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拖拽回別墅的過程,蘇苒腦袋亂如一團麻,手腳也是虛浮。
別墅四周明晃的幽綠色燈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影投射到她臉上,更顯得她的臉色慘白無比。
她不想再進靳家。
一點也不想。
路上,剛好碰上從靳家客廳出來,和自己父母一起要回去的藍歡,藍歡立刻攔住他們,說:“蘇苒,你沒事吧?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剛才在客廳發生的事太亂,蘇家大小姐砸了靳家小公主的生日會,還像瘋子一樣大發脾氣,大家都鬧哄哄,她想找蘇苒,隔着人群,就看到蘇家老太太當衆打了她一耳光,然後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蘇苒就不見了,她找都沒找到。
說完,瞥到被靳澤死死抓着的手腕一聲不吭臉色慘白的蘇苒,藍歡頓時睜大眼睛,懵了。
他們……這是什麽情況?
靳澤怎麽拉着蘇苒?還有這兩人的臉色……怎麽都不正常?
就在她沒弄明白什麽情況時,靳澤已經扯着蘇苒将她往別墅後面帶去。
藍歡回神想跟上去,就被她媽媽陳婷手快拉住了,“回家,他們的事和你沒關系。”
“媽媽,蘇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管的。”藍歡還想去追他們。
陳婷死死拉住,沒好氣地數落自己女兒:“別去,你真是一根筋,難道還看不出點什麽?”她本來也是不太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恰好,她去找溫怡的時候,在老太太門外聽到了一點半點東西。
真的讓她大跌眼鏡。
蘇苒她是認識的,跟她家藍歡關系很好,這個女孩子給人感覺很懂禮貌也乖巧。
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Advertisement
不過這是靳家的私事,她還是別去多管閑事。
免得惹一身騷。
“媽媽,你這是什麽意思?”藍歡不明白。
靳澤好像從沒和蘇苒有接觸吧?
起碼在她印象裏,是這樣的。
“沒什麽意思,靳家的事,我們少去摻和,給我回家。”
“可是……”藍歡依舊站着不肯走,她怕蘇苒有事。
陳婷知道自己女兒脾氣,對蘇苒很好,不會扔下她不管,但現在在靳家的地盤,他們多插一腳,只會惹嫌。
橫橫心,直接喊了自己老公過來,兩個人生拉硬拽把寶貝女兒藍歡架回車內,驅車快速離開。
蘇苒被靳澤繼續拖着,一直到別墅後面的一幢小倉庫前,才停了腳步。
倉庫不大,是靳家用來堆放收藏品的地方。
開門,不等拽着她的男人把倉庫內的燈打開,蘇苒就急忙掰住倉庫的門框,防止自己被他扯進去,“靳澤……”。
但這些對于力氣比她大很多的男人而言,等于徒勞。
她越是這樣抗拒,他心裏就越火。
就越想發洩。
所以當倉庫內的燈亮起,他根本沒想對她憐香惜玉,用蠻力将她生生扯進來,因為扯的太用力,蘇苒的手指被門框刮劃而過,劃了一道細細長長地血痕。
生生地疼。
而後,倉庫門關上,頭頂亮晃刺眼的日燈光照入她的瞳孔,蘇苒在驚恐中被他重重壓在了倉庫角落一側的長桌上,“不是說我強-暴你嗎?”陰鹜着的男人,逆着光,一字一句如含着碎冰一般說着:“是這樣嗎?嗯?”說着,手掌直接撕開她的裙子,裙子被撕開,涼意從下身襲來,蘇苒終于在這種驚恐中忍不住哭了,眼裏的淚珠如繃斷的線珠,怎麽都止不了,手急急撐住他的胸膛,不讓他進一步壓來,“靳澤……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
他被她利用了大半年,就是換來一句‘對不起’?
真的挺好玩。
“費盡心機接近我,一步步挖空心思在我身上,就是為了今天是嗎?”真的可笑,做這些,就是為了可笑的毀他的聯姻?
