第9章 誘她深入
這是一間，古雅閑适的茶室。一張雕着蝶戲牡丹的矮幾，邊上一座屏風。兩邊各一個軟墊，幾上擺了個棋盤。邊上一套茶具，各色茶葉，連爐子碳火都有。
半面牆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大廳。尤其是表演臺上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而另兩面牆上，一面挂着畫，一面挂一副字。
這字畫，包括那屏風，全都是她網店裏出來的商品。
“坐。”
安歌在他對面坐下，看了一眼泡茶的茶具。心想着，到了茶館，自然是要喝茶的。可看對方的樣子，是不指望對面那位動手了。那位，看着也不是有玩茶這種雅事的。
而她，是來談事的，且是有求于人。對方給她機會，讓她多賺錢。所以，替對方泡壺茶，也是應該的。
所以，她很自覺的坐了過去。
将水燒上，淨手洗杯溫壺，入壺，洗茶……一道道的流程下來。
茶道，先不管這味道如何。這整個過程的動作，卻是要好看的。這茶師的水準如何，未品之前，看得就是動作，是節奏，是韻律。在這些裏面，蘊含着一種道。
至于水如何，茶如何，火侯如何……這些則又有一重講究。
安歌最重的就是修身養性。上輩子泡了十來年的茶，沒喝過一口。她不知道這茶是個什麽味。可她識香，懂韻。更講究這動手的過程！
一動起手來，便講究到了極致。極致的優雅，如行雲，若流水。一雙纖白玉手，翻飛似精靈起舞，便只這一雙手，已是賞心悅目。再配上那張精致俊顏，從容閑雅的神情，直讓看得人，癡傻而不自知。
雷霄從她開始動作，便直直的看着她，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全都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腦子裏。
他從出生至今，學的，做的，全都是務實的東西。讓他報一組槍械的數據，比贊美一個女人的外貌更容易。
所以，此刻。他看得目不轉睛，不想轉開，也轉不開。腦子裏卻依舊找不到一個足以打動人心的贊美的詞來。但他能感覺到，她在發光。這光有一種吸引力，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看到了，就會看進心底裏去，不願再□□。
想到這個，他微微皺眉。越發決心，要快點找到她。不想她被更多的人看到！
安歌這裏剛分好杯，包間的門被打開。
經理親自，端着與包箱裏桌子一樣材質的托盤過來。上面兩杯青花瓷的合蓋茶杯。
“兩位久等了，這是我們店裏最好的茶師，用最好的茶……”
“出去。”雷霄冷眼如劍的射了過去。
經理也已經看到了包廂裏的情況，看到那作為裝飾作用的茶具，再嗅到那飄蕩的茶香，一時間，瞠目結舌。
被雷霄一瞪，立刻退了出去，還體貼的将門又關了上。
安歌看到了經理手裏端的茶杯，再看自己面前的。一時間有些尴尬！她似乎，又做錯了！
可這真不能怪她，原主的腦子裏，全都是什麽酒吧，什麽夜店等亂七八糟的地方。從來就沒有茶館這麽安靜的地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裏的規矩啊！
将茶端到桌子上，“呃，我似乎失禮了。這個……你嘗嘗？如果不行，再讓經理……”
雷霄看了一眼被送到面前的清亮茶水，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亮光。輕輕端起，十分小心的喝了一口。
“好喝。”
安歌松了口氣，“你喜歡就好。”她才端起自己的那杯，觀色聞香……那是半點不少。
安歌原來是不碰茶的，所以，也只嘗嘗。到是給雷霄實實的倒了三大杯，才算結束。
只是，他似乎意猶未盡。視線依舊落在茶具上，對于畫展之事，并不開口。
安歌無奈，只得自己先開口：“……雷先生，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畫展的事了？”
“給你。”雷霄收回視線，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她一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才直接從控制面板裏，将之前的資料全都紙張化。一疊資料直接遞給她：“看完簽字。”
安歌抽了抽嘴角，卻也立刻開始看資料。她要的就是這個，至于簽字，看完了再說！
資料分成三部份，第一部份，是畫廊的資料。從什麽時候成立，負責人是誰。曾替哪些人辦過畫展，賣出過哪些畫，價錢如何。甚至于，連現在庫存裏還有多少字畫，店主收藏等等都有。
第二部份，是辦畫展的流程，需要多少幅作品，作者身價多少，對應多少傭金。畫展之後的一些後續合作可能項……這裏面，列出了幾十條來，每一種都注明了，雙方可能得到的利益。
第三部份是一份合約。融合了上面兩部份的資料，一個相當合理的數據……
全都看完，安歌才無語的又看向那前兩部份的資料。
