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誰來做卻是個大問題。
八點過後就開始白夜班交接,宿舍裏一陣喧鬧,白班的下班,夜班的去上班,或許很久沒有待過集體宿舍,白曜躺在硬床上怎麽也睡不着。
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給經理打個電話。
“你想說什麽?”那頭問。
“經理,為什麽公司不肯投入?咱們相機這一塊如果得不到重視,那不僅是琥珀相機搶不到訂單,恐怕以後陸續連相機的其他項目也得不到了。”
周服沉默一刻,“你還沒看出來嗎?財團要放棄相機這一塊了。”
“什麽......”
“只不過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你知道嗎?不僅是你,F君他們幾個跟我說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只不過他們的客戶要求沒這麽高,能勉強應付,還不太明顯。燕尾榫財團的重心根本就不是電子,而電子這部分的核心也不是相機,其他電子産品都是財團自主研發自主設計的,只有相機是別人設計咱們替他們打造樣品以及批量生産,這種把雞蛋放在別人籃子裏的行為本就有巨大的風險,當初一開始興起的時候就不被看好,茍延殘喘了這麽久,財團如今實力雄厚,看來老板們是不想再繼續容忍這個累贅了,大勢所趨,管理層或許想着慢慢收尾,到了時機合适的那一天才宣布,可是這個收尾的過程卻苦了我們啊。”
“經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說,我們是要被并入手機那些電子部門還是直接裁掉?”白曜擔憂地說。
☆、緊張
“經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說,我們是要被并入手機那些電子部門還是直接裁掉?”白曜擔憂地說。
“并過去?想都別想!他們有成熟的人事,有固定倚仗的員工,而不管是那邊的管理層還是下頭的員工都自有他們的關系人脈網絡,就算他們表面上同意我們去,暗地裏也會遲早找機會把我們擠走。”當初周服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在白曜面試的時候力排衆議留下了他,好讓他在總裁面前給自己謀一條出路,雖然這是一個險招,但弄好了它就是一個奇招。
電話裏半天沒動靜,周服試探着說,“來了兩年也有感情了吧,舍不得被裁是不是?唉,我也知道,年輕人嘛有理想有抱負是好事,可惜了啊!”他深深嘆口氣,“不過,想留下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白曜瞬間來了精神。
“你跟總裁說說不就行了嘛?他發了話,什麽事都好辦。”周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陰陽怪氣。
“經理,我跟他……不是那麽回事。您別……”白曜急得坐了起來。
Advertisement
周服佯咳了幾聲,“哪回事?咳咳……我是說總裁欣賞你,視你為難得的人才,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進去一些,你說是不是?”
“哦……”
“試試看嘛,你提一下,看看他的态度,不行就算了,行的話,你這也算是在挽救整個相機事業處同事的飯碗,功德一件啊!”白曜沒說話,周服又趁熱打鐵,“再說了,你還有別的辦法嗎?你要的那些東西就算自己掏腰包也搞不定我跟你說。丹尼爾他們本來就挑剔,你想想,連個基本的保密安全系統都沒有,更別說質量問題了,你信不信五天過後丹尼爾他們翻臉走人,他要是一怒之下到處嚷嚷,咱們相機事業處的名聲立即就毀了,這一毀還能接到單子嗎?搞不好一個月以內,不,半個月,半個月咱們就得被裁員走人!”估計也沒那麽嚴重,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這時候當然是要說重一點。
電話才挂了一會兒又響了,“經理,我…….”
“經理?女的嗎?”是狄雲的聲音。
白曜頹然,“狄雲啊,你怎麽打來了。”
“怎麽了?你的女經理欺負你嗎?你說,她叫什麽名字,我明天揍她去。”
按狄雲的性格可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白曜忙解釋:“瞎說什麽呢,我只是有點累了。”
“哦……今天怎麽還沒下班?”聽他不太想說,狄雲也不好追問。
“你怎麽知道?又去我那兒了?”
“嗯,等你半天了。”
“我出差了,要好幾天才回,別等我了。”
到了半夜白曜還是未能入睡。
父母早亡,哥哥聰慧,機緣巧合之下被領養去了美國。而白曜因為始終都不肯承認自己成了孤兒,拒絕去福利院,當時正好也沒有福利院肯收留他。
幸好身邊還有狄雲。
狄雲的父親是當地黑社會老大,因為狄雲很粘白曜,他父親就對白曜也略有照顧,讓白曜不至于流離失所。可是當他們都到了十二歲那年,狄雲的父親在一場黑社會地盤之争中丢了命。
政府考慮到白曜和狄雲的特殊情況給他們免了學費,不過生活費要自理。年幼的他們就去打童工,可是雇傭童工是不被允許的,極難有機會掙錢。勉強撐到初中畢業狄雲不願意再上學了,說是要供白曜讀書,可即便是這樣日子也過得十分艱難。工作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維持生命的稻草,抓不住就沒辦法生存……
哥哥找到他之後經濟情況總算有了改善,可他再也無法抹去那段艱辛的歲月帶給他的窒息的恐懼感。
不就是打個電話嘛,是臉面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白曜一咬牙,撥通了號碼,“殷先生......”
“手機是用來取暖的嗎?”也許殷瑝已經睡下了,此刻他的嗓音聽起來難得地慵懶。
“啊?”
“怎麽現在才想起我?”
輕松的語調,毫無戒備的語氣,總裁先生似乎心情不錯,白曜這才敢大着膽子說:“殷先生,關于電子商業這邊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請教一下您?”不知怎麽的,像做虧心事似的手有些抖。越級報告本就不妥,何況這都越了不知道多少層了。
“請說。”
殷瑝突然這麽客氣,白曜有點不适應,“那個……呃…我今天來了工廠,發現相機事業處在財團電子商業這一塊的存在感似乎越來越弱了,我擔心,相機事業處會不會被公司舍棄,所屬的員工會不會被裁員……”說完他又後悔了,這似乎不是他能問的問題。
“會。”
白曜呼吸一滞,心中那一點僅存的希望之火被徹底澆滅,失落之感瞬間無限放大,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沒有再問,電話那頭也沒有再說。
兩人就這樣互相沉默着。
“殷先生”,良久後白曜還是先開了口,“其實大家都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公司可以再重新考慮一下嗎?”
“這已經是考慮後的決定,再說相機事業處已經半年沒有盈利了,留着它不僅不會增值,反而會每天消耗大量財力。縱然燕尾榫財團價值五十萬億美元,也不可能白白讓鈔票付諸流水。”
“看來,還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白曜快要點“結束”的時候,電話裏又傳來總裁的話語,“是他們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還是你?”
“這有什麽分別嗎?”白曜失落地敷衍着。
“如果是你,以後你肯叫我殷瑝的話,我可以改變主意。”
白曜懷疑他聽錯了,“你是說我直接稱呼你的名字,你就可以不裁員,讓相機事業處繼續運作下去?”
“沒錯。”
“為什麽?你不是說每天會消耗財力嗎?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食不果腹,為了微薄的薪水拼了命地跟別人争搶,你竟然要為了一個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的男人而揮霍至此?你瘋了嗎?”
“聽起來你似乎不願意?”
