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聞言,慕瀾北自是開心的緊,但是想到和天天的約定,小眉頭又皺了起來,“那天天怎麽辦?我跟他約定了只換一天的,爺爺說,男子漢大丈夫,做人要有誠信!”
“……”⊙﹏⊙‖∣
喬辛雅慚愧之下又感欣慰,有慕榮華這個大家長在,慕瀾北的家教,想必是好的,她總算多少放了點心。
“小北,天天四年都跟媽媽在一起,今晚向風叔叔跟他知會過了,到了婚禮那天再把你們換回來,天天那邊沒問題的,所以你也別自責了,噢。”
喬辛雅安慰着他,心裏默默的跟天天說對不起,只能以後多補償補償他了。
……
哄完慕瀾北睡下,喬辛雅悄悄的下了床,摸着黑下樓,見傭人收拾着客廳,她輕咳了聲問着,“霍少呢?”
“少爺開車出去了。”
“……”
喬辛雅心裏悶悶的,搬了盆水果盤坐在沙發上吃了起來。
霍向風花了一年的時間和家族抗争解除婚約,而後,親手操刀規劃她的學業供她進修金融學,之後,用了三年的時間,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用時間和他細膩流水般的感情撫平她被慕子昇傷的千瘡百孔的心,陪她走出那段失卻愛情,不信愛情的陰影。
為了她,他不再和女人玩暧-昧,也不再和女人發生關系,四年時間,不長不短,但對于霍向風那樣的人來說,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
之于霍向風,她是感激的。
畢竟,世上不會再出現像他對她這麽好的人了。
喬辛雅唏噓,開了電視看着,然,等到午夜,霍向風還沒回來。
困意襲來,喬辛雅掐了自己一把去洗臉,冷水撲面,頓時清醒了很多,甩了甩頭發出來時
tang,門口,傳來響動,是霍向風回來了。
客廳燈光大亮,霍向風醉意朦胧,半癱着身子被一個打扮火辣的大胸法國女人扶了進來,身後,跟着連城。
見着這幅光景,喬辛雅當即黑了臉。
唇,冷冷牽起,喬辛雅走過去,擋在樓梯處阻止他們上樓,看着半醉不醒的霍向風,話,卻是對着連城說的,“連城,扶霍總上樓。”
話落,那女人卻扶着霍向風不放,見她是華裔女人,因為寬大的睡衣,胸前更顯得癟癟的,當即嗤笑出聲,“向風點名了要我陪他,你是哪來的女人?”
喬辛雅面色冷冰冰的,不想多話,只以擊退她為目的,“他的準夫人,現在,你可以走了嗎?”
女人聽了,笑聲更大,“準夫人?難怪向風要來找我了,就你這身板,能承受幾次啊。”
“……”
喬辛雅黑臉,适時,連城尴尬的別過臉,虛咳了聲才扭捏着看向喬辛雅,“那個……喬小姐,霍總是說過今晚要Emma陪的,你看——”
“你的意思是……要我讓路了?”
喬辛雅沉聲,嬌俏的臉因為怒氣漲得緋紅,見連城沉默,哼了聲正色道,“連城,霍總喝醉了,醉話有幾分是能當真的?你要我讓路可以,現在我把這路讓了,明兒我就把婚禮取消,孰輕孰重,責任誰擔,你自己看着辦吧。”
話落,喬辛雅轉身就邁步上樓,此時,連城拉住她,糾結了幾秒最終還是讓Emma閃人離開,而後将霍向風丢到了喬辛雅身上,“喬小姐,今晚霍總就由你來照顧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喬辛雅叫住他,黑着臉将霍向風丢回給他,“今晚你睡這,跟他一起!”
“……這不太合适吧?”
“那你把那個Emma找回來。”
“……”
……
旭日東升,喬辛雅早早的帶着慕瀾北吃了早餐在花園玩耍,過了一小時,才見連城陪着霍向風出來,兩人皆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餘光瞥了那方位一眼,喬辛雅繼續逗着慕瀾北,本以為霍向風會過來和她解釋昨晚醉酒的事,哪知,他只是匆匆一掠,就驅車離開了,連個招呼都不屑跟她打一聲。
喬辛雅頓時氣餒,唇角的笑容也隐了下去。
悶悶的坐在白色座椅上,糾結了半天,才撥了個電話給連城,“連城,我有話想跟你單獨談談。”
……
散發着濃郁醇香的咖啡廳裏,喬辛雅輕晃着咖啡,神情怡然,擡眸,靜靜的看着對面的連城,“我單獨約你出來,霍總知道嗎?”
