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六千一章)
寒暑交替數回, 待又是仙會時, 姜若方才回神原來已過了數年。
青竹一直守在鏡山,哪怕姜若不與他談話, 他也仍舊守了數年。
仙會時有仙子将目光移向這方, 許是因着青竹的緣故,姜若倒也省的被仙人們圍堵。
黃昏之時回了鏡山,姜若獨自一人靜立高樹上,那似火燒一般的晚霞仍舊那般的絢爛奪目。
好似一切仍舊未變, 而她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但願她在人間過的如她所想的自在逍遙, 也省的她因着自己而勉強留在仙境而懊悔。
只有這般想着, 姜若才不會後悔。
四周俱暗時,青竹躍上高樹輕聲道:“你還在等她嗎?”
“我為何要等她?”
姜若掌心輕觸這高樹的紋路低聲道:“我誰都不等。”
青竹壓低眼眉嘆氣了聲說:“姜若你知道你的眼眸裏有什麽嗎?”
“什麽?”
“你的眼裏滿是悲傷,可她既然能離開仙境,就代表她決定離開你了。”
“不是她決定的。”姜若回頭看向青竹說:“是我決定讓她離開的。”
她本就不喜仙境, 倘若沒有遇見自己, 那她遲早就會離開仙境。
暗色中隐約可見飛鳥攜伴歸來,姜若收回手, 輕身而躍那鈴铛随風清脆響起, 而後便徒回了屋內。
盛夏之時日光越發刺眼,姜若泡茶坐于池水亭內,獨自一人下棋。
山風輕晃動樹葉沙沙作響,青竹手握拂塵邁步走近說:“我能否有幸同你下一局?”
“青竹你這般守了數年,難道不覺得累嗎?”
“累不累,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青竹靜坐在對面, 熱切的望着姜若說:“重要的是姜若你願不願意同我結為仙侶。”
“我無心結仙侶一事,望你別再執着了。”
“那你為什麽不願放下執着呢?”
姜若執子輕落于棋盤應道:“我不願那是我的事,你無法勉強我同你結為仙侶一事。”
青竹靜坐一旁,神色越發冷靜輕聲說:“假若她被仙兵捉回仙境呢?”
“你……說什麽?”以她的修為尋常的仙兵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怎麽可能會被捉住呢?
“不過一個假若,你便立即慌了神,這便是你這些年修為一直無法增進的緣由。”
“我如今的修為也已足夠,倘若無法修煉那便做個閑散仙人,也并非什麽壞事。”
“姜若你真的變了。”
“也許變了,也許沒變,誰知道呢。”
青竹憤然起身道:“可是她真的被仙兵帶回仙境,如今就被困在仙牢裏。”
“你抓的她?”姜若眉頭微皺的望向青竹詢問。
“這同我可沒有關系,要怪就怪她在人間太過招搖。”
可整個仙境修為在她之上的仙人并不多,而且違反仙規的仙人都會處以重罰。
不待思量,姜若便已然出了鏡山,回神便已經至仙牢,只是仙牢裏已經一團亂糟。
“出了什麽事?”
“回上仙,有人逃出去了。”
細細盤查,方才知逃的正是她,姜若不禁松了口氣,可又有些遺憾。
獨自又回了鏡山,青竹顯然也得到消息說:“沒想到她居然逃了。”
“你同我說這些也無用。”
姜若回了屋,屋內的燈盞便悉數亮了起來。
鈴铛聲清脆響起時引的姜若注意,那方竹榻正懶散的躺着一人。
不知是燈火太過昏暗,還是姜若不敢确信來人是她,怔怔地停在遠處不敢動。
她整個人坐了起來,神情嚴謹的望着這方,這般模樣反倒讓姜若有些陌生。
“我回來讓你覺得很意外嗎?”
“你,為什麽還不離開仙境?”姜若仍舊沒有動,靜靜立在那一旁。
燭火照亮她的側臉,好似她瘦了許多,不過精神還是極好的,想來在人間應當還算是不錯的吧。
“好些年未見,我聽聞你同那青竹住在一處,便來看看。”
姜若由着她的目光打量,倒着茶水掩飾眼底的慌張。
直至她的目光逐漸移開,姜若低頭抿了口茶水,竟然不知要說什麽好。
可一想她不過是來轉轉罷了,又何必說的太多。
兩人就這般沉默了一會,她起身慢步走至身前說:“你不想看我嗎?”
“看你?”姜若不明的望着她說:“你逃獄,就該早些離開為好。”
“那你這算是在擔憂我嗎?”
姜若側頭望向那一旁的燭火,不知如何回話。
她側頭硬是與姜若的目光再次對視,滿是認真的說:“你還是跟從前一樣好看。”
“多謝。”
“而且也跟從前一樣的話少。”她繞着姜若身旁,指間輕搖晃鈴铛道:“我偶爾會搖晃鈴铛,你怎麽都不回我?”