“我……我不明白。”
他說‘不明白’,而不是‘不願意’,“那就叫來聽聽。”殷瑝用暧昧的語調低聲催促。
“……”
“不過是兩個字而已,有這麽難嗎?”
明顯的怒意讓白曜全身都緊張起來,“殷……殷先生,我……”如果只是叫他的名字就可以扭轉乾坤,白曜是真的心動了,可是偏偏那個名字有魔力似的,怎麽都說不出口。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殷瑝想要的絕不止于此,他一旦打開了這扇門,那就等于将魔鬼放了進來,直到他被拽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不……不……”
白曜慌亂地關掉了手機,将頭深深埋進被子裏。
一夜噩夢,渾渾噩噩進了食堂,發現一群妹子正對着自己指指點點。等到他坐定剛吃了口,又有另幾個妹子快速地在他四周坐下了。
“帥哥早啊,你是哪個部門的?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一個染着栗色卷發的女孩子在其他幾個妹子的慫恿下往他身邊靠了靠。
“早。”白曜露出一個溫暖地足以融化世界上最寒冷的冰川式的微笑,“我是總部過來,負責琥珀相機的項目專員。”她們中有一個人穿着工裝,他又好奇地問了句,“你們是哪個生産線的?”
便有人搶着答了,“我們是相機生産線的,就是你說的哪個琥珀相機……”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要的CP日常晚上正式開始啦~~~求收藏~~
☆、動情
跟她們談過才知原來馮廠長所說不假。
生産線上的作業員都是新人,來不及培訓就為琥珀相機制作樣品,他們大部分都剛出校門哪裏懂這個,整天還對工廠雲裏霧裏的,稀裏糊塗就把正式的樣品零件當成了訓練用的廢料,結果才導致了這次樣品不良率超高的“事件”。
他直接去了廠長辦公室,見了人還沒張嘴就見馮廠長笑嘻嘻地跟他握手。
“Milonga是吧? 哎呀我不會英文,之前都不會叫,你可別往心裏去啊。”一面拉了椅子過來親自按他坐下,又趕緊招呼了秘書沏最好的茶來。
“呃…沒有沒有。”白曜眼瞧着熱氣騰騰的茶水呆若木雞。馮廠長也不是頭回打交道了,今兒這是……
“昨晚上是不是沒睡好啊,都有黑眼圈了。”馮廠長忙又急急地将秘書叫進來,“趕緊跟假日酒店那邊說一下多增加一個單間,明天記着跟接客戶的司機說一下,到時候別忘了接Milonga.”
秘書連連稱是,馮廠長笑得一臉褶子,拿出了一張褶子更密的紙,“這是你昨天寫的清單。”
白曜啊了一聲,“對,怎麽了?”
“這上邊所有的東西今天中午都可以到,下午就能安裝完畢,我會盡量在明天客戶來之前一切就緒……”
“等會,等會。”白曜懷疑今天還沒睡醒,他剛才就想問了,“明天?你不是說要五天嗎?”本來還在愁客戶來了看什麽,他昨天都已經打算要跟客戶攤牌了,只是怕這一攤牌訂單就要泡湯故而猶豫了,後來忙了半天居然忘了。
“那是因為……咳!這下什麽都有了怕什麽!明天沒問題。”
馮廠長雖然拍着胸脯保證,白曜也沒覺着半點安心,“可是,錢呢?”總裁都親口跟他們說要放棄相機了!
“錢今天早上就到賬了啊,現在都已經花出去了。”馮廠長眼睛本來就小,笑得太過都快把眼睛笑沒了。
“這不可能!這……”
“怎麽不可能,那麽多錢我還能認錯嗎?再說了,那可是上頭直接砸下來的錢,跟平常一級一級慢慢下放預算不同,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我們自然更慎重了些,哪兒敢搞錯……”
“上頭?哪個上頭?相機事業處的財務?”不是半年都沒盈利了嗎?哪兒來的周轉資金?
馮廠長憋着嘴搖頭,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我說的是朱先生!”
“朱先生?”朱?白曜飛快地在腦子裏尋找這個姓氏。
“你不知道嗎?他指明這是撥給你的款項,還特意打電話交代我們要全力配合你,你提的所有的要求都必須達成。
“你說的朱先生是哪個部門的?”白曜的心髒正一下一下猛地敲打着胸腔,他的腦子裏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可是……
“當然是總裁辦公室的朱先生,他可是總裁的特助。”特助,頭銜雖然是助理,但是權力卻是高于總監以及總經理的存在,作為總裁面前的紅人竟然對他一個小小的廠長和和氣氣謙卑有禮毫無架子,馮廠長久經商場怎麽會糊塗。
總裁辦公室的錢直接到了工廠,他一個特助就算翻了天也就是個高級打工,沒有經過財□□統地撥款流程就直接動用老板的錢,不管錢多錢少,如果他沒瘋那這就是老板的意思。他甚至問都不用問就已經猜到,這個叫Milonga的小子跟總裁的關系一定不簡單。至于他們是哪種關系他倒用不着知道,只消把Milonga當神佛一樣供起來就準沒錯!
周經理打來問白曜到底跟總裁說了沒,白曜閃爍其辭到最後挂了電話也想不起自己跟經理說了什麽,腦子裏一上午都是混沌一片。
下午又渾渾噩噩召集各個部門開會,他打起精神在會上做了各項安排後一直到晚上心裏都有一種郁郁難以釋懷的感覺。
此時生産車間已經安裝了嚴格的保密設施,所有流程都按照他要求的做好了,下午新制的零件一到,馮廠長就從別的量産生産線上調用了熟手來做訓練。他去看過,比他預想的好多了。關于那筆錢的使用,他已經跟馮廠長商量好把整個工廠緊急打掃規整,又臨時買了綠植,充盈了辦公設備,剩下的錢留着以後琥珀相機量産時擴充産線用。
忙碌的一天又過去了,白曜是真有些累了,也懶得跟馮廠長解釋自己開了車來的,索性坐上廠裏的商務車去酒店休息。
馮廠長選的這個四星級酒店是附近最好的,不過他沒想到還有飲料和鮮花可以送。
那個飲料聽客服說是促進睡眠的,白曜昨晚上難以入睡怕今晚上又是這樣搞得明天沒精神應對客戶就仰起脖子喝了個精光,然後就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
關掉熱水,一推開浴室的門冷不丁望見沙發上坐着個人,吓得他渾身一顫,“殷……殷先生!你怎麽在這兒?你是怎麽進來的?你……”
殷瑝沒有說話,他長腿交疊側身斜倚,一雙星眸正玩味似的望着他,“天冷,快穿上袍子。”
聽他這麽說白曜才意識到自己還什麽都沒穿,只在下身裹了一條浴巾。他忙拿起一件白色浴袍披上,又急着背過身去将浴巾扯了下來才亂亂地系浴袍。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早已心煩意亂,不知是不是累了的緣故,這浴袍的帶子怎麽都系不好,繞個活結都很吃力。
“要我幫你嗎?”殷瑝從背後抱住了他。
“你走開!”白曜觸電般猛地轉身揮出一個拳頭!
殷瑝眉頭微蹙,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還想玩這個?”他微微一帶,便将白曜拉入懷中擁住,“今晚你吃了藥,你以為還有什麽勝算嗎?”