連城搖頭,“不知道。”
也沒膽子告訴他啊。
喬辛雅點頭,抿了口咖啡,尋了個話題切入,“過幾天我跟向風就結婚了,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們冷戰了。”
“嗯。”連城不敢多話,霍向風今天脾氣有多臭,全公司高層領導都領教過了。
喬辛雅接着說,“冷戰的原因是,向風請了慕子昇當我們的主婚人,這件事你知道嗎?”
“嗯。”連城點頭,這請柬還是他親自送去的呢!
喬辛雅繼續說,“按正常來說,向風是不會請他的,但是現在請了,原因又不肯告訴我,連城,這個中原因,你應該也知道吧?”
這一次,連城猶疑了,“喬小姐,說實話,這個原因我也猜不透,我知道霍總他——”
驀地,頓住,連城噤聲。
喬辛雅一聽,知道其中有戲,忙追問道,“霍總他什麽?”
“抱歉,這個我不能說,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去問霍總吧,不然被他知道了我肯定會被砍死的啦。”
☆、094 霍總他……只剩三個月了
連城滿臉為難,喬辛雅垂眸,看着手中的勺子緩緩攪拌着咖啡,若有所思。
兩人你攻我守的持續着拉鋸戰,最終,以喬辛雅一句話結束了這場平衡。
她說——
你不說也可以,和向風的婚約我不會退,但那天我會逃婚,以……移情你連城的名義痄。
……
連城那張英-挺的俊顏立刻耷了下來,對于喬辛雅,他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她是唯一能夠制服住霍向風那個霸道大魔王的人,恨的是霍向風幾乎把她當小祖宗供着,她一個不開心,他就會讓所有人都陪着她不開心。
自然,作為霍向風貼身助理的他,是被整的最慘的那個。
連城掂量着她話的真假,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緩着壓力,“移情于我這種爛借口霍總是不會信的。澇”
“我知道他不會信。”
“……那你還找這借口?”
“他不會信,并不代表他不會對你心生芥蒂,我胡鬧惹他生氣,事後哄哄他就沒事了,而你連城,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喬辛雅無辜聳肩,連城恨得牙癢癢,這女人,心怎麽就這麽毒!
權衡着利弊,連城動搖了,有些東西,在某個方面計較,是寧願得罪主子,也不能得罪主子的女人!
眸光閃了閃,連城用餘光掃了眼四周,傾過身靠近喬辛雅,“喬小姐,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先跟我保證,知道後一定要裝作不知道,這樣我才敢告訴你。”
“好,我答應。”喬辛雅爽快應下。
連城再喝了口水,這才壓低嗓音道,“霍總他……只剩三個月了。”
“什麽意思?”喬辛雅蹙眉。
連城正色,眸底憂慮盡顯,“胃癌,晚期。”
胃癌……
晚期……
喬辛雅瞳仁皺縮,不可置信的看着連城,唇色頓時失了血色,“連城,這玩笑開不得,向風他……怎麽可能會得——”
那兩字,喬辛雅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連城知道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只柔了神色安慰她,“霍總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這事他連家裏人都瞞了,除了他,我,還有醫生,沒有別人知道。”
“……”
喬辛雅眉眼低垂,濃密的睫毛無力的顫着,她的手在抖,控制不住的,捂上幾近被撕裂開的心口,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
“藥……連城,幫我拿、拿藥……”
喬辛雅揪着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見狀,連城神色一緊,忙起身過來在她的包裏翻找着,卻因心慌意亂,翻遍了整個包都找不到一顆哮喘藥。
扶着桌子的手,滲出細汗,而後,無力的垂下,連着整個嬌-軟的身子摔倒在地。
咖啡,因為桌子的震動,翻轉,傾倒。
灰色液體,順着邊緣留下,濺上了她的白色雪紡裙。
喬辛雅伏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直直的伸向連城,表情,猙獰而痛苦,“藥、快……快給我藥……”
此時,連城徹底亂了,當即将包裏的東西全數倒在了地上,尋着那藥瓶,趕忙撿起倒了幾粒在手心喂給喬辛雅,“藥來了,沒事了。”
喬辛雅吞了藥,臉色漸漸恢複,眸光,卻是茫然空洞的。
三個月……
霍向風只剩三個月了……
呵,呵呵——
老天在跟她開什麽玩笑?