如果她知道,今天的事他自己也不知情,她該怎麽想?
如果她知道,他根本沒想要什麽聯姻,今天的事純屬他家老太太自作主張,她是不是會藏起自己的狐貍尾巴?
或許也不會,這個女人接近他的目的就是這樣,藏不藏早晚會露出來。
而他偏偏……就一頭栽進去了。
讓他怎麽不火?
“對不起。”驚恐的眼神裏滿是濕意,好像除了對不起,她也沒資格對他解釋或者辯解。
甚至她的所作所為是活該。
又是‘對不起’,是不是目的達到了,所以連解釋都懶得跟他解釋了?就像工具?用完就扔?
怎麽能這樣?
越想,藏在眸底的沉色再也抑制不住如翻滾之浪,越聚越多,多到他沒辦法控制,以致掌箍在她頸間力道越來越重,讓蘇苒呼吸難暢,恍惚間,随之而來的是毫無預警地腿間的鈍痛,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深。
仿佛要把她吞噬。
這種滅頂的鈍痛讓她在最初的掙紮裏漸漸失去反抗,最後的最後,身體在被他翻來覆去中早已麻木,紅腫的眼睛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幹澀到發疼,眼前只剩下一片白光,看不見……也聽不見什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白光明明滅滅又忽黑忽暗,當她以為自己可能要死了,耳畔傳來他的聲音,他說:“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而後,身上的重量才漸漸消失,微微睜大眼睛,頭頂的白光依然刺眼的很,唇瓣幹幹,渾身沒了一點點的力氣。
房間裏面靜悄悄,聽不到一丁點聲音,他已經走了。
慢慢從長桌上爬起來,身上的裙子已經被他故意撕得不成樣子,低頭看着腿上殘留的一片‘泥濘’,拿撕開的裙子慢慢一點點擦掉,擦幹淨,從長桌上下來的時候,身體虛軟的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氣,喉頭裏又腥重異常,大概嘴唇和舌尖都被他咬出血了。
血液噎回喉嚨裏。
胃裏一陣反胃。
條件反射般地想吐,但真的吐也吐不出什麽。
手扶着桌子邊緣,緩了好一會,才拉開門慢慢走出去。
倉庫外,天際還沒徹底泛白,但已經隐隐有些透光,看着已經差不多像是淩晨4點多的樣子。
而昨夜喧鬧的靳家別墅,此刻安靜異常。
蘇苒不敢多待在這裏,跌跌撞撞往別墅外走去。
經過門衛的時候,看門的保安看到她撕開隐隐露出‘春光’的裙子,不由地開門想攔她問問情況。
蘇苒怕驚動靳家人,忍痛直接一口氣跑出去,一直跑到外面圍牆處,才拿起手機,給阮姨打電話,讓她帶一件裙子來溫榆河畔接她回去。
靳家別墅二樓陽臺,折磨了她一夜的男人,從倉庫回來後一直站在陽臺沒動,手裏緊緊攥着她留在他房間那條手鏈還有發夾。
眼裏的光,随着她跌跌撞撞跑出靳家別墅的背影,一寸寸沉沒。
最後,沉沒到沒有一絲光亮時,‘啪嗒’一聲,那枚碎鑽發夾被他生生攥斷了。
……
這一夜,阮巧容根本沒睡着。
蘇苒晚上去了靳家後一夜沒回來,她不停地給她打電話都沒人接。
中間還因為擔心偷偷打車來了趟靳家,但靳家在辦生日會,不允許陌生人進入。
她只能站在門口等。
等了好一會碰上藍歡家的車出來,阮巧容認識藍家的車,特意攔了問情況,藍歡說,蘇苒還在靳家。
具體什麽時候走,她不知道。
阮巧容便不多問,先打車回去了。
回到家,她又睡不踏實,就想等她。
這一等就等到天都快要亮了,她才接到她的電話,聲音很幹啞,說讓她帶條裙子來接她。
她隐隐覺得不對勁,沒多問,跑到她房間,拿了裙子就下樓打車去溫榆河畔接她。
果然,打車到了溫榆河畔靳家。
就看到早上出去還好好的人,此刻呆呆地蜷縮蹲在牆邊,身上的裙子又髒又爛,阮巧容是過來人,一看這樣,就知道發生什麽了。
急忙下車,将裙子包到她身上,說:“小苒,來,起來,我們回家。”
蘇苒擡頭,紅腫幹澀的眼睛都是紅血絲,聲音幹幹,如沒了魂一般地說:“阮姨……一切都結束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裏了。”是不會再來了。
永遠都不會了。
她騙了他,還利用他。
他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容忍?
