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六千一章)
“我沒走, 就是四處轉轉而已。”
傅輕羽沒出息的微紅着臉應道。
姜若手臂卻仍舊未曾松開,攬住傅輕羽沉默着沒再出聲。
四周悄然無聲,或是山林間的緣故,那微亮的月光透過樹木細碎的落下, 視野些許明亮了許多。
傅輕羽微側過頭猶豫地出聲喚道:“阿若?”
“我在。”
那你這樣一直不松手, 到底是要咋樣啊?
這荒郊野嶺的要是被人瞧見了,豈不是會讓人誤會。
好一會姜若方才拉開些距離, 手緊握住傅輕羽的手又重新走回那火堆旁。
傅輕羽側頭偷偷打量着姜若的神情細聲說:“為什麽阿若不願教我更厲害的修行之術?”
每日裏不是念什麽平心咒,就是打坐, 就像個道姑似的。
可平日裏傅輕羽想吃什麽, 姜若從來沒有阻止過,真要修成道姑,那口腹不也該戒葷才是。
兩人坐在一處, 傅輕羽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姜若攬住。
姜若輕聲應道:“不是我不願, 輕羽還小, 心性不穩, 修行首先便要修心。”
“話雖是這麽說, 可我總得防身才是啊。”
傅輕羽手裏抱着佩劍, 細聲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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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 輕羽別怕。”
就是這一句話, 才讓傅輕羽覺得更害怕。
“可是阿若我總能一直這樣啊。”
“為什麽不能?”姜若眼露不解的詢問。
傅輕羽拉開距離,正經的坐在一旁說:“我們雖然以後會一直在一塊,可是總會有阿若不在我身旁的時候, 如果再遇到危險不能自保,我總不能一直依靠着姜若。”
況且這世上妖魔鬼怪多的是,假若一直這般,自己一定會拖累姜若。
“反正我要學更厲害的法術,阿若說的那修心咒法我也一定會好好學的。”
或許是傅輕羽難得這般嚴肅,姜若眼眸輕眨猶豫的應道:“行,等你将那修心咒法學會,我再教你可好?”
“說話算數?”
“自然算數,輕羽你現在能過來些嗎?”姜若目光輕柔的望向這方,皎潔的月光也比不上這眸中的微光。
怎能不讓人心軟,傅輕羽整個人移近了過來,掌心小心翼翼捧住姜若探來的手。
姜若輕靠着傅輕羽也未曾說話,四處靜悄悄的,那藏匿在黑暗中狼群好似也沒了耐心,在四處徘徊。
多數時候夜裏都是姜若守着,傅輕羽整個人都不敢動。
可好一會身旁的姜若忽地出聲念道:“輕羽……”
“怎麽了?”傅輕羽為了防着那群狼,脖子都被斷了。
“你不許同我置氣,好不好?”
傅輕羽的望着面前的姜若,指腹輕揉那微皺的眉心應道:“我一點也不生氣。”
“當真?”
“是啊,我就是覺得這樣不好,行走江湖總是要自己學武藝防身,我保證若是遇見那青竹道長,最多就是揍他一頓,不會真殺人的。”
當然這絕對不是因為傅輕羽手下留情,而是因為姜若不喜歡。
這般過了數月,盛夏時天氣便熱了許多,傅輕羽手握缰繩,姜若清閑地依靠着傅輕羽。
“阿若,你最近總是睡好久啊。”
傅輕羽微放開那缰繩由着馬低頭啃着草,指尖輕捧着姜若垂落在身後的長發。
那透過樹葉間隙落下的日光,如同一道道光線靜靜投落在這寂靜的山嶺中。
偶有鳥鳴聲響起,馬蹄聲噠噠地回響驚起群鳥飛了起來,姜若緩緩睜眼應道:“這山林裏太安靜了。”
傅輕羽忙放開手別扭的說:“是……挺安靜的。”
這都多久沒見到人了啊。
雖說那小鎮就在不遠處,可這山裏繞來繞去,看着近實則也得好些時日。
姜若眼眸忽地淩厲了幾分,巡視四周低聲道:“有人!”
