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感受着懷中小人兒的輕顫,沉默了片刻,撩唇,緩緩道,“慕夫人,講話得憑良心,喬兒孤身一人來G市嫁給你兒子,那時候你兒子在幹什麽?和那個蘇婧鬼-混在一起鬧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人要臉樹要皮,是他,婚前婚後出-軌,是他,逼得喬兒在誕下兒子時不得不選擇離開,在這段婚姻裏,錯的一直是你兒子,煩請你将自己兒子教育好了再出來說話。”
一席話,擲地有聲。
擊進江心绾的心裏,也,說進喬辛雅的內心深處。
眸底,淌過感激,喬辛雅主動牽住了霍向風的手,緊緊的,十指相扣澇。
慕子昇的出現,擾亂了她的心神,然,她怎麽可以忘了,這四年裏,是誰,掏心掏肺得陪在她身邊,是誰,體貼入微得照顧她,照顧她的兒子。
那個人,是霍向風。
陪在她身邊的,一直是霍向風。
微涼的手,被他掌心的溫熱包裹,喬辛雅水眸黑亮,仰頭,望着他,盛滿了濃情蜜意。
霍向風垂眸,和她十指相扣的手,緊了緊。
眸光缱-绻,霍向風凝着她,眼裏,再也容不下別人。
唇,微啓。
話,則是說給江心绾聽。
“離婚協議書我會拟好,喬兒不會要你們慕家一分財産,我霍向風,養得起她。”
尾音,收得幹淨,霍向風帶着喬辛雅離開,身後,江心绾僵住,而那齊琪,氣憤得直跺腳,“這對狗-男女,不要臉!”
……
灰色格調的咖啡廳裏,彌漫着醇厚的尼古力香味。
霍向風靠在沙發上,指節,輕叩着桌面,眸帶灼-熱的凝着喬辛雅,思忖了片刻,撩唇涼涼道,“過來。”
喬辛雅警惕得搖頭,“你說,我聽着。”
霍向風待她,确實是好得沒話說,但是,一旦她犯了原則上的錯誤,他依然會毫不留情的懲-罰她。
比如,這次平白挨了齊琪的打。
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霍向風眯了眯眼,“要我說第二遍?”
他挑眉反問,喬辛雅心裏咯噔了聲,慫了下,忙打着哈哈起身走過去,方一靠近,便被他拉了過去,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姿勢極其暧-昧。
他箍着她的腰,她不敢随便動彈。
霍向風拿起冰袋,動作小心的敷在她紅腫的臉上,“我教你的東西都忘了?”
“怎麽敢忘,都在腦子裏,記得很清楚。”
“既然記着,那就說說看。”
“……”
喬辛雅苦臉,蹙眉想了會,試探着開口,“如果別人害你,你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以後,才沒人敢欺負你,人善被人欺,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後,還有你的兒子,只有變得強大,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他的話,她基本不漏的背出。
霍向風滿意點頭,箍着她腰的手懲罰性得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如果我不出現,你就這麽白白吃了這耳光?”
“你這不是出現了麽……”
喬辛雅沒什麽底氣,霍向風沒好氣的哼了哼,“連這兩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你還怎麽去跟慕子昇談?”
他一本正經的訓斥她,喬辛雅心裏不太舒服,身子軟軟的窩進他懷裏,那垂着的小腦袋,撒嬌讨好似的在他肩頭蹭了蹭,“我這不是讓着她們嘛,慕子昇的事我會處理好,你別插手。”
“等你處理好黃花菜都涼了。”
“……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喬辛雅暗惱,悶悶得拿開冰袋,霍向風睨了她一眼,捏着她軟軟的下巴道,“好,我信你,那你告訴我,你跟他所謂的離婚,現在進行到什麽階段了?”
“快了,等他有了時間,我們就可以離婚!”
“喔,那他什麽時候有時間?”
“這個……看他心情……”
“喔,還得看他心情,萬一他不想離,你是不是也就不離了?”
“……”
霍向風耐着性子将她的話一點一點套出來,
tang這個小丫頭片子,對付慕子昇,給她十個腦袋還嫌少了。
喬辛雅被他問得沒了聲,嗫嚅了半天才咬牙蹦出一句話,“他說了會離的!”
