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翻盤
“事情搞定了,下部戲的主角換了,給你旗下的藝人一個表現的機會。”
主管嘴邊笑意止不住,動手撩開女人鬓角的長發。
女人笑的一臉嬌羞,身段嬌柔,稍稍扭一下屁股完全展現了作為一個女人身體的曲線,主管被吸了魂似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跟聊齋裏被奪去驚魂的書生絲毫無差。
女人停了會,說:“你們公司的那個楚江不會生氣吧,聽說他出了車禍以後脾氣挺古怪的,我怕……”
後面的話被主管打斷,相當嫌棄:“提他幹嘛,他又不知道,再說知道又怎樣,他的地位有我高?生氣了又能怎樣。”
女人嬌嗔,捶打他的胸口道:“你真壞,那說好了不許變啊。”
主管色手伸了過去,在女人臀部狠狠揉捏了一下,充滿色|情的語調聽得極為不舒服:“那今晚別忘了等我。”
“讨厭~~”
項淩在他們回身望過來的時候側身躲在石柱後面,待他們走遠,他才從後面出來,半晌不屑地哼聲。
本來打算去張星星家也不去了,邊走邊打電話通知他。
“喂,今晚不去了,有事。”
——
張星星擺了一大會兒功夫的晚宴就這麽涼了,朝電話那頭急急喂了兩聲還沒是沒能阻止項淩挂電話,有些氣餒地看了屋間唯一閃亮的燭光。
項淩回到公司,直接上了高層十六樓。
公司高層每天早晨晚上各打掃一次,項淩上去的時候,正巧碰上清潔阿姨,他目不轉睛繞過她,進了廁所。
也許是身份的不同,清潔阿姨低頭疏離和他擦肩而過,兩人都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
清潔阿姨走了以後,項淩從轉彎處出來,閃身進了主管的辦公室。
公司一天上班晚六點下班,八點鎖高層辦公室門,十點鐘關公司大門,還有不到二十分鐘,他進的這個主管的辦公室就要被鎖。
項淩确實不舒服,主管胳膊肘往外拐,不用自家公司的演員,非要聘其他公司的不知名演員,雖說這對公司來講,沒什麽過大的影響,但是他觸及了自己藝人的利益,項淩就是不能坐視不理。
項淩在主管辦公桌上翻找,其實沒有多大的幾率找到他向外的依據,畢竟他和那個女人那麽接近,幫助也就一句話的事,沒必要留下紙文的麻煩。
他就抱着碰運氣的想法,或許還能找到其他證據呢,也不是沒有可能。
桌上放着的文件不多,翻看幾眼沒有收獲,項淩把目标轉向了辦公桌下的抽屜。
抽屜上了鎖,沒有鑰匙打不開。
項淩起身在整齊的屋裏搜尋了一下,找到了一根細針似的東西,他笑了一下,拿着細針再次蹲到抽屜面前。
會點小偷小摸見不光的技能完全由于時世所逼,和繼父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家門的鎖會被頻繁的換掉,弄得項淩每次換鎖後都要重新去配鑰匙,偶然一次,項淩在網上看到有人用方便面開了一個小區,他腦子一抽試了一下,雖然用的不是方便面,但也挺有效的,時間長了,他靠一根鐵絲化解了很多次近不了家門的尴尬。
有時第二天繼父在家裏看見他的時候就跟見了鬼一樣,上下打量好奇他是如何進門的,項淩有時心情不錯,還會朝他微笑。
技能很久沒用了,生疏會有,不過短暫片刻就重新摸清了門路,細針在鎖孔裏到了幾下,抽屜就被打開了。
裏面依然是幾摞文件,項淩動手翻了幾下,在文件幾頁紙下翻到了一個U盤。U盤看起來是新的,相當可疑。
一般存放公司重要文件或者其他什麽東西的時候,用的都是有公司LOGO的U盤。
他的這個U盤是新的,說裏面沒有東西,項淩還真不信。
桌上有一臺電腦,項淩開機,毫無疑問被密碼擋住了,他随便試了幾個都不對,便沒再嘗試。
掂量手裏的U盤想了許久,項淩将盤放進自己的口袋,起身往門外走去。
距門兩米處時,他瞥到了上來鎖門的保衛科,項淩反應快,躲進了連着辦公室旁休息室的簾子後面。
幾乎是同時,保衛科一進來,項淩正好把腳收進去,事出突然,來不及反應,項淩一手按到了牆上安裝簾子遺留下來的廢釘子,使勁一滑,帶出一個細長的口子。
項淩不敢有動作,他一動,簾子就會動,就會被發現。手中的傷口在流血,溫熱的血液從掌心流出,順着牆壁流下來。
有一些痛,但并不厲害。
保衛科在門口簡單查看了一下,而後退出鎖上了門。
待人走遠,項淩從簾子後面走出來,他的右手掌心紅了一片,些許滴到了地板上,他蹲下身子,用袖子擦幹淨,又回頭看簾子後面牆上的血跡。
方才太不小心,将血弄到了牆上,擦不掉了。
項淩暗暗想,遲早會被發現的,日子不多了。
辦公室的門被鎖上,項淩推開了休息室的門,走到窗戶前移開玻璃,往外看了一眼,十六樓,高的跳下去就會屍骨無存。
但只要小心一點,就可以降到十五樓的走廊。
沒有任何保護措施,項淩腦子一熱,什麽念頭都抛到了腦後,一腳不容置疑地跨了出去,踩在了空調管道上……
——
“張星星,幫我買一個針孔。”
“啊?為什麽?”