喬辛雅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拉着連城的手喃喃自語,“這不是真的,向風一定是看我不乖所以才讓你騙我的對不對?連城,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滾燙的淚,奪眶而出。
喬辛雅瞪大了眸看着連城,連城懊惱的打了自己一嘴巴,早知道她會這樣,他就不該露了這個口風!
然而,現在後悔也無濟于事了。
連城嘆了口氣,蹲在她身邊輕輕說着,“喬小姐,我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但心裏最難受的還是霍總自己,我希望你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的陪在他身邊,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路程。”
“當作什麽都不知道?霍向風他……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喬辛雅哽咽,眼前,浮現出他鳳眸輕挑,無-賴又溫柔的痞-樣。
曾經,他執着她的手,十指緊扣,情人節煙花下,他對她說——
喬兒,你是上天送我最好的禮物,中國古話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我們是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你可不能偷偷背着我去焗油染個白頭發啊!
曾經,他自背後擁住她,在法國巴黎的戰神廣場上,對着埃菲爾鐵塔起誓——
我,霍向風,要照顧喬辛雅一輩子,不管她多醜多笨多二缺,我都不離不棄,讓她當個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曾經,他親吻着她額頭,眸光缱
tang-绻,允諾給她一個最浪漫最溫馨的盛世婚禮……
過往的話,言猶在耳,過往的事,歷歷在目。
婚禮,他辦到了,而說好的白首不分離,他……是要食言了嗎?
喬辛雅垂淚,唇角微揚的笑,有暖,有愛,有傷,更有……難以言明的沉痛。
“連城,我想一個人靜靜。”
聲音,輕柔飄忽,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聽得很不真切。
連城擔心她,伸手去扶她,卻被她輕輕避開,“我沒事,你回去吧。”
默了幾秒,她再次開口,“胃……胃癌的事,我會裝作不知道,未來的三個月,我會好好陪他,不會再讓他對我生氣對我失望了。”
連城不太信,猶豫着問了句,“真的沒事嗎?”
“嗯,沒事。”
“……”
連城眉頭皺了皺,思量了番決定離開,卻在半路偷偷折了回來,躲在暗處觀察她,生怕她一個想不開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
而她,從地上起來後就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發呆,不讓服務員收拾她的杯子,也不換下她那身已然髒污的裙子。
她坐在那,不哭,不笑。
整個人,籠罩着一層叫做悲傷的影子,像個丢失了心愛玩具的小孩,望着外面的大千世界,整個靈魂也都跟着飛了出去。
沒有生氣,笨拙、木讷的猶如被掏空了的積木。
她……用了真心了。
連城斂眸,他以為,喬辛雅只是個長大不的小公主,對于霍向風,只是一味的索-取,毫無愧疚的享受着他對她的好,現在,他不這麽覺得了,能讓霍向風掏心掏肺的女人,不會僅僅是個要人疼要人照顧的公主。
她,必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默默盯着她盯了一個上午,他肚子餓得慌,想着她應該會這麽坐一整天,然而,等他出去買了個漢堡回來時,那個位置空了,喬辛雅,也不見了人影,
慌忙下,他追了出去,四面八方的,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連城心中擔憂非常,想着她的去處,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去找霍向風。
思及此,連城眸光一亮,“對,回公司!”
……
喬辛雅出了咖啡廳,直接驅車去了一家高檔影樓,這裏,有霍向風的專門造型設計師,而她,自然也成了這裏的座上賓。
喬辛雅看着鏡中雙眼通紅的自己,拍了拍臉頰,對着造型師道,“頭發拉直,染黑,淡妝就好,還有衣服,就配平常大學生穿的那種。”
造型師會意,“學生妝?”
“嗯。”
“穿給霍公子看的?”