“嗯,他說會離,然後你就信了。”
霍向風陰陽怪氣得嗆了她一句,而後,掏出手機丢給她,“喬兒,這條新聞你跟我解釋解釋,商讨離婚的兩人,怎麽就抱在一起逛超市買菜去了?唔,還回了別墅,離婚離到床-上去了?”
喬辛雅接了手機,正是昨晚那條新聞……
秀眉,揪成了泥鳅狀,喬辛雅觑了他一眼,斟酌着字句解釋,“他說餓了想吃飯,然後我以為天天和小北也在別墅,然後就買菜做飯了……誰知道他騙我,天天和小北根本就不在!”
似乎,越描越黑。
喬辛雅緊張得絞着手指,霍向風臉色黑沉的厲害,渾身籠罩着低氣壓,攫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将頭擡起來看着他,“瞧瞧我這聰明的小喬兒,你說,回去後我該不該給你吃頓板子讓你長長記性?”
他口中的板子,她吃過一次,僅僅一次,讓她平生都忘不掉。
那時在法國,她進修金融學,一個追她的男生對她求而不得就鬧自殺,發了割脈照片過來硬要她到他家去,而且只能是一個人去,她無法,瞞着所有人去了那個男生家,結果,差點被強-奸。
幸好霍向風趕到救了她。
為了給她一個血的教訓,讓她記住除了他霍向風,其他男人的話都不能信這個硬道理,他鐵了心打得她一個禮拜下不了床,那屁股,都變了形兒了!
為了這事,她三個月都沒搭理他。
那疼的滋味,現在想起來還會發抖。
喬辛雅默默的噎了口唾沫,舉手,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昨晚真的只是買菜做飯,什麽都沒有發生,我發誓!”
水眸睜得大大的,一派光明磊落。
霍向風微微眯眸,姑且信了她。
“只這一次,要是還有下一次——”
“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喬辛雅信誓旦旦,霍向風滿意得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以表嘉獎,“很好,對了,那天我爸認你當幹女兒的事是我逗你玩的,改天我讓他去趟局裏把對你的收養關系解了。”
“……”這也能鬧着玩?
喬辛雅略感無語,拿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我的事你問完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問你了?”
霍向風勾唇,“好,你問,反正我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你怎麽也來這裏了?”
聞言,霍向風眉尾輕挑,就着她微張的粉唇親了口,“想你了。”
“……”
喬辛雅微愣,倏得,面色漲得緋紅。
舔了舔唇,她肅正了神色,雙手,勾上他的脖頸,擦着他的耳畔認真問他,“下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認真答。”
“嗯。”
“要伯父認我當幹女兒的事,真的只是你玩玩的?認真回答,不能騙我!”
霍向風怔了怔,摟着她腰的手緊了緊,眸底,浮着深濃的凝重,他垂眸,沉默了片刻,才壓低了聲線道,“不是,不是玩玩的,是我……放心不下你,我怕你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不說了。”
喬辛雅急急打斷他的話,眼窩一酸,淚,就這麽流了出來。
滾燙滾燙的。
浸入他薄涼的襯衣裏。
霍向風微沉了口氣,眸底,凝着一抹沉重。
在飛機上的十二個小時裏,他想了很多,想着跟她解釋他的胃癌是誤診,跟她解釋不讓她當他的妹妹了,婚約也不取消了……
心裏,已經打好了稿子,然,下了飛機後,看到那些鋪天滿地的她和慕子昇的緋-色新聞,那一刻,他慌了。
他沒有十足的自信,把握住喬辛雅那顆心。
所以,在這個敏-感的時間段,面對着喬辛雅,他掙紮猶豫着,終是選擇了隐瞞,妄圖以自己的“病情”博得她的憐惜。
盡管,這樣的方式,太卑微,也太……不君子。
霍向風閉上眼睛,鼻尖,聞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唇,微微開啓,卻沒有聲音。
喬兒,對不起。
我不想騙你,請你,原諒我這一次……
……
暖光,籠着這抹濃情,湮在相戀相依的兩人身上,如幅美妙的畫卷,定格在遠處隐在角落裏的相機膠卷上。
相片,導出,發送至主編的手機上。
……
別墅裏,慕子昇系着圍裙在小廚房裏忙碌着,縱使焦味四溢,他仍燒的不亦樂乎。
那英挺的俊顏上,灌滿了認真和專注。
百度上說,之于男人,要想抓住他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之于女人,抓住了她的胃,也便抓
住了她的心。
所以,要想追回喬辛雅,就得先為她做一頓可口美味的飯。
這是慕子昇想了一晚得出的定論。
而林平,自是成了那試菜的倒黴蛋。
又一碗黑乎乎的不知名的菜端了上來,林平下意識的捂嘴,那驚恐的模樣,看的慕子昇很不開心。
“真有這麽難吃?”