藥?
白曜瞥向桌上空了的杯子,難掩震驚地仰頭瞪着他,“那是什麽藥?”上次他尚處于清醒都無法掙脫,這個男人看似清雅的貴公子實則力量強大,他自問根本打不過,更別說現在漸漸流失力氣的時候,難道他想……
“你說呢?”
殷瑝修長細膩的手指落在白曜的眉間,眼眸,臉頰,接着逐漸下移......
觸感冰涼,白曜的身子不可拟制地一陣痙攣。他的呼吸也變得濃重起來,鼻間再次出現那種該死的好聞氣息。殷瑝不過說了三個字,卻無與倫比地溫柔,讓他的骨頭都軟化一般,立刻就失去了反抗的意識。
這一定是藥力的作用!
不,他不能淪陷!
他是一個男人,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殷瑝停下動作,眼瞧着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指被他咬出血來,“今天我幫了你,你就這樣回報我?”
白曜身形一頓,放開了殷瑝的手指,“說到這個,我并沒有……你可以不用幫我……”
“可是你很高興,對不對?”
不可否認,他确是又驚又喜,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個男人,在他還沒有想清楚時他就出現了,“我很感謝你,可是感謝的方式有許多種,這一種我做不到。”
“哦?”
順着殷瑝的眼神下移,白曜見自己半掩的浴袍上不知何時支起了帳篷,羞得無地自容,偏偏腰被這個人緊緊攬住,動不了,無奈之下他撇過臉不去看,臉早已紅透,“這都是因為那個藥……你卑鄙!”
殷瑝也不惱,一把将他連帶着浴袍抱到大床上壓在身下……
密密的吻襲來,白曜深知這次在劫難逃,絕望地閉上了眼。
“看着我!”殷瑝啞着嗓子命令。
明明心裏抗拒着,卻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聽他的話,白曜睜開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殷瑝本就長得一張讓人神魂颠倒的臉,這時候早已動情的他更是不吝溫存,讓人不得不深深吸引。可是白曜分明在他眼中看出了無盡的哀傷與憂愁,那是一種讓人揪心的感覺……
“叫我殷瑝!”
白曜固執的扭過頭去,不過下一刻又被大力地扳了回來。
狂熱的吻讓他窒息,淚水模糊了視線,可意識卻始終清醒。
他恨這種藥,讓他不得不一整晚都眼睜睜面對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疼嗎
手機設置的鬧鈴一響白曜就條件反射地伸手去關掉,想到今日丹尼爾和一大群客戶要來,他便立即側撐起身子準備起床。誰知這一動牽扯地腰間像是被人折斷般一跳一跳地疼,身體某個不可言狀的地方一陣熱流,提醒着他昨夜的荒唐……
殷瑝脖子一涼醒了過來,見白曜正拿着把水果刀抵着他也不惱,“來啊,下手啊!”他撈過對方的腰貼近自己,“抖如篩糠可不是殺手的做派,你真的,下得了手?”
是的,他殺不了人!他怨天尤人過,憤世嫉俗過,唯獨沒有自暴自棄,更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白曜慢慢放下刀子,竭力壓制了怒火,“我不想再見到你。”
“是嗎?”殷瑝邪笑,“不怕告訴你,那個藥只是讓你喪失力量而已,并沒有任何催情的作用。”
“什麽?”已經轉過身找襯衣的白曜猛地回頭。
就料到他會有此反應,殷瑝展顏一笑,将一臉茫然的白曜又拉回到他身側,在他耳邊溫聲軟語,“昨天晚上,你的表現,我很滿意。”
“……”
“放心,我很溫柔,不會發炎。”殷瑝吻了吻白曜的頭發,看他震驚地說不出話的樣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發間傳來輕柔的觸感,白曜呼吸急促。
這個男人說什麽?并沒有任何催情的效果?
那他昨晚上為什麽……
咚咚咚!
有人敲門還叫了聲殷先生,殷瑝忽地扯過被子給白曜蓋上,“是巽杉,我得走了。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很痛?”
白曜将頭沒入被子,悶聲大吼:“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屋子裏再也沒有聲音白曜才坐了起來,時間不早了,他收拾心情,忍着百般不适進了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廠裏派的三輛商務車正好來接客戶,白曜順道接了丹尼爾等人一同前往工廠。
雖然并不是無可挑剔,但對于此次制作琥珀相機樣品丹尼爾從頭到尾都是和顏悅色,看完白曜的報告,又親自稽核生産線,一直等到下午四點樣品制作完畢看過産出報告和良率報告才算滿意地松了口,“這次非常好,Milonga,你現在立即安排出貨,用聯邦國際快遞,要最快的速度送到美國矽谷的庫比蒂諾。”
“這次延誤了幾天,可還趕得及?我知道我們的競争對手已經先出貨了……”
“這次采用了兩個供應商就是怕有什麽閃失,你們的雖然遲了些,但是他們産品卻并沒有通過庫比蒂諾的測試,所以這次我們将希望都放在你這兒了,Milonga.”丹尼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等産品一到我們就安排功能測試分析。”
“謝謝。”白曜終于松了一口氣,“看來我運氣不錯。”
丹尼爾挑了挑眉,“商場可沒有運氣一說,看得出來,Milonga,你已經很努力了。”
“那下一次的訂單……”
丹尼爾把白曜拉到一邊背着會議室裏的那群白人低聲說,“實話跟你講,我們的工程師有了新的創意,恐怕需要外觀設計變更。下回需求的訂單我過幾天會email給你,不過涉及到外觀類的原材料訂購你可要謹慎小心,不要備多了。我只給你成品訂單,原材料要買多少你自己要跟采購他們好好拿捏啊,到時候新的設計出來了給你們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惹得你們總裁先生不高興可不是我們的責任。”
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原本拿到訂單備了原料,結果設計更改了報廢的原料卻只能公司自己承擔,可是這又不能跟客戶索賠,畢竟是自己心急……到頭來也只能怪項目負責人沒有安排好。
“謝謝你,丹尼爾,我會小心的。”白曜心存感激同時,也有些不習慣,丹尼爾什麽時候這麽唠叨了?而且語速很慢,像是故意遷就他似的……
“對了,總裁先生最近好嗎?”丹尼爾笑問。
“他好得很。”白曜的牙縫裏狠狠地蹦出這幾個字。
送走了客戶安排好出貨白曜就打算回總部,不過來到停車場才發現他的車不見了,就連兜裏的車鑰匙也變了。
看着旁邊眼熟的賓利,他才猛然明白,一通電話就撥了過去,“怎麽回事?我的車呢?”
“今天早上我讓巽杉開着你的車送我回去的,那個賓利以後就給你用。昨天晚上我很開心,這臺賓利就當是送你。”
他語氣暧昧,白曜一聽就來了氣,“我不要!”
“給了你了,要不要都是你的,我已經打了招呼,不許工廠給你派車。聽說附近的車站很遠,你不要賓利是要走路回來嗎?”
