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殺叔兇手
程德利胸有成竹，他知道山石放翻了那三名成年壯漢，身手了得，但山石畢竟不是修行者，如此年少，就算從小習武，也有個上限，對上壯熊這樣的人形野獸，實在是死路一條。
王元方有些擔心的看向山石，他雖然知道山石身手了得，是村上的第一號獵手，但眼前的這名壯漢實在是有些恐怖，山石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孩一般。
“要不然就認輸吧...”王元方話剛出口，就知道絕無可能，因為他了解山石，倔強得和石頭一般的山石，就是他所認識的山石。
破八袋舉起葫蘆，灌了一口，絲毫不擔心一般。
破衣幫的四袋弟子中年漢子移身到破八袋的身邊，附耳對他說道：“大長老，這娃是棵好苗子，您是不是幫一下？”
破八袋笑着搖搖頭，說道：“好雞肉都是野雞肉，你知道野雞肉為什麽好吃嗎？當然是因為野啦！”
話剛說完，場間的兩人已經開始出手。
壯熊一步足足跨過一丈，幾步之下，速度暴增，就像一頭熊一般沖到了山石面前，猙獰一笑，一拳朝山石的腦袋打去。
同時，他的另一拳也發出，從另一個角度擊向山石，因為他多年的經驗，有些身手敏捷反應奇快的人往往能夠避開他的第一拳。
然而想要避開他的第一拳就只有将頭往前或者往後偏去，往前偏的話，正中他的下懷，他會毫不客氣的一記頭槌，所以他的第二拳便是襲向山石的腦後，斷絕山石後躲的路子。
套着鐵手套的巨拳高速掠過，破風聲“呼呼”作響，卻沒有聽到擊爆腦袋的聲音。
就在壯熊的雙拳将要擊到山石的腦袋的一霎那，山石猛然低身，這是他做了無數次的動作，曾讓他從猛虎餓狼的利爪和尖齒下活命。
山石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就是下蹲，簡單到極致的下蹲，幾乎不需要思考，條件反射一般的下蹲，正是因為這樣，時間才短，速度才快，能夠躲過虎狼的撲襲，自然也能躲過壯熊的雙拳。
同時彎刀遞出，直擊壯熊裆部。
髒小玉蒙上了雙眼。
王元方瞪大了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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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衣幫衆則倒吸涼氣。
而表情最為精彩的，當然是青衣幫的一百來號人，當他們看到鐵塔一般的壯熊倒在地上，抱着褲裆滿地翻滾哭嚎亂吼的時候，不由得齊齊夾緊了雙腿，背後寒毛豎起，心中直念祖上積德，沒讓自己上去...
整個過程發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對衆人造成了極大的震撼，誰能想到少年山石竟然可以在一招之內将壯熊擊敗？
更多的是認為山石會被壯熊一拳爆頭橫死當場。
山石收回彎刀，他的彎刀沒有刀鋒，并且他用的是刀背，所以壯熊并不會丢了性命，山石并不是害怕鬧出人命，而是覺得壯熊罪不至死。
程德利驚呆了，喃喃說道：“這...這...”
破八袋哈哈一笑，對程德利說道：“程幫主是否要不顧規矩親自出手，又或者再派人來車輪戰這位小兄弟呢？”
程德利老臉一紅，正想開口，遠處卻有吼聲傳來：“何人在此聚集？”
衆人扭頭看去，只見一隊披甲戴盔的士兵正行來，當頭的一名武将騎着高頭大馬，手握一杆紅纓槍，端的是威風凜凜。
等那隊兵士到了身前，程德利趕緊迎上，向那武将打招呼說道：“這點小問題居然驚動了陳将軍，誤會一場，誤會一場。”
那姓陳的武将看了場間衆人一眼，眼神落在倒地的巨漢和山石身上，最後盯着山石看了一會兒，露出驚訝的表情。
“既然是誤會，那就快快散去，勿要擾了民生。”陳将軍說道。
“當然，當然。”程德利借機下臺，伸手一揮，說道：“兄弟們都散啦。”
頃刻之間，數百名青衣漢子在程德利的帶領下走得一個不剩。
陳将軍也拍馬帶隊離去，沒和破衣幫的人交談一句。
“真是奇怪！”破衣幫四袋弟子，也就是那名中年漢子看着空曠的街道說道。
破八袋嗅了嗅鼻子，忽然說道：“好香！是不是有狗肉？”
破廟之中，十幾名破衣幫幫衆圍着破八袋席地而坐，山石和髒小玉則坐在破八袋的身邊。
王元方說道：“幸虧大長老來了，不然我們就慘啦！”
“謝謝。”山石忽然開口，對破八袋說道。
破八袋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謝我，相反的我要謝你幫我們破衣幫打了青衣幫一個耳光才對。”
山石不解。
破八袋解釋道：“青衣幫在這西涼城中雖然有些勢力，但畢竟是地域性的小幫派，竟然敢公然對付我們破衣幫，必然是背後有人指使，幸好小子你争氣，把那頭大笨熊給打趴下啦！”
山石說道：“可這明明就是我惹出來的事情。”
王元方一拍大腿，說道：“我知道了！這定是他們的詭計，故意派人來追我，不管是我被打了還是他們被打了，只要能制造沖突，就有個借口對付我幫！幸好今夜大長老趕到，而山石又沒給我們丢臉，所以他們這下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破八袋點了點頭，說道：“大體上就是這樣啦，唔！狗肉好香！”
第二天天明，破衣幫衆全都出去讨飯，山石和髒小玉則在破廟之中呆坐。
破八袋昨夜因為狗肉好吃，多喝了點酒，直到此時還睡得天昏地暗。
