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他能跑到哪裏去呢?
周鶴青去客房發現閃亮的行李還在,又去車庫,看見他們來時開的那輛車也在,餐廳不在,桑拿房也不在。問過門口的服務生,說看見一個粉色短發穿着浴衣的先生往那邊林子跑去了。周鶴青便裹了一件羽絨服,又拎了一件羽絨服跑出去找了一圈。
雪山上的積雪很深,一腳踩下去能沒住半截小腿肚。
夜深了,風雪大了起來,起初還能依稀看見幾串腳印,雖不知到底是不是徐閃亮留下的,但現在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周鶴青覺得冷,面上指尖,都凍到發麻發痛,連忙用雪随意搓了搓,才覺整個人活了過來,火辣辣的疼,身體疼,心口也疼。只穿了一件薄薄浴衣的徐閃亮在這茫茫大雪裏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他肯定凍壞了,凍僵了,因為哥哥的背叛和心愛之人的欺騙,就連那顆向來天真樂觀的心髒都無法活絡起來。他沒有拿錢包手機,身上沒有一張可以消費的卡,最好是能在路口搭上順風車帶他到市區去,去服務站喝口熱的,裹件衣裳……
周鶴青嘆了口氣,熱氣在冰冷的空氣裏一會就散了,那種鈍痛的焦灼簡直令他無法呼吸。他不太清楚他對徐閃亮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感情,談不上愛,更不是憐憫,他只是不舍得,不舍得對徐閃亮那麽殘忍。
回到山莊的時候已經臨近晚上十點,前臺服務站只留了一盞燈,周鶴青問服務生那位先生回來過沒有,得到的也是否定答案。這個鬼地方,這個鬼天氣,他一刻也不想呆,他只想盡快回到市區,他想找到徐閃亮,可找到之後應該說些什麽他還沒有想清楚。
客房裏黑漆漆的,周鶴青插上房卡打開客廳的燈,轉身關門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撲上來牢牢按在門板上,燈也随之熄滅了。
“閃亮?”周鶴青遲疑道。
身後人沒有回答,可是擁緊的雙手和周鶴青頸後一小片濕痕出賣了他。
周鶴青輕聲道:“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你找了很久,我……我和你哥哥都很擔心你。”他動了動,似乎想要掙脫開徐閃亮的懷抱,不料被抱得更緊。那兩條小細胳膊突然間爆發出的力量竟然讓周鶴青無法移動分毫,以至于被越勒越緊,難以呼吸。
周鶴青拍拍他的手,深呼吸道:“我有點喘不上氣……”
徐閃亮聞言将手松了松,但仍舊是擁抱的姿勢,他把臉貼在周鶴青的背上緩緩磨蹭,“對不起,我只是想抱抱你。”
周鶴青按住他的手轉過來,他沒開燈,借着窗外的月光和皚皚白雪能看清徐閃亮臉上斑駁的淚痕。像是怕被小周老師看見他的糗樣,徐閃亮低着頭擡手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擦拭着。不知怎的,周鶴青心裏就柔軟了幾分。他抓住徐閃亮的胳膊,一手捧住他的臉,用拇指細細地把那淚痕抹盡了,才道:“現在你冷靜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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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閃亮點點頭。
“我以為你走了……聽我說閃亮,我和你哥哥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他還沒說完,徐閃亮就一頭紮進他懷裏,把他摟得緊緊的,聽起來很是咬牙切齒:“我才不走,你是我的,我不會讓給任何人。”毛茸茸的腦袋蹭到周鶴青下巴,惹得心窩一陣發癢。
“小周老師,你答應我了的,你不可以扔下我一個人。”他說着雙手向上摟住周鶴青的脖子,混合着淚水的濕軟唇瓣貼上了周鶴青的,不住含|弄|吮|吸。
那吻冰冷,不帶有一絲溫度,似寒冬臘月裏的花蕊,兀自垂死掙紮。凍得狠了,似乎發幹發裂,微一用力就破損開來,鮮血混着眼淚滑進周鶴青嘴裏——他究竟是在幹嘛啊!
