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羅姆水仙?穆斯塔（2）
我把《雅魯達戀歌》揣進懷裏，站起身來，走到河邊，在河邊輔滿的大大小小的卵石上走着，聽着河水奔流的聲音，望着已經漆黑一片的河面。
“尊敬的羅姆水仙，請為我指引方向！”我在心裏說。
“尊敬的羅姆水仙，請為我指引方向！”我又在心裏說了一遍。這期間，我的腦海裏沒有別的東西，只有這句話，只有這個念頭。
“尊敬的羅姆水仙，請為我指引方向！”
………………
從夜幕降臨，到東方快要露出微微的魚肚白，這一夜，我竟然沒有一絲睡意，竟然沒有一絲雜念。我面向羅姆河水，一遍遍地在心裏念着那句話，不曾停過，不曾在其中想過其它任何事。大腦裏是一片空白，除了那句話。我一直念着，念着，連晨曦降臨都沒有注意到。
忽然，河上飄過一陣若有若無的美樂，那樂聲輕靈美妙，像是由露珠演奏而成，不似人間的音樂。
随着這陣仙樂而動的，是羅姆河水。水面上，騰起了片片滾動的水珠，在淡淡的晨曦中轉動，溫和清涼的光一層層閃起。水珠群向上升起，漸漸形成了一個窈窕多姿的女人的身形，然後，水珠擴散開來，連成了一片，薄薄的水層構成的，是一個更加晶瑩剔透的美女的樣子。
音樂仍然在空靈地回響，人形的水幕開口說話了，那聲音，也像清水一樣動人：“穆斯塔王子，很高興你完成了幾乎沒有人能完成的、沒有雜念的長夜祈禱。你那專注的意念喚醒了我，現在我來到了你的面前，你有話要問我嗎？”
我肯定我此時已經驚呆了。羅姆水仙，一個像鑽石一樣晶瑩剔透的美神，她真的出現了？傳說是真的，她真的存在？！
河上那張透明的、水做的美麗的臉對着我微笑了一下，似是對我吃驚反映的柔撫：“能把我叫醒的人一定有話想問我，更何況，把我叫醒的是樓蘭帝國高貴的王子、英俊強悍的穆斯塔。你想知道什麽？親愛的王子，我只有很短的時間可以回答你的問題，而且你也只能問一個問題，等到東方探出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我就要重新回到河底繼續沉睡了。所以，如果你有問題，就要盡快選一個你最關心的來問我。”
我明白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羅姆水仙，她的确存在。
現在我有一個機會，該問問父皇要我尋找的、子法女巫師嘴裏說的那兩個将會擁有異能的、對帝國充滿威脅的人是誰，在哪裏，然後我就不需要這樣滿帝國尋找，只要直奔他們而去，親自揮劍或叫手下人揮劍把他們殺死就行了。
于是我凝視着水珠凝成的美麗的羅姆水仙，将問題在心中醞釀了一下，準備提問。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潛意識裏忽然冒出了另一個問題，一個無關乎帝國、無關乎叛亂、無關乎王室的問題。這個問題的出現讓我吃了一驚，怎麽，難道我這些日子以來，竟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嗎？她那絕美的臉龐，她那銀色的長發，她那溫軟窈窕的身體，她那在我手中充滿彈性的可愛的*，還有她眼中流露出的迷茫與悲傷……她，一直占據着我的心，竟然沒有離開過！
神使鬼差地，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正把這難得的尋找帝國危險人物的機會葬送掉：“我曾經遇到過一個美麗的木晶仙子，她有銀色的長發，美麗的眼睛，她不幸在木晶仙子祭海後被送上一條着火的小船，漂向買提格爾島周圍彌漫着的那片毒氣地帶。尊敬的羅姆水仙，我想知道，她怎麽樣了？她在哪兒？她有名字嗎？我還能再見到她嗎？”
羅姆水仙的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她帶着一絲頗有深意的笑，望着我：“我說過了，穆斯塔王子，一夜冥想之後你只能提一個問題，可是瞧你，一下子提了這麽多。”
“請原諒我的貪心吧，請把我剛才說的有關于這個木晶仙子的問題當做一個問題來回答我吧！”
“這樣不合規矩。”
