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七】綠毛少爺
白凡覺得自己可能有逢年過節睡沙發的詛咒,他捂着頭坐起來,看見腳邊上還張着嘴睡的白陸。
很煩。
以後再也不能讓這傻逼喝酒,喝完酒就拉着自己說周之潭,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我想他,我要賺錢,我要捧紅他,我想他回來,我好苦,這破公司沒法幹。
傻逼吧?!
白凡狠狠踹了一腳,把白陸給踹翻在地上。
還是沒醒,很好。
白凡把昨晚那些斷斷續續的話理了理,仔細想來,還是有點心疼這個弟弟。他知道白陸下定決心解散練習生項目之後,把自己的車房毫不猶豫地賣了。他不想去勸也沒打算去勸,家裏從小就教育他們自己做的決定自己承擔,白陸可能除了喝醉以外,永遠不會說自己心裏有多苦。
何必呢。
他沒打算去管白陸,心裏卻煩得慌,最後他打了一通電話喊了林汶出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想叫林汶。可能林汶笑起來比較傻,可能他心如止水了兩個月沒約人,想吃棵回頭草試試。
林老板自從把工作室搬到了上海,向來随叫随到。
不過白凡頂着一張睡眠不足的臉約他,他就越看越生氣。
“靠!”林汶說,“你在外面鬼混了一晚上?今天找我幹什麽?”
“昨天星閣年會……你都不知道我後半夜在被什麽妖怪折磨。”白凡打了個哈欠,把白陸拉着他哭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本意是打算和林汶笑上一通,但林汶意外的很沉默。
白凡眯了眯眼……林汶看見了梗了梗脖子喝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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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以前一對我撒謊心虛就喜歡梗脖子嗎?”白凡說。
“嗯……是嗎?”林汶咬着管子。
“說出你知道的,我饒你不死。”白凡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林汶嘆了口氣,把年前周之潭來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白凡說了。白凡聽完深深吸了口氣:“……他們倆是不是有病。”
“是。”林汶咬着吸管點頭。
“我他媽都有點感動了。”
“确實不容易。”林汶繼續贊同。
“先保密吧。”白凡最後總結說。
于是早晨醒來的白陸對昨晚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
徐騰回了韓國待了兩周就回國了,走時叮囑了金慧慧一大堆。金慧慧和他們現在也熟,但畢竟不是自家公司的孩子,幾個人總是生不出什麽親近感。
周之潭三人顯然也是适應了這裏的生活。
韓國的訓練不通于國內時,特別容易讓人産生心如止水的感覺,确切說是錯覺。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機械式地訓練成為一種習慣,那便覺得日子過得飛快。他們雖然也想過,在沒有曝光的日子中如何生存,但顯然這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一些。
從一些事情上就能看出。
他們三人剛進來的時候,樓中還有一些中國的練習生和公司。星閣雖然排場不大,但只要他們三人在的地方,誰都是客客氣氣的。
周之潭也不知道是知道那事之後敏感了,還是确實如此,年後徐騰走了,就留了他們三人,他顯然覺得周遭的人變得不那麽友好了。
去年年底來了四個中國的練習生,聽說中國方想讓他們在韓國跟随G.R的韓國組合一起出道,不過還沒具體定下來。這四個人着實不是什麽素質高的,因為知道自己是肯定出道的,國內就橫行霸道慣了,在韓國同樣也這樣。
那天是早上舞蹈課,三人課間休息,就看見四個染着各色頭發的少年搖搖晃晃地進教室。
教室中人不少,還有幾個韓國學生,王流旭看着他們進來的時候在喝水,撞了撞周之潭,周之潭順着他視線望過去,就聽見王流旭低聲道:“我靠,哪裏來的非主流。”
周之潭笑了笑,正好被帶頭那個染個薄荷綠的少年看見,眯着眼看着他。
“……”周之潭不慫,也回看他。
少年大搖大擺走過來,後面三個仿佛跟班。那人對着周之潭面前蹲下來,周之潭發現他還化着眼線。
一般他們都不愛帶妝訓練,唱跳到晚上都花妝了,這人倒是偶像包袱很重。
周之潭對他點點頭,伸出手,沒想到對方用力一拍,還把他手拍得生疼。
周之潭有點尴尬,但還是禮貌道:“中國人吧,我叫周之潭。”
“周之潭?”這人和周圍幾人對視了一眼,笑得嘴歪到一邊,“周之潭欸?!”
“……”周之潭收回手,幾個人還在笑,王流旭一把摟住周之潭的肩膀:“周之潭怎麽了?哪個字吓到你們了?”