話音未落時,四周忽地響起吶喊聲,聚集而來的便是手持刀劍的壯漢們。
這兇神惡煞的模樣,怎麽看也不想是個普通百姓,反倒更像是山賊。
一路上難得有動手的機會,傅輕羽手握佩劍正好覺得骨頭都快僵硬了。
“呦,這兩位姑娘怎麽會在荒郊野嶺裏呢?”
傅輕羽應道:“諸位若是不想惹事的話,還請讓一條路吧。”
走上前的山賊,手裏舉着明晃晃的刀,小眼睛直盯着傅輕羽,笑得真是讓傅輕羽不禁想揍人。
因着在山林裏的緣故,所以傅輕羽并沒有戴鬥篷。
“兄弟們下手輕點,這可是兩位姑娘啊。”
傅輕羽輕身下馬,雖然修行沒學多深,不過從前就學劍術,對付普通山賊那自然是不在話下。
只不過幾招,這一夥山賊就已經倒地不起。
“輕羽,別鬧了。”
“哎,我這就來。”傅輕羽腳從那山賊身上移開。
待夜色籠罩山林時,兩人才終于趕至小鎮,不過這小鎮裏安靜的很,
好似沒多少人居住,客棧也是破舊的很,傅輕羽覺得這家客棧可能也快倒閉了。
那老掌櫃提着燈帶傅輕羽同姜若一并上樓,嗓音低沉的問:“兩位姑娘孤身來這,所為何事啊?”
傅輕羽一手握劍防備的應道:“只是為了四處走走而已。”
“年輕女子獨自在外闖蕩,可要小心啊。”老掌櫃笑了笑說。
直至将那燈放桌上,那老掌櫃轉過頭臉色蒼白,那雙眼就像是蒙上霧一般幽幽的說:“這鎮上入了夜,就有些不太平,兩位姑娘早些睡吧。”
說完便離開房間,傅輕羽只覺得這老掌櫃瘆人的很。
一旁的姜若推開窗戶,傅輕羽看了看這房間,伸手輕觸這木桌,上頭還積着灰燼。
“阿若這家客棧也太簡陋了吧,居然都沒有打掃幹淨就讓人住進去。”
不過那老掌櫃年齡看着有些大了,傅輕羽也就懶得再要求換房了。
姜若卻忽地出聲道:“這月亮不對勁。”
傅輕羽連忙走過去,只見那月亮居然是紅色的!
“月亮怎麽變成紅色了?”
“這地方同冥界相連,是個兇煞之地。”
兇煞之地?
不會是一大群鬼待的地方吧?
那這運氣也真是太背了。
“阿若,要不我們連夜趕路離開這吧?”傅輕羽膽小靠近姜若低聲說。
姜若卻搖頭應道:“入夜這小鎮裏便已經容不得活人出入了。”
啊?
“輕羽這就害怕了?”姜若指腹輕按着傅輕羽湊近過來的小耳垂。
傅輕羽下意識點頭,可瞥見姜若話語裏戲弄,又趕緊搖頭應着:“我什麽都不怕,就是……怕鬼。”
這都怪從前聽說書先生講了太多的鬼故事,那鬼不是咬人脖子,就是附身殺人。
“傻,早些睡吧。”
哎?
都知道這是鬼鎮,居然還睡?
“阿若我……”
說出來好像也沒什麽用,畢竟這會又出不去。
傅輕羽整個人埋在被窩裏,姜若掌心貼着側臉安撫:“別怕,鬼魂也不會無故鬧事的。”
“可要是那個女鬼,不會尋同夥來吧?”
姜若手臂輕環住傅輕羽輕聲笑道:“輕羽再靠近些,我可就……”
“就……就怎樣?”傅輕羽覺得這樣子好像确實太近了些。
雖然平日裏兩人也會這般,可是被姜若這麽一說,好像突然別扭的很。
“我突然覺得有點熱。”
“是麽?”姜若掌心輕揉傅輕羽的臉滿是正經的說:“那我替輕羽擦擦?”