“你在哪?”白曜一字一頓。
“燕尾榫。”
既然他在公司總部,那白曜就直接去公司把他的車換回來。剛好是周六,加班的人少,應該碰不到什麽熟人。
“殷先生,您要的DNA結果出來了。”昔茜微笑着遞上文件。
殷瑝接過密封的文件袋,“你下班吧。”
“好的。”昔茜笑得更加甜美。
猶豫再三殷瑝還是拆開了袋子,取出報告,“20.99%”這串數字立即躍入眼簾。
“殷先生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白曜見總裁辦公室外面沒有人就自己推了門進來,卻見總裁先生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跟他平時見到的狠厲反差也太大了。
管他呢!換了鑰匙就走,這個人他是再也不想跟他有什麽關系了。
“你的鑰匙!”白曜拿出賓利的車鑰匙扔到書桌上,“我的呢?”昨晚上的事一想起來就光火,腰到現在都還……偏偏這個人怎麽都不想讓他好過!
金屬與紅木碰撞發出嘩啦的聲響,殷瑝擡眼看了過來。
“看什麽!”白曜別過臉去,忽地瞧見那架着的弓和箭,瞬間又沒了氣焰,“我累了,要回去休息,總裁先生還是別跟我這個員工開玩笑了,快還給我。”
“你的車已經讓巽杉開到殷邸了。”
“啊?”
殷瑝拿了外套擡腳就走,“想要你的車,就跟我回去一趟。”
一路上兩人無語。
“還疼嗎?”殷瑝低着嗓子打破了沉默。
正專心開車的白曜差點追尾,“死不了。”
☆、戰栗
“蘭博基尼!”堂堂燕尾榫財團的大總裁果然不同凡響,私家停車場裏數不盡的豪車簡直讓人乍舌,有些是他在雜志上見過的,有些雖然叫不出名字卻是一看就價值不菲。不過最吸引他的是那一整排拉風的蘭博基尼!
“原來你喜歡這個?”殷瑝走到一輛紅色的敞篷蘭博基尼面前,“他也喜歡。”所以這個品牌的跑車買的最多。
“他?誰?”白曜随口問了句,是他的哪個家人嗎?不過這不是他該關心的,殷瑝似乎也不是很想回答的樣子,“那個……我沒有看到我的車,殷先生,你該不是耍我吧?哎?你去哪?”
殷瑝腳步未停,“先吃飯。”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白曜還真餓了。
“怎麽?不敢來?我又不會吃了你。”殷瑝回頭笑望着躊躇的白曜。
結果他還是跟了來,不過這頓飯吃的可真夠難受的。
桌上山珍海味自不必說,一碟碟菜造型都美輪美奂拿着半天筷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入手,這就算了,旁邊還好幾個精英打扮的美女候着,随時等着上前伺候……
“不合你口味?”坐在餐桌那頭的殷瑝遠遠地看了過來。
白曜茫然地搖了搖頭,“不是,不是…….”
“這些都是帝都傳統的菜式,你不喜歡的話想吃什麽告訴管家,讓她下次給你提前安排,今天先将就吃吧。”殷瑝看向旁邊一位高挑的歐洲美女。
美女含笑朝白曜點頭,“您好白先生,我是殷宅的管家諾拉。”說完幾個人一齊都朝他彎腰行禮。
她說的是标準美式英語,白曜倒是聽懂了,可是這些人一個個九十度的鞠躬也太……“嗨……呃……”他有些窘迫地回頭,“殷先生,我吃好了,你可以還我鑰匙了嗎?”說什麽下次,他傻了才會再來!
殷瑝卻是将食不語貫徹到底。一直等總裁大人用過茶白曜苦苦挨到華燈初上終于沉不住氣了,“你到底要拖到什麽時候?今天的工作早就完成了,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這樣對待員工!”一面起身要走,“鑰匙等你想還的時候再說吧,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回家?”殷瑝拉住了他的手,“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
美女們似乎見慣一般都低着頭默默退了出去,白曜不安的心裏忽地緊張起來,“你要幹什麽?”他大力地甩開他,“原來你真的在耍我,我的車根本就不在這兒對不對!”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忍着對他的敵意屈就到這個時候,拿不到車難道還要忍受他再一次的……
門哐當一聲,白曜跑了出去。
不過幾分鐘之後他就被巽杉拎了回來。
“昨天晚上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還不能放過我嗎?”有錢人往往圖新鮮,到手以後就會棄之敝履,可是這人……
眼見客廳裏也架着一張弓和待放的箭矢,白曜心內更加惶惶。剛才他跑出去直奔別墅大門,卻被幾十個黑壓壓的保镖團團圍住,莫說是他,怕是一只蚊子也飛不出去吧!
“我說了,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殷瑝拿着一個信封走到他面前,“你最好聽我的話。我,脾氣不好,但很有耐心。我警告你,就算辭職我也有辦法牽制你,別說是在帝國,你就是逃到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國家我都能保證你會連安身立命的機會都沒有!我是全球最大的燕尾榫財團的總裁,你以為我僅僅只是有錢嗎?”他将信封塞到白曜手中,“你這麽看重相機的發展,昨晚上跟我……你今天還是去了工廠,忙前忙後一整天,這麽在乎,想必你不會辭職的,我說的對嗎?”
這個工作……之前他是想過寧願辭職不幹也不想做自己厭惡的事,可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的确是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放棄,不甘心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被扼殺,再說他挺喜歡做項目的,對于将來更是有諸多憧憬……
“打開它。”殷瑝示意那個信封。
什麽東西?錢?
白曜暗暗恨自己,此刻他最讨厭的不是殷瑝,而是他自己。早上他竟然還能跟沒事人一樣去上班,真是可笑!
他以為殷瑝達到目的吃幹抹淨就走人,從此以後他忍氣吞聲把這事忘掉了事,卻沒想到這個人要他像那些被包養的女人一樣對有錢人搖尾乞憐?要他對着一個男人夜夜承歡?
他做不到!
哥哥選擇結束生命來逃避,可是他不會,他極盡全力活在這個世上不就是為了生存嗎?可就算是為了生存他也有自己的原則,用錢就想買到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嗎?
信封的封口已經被打開過,幾張照片掉落,白曜有些意外,竟然不是錢?不過照片上的人似乎挺眼熟,這是……狄雲!
“你想幹什麽?”白曜震驚得盯着殷瑝。
“我想幹什麽你應該很清楚啊。”
白曜心亂如麻,一時情急抓住了殷瑝的衣領,“你把他怎麽了?”
“別急,他活的好好的。”殷瑝順勢在他耳邊輕言細語,“可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他永遠消失。”
看白曜眼神渙散,臉色煞白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切中了要害,這果然是張王牌!只是狄雲算個什麽東西,這個人對于白曜竟然這麽重要……
白曜反應過來時已經沐浴完畢,穿了諾拉給他準備的浴袍和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殷瑝洗了澡也靠了過來。
撫弄着白曜柔軟的發絲,殷瑝還是十分不滿,“你這是什麽表情?”
下巴被他固執地擡起,白曜的眼仇視憤恨地瞪着他,卻是緊抿雙唇,一個字都不願意跟他說。
殷瑝無言凝睇許久,終于放開了他,出了房門片刻,回來就硬塞給他一杯白水。
白曜不喝,殷瑝就捏着他的嘴不由分說灌了進去。
一刻鐘後,白曜的呼吸變得雜亂起來,“你給我喝了什麽?”
