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買給郡主吃的
“郡……郡主, 您這是何意?小人不知啊!”
“你不知?那好,來人啊, 把這兩個人提去官府,狀告他們以權謀私,還欺騙老百姓。”
立馬有幾個孔武有力的家丁上前, 扭着兩人往外拖,趙泠低頭喝茶,淡淡道:“誰先如實交代,本郡主就饒了誰。”
“郡主!郡主!小人招了, 小人招了!”
店小二鬼哭狼嚎, 撲跪在地,“都是掌櫃的主意,掌櫃說, 下個月是武陵侯府老太太的壽辰, 一直就想送禮巴結。正巧那小丫頭送上門來, 掌櫃就起了歹心!小人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七歲女兒,小人真的不能丢了這份差事啊!”
掌櫃一聽,罵道:“胡說八道!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怎敢這般誣陷我?我打死你個王八羔子!”
兩人瘋狗一樣厮打, 為了成為免罪的那一個, 互相揭對方老底,趙泠越聽臉色越黑。一直聽到掌櫃說,武陵侯府王夫人經常帶人過來挑古玩, 一拍桌面,呵道:“大膽!”
“郡……郡主饒命啊!”掌櫃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哭訴,“武陵侯府可是郡主的祖母家,小人怎麽有膽子得罪?王夫人三天兩頭過來一趟,看中什麽古玩,就全部拿走了。小人人微力薄,當真不敢多言!郡主饒命啊!”
趙泠冷笑:“你既然這麽聽王夫人的話,那即日起滾去武陵侯府做事。還敢喊什麽冤枉,只怕從中跟着撈了不少油水罷!”
她此前倒是不知,王氏居然把長公主府的鋪子,當自己家的了。想拿什麽拿什麽,若不是她閑來無事查了賬,恐怕這間古玩鋪子都要被掏空了不可。也許其餘的鋪子也未能幸免。
區區幾間鋪子,幾樣古玩,她的确不放在心上。可王氏千不該,萬不該趁着她母親過世,驟然下嫁的空檔,明目張膽地搶她的東西。這些都是母親留給她的。
“來人,将他們扭送去官府,堵了他們的嘴,再要掙紮,直接打斷腿!”
趙泠又吩咐了幾句,讓人下去清查鋪子裏的東西,缺了什麽,少了什麽,都細細拟一份單子,她好一一向王氏讨回來。
沈非離聽了半天,不禁莞爾,這才知曉,為何謝明儀此前會說那番話了。武陵侯府怕是把郡主當棵搖錢樹。
郡主倒也聰明,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提,看似在人前偏袒了自己人,可實際上保全了長公主的顏面。賞那姑娘一錠銀子,堵住了圍觀百姓的嘴,還博了一個美名。
就算背後打罰懲治下人,也都是關起門來的事了。
“此前我還以為郡主自小嬌寵,不懂這些日常瑣碎之事,現如今才見識到了郡主的另外一面。”
他着重念着最後幾個字眼,仔仔細細地打量着趙泠的神态,想要從中察覺到任何一絲異樣。可趙泠神态自若,仿佛沒聽見似的。
“熱鬧也看夠了,沈小公爺還請回吧。”趙泠起身,将帷帽重新戴好,這才扶着阿瑤的手往外走。
“閑來無事,還想在外頭轉一轉,郡主可否賞臉出去喝茶?”