雖然四周黑漆漆的,可傅輕羽的眼睛卻被吓得不敢眨,心虛地不敢亂動。
“不用,我離遠點也許就不熱了。”
奈何姜若的手臂緊的很,傅輕羽根本就躲不了。
“輕羽你在害怕什麽?”
“沒……害怕,我現在好困啊。”
事到如今這會只有裝睡了,才能讓姜若恢複正常了。
好一會,好似姜若消停了,傅輕羽方才偷偷睜開眼,心口處砰砰地跳的厲害。
“不許睜開眼。”姜若掌心輕遮住傅輕羽探望的眼低聲說。
傅輕羽愣愣的應着:“為什麽?”
忽地臉頰落下一輕吻,傅輕羽一下的變成啞巴,硬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即使沒有聽見姜若的聲音,可傅輕羽卻是再也睡不着了。
“阿若你這是做什麽?”
“輕羽不知道這是做什麽?”
傅輕羽只覺得嗓子裏幹的很,猶豫不定地抿緊唇。
“我……知道。”傅輕羽緩和着呼吸應道:“阿若這是在親我。”
眼前忽地被移開,姜若攬住傅輕羽細聲念道:“好了,睡吧。”
“不繼續了嗎?”
“繼續什麽?”
整張臉都紅透了的傅輕羽,不敢相信的望着面前的姜若,心想難道這只是為了戲弄自己?
“沒什麽,我困了。”傅輕羽悶悶的轉過身。
背後的姜若挨近過來念道:“只有成親才能繼續。”
成親!
傅輕羽側過頭怔怔的望着姜若,臉頰緋紅一片,腦袋裏頓時亂成一團漿糊。
成親通常都是男女,可兩個女子的話,傅輕羽從來沒見過。
“輕羽不願意麽?”姜若掌心捧着傅輕羽的臉頰低聲問。
“沒……我當然願意。”
這話好耳熟啊,傅輕羽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姜若,眼前忽地一暗。
可那一身紅衣的姜若就在腦海裏不斷的重現,熱鬧的人群,大紅的燈籠,還有那未曾燃盡的紅燭。
“夫人真是好看的緊。”
那試穿上大紅嫁衣的女子,目光卻都不曾移過來。
可一身铠甲的傅輕羽卻絲毫不在意,不過因着丫鬟在一旁伺候,便只得嚴肅說:“退下吧。”
“是。”丫鬟們低頭退下。
待人走遠,傅輕羽滿是笑意的湊近道:“夫人難道後悔了?”
“傅将軍,你該規避些才是。”
“本将軍可不在乎這些。”
傅輕羽的手正欲伸過去。
忽地一陣殺氣迎面而來,那方窗戶便又被毀了。
被打出屋的傅輕羽,不禁頭疼的厲害,這屋可是才說仆人修繕好的啊。
不過誰讓美人都脾氣怪的很,傅輕羽拍了拍铠甲上的灰,往裏偷瞄着笑道:“夫人啊,為夫先去辦正事了啊。”
自然是等不到回應,不過傅輕羽大概也能想像裏頭的人估計氣的不輕。
前腳上馬赴軍營,卻不料正碰上大皇子一黨在軍營裏鬧騰,傅輕羽在軍營裏向來是軍規極嚴,可這皇家子弟多是麻煩的很。
傅輕羽最是不喜應付朝堂上黨派之争,因此多次拒絕大皇子的宴會邀約。
“聽聞傅大将軍不日便要大婚,恭喜恭喜啊。”
這大皇子胖的都要成球,傅輕羽可不想讓這個球上門砸場。
“大皇子太客氣了。”傅輕羽浮誇的大笑一頓應付。
總之怎麽消磨時間,怎麽說,好在一旁的副将及時尋了個由頭,傅輕羽這才得以擺脫這尴尬的場面。
“将軍這大皇子今個特意來軍營,您這不怕得罪?”副将擔憂的說。
傅輕羽側頭應道:“本将軍可沒這閑工夫應付。”
大婚的事情繁雜細碎,傅輕羽一心撲在婚事上,可又不的不應付官場的應酬。
哪怕是武将,可戎國崇武更別提到底有多少武将氏族,官官相護還是有點道理,所以應酬是免不了的事。
只是沒成想都天黑了,傅輕羽還脫不開身,最後一身酒氣方才出了酒樓。
“傅大将軍,我家小姐有請。”這突然的丫鬟冒出來。
傅輕羽警惕的握着劍,便察覺這丫鬟的衣着都是宮裏的規制。
“本将軍累了,不便前去了。”傅輕羽心想既然這人不願透露身份,那自己更沒必要浪費時間。
“傅大将軍,四公主您也不願給面子嗎?”