姜若輕眨眼眸說:“我回你做什麽?”
“代表你也會想我,哪怕只有那麽一會。”她眼眸閃過溫情而後又飛快被壓下。
“沒有。”
也許是這回答太過直白,她有些未曾反應過來的愣住。
“你快離開這吧。”一旦自仙門出了仙境,再擅自闖入仙境,會對闖入者的修為者造成極大的損傷。
她卻忽地攬住姜若鼻音略重地說:“你怎麽這般狠心,居然都不想我一會。”
姜若手臂垂落在兩側細聲應道:“我們本來就不合适,再勉強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這就是你考慮這麽多年的回答?”
“嗯。”
“所以你真的要同青竹一并結為仙侶了嗎?”她貼近姜若的側臉問。
“沒有。”姜若拉開她禁锢的手臂,稍稍拉開距離說:“外面仙兵到處在追捕你,你還是尋個合适的機會離開吧。”
她卻緊握住姜若的手追問:“你當真不合青竹結為仙侶?”
姜若無奈的點頭解釋:“我不知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總之我并未想要同誰結為仙侶的打算。”
“那就好。”她滿是笑容的說:“我就在想除了我誰也不能融化你這個冰塊。”
這個說法,真是讓人無語。
“剛才看見青竹死皮賴臉的守着這,吓得我當真以為你們在一塊了。”
死皮賴臉?
姜若收回被她緊握的手,與她保持些距離說:“你既然離開仙境,就不該回來才是。”
“我要是不回來,你要是想不開被青竹哄了去怎麽辦?”
實在是不知如何同她說話,姜若無奈的側頭說:“反正你且離開吧。”
她靜止不動低聲喚道:“阿若你別這般總趕我走,好不好?”
“不好。”
“你就算不想我,可我很想你啊。”她指尖輕扯着姜若衣袖念着:“仙境自我離開之後,忽地加強結界我想要偷偷回來都不行,而你又故意什麽都不回應我。”
姜若沉下心來側身不願同她應話,只盼她早些離開,免得耽誤她離開的時機。
她緊貼在身後,手臂緊緊環住姜若細聲道:“那回我說的是氣話,你別當真,好嗎?”
“我保證以後就待在鏡山哪兒也不去,這樣仙兵也找不到我,你也別生我氣了。”
且不說藏在鏡山不是久留之計,更何況以她待不住的性子,她怎麽可能會一直待在鏡山。
這些年又不是沒見過她時常偷偷溜下凡間,只是姜若一直都未曾說。
“我不需要你的保證。”姜若暗時幻術,自她禁锢中逃離。
她失了手,四處張望,便見姜若立于燈盞旁,眼眸滿是慌張的欲走近。
姜若出聲制止道:“別來打擾我,就已經足夠了。”
許是話語太過傷人,可也唯有這般她才沉默的離開了。
一夜置天明,姜若也不曾推開窗,直至臨近黃昏之時方才出了房門。
青竹立于石亭內道:“昨夜她來過這?”
“沒有。”姜若避開他的目光應道。
“姜若你不擅長撒謊。”青竹漫步走近嘆了聲氣道:“不過姜若你一定不知道如今的法門已然被加強結界,除卻特意開啓,根本無法出去。”
“你!”
“這可不是我設立的。”
“是你散布我同你結為仙侶的消息,這才将她誘捕入仙境。”
青竹躲避姜若的目光應道:“如今唯一的方法是同我結為仙侶,自然我們可以宴請一些親友,而法門到時便會開啓。”
“你做這些精細的計劃,就是為了讓我同你結為仙侶。”
“也許在你看來這行為不恥,可是我已經等了數不清的念頭,姜若你會為了她而答應嗎?”
姜若掌心緊握成拳,四周池水頓時沸騰,山林大風狂起。
青竹略微後怕的說:“她是逃犯,在仙境待的越久,她的修為便會損傷的越加厲害,你可要想清楚。”
是的,青竹說的沒錯,拖的越久她受到傷害便會越發的嚴重。
“好,但是你必須保證仙門結界消失,讓她安然離開仙境。”
“我保證。”青竹似是松了口氣般應道。
姜若卻不屑多看他一眼,獨自一人走向別處。
手腕間的紅線若隐若現,而她顯然還在仙境的某處。
從前潛心修煉成仙,卻不料入了仙反倒成了一道禁锢。
這般過了兩日青竹已然将消息盡散,而相關的人也已通知。
當日黃昏之時,姜若獨自飛向那方山谷,入眼的便是那漫天的花海,而她便那般坦蕩的坐在秋千處。
很少會見到她穿這般素靜的裙裳,而她指間握着的便是那鈴铛。
姜若輕聲探近,她側過頭靜靜的望着這方,眼眸靜靜的凝視着姜若。
沐浴整片花海中的晚霞宛若一場大火,仿若要将這望不見盡頭的花圃燒盡。
這裏姜若偶爾會獨自一人來看,有時會想她居然會是一個這麽細心的人。
“你居然還會來這?”她手輕握住秋千的繩索,整個人蕩了起來。
姜若沒有應話,只是靜靜望着這花海,萦繞鼻間的花香卻還是只有她那一種。
她忽地閃現至身前,眼眸滿是委屈的望着姜若問:“你同青竹結為仙侶的消息是假的,對嗎?”