殷瑝坐在床邊的紅木椅上,對着一個相框發呆沒有理會他,白曜看不到他手中的相框是誰的照片,他也沒那功夫去關心,此刻他的體內燥熱難耐,一種羞于啓齒的欲望正不斷吞噬着他的意志。
察覺到那種出自本能的渴望之後他忽地明白了,猛然從床上彈起來,忙忙地去浴室沖了個涼好澆滅這藥力,然而來回跑了幾次似乎都沒有什麽作用,反而那藥力一次比一次更加強烈,身體也慢慢綿軟……
倒在床上沉重地喘息着,他斜睨殷瑝,那人已經沒有看相框,而是一動不動望着自己,“殷先生,我……”要求他幫自己釋放這藥力嗎?他等的就是自己的妥協吧!
卑鄙!
可是這藥……“殷先生,饒過我吧,你…你去找別的人不行嗎?我……”
看白曜撕扯着浴袍,已經急不可耐,殷瑝這才倚上去将他撈到自己懷裏軟語,“從今以後,我只要你。”
被藥力噬咬着身體的白曜逼的自己眼淚都流了下來,他在心裏咒罵着殷瑝,可是雙手早已不聽使喚地攀上了憎恨之人的肩。
他的渴求通過手指準确無誤地告知了自己,殷瑝卻是不慌不忙地笑着,“叫我的名字!”
白曜垂下頭靠着殷瑝的胸口不住地哭泣,半晌傳來他帶着哭腔的低語,“殷瑝,殷瑝……給我。”
如他所願,鋪天蓋地的吻襲來,白曜戰栗着,身不由己地回應着……
炫目的陽光喚醒了沉睡的白曜,他艱難地爬了起來。
床上斑斑血跡和污濁異常刺目,昭示着殷瑝整晚都在貪婪地索取,白曜閉上眼轉過臉去。
昨晚上那個哀求着迎合着的人是自己嗎?
身上布滿了那個人的氣味,粘粘糊糊的,白曜起身洗了澡,氣喘籲籲的他不得不又躺回床上,一扭頭便望見了昨夜殷瑝珍視地握在手中細細摩挲的相框。
原來是殷瑝自己的畫像!
這個瘋子!自戀狂!
腳步聲響起,怕是殷瑝,白曜做虧心事一般扔下相框忙躲到被窩裏去。
“我剛才給你上過藥的,你是不是洗了澡,要不要我再給你上一次藥?”殷瑝溫暖的手指穿梭在他的發間,說着話又溫柔地親了他的唇。
本來裝睡的白曜騰地睜開了眼,“不用,我自己來。”
他伸手去床頭櫃拿藥盒,才拿到就被殷瑝抓住了手,“對不起,昨晚上沒控制住,弄傷你了。”殷瑝優美的聲音響起,語氣十分誠懇,像一個做錯了事求原諒的孩子似的,白曜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低眉看去,左手的中指上已經被他戴了一枚精致耀眼的戒指。
“這是?”
殷瑝伸出自己的左手,白曜想起來了,這戒指跟殷瑝慣常戴的那枚一模一樣。
“不許摘下。”殷瑝按住白曜的右手。
戴着個戒指可真不習慣,看紋路顯然是燕尾榫戒指,一枚必然值好些個豪車的價錢,這要是磕着碰着了他可賠不起。而且還無端吸人眼球,瞧諾拉的臉色都變了。
“怎麽了,諾拉?”
“呃……”諾拉愣是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眼神時不時瞟向這戒指,“白先生,殷先生說您太瘦了,以後吃什麽由我們來定了,要給您做營養餐。”
不光是她,一屋子的人見了他的戒指都跟她一樣怪異。看來這戒指太招搖了,上班的時候可怎麽辦。
“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殷瑝下樓就攬着他親了口,絲毫不顧及這屋子裏還有其他人存在!
衣帽間裏新添了許多高檔的西服,諾拉說是給他買的,還說以後要定制,不上班也穿的這麽精神渾身不自在,不過照鏡子的時候他還是多看了自己幾眼。
周末兩天總裁都在家待着,大把的時間他倒沒有再逼他,跟他頂多就是摟摟抱抱。
白曜多數時間都是躲在樓上玩平板,殷瑝也不管他。
膩煩了嗎?
白曜倒是很希望這樣。
一直苦苦捱到了周一早上九點半了,總裁大人都還沒上班。
“你還要躲在卧室多久?再不出來陪我,我可又要……”殷瑝動手動腳地摸他,“傷口好了沒有?”
一聽這話白曜就紅了臉,“殷先生不上班嗎?”
“怎麽還叫殷先生?”
看出他的怒意白曜又不得不低頭,“殷瑝。”
他喊的很小聲,但足以讓房間裏的人都聽見,殷瑝面上神情稍稍緩和。
“我要上班!”
“不行。”
“可是……”
手機從剛才就在不停地振動,殷瑝看到上面顯示的是周經理三個字,一把搶了過來,“是我。”
“你?你誰啊?叫Milonga……”對方戛然而止,“總……總裁!怎麽是您……”
話未說完殷瑝忽地親了口白曜,以對方聽得見的聲音。
白曜羞惱得要逃開,身子卻被殷瑝緊緊鉗制着。
“Milonga……呃……總裁,您這是……”電話裏明顯帶着顫音,話音陡然降調,到最後更是輕飄飄幾不可聞。
“他這幾天沒空,不去公司了,手頭的事你先幫他看着辦吧。”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是是是!那您先忙,您先忙呵呵呵……我就不打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暴露
白曜無地自容地垂着頭,撐着額頭的雙手直冒冷汗。
“臉這麽紅,很熱嗎?”殷瑝輕輕擡起白曜的下巴,好讓他的視線正對着自己,“冰王子,他們都這麽叫你的吧?可他們說過你有多迷人嗎?”這兩天時時刻刻都跟他在一起,上帝知道他有多想碰他,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殷......殷瑝”白曜雙手撐着他寬闊的胸膛,“能不能,不要告訴他們?”
又是那種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靜。
“為什麽?我讓你覺得丢臉?”
“……”
忐忑的周經理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是Milonga傳入耳機的卻是總裁的聲音更加惶恐,“總總裁!”
“周服,告訴人事部,你的薪水今天起提升三個級別。”
“啊?”
不用看也知道此時周服的嘴巴長得有多大,“就說是我說的。”
“哦……謝……”
“以後工作上的事要辛苦你多提點着他。”
這個‘他’沒有指名道姓,但雙方都知道說得是誰。
“啊工作?呃…沒問題。”
“但是,如果還想繼續升職加薪,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可清楚?”
本來不清楚,總裁這麽一說他倒立即明白了,“您放心。”
三個級別?三!
就跟做夢一樣!
“喂,老婆,你不是一直想換個大房子嗎?趕緊去對面別墅區售樓處下定。”周經理躲在走廊小聲說着。
“你瘋了?死貴死貴的,我只不過随口說了句喜歡,上回就是看看而已。”
女人的叫喊尖聲刺耳,周服忙将手機挪開了些,旋即又拽回來得意的說,“喜歡就買呀,不過我有個條件,房子得寫你的名字!”
“什麽……老……呃親愛的,你發了?”