慕子昇好看得皺眉,夾了快肉放進嘴裏,嘗了口,而後不緊不慢的吐掉,“确實還欠缺些火候。”
“……”
林平眼角嘴角連着抽-搐,這哪是欠缺火候,分明就是比嘔吐物還惡心的……毒!
別說要追回喬小姐了,恐怕喬小姐看了這個得撒腿就跑吧。
林平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珠子一轉,忽的咧嘴帶起了兩只大大的酒窩,他蹭到慕子昇身邊,壓低了嗓音試圖教-唆他作弊——
“慕少,廚藝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練成的,要不這樣吧,你請個大廚藏家裏,該派用場的時候派一下,等将喬小姐追到手了,你再撒個嬌,讓喬小姐親自手把手的教你怎麽樣?”
“……撒個嬌?你要我跟那個小丫頭撒嬌?”
開什麽國際玩笑!
慕子昇黑臉,那樣一個場景,他想想都覺得驚-悚,他的人生裏,就不知道撒嬌兩個字怎麽寫!
此般,他高貴,他傲嬌,覺得這是比火星撞地球還不可能發生的事。
然,未來的某一天,他刷新了自己的人生,徹底的,打了自己的臉。
在拜倒在某人的石榴裙下後,痛徹心扉的,教會了自己那撒嬌兩字的寫法。
這些,自是後話。
慕子昇随手将那菜倒進垃圾桶,連帶着盤子也扔了進去,“你回公司上班,我再研究一下菜譜。”
他就不信,憑他天才的頭腦,還征服不了一道菜?
慕子昇磨刀霍霍的奔向廚房,林平看的眼都直了,這位爺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公司那麽多事等着他處理,他倒好,如今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林平撈了外衣準備走,慕子昇忽然叫住了他,一只手,拿着鍋鏟,而另一只手,翻看着手機彩信。
是娛樂周刊的主編發過來的。
數張照片,或相擁,或親吻,不變得是,那眉眼間的笑,溫溫柔柔的,發自肺腑。
多登對的兩人……
卻,刺眼的很。
慕子昇眯眸,薄唇,因為怒氣,緊抿成線。
為了讨她的歡心,他推了所有的約,傻傻的窩在家裏練廚藝,而她呢,大庭廣衆下,跟男人卿卿我我,心裏,真的就沒有一點他的存在嗎?
他氣她,同時,更嘲笑自己此時這番的愚蠢行為。
眸底,滲着冷光。
不動聲色的,解下圍裙,丢進了那還在燒着的菜裏。
“收拾下,把這些東西,全扔了。”
慕子昇坐在沙發上,煙,一支接一支的抽着,方才的熱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那周-旋而上的低氣壓。
壓得人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林平默默收拾着廚房,不知道是什麽事惹得他的情緒這般大起大伏,但,他想,一定是關于喬小姐的事。
……
入夜,七點。
在水一方。
慕子昇掐着時間過來,身着裁剪得體的商務套裝,修長的腿,邁入房間,眸光,掠過房間裏的人——
意料之中,霍向風也在,挨着喬辛雅而坐。
且,正和她打情罵俏着。
眸,沉了沉。
唇角,微揚,牽起意味不明的笑。
他出現,房間裏的人都站了起來,除了霍向風。
林平拉開霍向風身邊的椅子,迎他入座,而慕子昇,只淡淡瞥了眼,徑自走向喬辛雅……左手邊的位置,悠然落座。
氣氛,有些微尴尬。
衆人面面相觑,總覺得,氣場很不對。
今天晚上,慕大總裁,貌似心情很不佳,看來他們得悠着點說話。
佳肴,井然有序得上着。
話,談的不溫不火。
喬辛雅夾在慕子昇和霍向風中間,壓力感倍增,眼角餘光,觑着慕子昇抽出一支煙點上時,才鼓起勇氣看向他,“慕總,關于代理權的利潤分成我重新拟了份合同,您是現在看還是等飯後再看?”