這個四公主啊,真是讓人頭疼的事。
待入一亭院,湖泊寬敞,四周燈火樓臺猶如畫卷,雖說臨近冬日,不過徐徐而來的風緩解酒熱。
風景雖好,不過傅輕羽還是想早點回府,否則那府邸的美人指不定會動怒。
“不知四公主有何話要同傅某單獨會面才能說?”
“傅大将軍,當真下定決心要娶那來歷不明的女子?”
“自然當真。”
“朝堂局勢如今對你不利,你倘若不與皇家聯姻,将來于你只有血雨腥風。”
傅輕羽輕轉手中的劍笑道:“血雨腥風哪裏都少不了,我有我的選擇,四公主何必自己将自己束縛在這朝堂争端當中。”
這四公主心思極深,朝堂上的事可誰都看不準,傅輕羽不覺得這四公主是個善茬。
“你最好三思而後行。”四公主眉眼間冷漠至極,連帶話語裏也沒方才的虛僞的情意。
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啊。
傅輕羽不禁想起姜若,不高興就不高興,從不會掩飾,這般相處才舒服嘛。
“傅某謹記在心,不過夜深了,先行告退了。”傅輕羽轉身便要走。
那身後的四公主出聲道:“這玉佩本宮贈予傅大将軍作為新婚之禮。”
這玉佩一看就是皇家物件,這要是收了,指不定日後會鬧出什麽麻煩來。
“四公主見諒,傅某家中還有嬌妻,這般貴重物件,還是算了。”
說完,傅輕羽便焦急轉身,生怕這四公主倘若真心惱羞成怒,借着這玉佩指不定會鬧出些什麽事來。
畢竟傅輕羽曾經頻繁出入煙花柳巷的傳聞可還被人傳着。
身後隐約的聽見清脆物件落地的聲響,向來那四公主是真生氣摔了那玉佩吧。
不過摔了也行,總比強塞給傅輕羽的好。
回府之時,夜已深,府邸裏已經張羅大半,張燈結彩的看着倒是喜慶的很。
傅輕羽本想再去看看她,可這回時辰太晚,一向好像又覺得有些不太合适。
便半路繞回房間,可沒成想推開門,迎面便是數名黑衣暗衛。
好在傅輕羽在戰場上歷經這些年,随身帶劍對付這些暗衛綽綽有餘。
不過片刻功夫,一旁已然倒了不少,傅輕羽持劍質問:“誰派你們來的?”
話音未落,這黑衣暗衛便沒了氣。
“來人收拾這些。”傅輕羽沉下氣喚道。
看守府邸的将士将這些屍首都擡走,傅輕羽擔憂殺手不止這一批,連忙趕赴那園子。
那身青衣的女子正輕松在亭內飲茶,屍首整整齊齊的倒在一旁。
怎麽看傅輕羽都覺得自己來的有點太晚了。
“夫人你沒事吧?”傅輕羽厚着臉皮笑道。
“傅将軍深夜才回,這是去哪惹事了?”
傅輕羽将手中的劍擺在一旁,白日裏吃了教訓,這會可不敢再動手。
“沒呢,只是應酬去了。”傅輕羽自個倒着茶水大口的喝着。
“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真是冷漠無情啊。
“那我真走了啊?”傅輕羽放下茶盞,拿起一旁的劍。
可就是沒有等到回應,這般就走了,豈不是白白來了一趟。
傅輕羽移着步伐磨蹭的移到這飲茶的人面前,狡猾的問:“夫人是不是知道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原來她知道了啊。
難怪這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原來是吃醋了啊。
“本将軍可同那四公主清清白白,夫人你可不許冤枉我啊。”
“傅将軍還想要手嗎?”