造型師打趣着,喬辛雅柔柔一笑,點頭,“嗯,他喜歡,我的……瘋子老師喜歡。”
霍向風用四年時間的付出,親手為她織造了一個公主般的美好世界,那她,就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裏,給他所有的開心和快樂,給他所有的她的好,包括,她守了那麽多年也不願敞開心懷的自己……
瘋子老師,你的小喬兒,會一直陪着你的……
……
做完整個造型,已經是下午三點,喬辛雅使力平複着情緒,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給霍向風去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卻沒有任何聲音。
喬辛雅忸怩了會,才悶着嗓音道,“在幹嘛呢?”
『開會。』
“喔——那個……親愛的,你能不能出來下,我想去試試婚紗。”
那端,會議室裏,霍向風坐在首位,冷銳的眸,掃過一衆高層,落在白色頁面紙上那被他勾畫了無數次的喬辛雅三字上——
親、愛、的?
冷戰間,她主動低頭喊他親!愛!的!?
☆、095 九百九十九顆鑽石,意味着新人的愛情長長久久
這個死女人,骨子裏清高倔強的很,什麽時候這麽肉麻過了?
向來都是他沒臉沒皮的!
唇角,不自禁的揚起,那膩歪傲嬌的小表情,看的在座領導眼角嘴角一起抽,剛剛還陰雲密閉吓死人的黑臉,現在這是撥開烏雲見天明了?
右手旁,被霍向風罵得狗血淋頭的連城苦着臉豎起了耳朵聽着,想着這一定是喬辛雅打來的電話,不然還有誰能讓霍向風變臉變成這樣?
至于說了什麽,他真的很好奇,只希望別抖出來他就好痄。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提着,只見霍向風對着手機應了個“好”字,然後春風得意的展笑,說了聲“散會”就撂下攤子走人了。
惹得連城舒氣之餘心中不由得怒罵,尼瑪!會才開到一半就散了澇?
上班能不能認真點?
然,面上卻是恭敬的目送他離開,扯了嗓子喊,“霍總您慢走,接下來的局我會以最完美的理由推掉的!您一切放心!”
……
喬辛雅等在婚紗店裏,悠然得翻着新出的婚紗系列款,順直的墨色長發,披肩而下,有幾縷貼在耳側,襯得她賽雪的肌膚光滑嬌嫩,眉目如畫,氣質恬靜,嫣紅的小嘴,或抿,或嘟,看的店內的工作人員都舍不得移開視線。
雖出生在北方,但她的身上,流動着中國江南水鄉美女的輕靈溫婉,又有着北方女人的直爽率真。
霍向風進來的時候,映入眼眸的,便是那樣安靜美如畫的她——
美得,讓人不忍打破。
他站在門口,指尖抵唇,讓那些試圖喚他的人噤聲,而後,悄悄挪了過去,也不叫她,只站在她身邊看着她,直到,她看累了揉着脖子擡頭。
見着他,喬辛雅先是一驚,愣了三秒後才主動站起展臂抱住他,“怎麽來了也不叫我?”
霍向風故意沉着臉,肅了嗓子道,“看你看的那麽認真,不好意思叫你。”
“你還會不好意思?”
喬辛雅松開他,而後在他面前優雅的轉了一圈,揚唇眯眸道,“你不覺得今天的我有什麽不同了嗎?”
“……”霍向風不答,眸色幽深,含着探究落在她身上。
喬辛雅尴尬的咳了聲,只覺得自讨沒趣,精致的小臉驀地悶了下來,不料,就在她倍感失落的時候,霍向風上前一步摟住了她的腰,修長的指,穿-插在她柔順的發絲間。
“打扮成這幅樣子,你是在……讨好我?”
霍向風不解,自打他追她以來,每次生氣吵架冷戰,無論誰錯,向來都是他主動認的錯,從未有過一次是她先低的頭。
她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其實骨子裏犟的很。
所以,這一次,她的主動低頭讨好,倒是讓他時刻提防着,總覺得這丫頭是哪根筋搭錯了。
他眉峰緊蹙,喬辛雅擡手,指腹輕輕揉平他的皺痕,“怎麽,我就不能讨你歡心嗎?我這樣穿,你喜不喜歡?”
霍向風默了幾秒,牽笑,意義深長的道,“其實……我更喜歡你不穿。”
“……”
喬辛雅噎了口,被他煞風景的話打敗,霍向風卻得寸進尺的捏了捏她敏-感的耳垂,低聲試探着問她,“不生氣了?我請慕子昇當主婚人的事。”
“你覺得我現在是還生氣的樣子嗎?”
