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二)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溫月不得已叫醒了熟睡中的小家夥。看着小家夥依偎在他懷中,小刷子似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她忍不住親了一口他軟軟的臉蛋。
小君很快就醒了,發現自家娘親在親自己還有一些小羞澀,不過對于這樣的親密他是很開心的。他看向自家美人娘親:“娘親,我們這是要起床趕路麽?”語氣裏沒有絲毫抱怨,仿佛已經習慣了。
溫月摸摸他的臉蛋:“小君,你會不會覺得娘親很沒用啊?”
“娘親,小君不怕苦,小君只要和娘親在一起,”,小君說着竟不知想起了什麽,眸裏竟是毫不掩飾的恐慌,他緊緊扯着溫月的衣袖,難掩哽咽道:“娘親,不要再把小君送人好不好,小君不要和你分開。”
溫月心中一驚,知是勾起了小君不好的回憶,趕緊低聲安撫。原主在溫念君很小的時候被正派人士殺死了,以至于他對正道人士向來記恨,就連注意到女主,也是因為她與原主頗為相似的長相,足以可見,原主在溫念君的心中地位是之深。所以溫月絲毫不懷疑,原主在世時定是對溫念君極好的。溫念君一生命途多舛,父親不詳,年幼喪母。小小年紀進入毒生門那吃人的地方,等他出來闖蕩江湖的時候,江湖人人懼他怕他,得他而誅之,誰又會關心他的冷暖?等他與女主糾纏時,女主心裏的所謂道義又大于一切,最後他還是死于女主劍下。是以溫念君極短的一生內,與他娘親那幾年颠沛流離的生活确是他人生最幸福最溫暖的時光。
至于剛剛小君哭着叫她不要把他送人,想來是之前原主因為不想拖累兒子,就狠心将之送人,之後又因不舍,這才把人接回來。
安撫好小君後,溫月沒有過多停留,将系統給她的黃色方袋帶上,再在水壺裏裝滿水,按照系統指明的方向,迅速離開。按照劇情,一大批正派人士圍攻母子二人的時間大概就是這幾天。
溫月一直不清楚,原主看着也不像什麽邪教妖女,怎麽就遭到正派人士圍攻了呢?小說裏面三言兩語根本不作交代。不過她知道,原主被正派逼死後,那些人還想對年幼的溫念君下毒手,卻被在一旁看戲的毒生門門主所救。說是救,不過是看中了小君的資質,這才導致了小君在毒生門十幾年來非人的生活。想到這兒,溫月不自覺握緊了小君的手,低頭看他,才發現這孩子已經出了好多汗,她擦去他額角的汗珠,将水遞給小家夥,看着他咕嚕咕嚕的喝下去,然後也不管小家夥的抗議,将他背在肩上繼續趕路。
等到餓的時候,溫月就拿出紅薯來烤,有時候遇到一些小動物,也會打些動物來加菜,不過紅薯仍舊是他們的主食罷了。一大一小就這樣趕路直到第二天下午,溫月選擇了一個破廟作為休息處。在野外沒命趕了兩天的路,總算有個破屋子了。只要再走一天,等到明天,就到了邊境,如今正是太平盛世,國家之間友好往來甚多,只要她和小君進入鄰國,這幫正派人士就不那麽容易圍攻她了,到時候她就好好找一個地方,和看着小君平安長大。想着已經快到邊境,自己與當初原主走的方向又完全不同,所以正派人士應該很難找到他們,溫月稍稍松了心,看着幾只在樹上叽叽喳喳的鳥頓時來了興致,她轉頭對小君笑說:“小君,你看,我們的晚餐來咯”
說罷溫月興致勃勃的拿出這兩天趁休息時做的彈弓。這兩天她一直在想該如何給小君一個無比幸福快樂的同年,畢竟是第一次當媽,竟隐隐有些興奮。她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以前玩的一些東西,然後靈機一動就想到了彈弓。以前溫月小時候回鄉下就跟男孩子似的整天和表哥們混在一起,偷魚打鳥這事兒他們可沒少做!記得有一次她去樹上掏鳥蛋,不小心跌下來,摔得滿臉是血,然後然後怎麽了?溫月忽然有一些恍惚,好像是有人一直在安慰她,替她止血,可是他是誰?到底是誰?就在這暈乎乎的一瞬間,溫月本來拉好的弓就稀裏糊塗的射出去了,還未到樹上石子便已經掉下來了,反而讓一大批鳥兒吱吱叫着離開。
小君見到溫月恍惚的樣子,以為是娘親打不到鳥兒很失落呢,于是他撿起地上的石子,朝還在樹上的幾只鳥砸去,罵道:“叫你們欺負我娘親!”不曾想他居然一砸一個準,剩下的四五只肥碩的鳥一下子就落在地上了。溫月這才回過神來,看着小小一坨的自家兒子,再看看被一擊爆頭的鳥兒,驚得竟不知道說什麽好。果然男主不管做什麽都是天賦驚人的嗎?