“失禮了,我還真沒那閑工夫。”
趙泠一腳已經踏出了門檻,外面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也不知從何處刮開一陣風,險些将帷帽吹開。
沈非離恰好站在她的身旁,目光一轉,不偏不倚将郡主的美貌盡收眼底。她今日妝容格外精致,睫毛濃密卷翹,眼尾處仿佛水墨畫勾勒出最濃厚的一筆,唇上也不知塗抹了什麽口脂,顯得氣色極好。
舉手投足間的貴氣,遠非那些小戶人家的姑娘可以相比。僅僅一眼,他心髒猛縮了一下,仿佛被錘子敲中,下意識就擡腿邁前一步,清風便從他袖間穿過。似乎隐隐嗅到了郡主發間幽香。
趙泠偏頭瞧他一眼,輕颌首,道了聲謝。随後便上了馬車,從始至終沒同他多說半句話。
沈非離知曉她這句謝,原不過是謝他擋着了穿堂風,可他卻下意識地想再說幾句什麽。可馬夫已經駕着車沿着街道緩緩行去。直到完全看不見了,這才悵然若失地收回目光。
餘光一瞥,卻見地上遺落了一方手帕,他彎腰将之撿起,心道定是郡主方才不小心遺落的。上面還繡着一朵精致的牡丹,郡主應該是把這帕子一直收在衣袖中,湊近鼻尖一聞,香氣四溢。
不知道為什麽,沈非離突然羨慕起謝明儀來,若是自己能早一點遇見郡主,以他追求姑娘的手段,以及那顆毫無節操的心,也許,郡主能看上他,也未可知。
偏偏造化弄人。
若是謝明儀真的不喜歡郡主,也許自己和她……
待趙泠把其餘幾間鋪子逛了,天色已經很晚了。馬車又晃,阿瑤累了一下午,抱着盒點心就沉沉睡了過去。她沒阿瑤那麽心大,單手支着下巴閉目養神。
正暗暗揣摩該派哪些人掌管那幾間鋪子,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頭請示道:“郡主,前面有人攔馬車。”
趙泠應聲睜開眼睛,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天子腳下,還真沒幾個人敢阻攔她的馬車。伸手一掀車簾,就見白日裏那位雲芽姑娘跪在地上,旁邊還立着個中年男子,還有一個約莫七歲的小男孩畏畏縮縮地躲在他身後。
“郡主,草民知道錯了,求郡主高擡貴手,放過草民一家老小罷!草民給您跪下了!”
這男子應該是雲芽的父親,看起來倒像個文弱書生,穿着一身半舊的長衫,臉色青白,拉着一雙子女跪地求饒,“郡主開恩,草民的女兒年紀小,不知輕重,得罪了郡主,都是草民管教不嚴,求郡主高擡貴手,放過她罷!”
趙泠聽得一頭霧水,她事前都沒為難人,事後就更加沒必要了。于是便道:“饒你們了,退下罷,若再攔路,兩罪并罰。”
這男子似乎不敢置信,可見趙泠神态不似作假,立馬大松口氣,叩謝郡主的大恩大德。之後才将雲芽推了出來,求道:“郡主大恩草民無以為報,這丫頭今日冒犯了郡主,犯了大錯,郡主能高擡貴手饒她一命,那是郡主的仁慈。草民鬥膽請郡主把她收在身邊,當個粗使丫鬟,便是她三世修來的福氣了!”
趙泠心道,這最後一句怕才是關鍵所在。可她又不是什麽活菩薩,天底下那麽多可憐的人,她一個人如何救得過來。遂淡淡道:“你連句實話都不肯說,竟還敢提請求。”
“郡……郡主……”
“哎呀,爹!有什麽不能說的!你不說,我來說!”雲芽昂起臉來道:“郡主救命啊,今個我得了郡主一錠銀子,這事很快就傳揚了出去。我家本來就家徒四壁,眼下驟然有了點銀子,那些讨債的立馬上門了。還威脅我爹說,要是不把以前欠的藥錢還了,就要抓我去做小老婆!所以才鬥膽攔郡主的馬車,求郡主收留我!”
趙泠這才明白,可她身邊不缺什麽侍女,也懶得去管別人家的家事,正要開口拒絕。
雲芽趕緊又道:“我爹會記賬!以前是大戶人家府上的賬房先生,方圓百裏都很有名氣的。郡主不妨派人打聽打聽!而且我爹身家清白,就我和我弟弟兩個孩子。郡主要是把我收了,我爹就能去給郡主管賬。但凡有點纰漏,郡主直接處置我,比什麽都管用!”
趙泠正好缺個精打細算,還能管賬的先生,一聽這話,便有些意動。雲芽很機靈,立馬又道:“我很能幹的!我手特別巧,會做很多點心,還會折風車,糊燈籠!而且我看得懂唇語!我可以看懂那個姐姐說話!”