喬辛雅嘟嘴,配着這身裝束,活脫脫一個十八歲的小女生,哪像是生了兩個孩子的媽了。
霍向風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口,“怎麽突然就想開了?這态度轉變的,快得都叫我心慌了。”
喬辛雅眸色微閃,忍着心間上的那股疼強自撐笑道,“自然是想通了,你做的對,我想要和你真正的重新開始,就得将慕子昇這顆毒瘤徹底的從心底裏拔出,而見面,是第一步。”
連城不懂,但她喬辛雅懂,霍向風只剩最後三個月的生命,所以,他想為自己晦暗不明的愛情博一回,賭她的心裏,是随慕子昇,還是随他霍向風。
心裏,淌過暖流,攜着酸澀,喬辛雅吸了口氣,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彎身将方才的新款婚紗圖樣指給霍向風看,“老師,這幾款都不錯,你覺得我适合哪套?”
老師……
聽着這稱呼,霍向風輕笑,這丫頭,确實是用了心的在讨他歡心。
低眸,他牽起她,寬大溫熱的掌心,裹住她涼涼的小手,“你不是喜歡L大師的那套手繪婚紗嗎?忘了?”
“呃……”
喬辛雅微愣,下一秒,霍向風鳳眸上挑,對着店長使了個眼色,店長會意,緩步走過去同工作人員一起拉下了一道白色帷幔。
随着帷幔的掀開,一套精美奢華的純白色婚紗,以着瑰麗夢幻的模式,緩緩展現在眼前。
驚的喬辛雅捂住了嘴巴。
L大師的手繪婚紗,非有心人不賣,縱使再有錢,也未必拿得下。
tangp>然而,他做到了,霍向風做到了。
蓬松的紗裙上,點綴着九百九十九顆鑽石,意味着新人的愛情,長長久久。
碎花抹胸,心型後背,每一個細節,都處理的恰到好處又完美無瑕,她曾一眼相中的婚紗禮裙,被他施了魔力般的搬到了現實中,就這麽呈現在她面前,帶給她無窮的驚喜。
眸底淚光閃爍,喬辛雅感動不已,霍向風見她開心,自然心裏樂的不行,“喜歡嗎?”
“……嗯,喜歡。”
喬辛雅哽咽,在他深情的目光下,走向那套婚紗——
帷幔,拉上,再掀開。
身體的每處尺寸,貼合到位,純粹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喬辛雅站在鎂光燈下,全身籠罩着一層朦胧的光暈,墨色長發間,點綴着銀色枝葉,襯得她精致隽秀的容顏愈發出塵。
恍若那遙不可及的仙子,觸手便破,又如那森林裏的精靈,婉約靈動。
看得霍向風雙目炯炯,癡-迷了般深深凝着她,連眨都不眨一眼。
他知道這婚紗巧奪天工,但不知道,穿在她身上,竟然會美成這樣,令人徒生不敢亵渎之意。
喬辛雅微微揚唇,踩着鑽石鑲嵌的水晶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向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迷住了?該回神了老——師!”
霍向風确實看癡了,凝着她,忍不住感慨道,“唔,我的小喬兒确實有勾-人的資本,以後我得看牢了。”
喬辛雅被他逗得捂嘴偷笑,霍向風卻來了勁,捏着她的下巴秋後算賬道,“昨天晚上天天跟我說慕子聲那個大壞蛋摸了你的胸,是不是有這回事?”
“……”一一+
喬辛雅惡寒,轉了轉眼珠子打着哈哈道,“聽天天那個撒謊精瞎說,摸我的胸?怎麽可能嘛!”
“最好沒有,等天天回來我會好好讓你們對下口供。”
喬辛雅:……(┬_┬)
面上擠着笑,喬辛雅心裏卻是将天天從頭到腳罵了個遍,而那個告狀的小人,此刻坐在車裏一個勁兒的打着噴嚏,揉了揉小鼻子不滿得啃着漢堡包,“大班那個小胖又在罵我了,肯定怪我搶走了他的女朋友。”
車裏,慕子昇睨了他一眼,這小子,整天都在講些什麽鳥語……
而,此刻,正停車等着紅綠燈坐在駕駛室裏的林平,一臉狐疑得盯着透明櫥窗後那穿着婚紗笑靥如花的女人——
那不是……喬小姐嗎?