“您是水仙，您那麽獨立，就為了我破個例，也不會有別的神靈來處罰您。就滿足我這個願望吧，我保證得到答案後就不再問其它問題了。”
羅姆水仙想了想，說：“你真讓我為難，穆斯塔。不過，我可以滿足你這個要求，因為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等到有一天，你會知道你的特殊性。現在我告訴你，你牽挂的那個木晶仙子，她沒有死，她的名字叫艾西麗塔，眼下她正準備啓程從買提格爾島前往樹城，你在樹城會再見到她的。”
“從買提格爾島啓程？這麽說，毒氣沒有傷到她？”
“很抱歉，王子，你不能再問了。”
我這次的貪心沒能得到滿足，但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對羅姆水仙行了一個禮：“謝謝，尊敬的水仙。”
“記住，如果有需要，只要在這裏純粹地冥想一夜，我就會出現。我願意幫助每一個為我冥想成功的人。”水仙說。
“我會再來的。”我說。
這時，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太陽就在地平線下，準備升起了。
“再見，穆斯塔。歡迎再來河邊冥想——”羅姆水仙用無比優雅和飄靈的聲音說，那聲音漸漸飄散，就如同聚成水仙形像的水珠漸漸墜落一樣，片刻的工夫，水珠落盡，羅姆水仙也消失了，只留下依舊奔流的河水。
我站在河邊，輕輕揉了一下眼睛，又認真回想了一下，這才完全相信了，剛才的情景是千真萬确的現實。
那個美麗絕倫的木晶仙子，那個讓我至今難以忘懷的女子，她還活着！這真叫我興奮！我還知道了她的名字，艾西麗塔！艾西麗塔，多美的名字，和我的妹妹伊麗塔的名字一樣美麗。最讓我吃驚的是，她正前往樹城！而我，也正在向樹城進發！
她為什麽要去樹城？樹城，這個被子法女巫師預言為叛亂正在雲集的帝國城市，究竟有什麽樣的魅力，能讓我和她一同決定前往？羅姆水仙說我還能再見到她，且不管這都是怎麽回事，我都要說，這真是太好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産生了羞愧之情，如果父皇知道了我的內心所想和我的行為，一定會大怒。他不會原諒他的兒子、高貴的穆斯塔王子竟然将一個難得的、可以找到那兩個危險人物的機會白白浪費了，就為了一個低賤的、用作祭品都燒不死、而且還沒有被毒死的木晶仙子！
願父皇原諒我。我在心裏說。當然，他是不會知道這段旅途中的小插曲的，所以也就不會為此震怒了。
太陽還沒有完全出來，我離開河邊，回到營地，鑽進帳蓬，想小睡一會兒。一會兒後，一串馬蹄聲闖進了我的耳朵，随後不久，我又聽到泰吉和泰亞正跟一個人說話。原來，是飛馬前往樹城探情形的泰戈回來了。他馬不停蹄，一夜之間來完成了一個往返。
我掀開帳蓬簾子，走了出來。泰戈連忙跑到我跟前，對我說：“殿下，紅摩奇将軍已經到達了樹城，并和樹城的沙米爾執政官就叛亂的事進行了溝通。執政官說樹城現在還沒有叛亂的跡像，但如果子法女巫師說叛亂正在雲集，那麽就有必要對樹城的每一戶低等種族進行盤查，所有布魯斯達人的家奴都不能放過，如果發現有叛亂之事正在暗中運作，就将殺光每一個與此有關的低等人。不過，樹城總體來看情況還很正常，殿下可以放心前去。執政官聽說殿下要去樹城，表示要請殿下到他的大宅下榻，但我告訴他，殿下此行相當低調，希望混跡于民間，而不是引起城中居民的注意。執政官聽說這樣，也就不再要求，只說如果有財物、護衛方面的需要，他願意傾巢相助。”
“很好。”我簡單地說。泰戈很得力，事情辦得這樣利索，“你辛苦了，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去河城歇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渡口，過河直奔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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