“當真?”
“當真!我不敢騙郡主!”
阿瑤不會說話,并非是不能張嘴,而是張了嘴,也發不出聲音。所以尋常同人說話,皆是比劃動作,一直以來,只要趙泠一個人能看懂。
雖然那傻丫頭不說,可趙泠還是明白她心裏肯定很寂寞,所以平時格外粘她。如果把這雲芽收在身邊,別的不說,光是陪阿瑤聊聊天,已然非常好。
如此,趙泠便應承下來,讓馬夫給了他們幾吊銅板,這才回了謝府。
阿瑤睡得迷迷糊糊,被趙泠搖着手臂喚醒,很迷茫地坐了起來,趙泠便将食盒抱到一旁,笑道:“到地方了,快下車吧,我可背不動你啊!”
阿瑤下意識地張了張嘴,作出一副要說話的動作,可卻什麽聲音都沒有。臉色便黯然下來,趙泠将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也十足十地巧了,謝明儀也剛從內閣回來,三人迎面就遇見了。
“阿瑤這是怎麽了?誰招惹她了麽,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趙泠道:“沒事,出去逛了一下午,她累着了而已。”
“累的話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謝明儀頓了頓,又抿唇道:“郡主也是,你身子骨一向不好,別再受累了。”
阿瑤不愛搭理謝明儀,眼下又垂頭喪氣的,謝明儀一時半會兒也不敢上去招惹,并肩同趙泠跨過門檻,随口道:“逛街麽?郡主記得多帶些侍衛同行,光靠阿瑤保護郡主,還遠遠不夠。要不要本官派幾個人過去?或者是……”
他下意識地想說,“郡主,你也可以帶我去。”可又覺得太唐突了,趕緊把嘴閉緊。
趙泠自然不會覺得謝明儀是關心她的安危,于是便回頭看了眼阿瑤,“這種事情你問我作甚?願不願意讓人跟着監視,你問過阿瑤不就好了。”
謝明儀絕沒有那個意思,可卻被趙泠誤會了,他也不解釋,擡眼看着阿瑤,唇張了張,終究沒好開口問,遂道:“那便罷了,以後郡主要出府,請同本官說一聲,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可別有誰有眼無珠,沖撞了郡主。”
“說到有眼無珠,這不就有個現成的麽?”
“誰?”
“眼在天邊,近在眼前。”
趙泠說完,攥住阿瑤的手腕轉了個方向,直接往牡丹院走,謝明儀愣了愣,心裏極其不是滋味。
原本趙泠是希望雲芽來了,能陪着阿瑤說說話,解解悶。誰曾想阿瑤根本不喜歡搭理她,不僅如此,還不肯讓趙泠和雲芽說話。
每次趙泠同雲芽正說什麽,阿瑤不管當時在做什麽,或者是在吃什麽,一定要立馬過來打斷,橫在兩人中間,面露警惕地瞪着雲芽。
雲芽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喚她姐姐,打巧妙妙從外頭偷吃回來,挺着圓鼓鼓的大胖肚子,她見這貓兒可愛,蹲下來就要抱。
阿瑤急了,上前一步推了她一把,雲芽沒留神,直接跌了個大跟頭,要不是隽娘從後面扶了一把,定然摔得不輕。
趙泠一愣,忍不住蹙眉,尚未說什麽,阿瑤已經噔噔噔跑上前,将妙妙搶回來。貓爪子一不小心就撓了雲芽一把。
“阿瑤,你做什麽?”
趙泠起身上前,抓着雲芽的胳膊看了一眼,見她傷得不重,便讓隽娘帶她下去上點藥。回身見阿瑤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又覺得自己剛才語氣重了。
“雲芽是我給你找來的玩伴,又不會武功。你下手重,莫推她。”
阿瑤一聽,臉蛋立馬氣得脹紅,咬着牙齒,作出一副極生氣的模樣。可她又偏偏不能開口說話,即便有天大的委屈也說不出口,急得連五官都微微扭曲起來。
可還是比劃着手勢說:“郡主別生氣,我只是讨厭她,并不是想頂撞你。我們把她趕出去好不好?”