死了的……喬辛雅?
瞬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林平揉了揉眼,再看去時,那家婚紗店裏,已經沒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心跳,加速。
透過後視鏡,林平若有所思的看着車後座上那一大一小動作一致的吃着漢堡包的父子,每咬一口的表情,動作,幾乎都是神同步。
林平看着也是醉了。
這個小少爺,眉眼間雖有喬辛雅的三分影子,但更像是慕子昇的縮小版。
想着,林平側眸,恰是這個眼神,竟又讓他看到了櫥窗裏的喬辛雅,心中,猛地一緊,忙轉頭去喊慕子昇,“慕少,我看到喬小姐了,她在那裏,婚紗店裏!”
聞言,慕子昇沉下臉,薄唇微抿,已然十分不悅,“說清楚,你看到誰了。”
“喬小姐,喬辛雅!”
“……她不在了。”
林平卻不死心,一次看錯是錯,但兩次都看錯,就未必是幻覺,或許就是真的!
“右手邊,你轉頭看一下,她真的在那裏!騙你的話我一整年薪資都不要!”
☆、096 你摸到的可能是我的……姨媽血
慕子昇神情冷淡,眼皮輕擡,懶懶的瞥了眼車窗外,那家婚紗店內,只有忙碌的工作人員,哪有林平口中所說的喬辛雅的影子?
眸,沉了沉,慕子昇收回視線,淡然撩唇道,“扣下一年的工資,回國後自己跟財務說吧。痄”
“……”
林平嘴角抽-搐,睜大了眸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然,沒有,真的沒有……
那抹身影,又消失了……
難不成真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林平面色陰郁,心裏因那太過沖動而打下的賭注淌血,緩了臉色跟慕子昇打着哈哈,“慕少,我剛是開玩笑的,你別太當真。”
“對你,我向來認真。”
慕子昇掀唇,骨節分明的指,翻着置于腿上的文件,而此時,聽見喬辛雅三個字,一旁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漢堡包的喬懷瑾不能淡定了,忙爬上慕子昇的腿趴在車窗上向外張望——
“媽咪呢?林叔叔,媽咪在哪裏?澇”
聞言,林平讪讪的躲回駕駛室,而慕子昇,眸色冷了冷,拎着他的後衣領就将他丢回了座位上,“因為生你,死了。”
語調,冷淡至極。
簡單的六個字,将車裏的氣氛,冷凍成冰。
喬懷瑾被摔的屁股生疼,委屈的揉了揉,見慕子昇的臉黑的吓人,也不敢鬧騰,只悶悶的垂着頭對手指。
慕子昇拿話傷他,也傷了自己,壓下心中煩躁的情緒,挑眉問向林平,“惜君的下落,查的怎麽樣了?”
林平搖頭,“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顧小姐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估計那個人的勢力不簡單。”
“如果她是故意躲起來也就算了,就怕她為了氣封衍做出一些荒唐的事。”
慕子昇往後靠了靠,眉心輕皺。
來法國的一個目的是出席婚禮和霍氏談合作,另一個,就是為了查探顧惜君的下落,那個丫頭,也不知道現在過的怎麽樣……
……
入夜。
婉柔的月光,如把細密的刷子,穿透過落地窗及那輕揚的紗簾,鋪灑在床-上十指相扣,合衣而躺的兩人身上。
喬辛雅溜着烏黑的大眼睛,左胸口那顆名為心的東西,跳的非常厲害。
燈,熄滅。
室內,暧-昧朦胧的氣氛滋-生。
霍向風微吸了口氣,側身,饒有興味的看着緊張到臉紅的喬辛雅,擡手,溫熱的掌心覆上她燙熱的小臉,指腹,輕輕磨着她細膩的肌膚。
“都當媽的人了,還這麽害羞緊張?”