“早就聽說了,星閣喪門犬嘛。”薄荷綠頭笑着說,“怎麽還在這邊練啊,給我們騰騰教室。”
韓國的練習生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從幾個非主流進門開始,可能也覺得不是善茬,一直瞪着眼睛看這邊,這會終于好像聽出些什麽,其中一個叫另一個去喊一下安印。
安印出門買水了,這會剛剛捧着幾瓶水匆匆回來,進門看見這個場景,也跟着皺皺眉頭。
王流旭已經站起來指着薄荷綠:“說誰呢!”
周之潭也跟着站起來,站猛了,頭有點暈。
薄荷綠正好伸手推了他一把,他一個踉跄,晃了晃腦袋,這回是徹底怒了。
他很少在人前發脾氣,站起來後,他比薄荷綠還高上一些,他垂眼看着薄荷綠,薄荷綠擡眼勾着嘴看他:“怎麽了?喪門犬?”
“你再說一遍。”周之潭面無表情看着他。
“我……”
“好好好了。”安印跑過來拉開了一點兩人,往薄荷綠和他的跟班手中塞了兩瓶水:“新來的?喝水嗎?”
薄荷綠似笑非笑看着他,安印繼續道:“我們這邊呢,中國人比較少,大家互相照顧照顧哈。你叫啥啊帥哥?”
薄荷綠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歪着嘴眯眼:“尹義。”
“你好呀,我是安印。”安印握了握他手,被他抽開了,他說:“老師一會來了,大家這麽杵着不好看,快找位置坐吧。”
那四人挑了位置坐下,還在時不時瞪着周之潭他們,王流旭滿臉不爽,低聲問安印:“你怎麽回事?那四個傻逼說我們什麽你知道嗎?”
“說什麽都忍忍吧,別在教室鬧事。”安印也低聲說,“出了這樓我們套着麻袋打一頓都行。”
“你還怕記者寫啊?”王流旭笑了笑。
“這樓外面還有跟我們的記者?”周之潭也跟着笑。
低聲說了幾句,才認真開始聽老師的課。
徐騰回國之前說好的除了訓練不要想別的,現在這個時期也敏感,大家能不鬧事就憋着,憋久了想鬧了就……吃一頓。
被破壞了心情,訓練倒是很認真。他們三人已經可以簡單編舞了,下周要交一段自編團舞,不規定舞種,三個人練完都滿頭大汗,又怕出門吹冷風凍感冒了。決定先等一會再回宿舍。
還好薄荷綠他們走得快,其他練習生和他們打了招呼陸陸續續都走光了,教室裏就他們三個人。周之潭忽然說:“我尋摸了一個打工的地方。”
“啊?”王流旭愣了愣,“真準備打工?”
“嗯。”韓國這地方,想找打工的地方很好找,只要你有體力,二十四小時都能給你打。但G.R規定,練習生不能打工接活,但沒名氣的一般接小的不被發現的也是有的。
周之潭說:“在明洞地鐵站附近一家炸雞店,地方挺隐蔽,人流量不錯,按份數提成,24小時的,我們可以安排時間,是個中國人開的。”
安印皺了皺眉:“鬧市區,中國人又多,會不會被發現?”
“全程帶口罩和帽子操作,不需要站前臺很多時間。”周之潭說,“而且我想過了,都這樣了最多被開除回國,還有什麽更糟糕的事情?”
确實沒有了。
這句話說的他們無法反駁又心服口服,他們合計了一下,一人一天輪班制。
去之前和老板也說過了,老板是個很和藹的中國大叔,知道他們的情況和遭遇覺得同情,馬上就給他們安排了工作。
三人一天換一天去,每天晚上四個小時,時薪可以有25元人民幣,如果天天上一月多出了3000的收入。
不過這個太考驗體力,做了一周之後,他們發現實在不行。
“演戲和跳舞課後再去打工簡直要死了……”王流旭說,“錢沒賺到很可能先客死他鄉了……”
周之潭也猶豫了,這樣下去确實不行。
合計了一下,他們還是決定辭了工作。輪到周之潭去的那晚,他正式去辭職,老板也很是惋惜。
他也挺不好意思,人手緊缺,他們好不容易分擔一些又要走了。今天很忙,周之潭在後面忙着炸雞,前臺忙不過來,他偶爾也會去幫點幾個單,恰逢有人過來,他壓了壓帽子,走過去點單。
“一個大盒炸雞。”
“好的。”
周之潭點完單準備去炸,忽然覺得有點紮眼,他擡眼一看……卧槽,太巧了吧?
眼前居然是薄荷綠非主流。
他心裏祈禱着尹義可別他媽認出他,正要轉身,尹義勾了嘴笑得歪起來:“……喲,這不是,周、之……”
周之潭瞪大眼睛看他,尹義卻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他壓低聲音道:“我等你下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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