王元方從外面走入，他對山石說道：“山石我查到啦！”
山石站起身來，将王元方拉到一邊，說道：“有消息了？”
王元方挺起胸膛，說道：“我破衣幫衆在西涼城有三百多號人，能有什麽消息是我們不知道的？”
山石催促道：“快說！”
王元方清了清嗓子，說道：“七天之前，我們大離的虎贲軍在邊境和大金的邊防軍打了起來，而與此同時，西涼城主何大力秘密派出了城中的軍隊上涼山割麥，聽說城主的小公子被人一箭射死啦！”
山石默不作聲，王元方發現了他的異狀，看了看山石，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指着山石說道：“不會是你幹的吧？”
山石點了點頭。
王元方一把将山石抱住，激動的說道：“好樣的！有你這樣的兄弟我真自豪！”
山石詫異問道：“什麽？”
王元方說道：“你不知道，何大力的那個小兒子平日裏欺男霸女，做多了惡事，如今死了，西涼城裏的百姓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你現在可是英雄了啊！”
随即王元方又說道：“可是通緝令上的人怎麽和你一點也不像？”
山石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
接着山石将整個過程對王元方說了一遍。
王元方當場滴下淚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何大力！你竟然殺了我的小弟！我一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王元方的小弟自然便是王虎王豹。
山石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村子裏的其他人有沒有遭殃。”
王元方鎮定下來，他對山石說道：“還有一個消息，就是玉親王幾日前入了西涼城。”
山石聞言眉頭挑起，他記起來，被他射死的那個城主兒子死前曾和那名總兵對話中有提到過“割麥是為了配合玉親王”的話語。
“玉親王？”山石問道。
王元方此時尚不知道山石讓他打探最近西涼城的異動的真實目的，但他已經知道王村被割麥的事，所以分外賣力的查探消息，只是在這之前山石沒有将他射死了城主兒子的事告訴他，不然他可不會淌這趟渾水。
王元方捕捉到了山石眼中閃過的殺意，他有些驚恐的說道：“山石你想幹嘛？雖說何大力派人割麥該殺，但是你已經殺了他的兒子了！你還想幹嘛？”
山石盯着王元方的眼睛，說道：“王虎王豹和王老爹在送虎皮的時候就被殺死了。”
王元方昨夜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但他竭力壓制自己的怒火，因為他知道自己和西涼城主何大力比起來，連做螞蟻的資格都沒有，此時山石又當面提到，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那兩個“聽話”的小弟，終是少年心性，一股怒火燃起。
“山石你懷疑割麥的幕後主使是玉親王？”王元方像換了個人似的，沉着而冷靜的問道。
山石點了點頭。
王元方陷入沉默，他的眉頭蹙起。
“應該就是這樣！玉親王是虎贲軍大将軍，和大金國的邊防軍開戰，難免死傷，而他要獲取軍功，拿像王村這種流民聚集的村子開刀是再适合不過了，畢竟割了人頭如果不換軍功的話沒意義。”王元方說道。
山石按住王元方的肩膀，說道：“所以我要你将玉親王的消息告訴我，全都告訴我！”
“你這是送死！”王元方知道山石的性格，他提醒道。
山石放開他的肩膀，轉過身子看着昨夜的那座石橋，說道：“我是一名獵人，獵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我有耐心，等到我足夠強大。但首先我要知道是不是他幹的！”
王元方松了口氣，随即安慰自己，山石終其一生，也不會有機會和玉親王近距離接觸的，所以山石并不會有生命之憂，他說道：“玉親王是大離十三王爺，全名離江左，掌大離四大王牌軍團西涼虎贲軍，任大将軍，同時也是大離帝都軍武院客座院長。”
“說來蹊跷，幾日之前，虎贲軍和大金的邊防軍發生摩擦，随即升級為陣地戰，但作為統帥的玉親王卻在西涼城中逗留至今，大概五日前的晚上曾出城，但并沒有去前線，随即又返回了西涼城。”
王元方一口氣說完之後忽然感到後怕，自己這是在幹嘛？密謀刺殺大離親王？
山石轉身往破廟走去，此時他已經有超過七成的把握認定殺害大叔的兇手就是玉親王。
根據大叔所言，這世上的甲分四種，黑鐵，青銅，白銀，黃金。
大叔明顯是一名黃金級別的強者，而他擅長造甲，他不可能沒有金甲，再加上山石曾見到大叔身上爆出過黃芒，所以他很确定，大叔就是一名黃金級別的強者。
初遇大叔時大叔斬殺那只巨大的花蜘蛛，離開時爆出黃芒瞬間消失，在河谷地中，那名身着銀甲的修行者慘死在崖壁上，大叔随手一刀，瀑布斷流，這一切，都顯示出大叔的絕強實力。
要在短時間之內将這樣一名強者擊殺，山石雖然不知道到底要什麽樣的實力，但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樣實力的人并不多，玉親王恰恰就是，并且根據那銀甲小生所言以及王元方口中得來的消息，幾乎可以确定殺害大叔的兇手就是玉親王。
走入破廟，山石來到破八袋的身前，低下頭誠懇的說道：“小子有事請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