“別問,還有一個錄音器。”
——
第二天,項淩剛到公司樓下,接到了聞卿了電話,電話那頭聲音聽着愉悅的,似帶着笑意。
“楚先生,什麽時候有空?”
項淩抱着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聞先生,沒空。”
項淩挂了電話,翻出聞卿的電話號碼,毫不猶豫地按下删除鍵,之前和聞卿的一切恍惚随着號碼丢入垃圾箱全都一概不計。
他沒工夫陪聞卿玩,在他的眼裏,沾上淩美的,才是一切。
今天公司和往常一樣,該工作的工作,該往外跑腿的跑腿,午飯的時候,員工基本上去了員工食堂,留在公司敬業加班的沒有幾個。
項淩趁這個時間去了一趟廣播室。廣播室每天中午播報新聞,類型多樣,和外面的沒什麽區別。
在門外看的時候,廣播室的播音員還在,帶着耳機,正在調整嘴邊的微笑。
項淩敲了敲門,裏面的人轉頭,看到他,微微一笑,從椅子上起身。
“楚先生,你怎麽來了?”
這可稀奇了,作為公司最忙碌的一個幕後,居然有空來一個小小的播音室,背後肯定又不能說的秘密。
項淩環顧四周,播音室裏的設備每一個機器看起來都極為精細,各種作用的線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每天公司樓下喇叭準時響起的新聞播報。
“沒什麽要緊的,就是來問問,如何播報新聞。”
播音員笑道:“楚先生也想試一試播音員的日常嗎?”
項淩:“這倒不是,不過有人想做,我想可以先從電臺做起,所以特來向你讨教。”
這麽說,播音員大概明白了,心裏不由升起對項淩的佩服,他這麽做肯定是為了自己的那幾個藝人,想來心思花的真比其他的經紀人要多很多,現在許多娛樂傳媒公司,有幾個經紀人不是為了錢而對自己的藝人壓榨呢,說來,算是藝人的一個小小悲哀。
“這個沒問題,楚先生想了解什麽的話,我随時可以提供幫助。”
項淩摸着設備上的幾個按鍵,輕聲道:“沒什麽,只是你平時怎麽做會讓全公司都聽到你說話?”
播音員指着右邊一個紅色的推鍵道:“說話的時候推那個紅色的就行了,無線傳播,聯結到公司的喇叭,說的話自然能被全公司的人聽到。”
“無線藍牙麽……”項淩喃喃道。
播音員聽了,說:“也可以這麽說。”
項淩意識到自己說出了聲,笑了笑,說:“那播音應該注意哪些方面?”