突如其來的柔聲讓周服忽地全身熨帖,挂了電話就大搖大擺地回到辦公室,居高臨下看着趙桓,“Milonga生病了,請了幾天假,你是他的助理他的工作你最清楚,你先好好捋捋,把相關email和資料都傳給我,我要親自幫他盯着。快點啊,一會兒我回來就看。”
“經理這是怎麽了?”趙桓看着笑呵呵見了誰都打招呼的經理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隔壁的F君頭也沒回,“有什麽喜事吧。”
“唉,他有喜事,我可慘了,老大請假了,經理要親自代理他的工作,那以後可就偷不了懶了。”
“偷懶?你這時候得好好表現吧,笨蛋。”
“說的也是,呵呵。”趙桓讪讪。不過,Milonga到底請幾天假啊?
公司的奪命追魂Call逼的總裁大人不得不去上班,逃過一劫的白曜在別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做什麽都有人跟着,可即便他無事可做總裁大人也不讓他離開別墅半步。
“要我去公司?”沒聽錯吧,白曜反複問了巽杉三次才确信是真的,“快五點了,公司都要下班了,這時候還去幹什麽?”
“殷先生沒有解釋,我只是負責執行而已,白先生,我們走吧。”巽杉戴着墨鏡,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白曜的直覺告訴他這位硬漢的眼神很怪異。
果然,到了燕尾榫樓下車門還是鎖住的,已經是下班時間,大樓裏的職員正陸陸續續出來,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白曜都不能讓人看到他氣定神閑地坐在總裁車裏,忙撲倒在後座。
“你哪裏不舒服嗎?”殷瑝皺着眉坐進來。
“沒有。”
“那怎麽趴着?”
“我……腰酸。”
巽杉幹咳了兩聲。
車子開動了。
“哎那不是……”
見趙桓指着總裁的車,F君笑了,“是總裁,沒看錯。”
“不是,我說的是……”是Milonga! 不是請假了嗎?“算了,眼花了吧,今天太累了。”
白曜收回視線,幸好巽杉開的快,剛才應該沒有被趙桓看見吧……“殷……瑝,不是你叫我來公司嗎?這條路是回殷邸的路吧!既然要回去幹嘛還叫我來?”
“因為,太想觸碰你。”
車頭一轉,來到一片樹林密集的小路,巽杉下車時白曜的格子圍巾早已不翼而飛,襯衣的紐扣也一一被撥開……
嚴冬的白晝很短,天色漸暗,偶爾有寥寥幾輛車冒着蒙蒙細雨飛快地掠過。
似乎更加地觸發了殷瑝的興致,他變得愈發像一頭發情的獅子……
與先前不同,這一次沒有任何藥物的作用,可是身體某處竟然對他作出了……不該有的反應!
“怎麽哭了?”殷瑝撈過大衣将懷中衣衫不整的心頭肉蓋住。
白曜只是簌簌落淚,他緊閉着雙眼,不敢去看殷瑝,更加不想面對前排開車的另一個男人。
直到新年,他都一直待在殷邸,本來期盼着殷瑝和家人過節會放他走,誰知道這人竟然還是不松口,還說今年只要他一個人陪他過年。
這都三個多月了,他還沒膩?
“叫你學英文,這麽久了怎麽還是似懂非懂的?”殷瑝略有些不滿,“英式的你就聽不懂了?那印度英語和阿拉伯英語呢?”
總裁先生不讓白曜去上班,有空就教起英語來。面對這般毫不守禮的老師任誰也學不進去啊!白曜立即黑了臉轉移話題,“要在外邊吃飯?不怕我跑了?”白曜與殷瑝肩挨着肩在商場的大廳走着。
“你舍得嗎?”殷瑝伸手揉他的發絲,眼裏滿是笑意。
“別這樣。”
看白曜又要生氣,殷瑝有些黯然地将手挪開了。
兜裏的手機在響,白曜一看是狄雲吓得差點把手機落地上。
“小白,有沒有想我?”
“嗯。”白曜獨自走開,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講電話,“這麽久了,你怎麽都不聯系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你說話啊,要急死我了。”那家夥要是沒事一定會粘他,但自從去了殷邸狄雲就再也沒有消息,他還一直擔心是不是被殷瑝控制了。
“老板臨時叫我去,我也沒想到這一走就過了這麽久,別擔心,這次很順利,我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哦……那……你沒事就好。”
“一會兒我去買些啤酒,晚上帶去你那兒,我陪你過節吧!”
過節?“呃......不行!”
“為什麽?你屋子裏藏着女人不讓我看嗎?”
“不是的……”白曜慌亂地換了個手拿手機,轉過頭就撞上了殷瑝的胸膛,他吃驚地擡頭望他,電光火石間自己的雙唇就被重重的壓住……
“那是因為什麽?”狄雲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回答,他還以為是信號不好,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到白曜愈發濃重的呼吸聲,聽起來就像是……接吻,“你旁邊有人?你們在幹什麽?小白……”
電話不斷的打來,白曜幹脆關了機。
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暴露他和殷瑝的事,這是底線。
可是狄雲生性多疑,要怎麽才能……
“殷瑝,快回家吧,我不想在外面吃了。”出了電梯,轉了個彎就發現狄雲正迎面走來!
幸好他側着臉跟身邊幾個人在談論着什麽沒注意到他!
這還是第一次白曜主動牽殷瑝的手,可是總裁大人并沒有跟自己預想的一樣興奮,“是他!哼,你躲什麽?我就這麽見不得光?”他甩開了他的手,“今天我偏要在這兒吃飯!”
“不要!”似乎聽到這邊的動靜,狄雲扭頭看了過來,白曜見拉不動他情急之下一頭鑽進殷瑝懷裏,将頭深深埋進他的大衣內,雙手緊緊環腰擁着他,“求你……殷瑝……求你……”
滾燙的淚水浸濕了殷瑝的襯衣,他忽地抱着懷中的人轉過身去,寬闊的背影籠罩着白曜瑟瑟發抖的身軀隔絕了來人探究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情敵
新年伊始,春意濃濃,大好的時光怎能辜負。
白曜為了能上班,同時也為了不時時被困在殷邸,而連着順從甚至于讨好殷瑝一段時間了,因為他漸漸有些了解了這位總裁先生的脾氣,他吃軟不吃硬。
果然,他求到了一句:“OK.”
帝國在過年的時候美國那邊可不用放假,是以剛剛上班頭幾天要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美國客戶那邊這樣那樣的要求不斷。
堆積如山的工作白曜也不覺得累,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可即便如此殷邸的主人也毫無節制...發燒在所難免。
電梯停在了頂層,公司早就下了班,外頭助理們的座位上都是空的,白曜收回視線,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總裁辦公室。
“我不想吃飯。”他徑直躺倒在紅木椅上,燈光刺目,他伸出手來蓋在眼睛上。
“怎麽還在用創可貼?你手指的傷口還沒恢複嗎?”
殷瑝就要靠過來,白曜忙坐好,擺了擺手幹澀地笑着,“怎麽這麽多菜?”