“雷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來談這樣的事吧？”哪怕她沒什麽常識，也知道，這前面兩部份，肯定不該給她看到。那裏面，将底線什麽的，全都坦露出來了！
“簽字。”雷霄将合約的那份又推給了她。
安歌搖頭：“雷先生，您的誠意，我很感動。可是，無功不受祿。”全都卡着底線給得最好條件，她占大便宜了。
可這樣的優待，卻讓她更加不敢受。她一個可謂一無所有的人，實在是受不住，這後面可能的潛在危機。占便宜的時候，就得想好，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簽字。”雷霄又進入機器人的程序模式，絕對不會讓事件，卡在這裏，讓它影響他的完成度。
安歌試着與他講道理：“雷先生，按理說，我是不該如此不識擡舉的。只是，我的膽子很小。您這樣的優待，讓我很是不安。”
如果她的字畫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樣的優待，她不會拒絕。可她拿出來的那些，只是商品。說得直白點，不值得。而她身上實在沒別的可值得算計了，那麽，唯一的就是她這個人了？而她這個身體的長相，确實足以讓人心動。
她連當場彈琴，都需要适應的人，出賣身體，實在是她所無法接受的。
雷霄冷眼直直的看着她，确認她是真的要拒絕。這才重視起她的話來，膽小？不安？他不明白，“你值得。”她拿出來的，不論是琴，還是舞，還是字畫，又或刺繡。值得他給她所能給的最好的條件。
聽到這三個字，安歌是有些竊喜的。而且，還有些心動。可警惕心，依舊占據上峰。“我可以多考慮幾天麽？”
雷霄眉輕輕的擰起來，他不喜歡她的推辭。
安歌卻是趁着機會，看了眼下線按鈕，确定沒問題，才放下心來。
“彈琴。”雷霄又突的開口。
安歌眉一皺：“抱歉，我現在并不想……”
“在這裏。”雷霄一揮手，包廂裏情景突的一變。高山流水，好似身處山間。茶香飄渺，古琴靜卧！一如她畫的那副畫裏的模樣，只是，少了彈琴之人，少了舞劍之人。
安歌目瞪口呆，“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的世界。”他竟是懂了她的未盡之語，并且給了答案。
安歌更吃驚了。我的世界，她知道，每一個人進星網之後，都會有一個專屬的空間，稱之為我的世界。就是她當初的那個小房間……
那房間，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可以适當的裝修，甚至改天換地……但是，這需要花信用點，有些還需要貢獻值。
她自然沒閑錢弄那個。事實上，她從上星網之後，根本就沒再回去過。
而對方的小房間，居然是這麽一副山高天闊，洞天福地一般的存在。實在是，太讓她震驚了。好有錢，好有信用點。
“彈琴。”
只二人，品茗彈琴，這樣的情況，她是能接受的。雖然，這人并非她什麽知交好友。可說起來，她到這世界，除了家務機器人外。他算是接觸多的了！
走到琴前，輕輕試音。發現，即便是星網上，這琴跟琴也是不同的。這一架，音色要比茶館裏的，好的多的多。
安歌幾乎立刻便喜歡上了，對于彈上一曲，更是沒有半點不快。
她靜心彈琴，只專注于琴、于心、于意。
而雷霄，卻是從第一個音開始，就一直看着她。他又有了之前她泡茶時的感覺了，她在發光，這一次，比之前，更亮，更吸引人。看了，就轉不開。
想找到她，把她藏起來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就像現在這樣，将她帶進他的世界……若是能一直待他的世界，不離開就好了。
他抿唇，差一點就又要動手，不讓她離開了。可是，雷一之前說過，這樣極易失去她的好感，會讓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為長遠計，他只能放棄。只能慢慢來，一點點的，把她引到他的陷阱裏，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這裏。
當一曲終了，他給她奉上筆墨紙硯，便避了開去。避口不提帶她離開的話……安歌只看了一眼退出的按鈕，确定沒問題，便覺得放心。
雷霄卻拔通雷一的通訊，将情況跟他簡單說了一遍。呃，其實就一句話：“她不願簽約。”
也虧得雷一，憑着對他的了解，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少爺，你帶着那位小姐，到畫廊去一趟。讓她多了解下畫廊，另一方面，在過去的路上，您可以陪她走走。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等到了畫廊，有雷三在，肯定能談妥。”
雖然對于需要雷三出面，才能簽下合約有些不滿。但他還是同意了，他知道，他的弱點在哪。
他擅長下令，而不是商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