“這個就很多啦,首先普通話要好,咬字得清楚,說話不出錯是要練出來的,畢竟是對這幾百號人,出錯了,還是會很丢臉,其次,稿子要邏輯通順,措辭得當……”
——
下午,項淩和主管正面迎撞。
主管機械化笑笑,從他身邊擦肩被項淩抓住了肩膀。
項淩冷着一張臉,對他換角一事耿耿于懷,加上之前此人對自己的處處刁難都促使了項淩伸出了那只手。
“主管,有件事希望你能給我解釋一下。”
主管在商場混了那麽多年,做事風格得罪了不下數人,走路上,在家裏,在公司,沒有一處沒有對他心懷恨意的人,他也習慣了,面對此種情況,他若是耐心解釋或者輕聲細語道歉的話,恐怕他現在早就卷鋪蓋滾蛋了。
“換角這種事在娛樂公司經常發生,楚先生是不是太過在意了,這其實只是小事而已。”
項淩充滿邪性的一笑,像極了黑夜裏盤旋鏡花水月的毒蛇,他語調笑意十足:“我說的,不是這個,主管您是否應該解釋一下別的事。”最後一句話他湊到了主管的耳邊,磁聲低沉:“有人看見了。”
貼上瞬間離開,項淩沒有給主管任何發問的機會,轉身消失在樓梯處。
主管眼睛裏閃着光,那是一種因為被看破了秘密的慌亂,他右手緊緊握成拳頭,發出一聲不可置聞的哼聲,掉頭離開。
張星星坐在電腦面前,盯着主管的一舉一動,忽然電腦裏的人拿出一個文件,手忙腳亂地夾雜一堆文件中間,急吼吼地出了辦公室的門。
張星星咬着棒棒糖,叫道:“來了來了,出來了,阿江,走不走。”
項淩從沙發上起身,掀起放在椅背上的棉襖,道:“走吧。”
張星星猴子似的跳起來,熱血沸騰,這種類似捉|奸的感覺讓他整個身體的血液都在展翅翺翔。主管不是狂嗎,這次就讓他看看太狂的下場是什麽。
“阿江,你确定他文件裏的東西是我們想要的?”項淩的計劃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主要關鍵字也只是盯緊主管,他有貓膩,至于項淩關注的點,項淩知道多少,他還是一個無底洞,不清楚。
項淩語調平靜,只說:“看看吧。”
如果主管沒有心虛的話,監控之下的他就不會那麽焦急,也不至于這麽忙着轉移什麽。
三人迎面,主管看了他一眼,斜四十五度偏離他們,卻被項淩一聲叫住。
主管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說:“幹什麽?”
項淩說:“上次去您辦公室交文件不小心夾了一個屬于公司內部機密的文件,我已經申請了找回,為了以防萬一,主管您手裏的文件也要給我看一眼。”
胡編亂造的理由聽起來不可信,卻似乎也挺有道理。然而只有主管知道,他說的公司內部機密代表着什麽。
“公司內部機密我會不知道?我若是看到了會交給公司,不用你插手。”
項淩面無表情:“那主管您找到了嗎?”
“沒有。”沒好氣的回答。
項淩攤手:“那主管手上的文件是不是可以給我看一下呢?”
雖說是詢問,但一點請求的意味都沒有,況且主管攥着文件的手骨發白,項淩就知道一定有戲。
張星星此刻仗勢欺人,一把奪過主管手上的文件,一疊一疊翻找,找到一個自己看着都可疑的文件交給項淩。
主管怎任他騎到自己頭上,怒吼着揚起手,項淩眼疾手快抓住,嚴厲聲音說:“請主管在打人之前先解釋一下文件的問題。”
這份被他夾在其他文件中想要隐藏的東西,竟然是他給天然星空娛樂淩美的外交情報、客戶信息和藝人活動策略。
根據國家《刑法》規定,凡涉及這些方面的都屬商業洩密。
項淩看了一眼文件右下角的簽名,字體娟秀,應該是個女人的簽字,要是女人的話,很容易聯想到那天和主管在車庫的那個女人。
若是主管偷偷給其他公司當卧底,那麽他的罪行昭然若揭了。
主管氣紅了臉,揪着項淩的衣襟低聲吼道:“你陷害我?”
項淩彎眼笑:“如果不是您做事不厚道,也不會被發現。”
他輕聲在他耳邊呼氣,說話帶上了楚江一貫的輕薄。
主管忽然放肆地笑:“你以為僅憑這個就會有人信你,我大可以說這件事是你陷害的。”
項淩道:“沒關系。”他擡手看了一下腕表,“到時間了。”
話音剛落,午時廣播準時響起,不過這次聽到的不是播音員優美的聲音,而是主管和一個女人不可描述的呻|吟,婉轉嬌嗔,聽得所有人面紅耳赤。
項淩拿到U盤的時候,只以為這是個存放交易的寄宿,當晚看到視頻的時候也立即明白這是主管留的後手,讓他驚喜的是,兩人纏綿的時候都扯上了交易的事,這就怪不得項淩不留情面了。
姬若河批改文件的手頓住了,身旁的助理臉青一塊白一塊,好不害羞。
“老板,這……”
姬若河眉宇間的溝壑愈發深刻,半晌沉聲道:“去查查。”
助理趕忙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