這戒指對我來說太過貴重,憑我的經濟條件怎麽可能買得起,要是讓同事們看到了該怎麽說?何況這戒指跟總裁大人的一模一樣!死活不讓摘下,那就只能用創可貼了。
“晚飯都沒吃,宵夜我讓諾拉多做了些菜送來,快吃吧。”殷瑝沒有再看他的手指,視線落在正在振動的手機上。
手機開了擴音,一個帶着美國口音的男子聲音響徹了整個辦公室:“Honey……”
親愛的?
白曜吃飯的動作停頓了一瞬,旋即又埋頭繼續吃起來,殷瑝看不出他什麽情緒,也正是因為看不出才更讓人火大,“斯淩?”
“是我。Honey,我好想你。”斯淩的聲音略有些顫抖,“感謝上帝,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你起床沒?你那邊太陽都出來了吧,怎麽還在說夢話!”
電話那頭忽地笑出了聲,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又緊張地問:“你……原諒我了嗎?我好想……來帝國看你。幾年了,都快不記得你長什麽樣子了。”
“不是要來帝都商演嗎?全世界的娛樂頭條都在播你的新聞,怎麽?都先斬後奏了,還多此一舉來問我?”
“如果你不許我去,我可以推掉。可是,我想去。去年婀什瀾這邊出了些事,父親惹得你不開心,我很抱歉。父親沒敢動用美國燕尾榫珠寶商業的資金,苦苦硬撐,拖到現在都不敢去見你,可是我知道他已經撐不下去了。Honey,不管怎麽樣,錯的是我,與肖恩無關,你能不能看在他為殷氏效力這麽多年的份上幫他一把?”就算不為了父親,難道總部就真的對婀什瀾不管了嗎?斯淩忍了忍,最後還是沒有這麽說,因為他知道即便是不管,任由婀什瀾宣布破産殷瑝也不在意,總裁做事一向只憑好惡,他想懲罰一個人,根本就不會看在錢的面子上。
殷瑝一直坐在白曜身旁翹着腿盯着他,終究沒看出他的神色有什麽變化,“錯?什麽錯?我怎麽不記得了?你想來随時都可以,打電話跟昔茜定好時間,到時候用我的私人飛機去聖荷西接你。”
“……你是說真的?”
接下來的談話愈發暧昧,白曜無法再繼續吃下去了,“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家。”
殷瑝快速地結束了電話,拉住他的手,“等我兩分鐘,我馬上就可以走了。”
“不用,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殷瑝故作詫異地看了過來,“為什麽?”無論他多不情願都沒有提過要回去,看來,他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鎮定。
“斯淩先生我聽說過,他和你的關系非同一般,既然他要來了我還杵在殷邸怕是不合适吧?”
“他來了也是住燕尾榫名下的酒店,又不住殷邸。”殷瑝嘴角含笑。
“就算他不住你家,他總會去坐坐吧,讓他知道我的存在也無所謂嗎?殷先生不顧我的感受,難道忍心看着斯淩先生難過嗎?”
“你倒挺關心他。”
“我……我是為了自己。這段時間您玩也玩夠了,可以還我自由了吧?”
“玩夠?你怎麽知道?”殷瑝低頭吻了吻他的發絲,“你這是在為我吃醋嗎?”
吃醋?
他怎麽可能吃醋!
白曜仰着脖子喝下一瓶礦泉水。
結果還是被他拉回了殷邸,昨晚上他感冒還沒完全好殷瑝竟然還是跟往常一樣逼着他……“這個禽獸!”
“說誰呢?”周經理滿臉堆着笑地看着他。
“沒……呃經理,有什麽事嗎?”每次見到周經理白曜就尴尬地想逃走,畢竟他知道他和總裁的事。
周服一臉正經,“丹尼爾剛剛來過電話,說下一批需求的訂單已經發過來了。咳咳……上一批樣品通過了測試你功不可沒,這次也要全力以赴啊!需求和設計圖紙都在郵件裏,你快打開看看,他說外觀有所修改。”
“好的。”
周經理一整天都盯着他,絲毫沒有察覺他的不自在,快要下班的時候白曜接到了狄雲的電話,才終于找到借口一個人待會兒。
“小白,你到底去哪個同事家通宵了,工作那麽多嗎,這都幾天了還做不完?我天天去你那你都沒回來,我一個人好孤單啊,今晚上別去了好嗎?”
“狄雲,對不起,我……工作實在太忙......你別去我家門口等我了,我今天也回不去。”
“好吧,那你先忙,等忙完了告訴我,我這次賺了一大筆錢,改天請你吃飯。”
狄雲拿出根煙點上,一直等到腳底下扔了十多個煙頭時才看到白曜從辦公大樓出來。他并沒有上前打招呼,而是靜靜地躲在一邊瞧着。
他的小白還跟以前一樣俊朗陽光,不過細細的看還是能看出他哪裏又不太一樣了,從什麽時候起他也學有錢人戴起了手表和戒指!還有,這身剪裁精良的西服,一看就是高檔的面料,穿在他身上不僅得體有品位又貴氣!
哎……等等,戒指!
白曜似乎撕下了一張創可貼,手指間便露出一枚精致炫目的戒指。
那戒指可不像普通的玩意兒,難道小白與哪個富家千金談戀愛了?
果然,他上了一輛豪車,狄雲耐着性子沒動,見白曜一個人在車裏等了一會兒,而最後等來的竟然是一個男人!
不是富家千金?
難道真是去同事家一起加班?
不過這男人是誰?
車疾馳而過,狄雲忙掏出手機拉近了鏡頭飛快地抓拍了一張,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觸屏的相冊顯示的是兩個男人接吻的畫面!
一個是小白,另一個竟然是燕尾榫財團的總裁殷瑝!
殷瑝,那個被老板整天挂在嘴上咒罵的男人,他就算沒有接觸過也清楚地知道這個人的一切。不僅是富三代還是權三代,是真正意義上的貴公子!除了是一個精明睿智的商業巨頭,他還有一個特別的愛好----據說他私下裏喜歡男人。
可就算如此,小白卻是從來都不喜歡男人的,他這種厭惡的情緒他從小就知道,以至于他從來不去碰這逆鱗,生怕他讨厭自己。
心髒狠狠地撞着胸腔,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觸屏。傍晚的光線太暗照片有點模糊,但不難看出小白并不是被強迫的,相反,那是一種動情的神色,一種他從未見過又夢寐以求的只有愛人能得到的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曝光
“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小白,這麽多年了,我對你是怎樣的情感你很清楚對不對?為什麽我不行,他就可以?”第二天追到燕尾榫總部大樓的狄雲大聲質問着白曜。
“你……你都知道了?”白曜有些不知道所措,見走廊裏人來人往,忙拉着他匆匆下樓,直到找到一個安靜的樹蔭才停下。
“現在可以說了嗎?”狄雲強忍着一觸即發的情緒,看白曜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自己,他猛地抓上了白曜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
仰頭望見滿是怒意的狄雲的眼,白曜愧疚不已,卻不能告訴他實情。狄雲他太了解了,從不服輸,且自尊心極強,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想要保護他才委曲求全的,不知道他一沖動會做出什麽事來,到時候惹怒了殷瑝,恐怕……“狄雲,我……喜歡他……對不起!”
喜歡?