“不是。”
“為什麽你不像之前那樣繼續騙我?”她指尖拽着姜若的衣裳細聲念道:“你要是繼續騙我,我一定會相信你的。”
“我沒有必要再騙你,畢竟你我只是尋常關系而已。”
“好一個尋常。”她探頭觸及姜若抿緊的唇,眼眸滿是不甘心的說:“這般場景要是讓那些仙人看見,你覺得他們會認為我們只是尋常關系嗎?”
姜若凝視着她緩緩平靜說:“自你從仙門離開仙境我們就已經只是尋常關系,而如今我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寧靜,好嗎?”
你尋你的熱鬧人間,而我亦将獨處鏡山,這般才兩全其美。
她松開手一句話都未曾說便離開了。
而那晚霞也在轉瞬間消失,花海恍若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唯有那濃重的花香還彌漫在鼻間。
仙侶大典乃仙境尤為重視的一項儀式,當結為仙侶的仙人們的名諱便會被刻在仙境石碑。
青竹焦急的望向淡然走近的姜若,不由的松了口氣道:“我真怕你會不見。”
姜若只輕輕的看了一眼他,甚至都不願同他說句話。
整個大典的仙人們紛紛張望,可姜若卻期望能看到她,不禁心間一顫。
倘若有機會的話,真想同她再去人間轉轉,那姻緣樹上的姻緣條應當被藏的極好吧。
待兩人的名諱刻至仙境石碑,衆仙人祝賀道喜。
夜色正深,儀式臨近尾聲,她卻忽地出現,仙兵先是追捕。
姜若察覺她意圖毀壞仙境石碑,便欲阻攔她,可身旁的青竹已然出手,自己倘若再出手,那便真會傷了她。
仙境石碑倘若被毀,她勢必會被衆仙圍攻,還可能會被受天罰,除仙籍之重刑。
只是姜若沒想到青竹竟然敵不過她,只得出手,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仙境石碑轟然倒塌。
原本散亂的衆仙也頓時圍攻她,姜若怔怔地望着那碎裂的仙石唯一被毀的是自己的名諱。
她猩紅的眼眸滿是笑意,好似什麽都不顧一般的攬住自己,耳旁響起她戲谑的笑聲說:“阿若你看,他們都看見我親你了啊。”
在衆仙再次圍攻時,她束手被捕了。
那一刻姜若便明白了,她就沒有想過要離開仙境。
她就那般鎮定的被除仙籍,被壓上受天罰之臺。
天罰何其痛苦,可卻絲毫不懼,眼眸滿是笑意的望着姜若,一如初見時那般的輕松自在。
青竹伸手拉住姜若說:“事已至此,你最好別……”
“你松開!”
大抵錐心之痛也不過如此,她緊緊拽着衣裳說:“你怎能真的和他結為仙侶呢?”
“小羽!”
“你明明喜歡我的。”
姜若惶恐的望着她那心口處的血跡,而她即将要消失接受輪回之苦。
“對了,我将那片花都燒了,反正你也不喜歡。”她猩紅的眼眸含着淚光緊緊的望着姜若念道:“阿若,我恨你!”
那時唯一一次姜若從她眼眸裏看見恨意,從前無論如何對她,她至少生氣離開,也不會這般真正怨恨。
雖然天罰并未擊中姜若心口處,可到底還是傷了姜若的根元。
掌心只留有她的最後一縷魂,在仙境結界關閉之時由姜若護着她離開了仙境,
只是姜若傷的實在太重,那一縷魂魄跌入人間,而姜若也陷入昏迷,直至數百年之後方才恢複。
許久未曾回想起那段時日的姜若,說着說着方才發現臉頰處已然算是淚。
身側的她伸展着手笨拙的替姜若擦拭臉側的淚,像是驚慌的喚道:“阿若?”
姜若緊了緊捧住她的手說:“別怕,輕羽很快就沒事了。”
她茫然的由着姜若摟住,臉頰緊緊貼着姜若側臉說:“阿若不哭,輕羽抱抱就不哭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姜若嗓音低啞的喚道。
掌心幻化出那招魂鏡,姜若小心翼翼的拉開距離,卻發現她臉頰也滿是淚水,眼眶通紅的拽着姜若的衣裳。
“輕羽怎麽了?”