“不行,”趙泠心裏有自己的打算,見她委屈地快哭了,于是上前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道:“她懂唇語,可以看懂你說話,這樣一來,以後就有第二個人能知道你在說什麽了。”
阿瑤很執拗地搖頭:“我不要,我只要郡主。”
趙泠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別的什麽事,她定然遂了阿瑤的意思,可這次卻不肯遂了她的意。想了想,才又道:“你聽話,相處一段時間,也許你就能接納她了。”
以阿瑤這種智力,很難明白趙泠的苦心,滿心都覺得郡主肯定是不喜歡她了,不要她了,現在找了個更可愛,更漂亮,而且還會說話的侍女服侍了。
一時間委屈地眼眶都紅了,忽然把妙妙往她懷裏一塞,腳尖一點,直接飛過院牆。趙泠追出去幾步,阿瑤卻早就不見了蹤影。
那廂,謝明儀正下朝回來,路過街口時,見有人叫賣冰糖葫蘆,他雖不喜這種路邊的小吃,可聽說女孩子家都很喜歡。遂吩咐流火買了兩串,用紙包裹好,小心翼翼地收在衣袖裏。
回府正要往牡丹院去,離得老遠就看見荷花塘邊蹲着個人影,他心疑是哪個小丫鬟挨罵了,所以在此躲着。離得近了,才瞧見是阿瑤。
正欲上前搭話,阿瑤霍然站起身來,對着旁邊的垂柳又踢又踹,直接運起內力,一掌将棵成人合抱粗的垂柳轟斷。謝明儀腳下一頓,心道:阿瑤在氣頭上,還是先走為妙,免得引火燒身。
誰料,迎面就是一道勁風,他一驚,側首躲閉,阿瑤一招未能得手,擡腿往他胸膛踢去,她原本武功就極佳,謝明儀又處處讓着她,一時間打了個平手。
阿瑤越想越氣,眼下居然打架都打不過別人,就越發生氣了,招招都下狠手,謝明儀趁機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桎梏住,喝道:“阿瑤!你冷靜點!我今日才下朝,還沒去招惹郡主!”
阿瑤一聽“郡主”二字,臉色更差,因為牙齒咬得太緊,面容都顯得僵硬,謝明儀蹙眉,立馬察覺到不對勁兒,将人松開往旁邊一推,擡手道:“且慢!有話好說!你要受了委屈,我可以幫你出氣!”
聞言,阿瑤先是懷疑地打量他片刻,也許是明白自己打不過他,于是便停了手。想了想,比劃了幾個動作。
謝明儀一個字也沒看懂,蹙緊了眉梢。阿瑤見他如此,跺了跺腳,擡腿就走。
“你別走,你這個樣子要是出去跟人打架,別人才不會讓着你!”
謝明儀攔了她一把,又道:“我雖然看不懂手語,但我看得懂字,你且寫下來便是!”
阿瑤覺得有道理,随意尋了個樹枝在地面上亂塗亂畫。
謝明儀敢拍着胸膛發誓,他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有誰能把字寫得這麽醜,醜到讓人一眼望過去,就再也無法忽視的地步。阿瑤應該會寫的字不多,大多是畫圖為主,一個圓圈就是腦袋,火柴棒就是四肢了。
他看了半晌兒,大致看明白了,溫聲細語地問她:“你是說,郡主有了別的新寵,現在不喜歡你了?”
阿瑤點了點頭。
謝明儀便又道:“你想把那人趕走,可又怕郡主知道了生氣,所以希望我來做這個惡人,可對?”
阿瑤又點了點頭,并且表示自己會報答他的。
“原來就為了這麽一點小事,這有何難。我幫你便是了。”謝明儀略一思忖,才又道:“至于報答麽,你今後看見我能稍微給個好臉色,別一見面就和我厮打便可。”
阿瑤一聽,這要求還很簡單,于是便點頭答應了。想了想,又着重在“郡主”兩個字上畫圈圈。
“你是想說,絕對不能讓郡主知道,這是你的意思?”
