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謙謙君子21
怪物試探了半天,都沒有攻擊到段延年,也意識到了他做的都是無用功,扭頭就向華非否陳一鳴二人攻去。
華非否持劍迎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那腳步聲的主人終于走到對岸,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來者全身都被厚厚的盔甲所覆蓋,頭盔下面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兩只猩紅的眼睛。
他不緊不慢地向他們走來,腳步聲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
華非否和那怪物纏鬥在一起,勢均力敵。怪物智商不低,知道挑軟柿子捏,時不時偷襲縮在他身後的陳一鳴,華非否還要分心保護他,已經有了不敵之勢。
而盔甲中的人從對面高高躍起,勢若雷霆的砸向段延年。
眨眼間就近在了眼前。
迎面的一陣勁風将他的頭發吹向耳後,段延年心中不安,遵循自己的本能閃向一邊,這人就直接砸在了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他們腳下的大地顫了三顫,灰塵彌漫開來。
華非否直面震動,站都站不穩,只能将劍插·入地下,雙手死死的握住劍柄用以維持平衡。
那小怪物像是絲毫不受影響,直接撲向趴在地上的陳一鳴,五只手指指甲暴漲,眼看就要捅進他的胸膛。
盔甲人也從自己砸出的大坑裏跳了出來,握住手中的一把巨斧砍向段延年。
沒那麽多時間想清對策,段延年下意識地扭頭去救陳一鳴,将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巨斧之下。
與他所懷疑的一樣,這巨斧沒有穿透他的身體,反而是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背上。
沒有傷口,但是卻有一種仿佛靈魂被劈成兩半般的劇痛。
他悶哼一聲,接着這股力直接沖向縮成一團的陳一鳴,穿過怪物的身體抱住他向前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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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指尖也穿透他的靈魂,劃在了陳一鳴的手臂上。
陳一鳴慘叫一聲,胳膊上皮開肉綻,鮮血噴湧而出。
一人一鬼由于慣性直接砸在了後面的牆上,段延年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連直起腰都做不到。
一個回合下來直接廢了兩個,華非否護在他們兩個的身前,明白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他用劍劃破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二指并攏在劍身上抹上一層鮮血,血液迅速融入其中,整把劍也開始泛出血紅的光芒,将周圍全都映成相同的顏色。
十指連心,指尖血又稱為心頭血,修真之人的血脈至關重要,失去這些精血後他的神色明顯萎靡了下來。
不過這幾滴血的作用顯而易見,華非否周身的劍氣暴漲數丈,凝如實質,他雙手握住劍柄,吃力地将劍橫掃出去,一道月牙狀的血色劍氣脫離劍身,放大數倍,橫着掃了出去。
這一劍銳不可當,揮出去之後猶如臺風過境,掀起地板鼓起棚頂,帶着摧枯拉朽的氣勢沖向遠方,兩旁牆壁上深深的劃痕,綿延數百米都不見淺。
怪物與盔甲人感受到這一劍的厲害,避其鋒芒,在劍氣掃過之時直接跳到了身後的裂縫中。
“咔嚓”一聲,華非否手中的長劍不堪重負,劍身上出現了幾道裂紋,眨眼之間便寸寸斷裂,化成一塊塊碎片掉在了地上。
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鮮紅,握着僅存的劍柄頹然摔坐在地上。
那一擊雖然看着厲害,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劍氣根本就沒打到那兩個家夥,現在他的劍也斷裂了,他們三個全體負傷,毫無還手之力,等這兩只怪物上來後,怕是在劫難逃了。
裂縫裏已經開始傳來什麽東西快速向上攀爬的動靜。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牆壁突然顫動起來,無數灰塵散落,段延年和陳一鳴就靠在牆上,最先感受到了牆的變化。
陳一鳴有些失血過多,不過比瞧起來更透明了的段延年要好很多,他捂着還在流血的傷口,回頭一看,這面牆居然開始快速的向裏傾斜,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底下已經有了一人大的空隙。
陳一鳴咬牙反手把半昏迷狀态的段延年推到牆後面,然後捂着傷口站起來去攙扶華非否。
一只尖銳的爪子扒到了岸邊,那小怪物竟然已經爬了上來!