慕子昇輕靠着椅背,眼皮,掀了掀,眸光,淡淡的落在她臉上,“聽說你酒量不錯?”
話題,錯開的有點遠。
喬辛雅微愣,擰眉點頭,“還可以吧。”
聞言,慕子昇點了點煙灰,喚來服務員,“将我存在這的90年羅曼尼康帝拿來。”
紅酒,斟滿。
慕子昇親自将酒杯遞給她,“味道不錯,
嘗嘗。”
“……”
喬辛雅猶豫了半秒,接過,抿了一小口,雖然嘗不出什麽,依然逢迎道,“嗯,不錯。”
“那就全部喝完。”
“……”
她詫異,他慢悠悠的補了句,“一口氣。”
“……”
喬辛雅舉着杯子,秀眉緊蹙,若是啤酒,她真的可以一口氣喝完,可這偏偏是酒精度極高的紅酒,要她一口喝完,還不得直接送她去醫院?
顯然,慕子昇是在整她。
深吸了口氣,她強自擠笑道,“慕總說笑了,這酒——”
“喬總似乎不太懂酒桌上的規矩。”
慕子昇生硬的截過她的話,明着,敬她一聲“喬總”,實則,絲毫不給她下的臺階,“若你喝了這酒,這合同,我現在就簽,若是你喝不下,那抱歉,改天再約個時間好好談談。”
一杯酒,換一份合同。
是個很劃算的買賣。
喬辛雅吸氣,不就一杯酒,她喝就是了!
頭,微仰,然而,唇還未沾着邊,那酒杯,便被霍向風奪了過去。
“慕總何苦為難一個女人?這酒,我替她喝了。”
話落,霍向風仰頭一口氣将酒灌進肚,喬辛雅來不及阻攔,只能看着那猩紅的液體,自杯中一點點減少,而他的眉,卻越皺越緊。
這個中滋味,怕是很不好受。
喬辛雅心疼的看着霍向風,而慕子昇,那雙幽深的眸子,緊鎖着喬辛雅的側顏,等霍向風将空酒杯置于桌上時,他才勾唇意味不明的問他,“霍總,你是以什麽身份替她喝了這杯酒?”
霍向風緩了口氣,“自然是上司的身份。”
“據我所知,這個項目的最高負責人是她,你又算她哪門子的上司?”
慕子昇咄咄逼人,霍向風鳳眸上挑,沉着嗓子反問了他一句,“依慕總的意思,你希望我以什麽樣的身份替她喝?”
他,反将了他一軍。
慕子昇抿唇,眸底,淬着冰,這次,看向了喬辛雅,“喬總,今兒就把話挑明了吧,你跟霍總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是什麽?”
☆、116 破身,上心!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慕子昇将話挑明,是喬辛雅沒有想到的,自然,也是霍向風沒想到的。
寒氣,絲絲入骨。
縱使房間裏打着空調,衆人,依舊從頭冷到腳痄。
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煙霧,缭繞。
慕子昇吸了口,緩緩的,故意的,将煙圈噴吐在喬辛雅臉上,惹得後者頻頻蹙眉。
喬辛雅微惱,粉拳,緊了緊。
然,他的那句話出來,沒有人再開口說一句話,霍向風只是看着她,眸底,凝着複雜的情-愫。
兩道視線,齊齊落在她身上,等着她的答案,她的選擇澇。
喬辛雅咬唇,眸底,倏得閃過一道亮光,璀璨如鑽。
慕子昇的心思,她無論如何也猜不透,那麽,索性就撕破臉皮好了,反正,他今晚這态度,惡劣得擺在那,她也沒必要再秉承着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想法忍下去。
收拾幹淨臉上的情緒,喬辛雅松拳,施然然的迎上慕子昇薄涼的目光,“慕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實話實說好了,霍總他……正是我的未婚夫,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畢竟,出現在我們婚禮上的主婚人,不正是你慕總嗎?”
何必再多次一問?
