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試探
因着這番調笑，兩個人都有意忽略了下午各自的那場怒火。
封雪心想，這樣的敬親王，如果生活在現代，絕對是個受女人追捧的花花公子，滿嘴的甜言蜜語最會哄女人高興。
敬親王吩咐劉亨傳晚膳的時候，順便交代了一句，查查封雪是如何來的敬親王府。
劉亨動作很快，敬親王拿到密報的時候，回頭看了眼仍在書房的封雪，起身走至偏殿。
密報上顯示着，謝如意，年十五，文泰四年被人牙子賣進敬親王府，也就是一年前，她剛及笄的時候。敬親王看到這裏頓了一下，幾乎以為自己讓劉亨查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忙把劉亨叫過來。
劉亨躬身道：“王爺，此女子确實名叫謝如意。”
敬親王皺了皺眉，揮揮手，劉亨退在了一邊。
謝如意之所以被太監們看中，乃是因為此女子可以反彈琵琶，當時見她的時候，她正在平楚街頭的酒館裏的賣藝，因着反彈琵琶的絕技，酒館生意一度爆棚，所以當時謝如意走的時候，酒館老板還挽留了許久。
這件事情，是有證可查的。
敬親王再度皺眉。調查上面并沒有顯示謝如意武藝高強，而他明明親眼瞧見她殺人時候的無動于衷，似乎殺慣了人一般。
在敬親王府一年，她都是冷漠待人，從來不主動殺人，別人殺她她每次也都不反抗，卻每次都沒死成，這是件挺奇怪的事情。
看完密報之後，敬親王伸手就着燭臺燒了。
正巧此時晚膳傳到偏殿，敬親王理了理衣襟，走向正殿。
封雪仍舊在那裏看書，燭光下，她的樣子十分寧和婉約，且專心致志。他的眼光不禁柔了柔。
敬親王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觀察了半晌封雪都沒有反應，想了想，開口叫道：“如意。”
封雪聽見聲音擡頭，見敬親王站在身邊便笑着問道：“喂，你叫誰呢？我可不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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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雪是何等敏銳之人，她忽然意識到，敬親王這麽叫她，必然是存了一份試探的心思，或許，他查過了，她的前身就叫如意。這麽想着，忽然覺得冷汗涔涔。
雖然長得醜了點，可她畢竟占了人家的身份。眼下即将要被揭穿，她心裏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說是異世來客，他信嗎？這個世界會有人信嗎？說不定還懷疑她別有目的。
這麽想着，封雪忽然就不想解釋了。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大不了再死一次。
敬親王眼睜睜看着封雪的表情，由初初看向自己的微笑變成懷疑，然後是發呆，再後來就是釋懷。這女子竟然如此警覺敏銳，頃刻之間，連對策都想好了。他忽然便不想再試探了。
只聽他道：“我親自挑了個婢女給你，叫如意，心急之下忘了剛才讓劉亨先教她規矩了。本想讓你先看看來着。”
封雪根本不在乎這話的真假，她十分明白，這話只是給他們兩人一個臺階下罷了。
封雪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後又恢複自然，說道：“我可不要長的比我漂亮的。”
敬親王“嗯”了一聲，說：“所以我才親自去挑。走吧，去用膳吧。”
晚膳桌上，仍舊是封雪和敬親王兩人。如果不考慮外在因素，就好像一個兩口之家一樣。敬親王親自給封雪盛了碗木瓜雪耳羹，面帶笑容的對封雪說：“我今天心情很好，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必回答。”
封雪看着那碗木瓜雪耳羹，心裏直抽搐，他這是故意嫌棄她胸小啊！老天！
聽到敬親王的話，封雪什麽都不想問，跟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脾氣的人來講，多說是錯。所以封雪只顧吃飯。
“嗯？你沒話問我？”他可是記得中午吃飯的時候她的問題特別多來着，見封雪還是不說話，便說：“你不問那我直接報答案了。”
封雪挑眉看他，他想回答哪個？
“我的名字，叫葉沉眠。”
嘎？
封雪拿着湯匙的手抖了一下，羹湯頓時灑在了桌面上。她什麽時候問過他名字了？雖然她的确不知道。
“好名字。”封雪重新舀了一湯匙羹，言不由衷道。
敬親王卻只當她是真的贊嘆，還挺欣喜，又道：“過幾天入夏，女兒節就到了，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封雪一聽可以出去，頓時兩眼放光。她才不管女兒節是個什麽節日，只要能出去就好。
敬親王見封雪兩眼放光的樣子，頓覺好笑，又道：“那你到時可得好好準備。”
“準備什麽？”封雪茫然。
敬親王只是笑，并不解釋。
兩人談着外面的事情，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得很快。等到吃完晚膳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敬親王一點都沒有放封雪走的意思，封雪有了前車之鑒，不想惹他發怒，也就沒有提。
等洗簌完畢，封雪看着在隔間書房看書的敬親王，慢吞吞走過去，磨磨蹭蹭的開口：“我睡哪裏？”
敬親王看着封雪的嘟着嘴的表情發笑，用下巴指了指那頭的隔間的床榻。封雪腦袋一大，說出口的話就沒過濾：“那你睡哪？”
“怎麽？你還想我陪你睡？”敬親王說着還用眼神掃了掃封雪的胸部。
封雪頓時大窘。她腦子壞了才要他陪睡。趕緊揮揮手，“你忙你忙。忙到天亮最好。我去睡了。”
看着封雪逃竄似的身影，敬親王滿眼含笑。一會兒想到什麽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我今天是不是笑的太多了……”
一個聲音鬼魅似的傳進耳朵：“喜歡還不上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君子了？”
敬親王笑容頓時僵住，一回頭，果然見到白發似雪的一個人站在自己旁邊。門窗關的好好的，封雪剛剛走，這人就出現了，仿佛一直隐身在這裏一樣。要不是十分了解此人，敬親王絕對會暴跳如雷。
“阿徹，你回來怎麽沒打聲招呼？”
“嫌我一回來就打攪你的好事？”那男子明明十分年輕，臉容比女子還要美，卻生的一頭白發，長及腰間，不加束縛，他一動，白發也動，動靜之間，竟生出幾分超脫塵世的味道。不過他說出的話，卻很顯然在塵世裏面。
兩人調笑幾句之後，敬親王正了正神色問道：“情況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