陳一鳴對着這只爪子用力踩下,怪物疼的發出一陣刺耳的嘶鳴聲,伸出另一只爪子就要抓他。
華非否把他往後一扯,怪物的攻擊落空了,但同時也直接爬了上來。
石壁已經翻轉了一百八十度,還有繼續翻轉的意思,估計很快就會再次合上,二人沒有多餘的時間再管身後虎視眈眈的怪物,直接沖向石壁。
“刷——”耳邊傳來破空的聲音,華非否把他往前面一撲,兩人再次摔倒在地,一柄巨斧立在了他們剛剛站着的位置,斧面緊貼着陳一鳴的鞋底。
陳一鳴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也跳上岸,身前石壁的縫隙越來越小。
“別管後面的!咱們滾進去!”陳一鳴語速飛快的說道。
兩人省去爬起來的時間,對準縫隙在地上快速地滾了起來。
怪物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伸長利爪抓向他們,與此同時,那柄石斧也被盔甲人握在了手裏向他們砍來。
“轟——”
石壁在他們身後重新隔空,一切塵埃落定,所有的聲音都被隔在了石壁後。
兩人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劫後餘生,陳一鳴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真特麽的刺激。”
華非否看看他發白的臉色和還在流血的胳膊,從校服上撕下來一塊布:“過來我給你包紮下傷口。”
陳一鳴沒動彈:“我腿軟,你過來呗。”
華非否無奈道:“我剛剛用精血放大,現在渾身脫力。”
陳一鳴翻了個白眼:“你還好意思說,你空大你知道嗎!”
華非否:“還不是你之前踩的機關,要不然地怎麽會下陷那麽多,給了他們能躲的空間!”
“那機關我不踩你也會踩的好嗎?怎麽能全怪我??”
現在讨論這些也沒什麽用,華非否拒絕和他吵架:“行行行,怪我這個還未成年的高中生。”
陳一鳴:“……”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腼腆老實的華非否了。
“段先生怎麽樣了?”華非否問道。
陳一鳴費勁的扭了扭頭,看到段延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面若金紙,整只鬼都透明了一個色號,心裏非常過意不去:“丞相大人好像傷的挺重的……”
他想起來當初被自己的血喚醒的段延年,在地上蠕動着向他靠近,然後忍痛擡起胳膊搭在他身上。
“你要幹嘛?”華非否好奇道。
“我看看我的血對他有沒有用。”
血滴落在段延年的身上後直接融入了他的身體,段延年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了起來,身體也變得更加凝實。
“居然有用诶……”華非否提醒道,“你注意着點分寸,失血過多會死人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之後陳一鳴立刻就感覺自己渾身發冷,頭暈眼花了起來:“烏鴉嘴小朋友,大哥哥已經快流血致死了,快來幫大哥哥包紮下傷口。”
華非否內心毫無波動,只想翻白眼。
他用兩只手撐着地,想要支撐自己坐起來,卻沒成功,試了幾次都相繼失敗後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腿上一用力,向着他們兩個的方向滴溜滴溜的滾了過來。
三個難兄難弟擠做一團,華非否給硬撐着他的傷口草地處理了一下,然後再次癱在地上,問道:“這面牆為什麽突然就動了?你們碰到了什麽機關?”
“沒有吧……”陳一鳴不确定道。
他和段延年之前差不多将這面牆非禮了個遍,也沒能讓它出現任何反應,剛才他們兩個只不過是撞在了牆上,這石壁就開始旋轉起來……
難道是因為之前碰的姿勢不對?
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二人在地上躺了半天,稍微恢複了些力氣,陳一鳴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電量岌岌可危:“現在是下午兩點十二,你家長會九點開始,開了沒有半小時就起火了,所以咱們已經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差不多五個小時了……”
華非否目露憂郁之色:“局長他們肯定已經發現咱們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裏……我暑假作業還沒領呢。”
陳一鳴:“……”作業這東西有這麽重要嗎?
休息的差不多了的他們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裏的布局與隔壁如同鏡像,同樣的長廊,同樣的長明燈,不同的是,這邊的壁畫又換了一個內容。
金色的小人将那個長方形的盒子握在手中,盒子上多了一抹紅色;下一幅是他橫躺在類似于床的東西上,閉着眼睛,四下是一群跪着的小人。
陳一鳴見他看的認真,問道:“這說的是什麽意思?”
“好像是說,這黑盒子對夏高祖十分重要,接上對面走廊裏的內容的話應給是——夏高祖請了許多能工巧匠研究這個盒子,最後出現了兩只會噴火的神鳥,熊熊烈焰好像是将這個盒子打開了?畫上沒明确的說。”他指向最後一張圖上小人手中的黑色方塊,繼續說道,“最後這個應該是說夏高祖駕崩的時候還拿着這個盒子。”
“這裏怎麽畫了這麽多關于夏高祖的壁畫啊……”陳一鳴想到了一種可能,“咱們不會是到了他的墓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