阿瑤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的,也只有在這種事情,謝家兄妹才能一致對外。謝明儀心裏暗苦,趕走一個小丫鬟倒是小事,可若是惹了郡主,少不了又要吵架。
況且,阿瑤的性子一向沒個準的,沒準現在答應得好好的,回頭吃個點心就忘記了。那他豈不是又要當一回人恨鬼厭的畜牲了?
“好,這個忙我幫了,你也別生氣了,生氣傷身體。”
謝明儀到底應承下來,心裏極開心阿瑤能同他站在一處心平氣和地講話,将冰糖葫蘆小心翼翼地掏了出來,遞給她道:“我聽說姑娘家都喜歡吃這個,所以就貿然給你們買了。據說非常甜,你嘗一嘗,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每次下朝經過路口,我都給你們帶兩串回來。”
阿瑤雙手接過,眼巴巴地盯着冰糖葫蘆。完全沒聽進去謝明儀的話,一心都是她的郡主。
并且心裏暗想,如果她把這兩串冰糖葫蘆帶回去給郡主,也許郡主就會想起她的好,然後把那個讨人厭煩的雲芽趕出去。
“阿瑤,你莫忘了,留一串給郡主,”謝明儀似乎有些窘迫,“你別說是我買的,否則她肯定不吃。”
阿瑤點了點頭,興沖沖地往回走,謝明儀愣了愣,随即無奈地搖頭笑了笑,擡步往書房的方向去。吩咐管家将那個新入府的丫鬟提來。
管家沒敢耽擱,帶幾個小厮就去了,趕巧雲芽正出了牡丹院,奉了趙泠的吩咐去小廚房提點心,預備着哄阿瑤的。當即就被幾個小厮捂住嘴巴,扭着胳膊強行帶走。
謝明儀換下朝服,穿着一身湛藍色的長袍,随手輕拂了一把衣袖,聽管家說人帶來了,這便擡腿邁出屏風。就見地上跪着個十多歲的小丫鬟,一直縮着肩膀戰戰兢兢的。
他蹙眉,居高臨下地審視了片刻,冷冷淡淡道:“你就是郡主才收的侍女?叫什麽名字?”
“回……回大人,奴婢名喚雲芽,”雲芽怕得很,渾身直打哆嗦,煞白着臉道:“奴婢初來乍到,不知做錯了什麽事,還請大人看在郡主的面子上,饒了奴婢這一遭罷!”
“你入了謝府便是最大的錯處,”謝明儀心裏記着阿瑤的囑托,也是見這小丫鬟沒什麽特別的,遂吩咐管家,“去,把這婢女趕出府,本官不想在京城見到她。”
雲芽早先便聽聞謝明儀手段殘忍,一聽這話,當下便以為他這是要殺人滅口,吓得臉色慘白,被兩個小厮拖拽着往外拉,立馬大哭大喊。
謝明儀置若罔聞,坐在書案後面處理公務,聞聲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地淡淡道:“堵了嘴拖出去,莫讓郡主知道。郡主若是問起,你們便說不知,再若問,就說沒看見,一定不準說是本官做的,懂了麽?”
“是,大人。”
阿瑤鬼鬼祟祟地扒着門檻,往屋裏偷觑,沒見到雲芽的影子,臉上這才泛起喜色。蹑手蹑腳地往屋裏走,肩膀猛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把。
她一驚,下意識就要将人摔出去,卻聽身後道:“去哪兒瘋去了?連午膳都不回來用,大家找你都找瘋了。”
阿瑤立馬收回掌心勁氣,順勢挽住趙泠的手臂,将人往桌子上一按,随後将兩串冰糖葫蘆遞了上前。
“給我的?”
阿瑤大力點了點頭,比劃道:“早上是我不好,郡主別生氣了。”
趙泠從來都不會生她的氣,此前還暗暗擔憂阿瑤賭氣出去打架,眼下見她平安無事的回來,這才大松口氣。她不甚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于是搖頭笑道:“你吃吧,我不吃。我讓雲芽去小廚房給你拿點心去了,也不知道為何還不回來。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阿瑤當然知道雲芽為何還不回來,當下就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挨打預訂了qwq
我看有小闊愛說節奏慢,那我往後拉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