溫月目瞪口呆。
小君可不知道溫月心裏所想,眨巴這大眼睛求娘親誇獎。
就在這一大一小互相瞪眼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陣猖狂粗犷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兒小兒,倒是資質聰穎,根骨奇佳!
溫月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人逆光而站,黑色長發披肩,連着一身看不清花紋的黑色衣袍,全身上下盡顯森冷與鬼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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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隐隐有了猜測,心感不妙,不動聲色的擋住小君,朝他拱手道:“多謝前輩誇獎。”
他走近,眉宇間的狠厲愈發清晰,使得溫月僵直了身體,随時準備進入一場惡戰。
“姑娘行走江湖在外,還帶着幼子,想來是多有不便,不如投靠我毒生門,也算是有個依靠。”
毒生門!鬼剎!果然是他,毒生門現任門主!
溫月暗自咬牙道:“多謝前輩賞識,只是在下天性愚鈍,恐辱沒了毒生門的威名。在下還需趕路,恐不能與前輩多聊了。”說着,拉這小君欲走。
“哈哈哈哈哈”又是大笑聲,不過與剛剛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到不似人嗓發出來的,像是混合着某種內力,從腹腔發出:“我鬼剎看中的人,還輪不到你拒絕!”說着就運起了內力,臉上的黑色符文頓時顯露出來。
溫月運起內力抵抗,臉上表情愈發凝重,她清楚,憑借自己的內力恐怕只能撐個一時半會兒
看着溫月臉色愈發蒼白,小君着急就要沖上去,卻忽然被彈回來摔倒了地面上,小小的手上滲出血珠,手所劃過的小草瞬時枯萎。
這溫月百思不得其解,小君明明未進毒生門,怎麽就有了生殺萬物的毒力呢?
鬼剎則是兩眼放光,看向溫月眼中滿是嘲諷:“沒想到江湖傳言是真的,你果然與邪教有勾結!沒想到溫家大小姐也會幹出這種事!”
他看向小君的目光愈發淬毒:“這個娃娃,老夫就要了!”說完好似不欲與溫月多做糾纏,運起更多的內力向溫月攻來。
溫月吐出一口鮮血,被一擊在地,小君着急的跑過來。
鬼剎一步步向母子二人走來,一點點遮住夕陽的餘晖,像極了地獄的修羅。
溫月感受着手下小君溫熱的身體,第一次因為可能無法完成任務而後悔無比,她的孩子,她卻無法護住他。她流淚,第一次感受到絕望。
“娘親,你別哭”小君軟軟的手擦去溫月的眼淚。
“沒事,娘親不哭”溫月看着小君,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也要讓系統破例幫助自己完成任務。
像是感受到了溫月所想,系統的聲音幽幽出現:“主人,我們只能放棄這次任務”
“為什麽!”溫月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
系統正想說什麽卻又忽然消失了。
反而是鬼剎以為這是溫月對自己的質問,他笑得陰森無比:“這個嘛,你就要去問你的好情郎了。”
鬼剎運掌揚手,就要果決了溫月的生命。
溫月認命閉眼,就聽得轟隆一聲,她睜開眼,發現鬼剎已被打至幾丈遠。仿佛周圍一切都靜止了,只見一個黑發白衣的男子背對着自己緩緩落在他們面前。只聽得他說:“鬼剎,你傷我妻兒,休想活命!”
溫月還未看清來人是如何出手的,就見鬼剎七竅流血而死。看見鬼剎已死,她就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那個白衣男子定不會傷害他們母子。
封郢澤回頭,就看見那個女人暈死在地上,而那個小團子就在邊上大哭。
他挑眉,徑直走過去就要抱起溫月。
“你是誰!不要碰我娘親!”小君攔住他,眼裏竟有一絲不符合年齡的狠厲。
封郢澤看着小家夥手上的擦傷,和身後枯萎的野草,神色莫測:“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爹。”
他一把抱起溫月,他身側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衣人也抱起有些發愣的小君,一行人迅速消失在破廟裏。
溫月醒來,發現自己居然睡在一張雕花大床上。
“小君~小君~”溫月發現小君不在自己身邊,很是着急,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侍女碧喜推門而入:“夫人,少主正在東苑休息。宮主讓您醒後去西苑見他,自然就能見到少主了。”
“你是?”