這兩個字猶似□□嘭地一聲在他腦中爆裂開來,狄雲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說喜歡?你喜歡他什麽?我雖然是個生活在底層的蝼蟻,但殷大總裁的大名我還是知道的,小白,他根本就不是好人!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僅和美國的一個男明星暧昧不清,國內也招惹過不少男人,玩一個扔一個,這樣的人你竟然喜歡?”越說越氣,越想越不可思議,“那我呢?我對你那麽多年的感情,就算我從沒跟你明說,難道你都沒有感覺嗎?你對我視而不見,難道是因為嫌棄我是生活在底層的蝼蟻配不上你嗎?”
“不是的!”眼淚模糊了視線,白曜轉過身看着腳尖,任由溢出的淚水滴落在草地上。
“那是什麽?”
“我……我沒法跟你說清楚,等将來,将來……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很忙,你先回去,有事改天再說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擡腳離開了。
怔怔凝視着白曜遠去的背影,狄雲口中喃喃:改天再說,還說什麽?這不是都說得很清楚了嗎!
你說你喜歡那個人!
是那個人,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而不是我!
從小我就保護你,無論我自己受再多苦也決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我迷戀你的一切,即便你并不喜歡男人,我也願意一輩子就這樣呵護你,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你娶妻生子。
可是,你剛才說什麽?你竟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為什麽?
哼,不管是為什麽,你都是我的,不管你喜歡誰!
最後一根煙頭被碾碎,狄雲的眼裏也恢複了篤定的色彩。
白曜這一整天都沒辦法安心工作,下了班就默默在車裏等着,殷瑝是什麽時候上的車他都沒注意,這都到下車了,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怎麽了?感冒還沒好?”往常都是讓巽杉開車到殷邸的停車場,這次殷瑝示意就在宅邸門口停下。
看白曜臉色慘白,整個人憔悴不堪毫無精神,他猜測是不是因為自己昨夜要的太過分,折騰得他都不成樣子了……
白曜垂着頭不語,只一心往大門踱着步子。
輕輕喚了幾聲他都沒應,殷瑝快步追上,一把拉着他轉過身來,“你今天到底……?”
本想去拭他的額頭看是不是又發燒了,卻在他轉頭的瞬間,瞥見幾滴眼淚珠子從白曜的眼眶滑了下來。
“怎麽哭了?”他溫柔地将他攬進懷裏。
有氣的話他會反抗,會吵架,但那是剛開始的時候,這些日子他乖了不少,有時候在家裏他甚至會主動吻他,像這樣默默隐忍他已經很久沒見到了。
眼見主人在門前與白先生摟摟抱抱,白先生還哭哭啼啼,這這……
保镖們都不自然地背過身去,佯裝目送巽杉去泊車,不過半天身後都沒動靜,又忍不住回頭望了眼。
這一望竟然瞧見殷先生擡起白先生的臉親吻他的眼睛,哎呀這這這……
負責安保的衆保镖們一個個都羞紅了臉,他們不是不知道殷先生将白先生強留在家裏是要幹什麽,可是平常他們都守在外邊,哪裏親眼見過這陣仗,咳咳,這大白天的又是在別墅門口……
領頭的保镖較其他人年紀要大些,尤其受不了年輕人親親我我,此刻更是恨不得有隐身術!他尴尬地側過頭去,視線掃過殷瑝二人身後時忽地停頓一刻,“什麽人!”
那人躲在別墅外邊拐彎的道路旁,顯然有所準備,等保镖們趕到時早已開車逃了。
從道路監控可以看到那人戴着鴨舌帽和口罩,臉被遮住了,初步猜測可能是狗仔,因他拿着相機在偷拍。
“偷拍啊?”殷瑝望向樓上緊閉的卧室的門,若有所思。
“要繼續查下去嗎?調出交通攝像應該能看得清車牌。”巽杉問了問,往常像這種狗仔殷先生是不會理會的,不過這次他似乎有些興趣。
“不用了。”
“啊?”不用嗎?
那你還逮着我問了半天。
殷瑝收回目光,看着手機上的新聞,“不用這麽麻煩了,照片已經曝光了,那人自己跳出來了。”
“什麽?那人這麽着急,現在可是晚上。”爆炸性的新聞不是都在隔天早上發布嘛!
就算是晚上那些照片也已經上了帝國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只不過除了在家門口偷拍的那些,還有在車上他親吻白曜的鏡頭。
夜色深深,整個帝國卻熱鬧如白晝,帝國的輿論平臺早就炸了鍋!
關于殷總裁喜好男人的傳言流傳已久,大衆對于這種消息一般都是半信半疑,不過有了照片卻不得不信了,好事者在社交網站上大肆惡意評論,燕尾榫一下子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以往對于他私事的報道都無關痛癢,況且憑借殷氏的威信沒人敢硬碰硬地與他針鋒相對,這次速度之快,影響之大可見必定有一個強大的後臺。
作為一個久經商場的大鱷,殷瑝倒沒有懼色,有的只有恨意。尤其當巽杉報告誰是始作俑者的時候。
“狄雲!是他!”
主人的牙縫裏狠狠擠出這幾個字,巽杉一陣毛骨悚然,“要……做掉他嗎?”
殷瑝緘默一刻,“他呢?”
他?誰?
“哦,剛剛下去二樓上班去了。”巽杉死死盯着殷瑝的臉色,生怕他發火。
這時候不是該躲在家裏不出來的嗎,白先生還敢跟着來上班,真是勇氣可嘉!不過又給圍在大樓外邊那些媒體記者制造了談資,這不是添亂嘛!
燕尾榫大樓的二樓,殷瑝一步一步緩緩靠近白曜所在的辦公室。
還沒到就聽到走廊裏有人在談論照片的事,其中還有個女人不知什麽原因在抹眼淚,看他來了才住了嘴。
殷瑝眉頭微蹙,一腳踏進辦公室。
辦公室裏頭比外邊還要鬧哄哄,三三兩兩的紮堆八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了菜市場。
“幹什麽幹什麽!大清早的吵什麽?工作做完了?還想不想幹?不想幹的給我滾出去!”
殷瑝擡眼看去,原來是白曜的上司周服在壓場子,便朝他走了過去。
周服正一肚子火,哪個不長眼的把這事曝光了去!以後Milonga在辦公室還怎麽待下去,他要是走了,自己這個做經理的還怎麽得到總裁的……“哎,總裁!您怎麽來了?”
“我來找Milonga,他的位置在哪?”
都說總裁一向疾言厲色,但自從他跟總裁接觸以來發現也不盡然,因為只要提到Milonga,總裁的嗓音都要柔和許多,連帶着對他也客氣不少,這還真是托了Milonga的福。
不過再怎麽說今天出了這事,總裁應該是火冒三丈才對,他此刻向自己投來贊許的目光,怕是因為剛剛看到自己肅清辦公室的舉動了吧,這可真是神佛保佑啊!哦不,關鍵是總裁他老人家一定要明鑒啊,他對Milonga就像剛才那樣一直都是赤誠一片的啊!
“他他……他的座位就在……哎?不對啊,剛剛不是您派人來把他接走了嗎?”周服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雞飛
“終于肯回來了!”老爺子端坐在輪椅上雲淡風輕地說。
剛剛帶人破門而入此刻正氣喘籲籲的殷瑝怒目圓睜,他并不打算回答,而是大步走到跪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