喬辛雅眸光清澈,仿似,在他面前,她和霍向風,才是該被祝福的一對,而他這個丈夫,該識相的退場了。
啧啧,多理直氣壯的話……
慕子昇輕淺勾笑,将那閃着星火的煙頭,緩緩摁滅在煙灰缸裏。
連着他的那顆……因為她的再現而火熱的心,一起成了暗灰色。
指節,修長有力,慕子昇執起酒杯,唇,貼着杯沿,抿了口,“喬辛雅,我是不太明白一個道理,一個還沒離婚的女人,怎麽就成了別人的未婚妻?還能恬不知恥的請來她的丈夫當主婚人?”
語調,輕慢。
幽幽得溢出口。
喬辛雅凝眸,自包裏取出那份離婚協議書,面色淡然得呈到他面前,“慕總,感情上的事我們彼此已經整理好,剩下的,就是辦手續走程序了,我希望你可以在三天內簽字,否則,就離婚一事,我會上訴法院。”
那“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赫然醒目。
慕子昇眯了眯眼,忽的笑開,然而,下一秒,他霍然起身,将那酒杯,狠狠的砸向餐桌!
霎時,玻璃碎片飛起,擦過喬辛雅的臉畔,割斷了她的一根碎發。
光,折射着碎片,照得她臉色發白。
喬辛雅心驚,還未來得及緩一口氣,手腕,被他拽過,連帶着身子,也往前傾了一步。
他的眸底,泛着赅人的猩紅。
背着光,那張俊顏,隐在灰暗中,仿佛,來自煉獄的撒旦,盛着滿腔的怒火,一寸,一寸,向她逼近——
在喬辛雅的認知裏,慕子昇很少發火,即使發,也是私下裏解決,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當着衆人的面,撕毀了那張優雅淡然的面皮,将那怒火,以着最直觀的方式表現出來。
喬辛雅吓得後退,霍向風擋在她身前,“慕子昇,她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你再這樣綁着她不放,只會讓你們之間的關系更加惡劣。”
話落,慕子昇冷冷睨了他一眼,繞過他,拽着喬辛雅的手腕就将她往外拖。
霍向風去攔,卻被進來的三個彪壯大漢攔住,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了危機感,這裏,是慕子昇的地盤,而他,太過疏忽,認為兩家公司的員工都坐在這,他應該不會亂來才對,是他,低估了他的無賴程度!
“連城!”
霍向風低喝,連城為難得撓着頭上前,在霍向風耳邊低聲道,“霍總,這幾人我是打得過,但是……他們身上有槍,勝算不大。”
“我們放在G市的人呢?”
“估計十分鐘之內才會到。”
“……叫人!”
霍向風數着時間,心急如焚,而包廂外,走廊裏,慕子昇鐵青着臉,将喬辛雅狠狠甩進電梯裏,随着電梯門關,他的身影,頃刻覆了上來!
“慕子昇!你放開我!”
喬辛雅掙紮,卻如蚍蜉撼樹,之于他,根本不起一點作用。
慕子昇壓着她,以着最強勢霸道的力量,桎-梏着她扭動的身體,微涼的指尖,攫住她的下颌,他凝着她,眸底,火光蹿燒,“喬辛雅,我告訴你,這輩子,你生,是我慕子昇的人,死,是我慕子昇的鬼,跟我離婚,你想都別想!”
“慕子昇,你出爾反爾!你答應過我會離婚的!”
喬辛雅又怕又氣,她現在沒有一點反抗能力,慕子昇想怎麽做,她只能任他擺布。
她的臉,漲得通紅,胸口,也因為氣急而劇烈起伏着。
慕子昇處在盛怒中,聽了她的話,唇角,不自禁的勾笑,笑她的單純,笑她的無知。
“我是答應過,但是,我現
tang在反悔了,我不想離了,就算你恨我,我也要跟你過一輩子!”頓了頓,他繼續開口,“也……上你一輩子!”
那笑,綻得更開。
如淬了毒,泛着邪-佞,泛着,魔鬼的味道。
喬辛雅睖睜,在他的眼裏,她看不到一點溫度,有的,只是那滔天的怒意,那……被背叛的恨意。
她咬唇,眸底,透着恐慌。
适時,電梯門開,慕子昇拽過她的手腕,而她,卻死死抓着門沿不肯松手,“我不要跟你走!你放開我!”
慕子昇鎖眉,掰開她的手,直接将她扛上了肩,如那年她不肯回他的別墅而以死相逼,他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将她從女洗手間裏扛了出來,然,今時不同往日,那次,是小打小鬧,而今天,他是動了真格!