可是……為什麽現在……她的心裏會有點疼呢?
為什麽?
阮巧容看着她過于慘白的臉色,愣了下,過了會心口一疼,替她撥撥順散亂的頭發,扶她起來,說:“好,以後再也不來這裏,我們回家。”
“嗯。”木然地點點頭,“阮姨……我餓了。”
“回家我就給你做飯吃。”
“阮姨,我想吃你做的小籠包。”
“好,我回家給你做。”
“嗯。”
只是,真正回到家,等阮巧容特意做了小籠包給她吃時,她已經倒在床上,沉沉睡過去了。
這一覺,蘇苒睡了很久,久到一點夢都沒做。
阮巧容知道她遭受了什麽,特意打電話給她班主任許老師,請了兩天假。
讓她在家好好休養。
修養的日子,一切都似乎歸于原點。
靳菀那場生日會鬧出的烏龍,不知內情的只以為是蘇家那位大小姐素養差,毀了生日會,讓大家看笑話,知情的不願意多去八卦,靳家不是可以随便亂嚼舌根的。
之後,随着時間,那天的事慢慢被大家淡化。
靳澤跟以前一樣,早出晚歸,把自己麻痹進工作裏。
甚至開始準備提前去亞丁灣西岸的吉布提談收購港口碼頭的事,靳老太太還是了解自己孫子的,他越是這樣,越是說明有問題。
晚上等他回來的時候,特意找了個時間,想問問他和那個蘇苒的事。
但無論靳老太太怎麽問,靳澤只字未提她。
最後一筆帶過,很淺淡地說:‘沒受住美色,犯了他爸爸一樣的錯,不過他以後不會再犯。’
的确不會再犯,不管這個女人出于什麽原因非要毀聯姻,都不是因為喜歡他。
如果喜歡就不會連解釋都沒有,就跑了。
從頭到尾,她就是利用。
靳老太太心裏頓時有數了,沒多說什麽。
他比他爸爸有分寸。
靳澤這邊沒什麽事,生日會第二天,蘇馨那邊卻出了車禍。
大概是受那天生日會被靳家出爾發爾的刺激,她約了好朋友去飙車,車速過快,跟別人撞車,幸好沒出大事,但一條腿是廢了。
這段時間哪裏也不能去,只能打石膏住院。
從美國趕回來的蘇厲程知道事情原委後,沒發表任何意見,悶聲不吭開始準備帶蘇馨去美國治療的事。
這讓吳海瓊從心底恨起來。
她就知道她這個老公心裏就是偏向許清溪那對母女。
自己女兒被那個賤人的女人害的一條腿都廢了,他這個做爸爸的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怎麽能忍?
怎麽能噎下這口氣。
尤其當她的寶貝女兒哭着跟她說沒有腿,不想活了,她的心就如被刀割開了一樣難受。
她的女兒不好過,那麽蘇苒也別想好過。
周四,蘇苒身體漸漸複原,收拾一下,繼續回學校上課。
這天破天荒地天氣格外好,沒有霧霾,風和日麗。
而塵封10年的7.12火災案在駱遠搜集了相關證據後,也在這一天重新立案。
立案前2個小時,吳海瓊帶着溫怡一起到北舞找蘇苒。
兩個女人,一個為女兒,一個為自己兒子。
來找蘇苒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