額……
好重的殺氣。
“夫人,請手下留情啊。”傅輕羽忍着疼硬撐着笑道。
“那傅将軍就該收斂一點才是。”
這探過來的目光,活像冷冰冰的刀子。
傅輕羽莫名哆嗦了一下,連忙起身清了清嗓子應道:“好了,本将軍保證再不會這般晚回府。”
“那你可要說話算數。”
“沒……問題。”
怎麽感覺還沒成婚,就已經感覺有一把刀懸在腦袋上。
原本靜悄悄的黑夜,忽地傳來細碎的聲響,飄落的雪悄然落下。
寒風呼呼的刮着雪花四處飄落,傅輕羽向外伸手,便見那雪花融化掌心成了雪水,回過頭說:
“還有半月便是除夕,我們的婚事快近了。”
雖然她好像不怎麽期待婚事,不過傅輕羽覺得時間長的很,哪怕是塊冰塊那也得融化了才是。
大雪将整個戎國冰封,可漫天喜錢袋布滿戎國街道,紅白相間如同冬日裏盛開的寒梅。
婚宴當日熱鬧非凡,褪去一身铠甲的傅輕羽,莫名有些不習慣這大紅衣袍。
夜深時推門而入,那一對紅燭還正燃着,而那人靜坐一旁。
傅輕羽覺得自己當真是醉了,明明沒喝多少就。
“傅将軍還不過來?”
這冷冽的聲音,讓傅輕羽從幻想中回過神來。
待紅紗輕撩開,面前的女子神情倒是和往常沒什麽不同。
“今日可是我們大好的日子,你怎麽還這般兇啊?”
“傅将軍。”
“哎,夫人咱們有話好好說。”
完了,怎麽總覺得這夜會不太平。
大雪紛飛的黑夜,傅大将軍的府邸卻突兀的響起屋瓦破碎的聲響。
寒風好似就在耳旁呼嘯而過,腦海中隐約的聽見輕聲的呼喚。
“輕羽醒醒?”
傅輕羽迷糊的睜開眼,還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屋內仍舊是昏暗的很,姜若指腹捏着傅輕羽耳垂輕聲道:“天快亮了。”
“可是看起來還很早啊。”
傅輕羽坐了起來,那腦海中的畫面好似就在眼前一幕幕的重現。
姜若怎麽會那般兇啊。
難道成親之後的姜若就是那樣子的嗎?
“輕羽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麽?”
傅輕羽忙搖頭應着:“沒……我就是沒睡醒。”
姜若輕揉傅輕羽散落的發笑道:“來,我替你重新束起來。”
“別!”傅輕羽下意識向後躲。
“怎麽了,這是?”
“我待會自己梳就好了。”
總覺得下一秒整條胳膊說不定就會被姜若給掰折不可。
可話音還未落下,姜若已然逼近,傅輕羽躲都沒有地方躲。
“你在躲我?”
傅輕羽忙搖頭應着:“沒有。”
姜若卻顯然是不信的,傅輕羽只得開口道:“阿若,你能不能別這麽看着我?”
“為什麽?”
“我有點……”
“輕羽,你後悔了麽?”
“沒有,我就是沒做好心理準備。”
那個傅将軍在成婚當夜都被打的那麽慘,可想而知姜若下起手來有多狠。
面前的姜若指尖輕戳了戳傅輕羽嚴肅的小臉,嘴角上揚的笑道:“成親的事又不急,輕羽何故擔心成這樣。”
傅輕羽只覺得現在姜若哪怕眨下眼都自帶殺氣。
“我……一點也不擔心。”
“那你額前怎麽還冒冷汗?”姜若指腹擦拭着汗漬,動作溫柔至極,偏偏傅輕羽卻覺得心慌的厲害。
窗外卻忽地哐啷地響,傅輕羽目光清晰的看見那窗外的黑影居然是人的手。
傅輕羽頓時吓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整個人都粘着姜若,全然忘了夢裏那兇殘的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