周鶴青微一擺頭脫開那吻來,又去開燈,見徐閃亮臉上淚痕交縱,唇上鮮血如柱,好不狼狽。他仍只穿着單衣,腳尖凍得發紫發青,整個人因為冷而微微發着抖——天知道他在這個鬼地方等了他多長時間。
“為什麽?”閃亮抓着周鶴青的衣襟嚎啕大哭:“為什麽徐鳴遠可以,我就不可以?”他情緒激動,哭得脫力,哪裏是周鶴青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制服了。周鶴青不語,把他打橫抱起來扔到床上裹進被子裏,又打開室內暖氣,呼叫前臺準備室內溫泉。
忙完這茬後,周鶴青站在床邊看他,問他要喝熱水嗎也不答,肚子餓不餓也不吭聲。徐閃亮這會估摸着冷靜了一點,梗着脖子不去看他,兩顆眼睛腫成燈泡,獨留中間一條細縫,盯着枕頭上的花紋不吭聲。
沒過多久,房門鈴響,周鶴青去開門,他又縮在被子裏拿兩條縫去看周鶴青。待周鶴青送走服務生,還站在門口呢,他就陰陽怪氣地講:“你走吧,你想找誰就去找誰吧,合約作廢了,你自由了。”他講話簡直是前言不搭後語,剛才還哭着喊着“你是我的。”現在又翻臉不認人趕着人走了,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
周鶴青聞言愣了愣,反手把房門一關,怒極反笑:“我走,我能走去哪,合約作廢那你豈不是要賠我三百萬?”
三百萬,其實三百萬對徐閃亮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周鶴青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一看徐閃亮,果不其然,臉拉得老長,“趕明就打給你!”
周鶴青去掀他被子:“不敢收不敢收,畢竟剛才有個人還哭得要死要活,說愛我愛得不得了,我總不能辜負人家的心意吧。”
他這麽一說完,徐閃亮被子也不拽了,瞪着兩只“小眼睛”去看他。周鶴青偏過頭去咳了一聲:“那什麽,起來吧,泡會溫泉,你看你都凍成什麽樣子了……”他說着去拉徐閃亮的手。
大概所受到的沖擊比中了五千萬還要強烈,徐閃亮整個人蒙圈了,暈暈乎乎被牽着走,可能還有一點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欣喜。被人剝幹淨坐到桶裏,熱氣漫過四肢百骸,徐閃亮本來就昏聩的大腦更暈了,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裏,他抓着周鶴青的胳膊,不确定地問:“不能辜負人家的心意……是什麽意思?”
周鶴青抿了抿唇,拿旁邊的葫蘆瓢兜了一瓢熱水澆在徐閃亮頭上:“字面意思。”
那家夥就用中了五個億的熱情從桶裏面爬起來,扭着身體撲過去抱住周鶴青,激動到吐詞都有些不清:“你不能騙我不能騙我。”他光裸的背上冒着熱氣,周鶴青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僵持着舉到空中。片刻後,徐閃亮像終于回過神來,知了羞,往後縮縮坐回桶裏,便見周鶴青衣服前面濕了好大一塊,“怎麽辦……濕了……”
他臉紅撲撲的,比剛才死氣沉沉的樣子好了太多,連那頭粉色的短毛看起來也沒有之前那麽刺眼了。
周鶴青站起來,“沒事,你好好泡着吧,我去換身衣服。”他想走,卻被人拉住了衣角。
“一起。”徐閃亮低着頭小聲道。
周鶴青沒聽清,以為他要他幫忙拿什麽東西,彎下腰去又問了一遍:“什麽?”
“一……一起。”徐閃亮紅着臉,聲音大了點,确保周鶴青能聽清。
周鶴青:“……”他摸了摸徐閃亮的腦袋,又去按他的手:“乖,桶太小了,坐不下兩個人。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回來。”
“可是……可是……”徐閃亮咬着唇擡頭看他,身位往後讓了讓,把原本絞|緊|的雙|腿分開了一些,露出那個被泡的發|紅發|脹的X|器。泉水清澈散着藥香,周鶴青一眼就瞧見那東西正直愣愣地沖着自己,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徐閃亮有些害臊,他像是下定決心般把|腿|分|得更開,講的話也有些沒|臉沒皮:“小周老師,可能他們拿的藥包拿錯了,是催Q藥,我好難受,你能不能幫幫我……”他的胸膛連同脖頸都紅成了一片,真不知是羞的還是熱水泡的,可即便是這樣,抓住周鶴青衣角的手也未曾放開,好像只要周鶴青不答應他的請求就不能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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