“奴婢碧喜,是宮主專門派來伺候夫人的。”
“我睡了多久?“
“夫人昨日才被宮主抱回,現下已睡了一天呢”
溫月見這碧喜一口一個夫人少主的,內心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但還是呼喚系統,請求他告知相關信息。
見系統不應,溫月轉頭對碧喜道:“那我們便去見宮主吧。”
卻見碧喜并不動,反而是看向旁邊的小丫頭。小丫頭便低頭出去,不一會兒,便有好幾個人扛着一大桶熱水還有一些洗浴用品入房。
只見碧喜道:“夫人不知,宮主愛潔,夫人還是沐浴過後見宮主為好。”
溫月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這男的絕對是處女座有木有!
洗浴過後,侍女為她穿上準備好的衣服,再幫她弄發飾。她恍惚有些覺得,自己就像妃子要去見皇帝?
一場倒騰下來,溫月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內傷居然好了,想來應該是那個人的功勞吧。
侍女領着溫月來到西苑裏一幕珠簾處就告退了。
珠簾裏面的廳堂有琴聲傳來,她往裏面看去,之間一個白衣男子在忘我撫琴。
風揚起他的發絲,珠簾碰撞發出細微聲響,他忽然掩琴罷弦,一擡頭便驚豔四海八荒。
“夫人為何還不進來?”
溫月一驚,心跳的極快,也不再好意思耽擱,挺直身板走進去。
“聽說夫人想見我?”
她終于看見他的臉,瞳孔一縮,她絲毫不懷疑他是小君的親生父親了!原來小君雌雄莫辯的長相是遺傳他的!
此時系統的聲音也響起:“主人!他是溫念君的生父,現任碧海宮宮主!”
碧海宮!那可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的邪教,比起毒生門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碧海宮的人近幾年慢慢不參與江湖事端,其他正派人士也沒有哪一派敢明目張膽挑釁,所以近幾年江湖幾乎鮮少人提起這個人人憎惡的邪教,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毒生門。
如此說來,如果以他做靠山,任務完成的可能性豈不是很大?
“主人不可,這封郢澤身患奇毒,凡是與他交合的女子,七日必死,放眼天下,像主人你那般能為他誕下一子,還活着的人,沒有第二個。到時候溫念君只會成為他唯一的繼承人。”
唯一的繼承人溫月沉默了,一個邪教的少主,未來的邪教教主,聽起來很牛逼,其實暗含了各種殺機。她的任務是讓溫念君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而不是從小作為繼承人,接觸這些險惡的東西。
封郢澤第一次見到有女人在自己面前出神,倒是挺有耐心的喝起茶來。
終于她回神:“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我也不便打擾,我想立刻帶我兒子離開。”
他修長的手指敲打着案幾。
“夫人,難道你如今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麽?”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離自己幾米遠的溫月:“我的兒子,自然沒有離開我的可能。而你,我的夫人,你走後則會被正反兩派一起追殺。我昨日已經下了通告,你已經是碧海宮的宮主夫人,那就是碧海宮的人,碧海宮宮規:沒有宮主允諾,無故叛教脫教者,死。”
溫月臉色一白,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陰險,氣急便道:“我竟不知我何時與宮主認識,竟還能生出兒子!宮主莫不是太自信,這個孩子是我和隔壁王二哥偷情所生!與宮主無關!”
“呵呵”封郢澤好似完全不在意她的胡言亂語,反而低沉着嗓子說:“幾年前夫人對為夫的熱情,為夫可是不敢忘。”
溫月聽出他說什麽,一張臉燒得老紅,幾年前和他巫山雲雨的人是原主又不是她,她怎麽會有記憶!又聽見他道:“若是夫人實在想不起,夫君今夜可以幫你回憶回憶。”
溫月氣急,忍不住對他道:“你這個卑鄙無恥陰險”
“啵---------------------------------”
一聲巨大的屁聲打斷了溫月的憤怒。
溫月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她至今無法相信剛剛放出那個屁的人是她!
自從穿來這個世界後,她每頓吃的幾乎都是紅薯,再加上一些烤的肉類,又鮮少喝水,以至于這幾天她的腸胃然後剛剛一激動就
她開始怨恨系統為什麽要給她紅薯!是大白菜也好啊!
還好房間裏面只有她和他兩個人,沒有讓大家都聽見。
不對!房間裏面只有他和她,她連可以栽贓陷害的人都沒有!所以他肯定知道是自己放的屁!
完了完了完了,這位宮主可是有潔癖的人,自己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怎麽辦?!在線等,急!
她擡頭看他,果然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薄唇輕啓:“剛剛的屁是你放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