她咬在他的肩上,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出了『在水一方』,直接将她扔進了車裏!
邁巴-赫,疾馳在公路上,往着偏僻的郊區方向。
車,開的很快。
喬辛雅面色慘白,拉着車上方的扶杆顫着嗓音問他,“你要帶我去哪裏?”
“到了就知道了。”
慕子昇冷冷的回她,腳下,直踩油門,那一掠而過極速倒退的風景,如死神般,正朝着他們張牙舞爪。
喬辛雅緊張的咬唇,真怕車就這麽翻下山頭,那她,死得也太冤了點。
眸光,掠過後視鏡,車尾處,竟跟着數十輛車,而那些車,竟是不要命似的玩着奪命心跳,你追我趕的,而目的,隐約朝着他們這輛車而來。
喬辛雅兀自困惑着,而慕子昇,只是微微掀唇,“來得真快。”
他料準了霍向風會追上來,所以,他在開車前,通知了車隊,勢必讓他們,困住他,順便……綁了他!
看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驚心動魄的一個小時後,車,在一片荒野處停下,尾後,再也沒有車追上來。
夜,漆黑。
唯有那車燈,照出一片昏暗的橙色。
慕子昇憋了一肚子火,開了車門拽着她就往外拖,喬辛雅被他吓得不輕,手忙腳亂的抓着皮椅靠背,然,還沒夠到,身子就被拽了出去,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骨頭,磕着石子,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手腕,被他勒得生疼,喬辛雅眉頭都皺到了一塊兒,拔高了聲量吼他,“你弄疼我了,放手啊!”
“別急着喊疼,等會有你疼的時候!”
慕子昇蹲下身,穿過她的腿彎,将她打橫抱了起來,而後,重重的扔在引擎蓋上!
背部,撞上堅硬的金屬。
很疼……
喬辛雅吸氣,小臉上,那精致的五官揪成了一團,她氣得想罵他,然而,還沒等她坐起身,他頂開她的雙-腿,墨黑的影子,随即覆了上來!
意識到什麽,喬辛雅心驚,雙手擋在胸前使勁推他,“你想幹什麽?起來啊!”
她穿着裙子,這樣的姿勢,讓她感到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
聲線,含顫,她在害怕。
而慕子昇,聽得出。
削薄的唇,邪-肆上挑,他壓着她,指腹,滲着股寒意,掠過她溫熱的臉頰,“想幹什麽?喬辛雅,我告訴你,你現在還是我慕子昇的老婆,幹你,不為過吧?”
什麽抓住一個女人的胃,就抓住了她的心,依他現在看來,制服一個女人,只需四個字。
破身,上心!
眸底,戾氣盡顯,泛着幽深的綠光。
此時,此刻,他就是一頭狼,如饑似渴得,就等着将她拆吃入腹!
喬辛雅咬唇,依稀能聞出那淡淡的血腥味。
嫣紅的唇,被牙齒咬破了皮,滲着血絲,如朵含苞待放的曼陀羅花,那般妖嬈,那般……誘人。
慕子昇壓着她,指腹,輕抵在那嬌豔欲滴的唇上,“喬辛雅,你跟我裝什麽清高?霍向風碰你的時候瞧你笑得多開心,現在我這個做丈夫的想要你,你扮什麽貞潔烈女?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嗯?”
鼻音,低沉。
那濃郁的危險氣息,遍布周身,壓得她幾乎窒息。
喬辛雅瑟縮,唇,緊緊抿着,而後,緩緩松開,“我說了,向風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們早就結婚了,慕子昇,我和你是過去,都已經四年了,你再這樣子對我有意思嗎?”
“結婚?”慕子昇嗤笑,“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TM的還沒跟我離婚就跑去跟別人結婚,這重婚罪犯得還跨了國界!真當法-律是放着玩玩的?”
“……離婚協議已經給了你,只要你簽了字,我就可以跟他結婚!”
“……”
慕子昇微微眯眸,指腹,下移——
修長有力的指,制住她那雙推拒着他的手,将
其桎梏在頭頂上方,薄唇,欺近,咬着她敏-感的耳垂道,“在外面野慣了,真就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兒了!”