他戲谑,喬辛雅微惱,“哪裏害羞了,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跟你太熟了,不好意思做。”
“……”
霍向風眼眸半眯,似在思量她的話,唇角的弧度,意味深長的揚起,伴随着他的身子覆了過來,“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對我再熟一點,比如,身體上的。”
嗓音,磁啞,帶着迷人的味道。
喬辛雅羞澀閉眼,緊接着,他的吻落了下來,額頭,鼻尖,唇,下巴……
指尖,靈活的褪着她的衣衫,喬辛雅握拳繃緊了身子,不是因為抗拒,只因,那幾近陌生的洶湧而來的情愫。
感知着他手的游移,喬辛雅放開了自己,粉唇微張,因為情-欲本能的呢喃出聲。
她微弱的回應,鼓舞着霍向風,他的動作,更加大膽了起來。
觸到那抹敏-感地帶時,隔着輕柔的布料,竟有了濕意。
他輕笑,如情-人間的咬耳,“可愛的小喬兒,濕的這麽快……”
然而,當他想要進一步深-入時,喬辛雅卻抓住了他的手,非常煞風景的,在這緊要的關頭。
他蹙眉,眸光流轉,啞着嗓子問她,“怎麽了?”
喬辛雅咬唇,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剛剛我肚子痛了一下,好像是……那個來了,你摸到的可能是我的……姨媽血。”
“……”
霍向風嘴角抽-動,讓人欲-仙欲-死的天堂就在眼前,而她一句話,直接又将他打回了地獄,四年了,TMD他都忍了四年了!
小兄弟正昂首闊斧着,他不信老天爺會對他這麽殘忍,當即開了燈查看手上的黏液,指尖的那抹血紅,打的他七魂出了三竅!
到嘴的肉,因為她的姨媽又飛了!
霍向風垂頭喪氣的癱坐在床-上,喬辛雅又羞赧又愧疚,提着被子坐起弱弱的安慰了他一句,“老師,這次真不能怪我,她想來就來的性格,一直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去洗澡。”
霍向風悶悶起身,卻在下-床的時候被不明物體絆了一下,低頭一看,是個烏黑的小腦袋,他正困惑時,這個不明物體騰的跳了起來,飛速的撲到床-上正掀了被子的喬辛雅身上——
tang而後,房間裏響起一道十足憤怒的指控!
聽得外頭路過的傭-人紛紛紅了臉。
只見慕瀾北一手護着喬辛雅,一手顫抖的指着霍向風,扯開了嗓子怒吼,“壞叔叔!你欺負媽媽!她下面都流血了!!!”
喬辛雅:(─.─|||
霍向風:一一+
兩人:……
怪異的氣氛,僵持了一分鐘。
喬辛雅尴尬的咳了聲,紅着臉跟慕瀾北解釋,“小北,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媽流血跟叔叔沒有關系,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我知道你還不明白,但是,真的不是叔叔在欺負媽媽。”
“他就是欺負了!”
慕瀾北拽着喬辛雅的胳膊就往外拖,“我要告訴爸爸,讓爸爸來打這個壞叔叔!”
“……”
喬辛雅無奈,霍向風本就欲-求不得心情超級不爽,見他這樣鬧,揚手就在他屁股上呼了一巴掌,“小家夥,你從哪鑽出來的!回自己房間去!”
慕瀾北吃疼,呲牙跟着他對幹,“我才不要待在你這個臭臭的房間裏!媽媽,我們走!”
“你說誰房間臭?”
“你!”
“牙尖嘴利,你給我等着!”
霍向風氣急敗壞的撲過來抓他,“今天不讓你吃點教訓,你真就把我當HelloKitty随便欺負了是不!”
然,慕瀾北機警的很,繞着喬辛雅轉圈圈,霍向風愣是沒抓着他半片衣服。
倒是喬辛雅被他轉的頭暈,披了件衣服捂着肚子去廁所,“我把自己收拾下,小北,你快逃媽媽房間去,記得鎖好門,媽媽肚子痛護不了你。”
“不,我要跟媽媽一起。”
慕瀾北黏着她,狠狠的瞪了霍向風一眼,“都怪你,把媽媽害成這樣!”
霍向風黑臉,指着他的鼻子好半天才咬牙恨恨道,“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你把我打死了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你爸爸?他現在有了天天早把你忘得一幹二淨了,連兒子都認不出的爸爸,你還要來幹什麽?”
霍向風是氣話,慕瀾北卻聽得紅了眼圈,他知道慕子昇不喜歡他,但是現在由別人說出來,他還是覺得很傷心。
唇抿得緊緊的,慕瀾北跳下-床就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