“不……舒服。”
姜若忙從手到腳替她檢查,可是她并無傷口,吓壞的姜若只得細心的問:“輕羽,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她傻傻的手按在心口處:“好像是這。”
“疼?”
“不疼,可是……很奇怪。”
見她說的認真,姜若一時還未曾反應過來,等确認她面色無異樣,方才明白她說的不舒服是何意。
眼角的淚還未曾擦幹,便又笑了,低頭親了下她額前,指腹替她擦拭眼角的淚。
“阿若哭,我這兒就不舒服。”她滿是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
姜若彎着眼眸笑道:“不怕,我不哭就沒事的。”
“真的?”
“嗯,阿若不會騙輕羽的。”
她又忽地笑了,伸展手臂緊緊攬住姜若,鼻音略重地喚道:“阿若,我困了。”
“好,你睡吧。”姜若低聲應着。
一夜置天明時姜若迷糊的醒來時,身旁的她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手裏還抱着那招魂鏡。
姜若頓時清醒了過來,目光打量靜坐的她。
晨曦的微光透過窗戶落在她側臉,姜若從未想過會這般突然,反倒緊張的很。
直至她捧着招魂鏡很是認真的開口詢問:“阿若,這鏡子是什麽啊?”
這話語倒是有點像小輕羽,姜若這會也猜不出她到底會是那一世的記憶,只得試探的問:
“輕羽你醒了?”
“是啊,阿若這個鏡子裏能夠好奇怪的東西啊。”
姜若莫名松了口氣,伸手自她掌心拿回招魂鏡說:“你剛醒且先用飯,之後再同你說,好嗎?”
“嗯。”
四周水霧未消,還很是寒冷,她手裏捧着熱茶坐在一旁。
“阿若,這裏真冷啊。”她打量四周說。
“你之前被困在往生石中,我只得來道極寒之地來護住你。”姜若盛着湯遞于她。
她小心翼翼的喝着湯,很是滿足的說:“這魚湯好好喝。”
“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多喝些。”
風雪下了一夜,清晨方才消停,姜若泡着茶水,見她被撐的難受懶散的倒在一旁,好像并不受招魂鏡的影響。
“輕羽你捧那面鏡子再看看,好嗎?”
“嗯。”
她正經的坐了起來,手裏捧着招魂鏡,看了看而後忽地又望向這方說:“阿若你不陪我一塊嗎?”
“不了,還是你一個人看比較好。”
事實上姜若眼下緊張的很,連同握着茶盞的手都有些顫抖。
直至臨近黃昏,姜若自屋內出來時,卻發現她捧着招魂鏡睡着了。
無奈只得将她帶入屋內,她迷糊的醒來說:“我看着看着,不知道為什麽就睡着了。”
“沒事,也許輕羽剛剛醒過來,需要多休息。”姜若理了理她耳旁的發安慰道。
她彎着眼眉笑了笑,整個人賴在姜若懷裏低聲說:“不過那鏡子裏真的就是我前世嗎?”
姜若緊了緊攬住她的手臂應道:“是。”
“可是死了好多人啊。”
“輕羽晚上會做噩夢的嗎?”
“那我不睡了。”
許是她本就受了重傷,如今正在複原當中,那招魂鏡無法将所有的記憶灌入她腦中。
不過好在讓她召回本世的記憶,至少能減輕姜若的焦慮。
如果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突然強行接受這般多的記憶,恐怕不是件易事。
天黑之後,她早早的就睡下了。
姜若獨自一人在竹屋外的冰湖面上行走,不過并未走的太遠。
那身側的鈴铛忽然清脆的響起,姜若忙回了屋內,她一手抱着圓枕,一手搖着鈴铛,很是驚喜的看着姜若。
“阿若,你真回來了!”
“你是在?”
她低垂着頭,臉側微紅的說:“我夢到這鈴铛跟阿若鈴铛可以互相響,醒來阿若不在,我就想試試,沒有胡鬧的意思。”
姜若坐在一旁,想伸手攬住她,卻發現自己身上還沾染外面的寒氣,便只得褪去寒氣。
不料她卻已經主動的攬住姜若,滿是認真的問:“阿若,你會只喜歡我嗎?”
“當然會,永遠只喜歡你一個。”
雖然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姜若仍舊滿是認真的回答。
唯恐會傷了她的心,這是現在姜若最害怕的事。
她歡喜的親了下姜若側臉,而後很是認真的說:“我也永遠只喜歡阿若一個人。”
“我知道。”姜若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喜歡,只是怕自己無法給予她更多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