喬辛雅顫-栗,下一秒,他的手,探進她衣內,隔着胸衣,覆上了她的那抹柔軟,控于掌心中,輕攏慢撚。
驀地,身子如被電流擊過,僵硬中帶着酥-麻,讓她……情不自禁發出羞人的低吟。
那觸感,抑着陌生的情-欲,襲過數萬個細胞,侵着神經末梢,傳遞至四肢百骸。
喬辛雅睜大了眸,卻,無力反抗,只能狠狠得瞪着在她身上胡作非為的他,“慕子昇!”
“叫得大聲點!小東西,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女人,越是掙紮,反抗,男人,就越要征-服,征-服的她,再也沒有力氣叫喊!
扯開她的淡藍色短衫,慕子昇眸色漆黑,迎上她那雙泛着怒火的眸子,勾唇一笑,得寸進尺的,拉下她裙子後背的拉鏈,指尖,靈活的解着胸衣扣子——
動作,連貫。
她的身體,依如少女般曼妙,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中,落入,他深邃如海的眸。
夜晚的涼氣灌入,喬辛雅驚呼着,在他灼熱的目光注視下,沒有一絲冷意,只覺得渾身火燒火燎的厲害。
秀眉,緊緊皺着,喬辛雅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慕子昇,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以為我稀罕你的原諒?”
慕子昇沉了嗓子,聲線,挾着一抹難耐的情-欲。
他扣着她的腰,就着她微張的紅唇,咬了上去,狠狠的!
吞下了她的罵語!
他就是要讓她疼,讓她明白,誰才是她的男人,誰才是她真正的主!
齧-咬,攜着懲罰,化為深深的吻,席卷着她甜美的汁液,霸占着她妖嬈的美。
耳畔,響起她急促的呼吸聲,慕子昇意猶未盡的退出,揉着她的左心口,緩緩的,撫平她的呼吸,“喬辛雅,今晚我帶你來這就不打算放過你,你跟霍向風做了那麽多次,今晚,是時候該重溫一下跟你老公做是什麽滋味了。”
舌尖,舔着她唇角晶瑩的液滴,手,緩而下移,掀開裙擺,利落的,扒下了她的底-褲。
她,半-裸着身子,而他,衣冠楚楚,解着自己的皮帶,鐵了心的,将她就地正法!
喬辛雅心驚,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反抗叫嚣着,然而,每個關節,都被他的巧勁桎梏得絲毫動彈不了。
在他進入她身體的前一秒,她顫抖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他,“你要是敢進去,我立馬咬舌自盡!”
咬舌自盡……
又是以死相逼。
這樣的戲碼,她用過多少次了?
慕子昇頓住,停在她的入口,眼皮輕擡,扣着她的下颌,涼涼道,“有本事你給我咬一口試試!”
“你就認準了我不敢咬?”
水眸,亮得驚人。
這丫頭,性子太倔,如果他強行進去,她很有可能……真的會咬舌自盡。
心中掂量着,慕子昇冷眸,指間微動,強行扳開她的嘴,而喬辛雅,似乎意識到他要幹什麽,忙搶着話喊了出來,“就算我現在死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死!我一定自殺給你看!”
言下之意,盡管他現在将手送進去給她咬,她做不到咬舌自盡,那麽,等他完了事,她依舊可以尋着機會自殺,做個真正的死人!
慕子昇神情晦暗,凝着她,一字一頓道,“真舍得死?不要兒子了?”
“受了這種屈-辱還活着幹什麽?他們會理解我。”
“……跟自己老公做是屈-辱?可笑!”
“你這是婚內強-奸!”
“……”
喬辛雅眸光決絕,慕子昇的那顆心,一點一點沉下去,理智,被她一分分磨光,他鎖着她,撩唇,冷然道,“你要死,可以,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她折磨了他這麽久,該還的,也該還清了。
要死,就一起死吧。
黑眸,黯淡。
他扣着她的腰,挺-身進入,而,就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她閉着眼睛,張嘴就喊了出來,“子昇哥哥!”
嗓音,嚅軟,恍若當年她初見他的模樣,軟軟的,喚他一聲——子昇哥哥。
回憶,洶湧如潮。
身形,頓住。
清冷的俊顏上,閃過一抹詫異,挾着,些許暖意。
慕子昇微愣,眸光,有些恍惚,落在她輕顫的睫毛上。
喬辛雅深吸了口氣,緩緩睜眸,迎上他那雙霧氣彌漫的眼眸,粉唇蠕動,輕輕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