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要在這裏吸煙，注意一下，這裏是食堂...。”紀華文粗暴地将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嘴唇上的女士香煙拿下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清晨的食堂裏面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下了夜班的人疲憊的表情吃着早飯。
曾俊打好了早餐的食物，回到紀華文和馮露坐着的餐桌旁，之前一直都坐在他的師父對面的位置已經被霸占掉了，他只能悻悻地選擇了紀華文身旁的空座位上。
“我說你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還以為你知道我回來了要問候我一下，結果沒想到是又讓我來醫院工作...，我也是夠驚喜的了...。”對面那個雖然看起來很瘦，但是氣質卻很硬朗的女人淡淡地抱怨着。
“你們科室裏面沒有人會過來，我也是沒辦法...。”紀華文喝了一口粥，淡淡地說着。
“行吧...，下次放假了，你要請我吃大餐...。”馮露也拿起了筷子，簡單地吃了兩口。
“嗯...，好...。”紀華文無奈地看向了對方，又被她記上了一帳...。
“對了...，你這次回家怎麽樣啊？”吃飯間，紀華文詢問着這位請了一個星期假期回家看望家人的女人。
“還好吧...，還不是就那樣...。”馮露回想了一下，覺得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有趣話題。
“以後少抽一點煙...，你總不會當着你孩子的面也還和以前一樣吧？...”紀華文看了一眼被她扔到桌子上的那支香煙，詢問着她。
“嗯...，沒有那麽多...。”馮露撇了一下嘴，小聲嘟囔一句。
“你都已經是當媽媽的人了，多對孩子上點兒心...，也不能什麽都讓你老公做啊...。”
“當媽媽了又怎麽樣？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我又不能因為有了他們，什麽都改變掉吧...。”
“你現在又多了一重身份了，自然要多做一些事情...。”
“唉...，都說了之前不要結婚了...，真的是麻煩...。”
“你老公那麽一個好男人，喜歡着你，還肯跟你組成家庭，你也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Advertisement
“我也很喜歡他的好吧...，就是生活有一些累...。”
“嗯...，多改掉一些你的壞習慣...。”紀華文無奈地看着對方。
“我這個樣子已經很好了好吧...，我要自己相對自由地生活，他們也是生命個體，我也是一個生命個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自我存在體系，再者說，我也會履行我該履行的責任，不要一下子太逼我...，我又不能都弄得過來...。”
“嗯...，你也不要忘了，你的體系已經和別人的體系融合成一個家庭了，你們才是一個共同體，至于其他，都要用心調和，尋找一個平衡點，雖然你現在這麽說，反正到以後你也都會慢慢改變...。”
“嗯...，随便了...，反正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想那麽多幹什麽...。”馮露翻了一下眼皮，淡淡地回答着。
“對了，你呢？之前你說你的臉感覺發僵，我給你介紹的那個整容科醫生看了沒有？”過了一會兒，馮露突然想起了走之前她們兩個人發生的事情，急忙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原本坐在一旁安靜吃飯的曾俊小心地擡起頭，看了一眼她們兩人。
“啊...，不好意思...，忘記了...。”馮露意識到了曾俊這麽個男人的存在，才發覺自己失誤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嗯...，沒關系的...。”紀華文轉過頭看了一眼曾俊，表情淡淡的。
“沒事，我去過了，這兩天發麻的感覺好多了...。”紀華文微笑着回答着她。
“哦...，那就好...。”馮露依然還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但是嘴上卻還是之前的口氣。
“我說你，你這真的是自己給自己添麻煩...，折騰了一通...，結果都沒得到什麽改變...。”馮露結束了自己的早餐，看着對面依然還在吃不停的女人，直白地說着。
“嗯...，還好吧...。”紀華文也沒有擡起頭，繼續吃着東西。
“你還不如學學那些什麽驚人的化妝術，也能變一張臉的...。”馮露手裏擺弄着那支被扔掉的香煙，繼續談論着。
“嗯...，化妝太浪費時間了...，我哪裏那麽閑，每天都要忙死了...。”
“你們急診室再忙，人家該結婚的女人也都結婚了...，你這些都是借口...。”
“是嗎？我都這麽大年紀了，早就貶值，被退出婚姻市場了...。”紀華文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所謂的樣子說着。
“嗯...，還是會有的...。”馮露小聲地說了一句。
“哪裏？夢裏嗎？”紀華文打趣地回複她。
“你要抱有信心，為了你這樣的一張臉，都不要浪費...，多好好保養自己...。”
“...，保養也是要花錢的好吧...。”
“你不付出怎麽有回報？”
“我又不需要那份回報...。”
“明明剛才還是個讓我多關愛家人的女人，對自己就這麽無趣...。”
“我也有自己有趣的事情在做啊...。”
“什麽事？都沒有人照顧你，給你添衣加飯...。”
“我每天都忙着治病救人呢...，那麽多有意義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幹嘛非要和別人一樣找個男人過一輩子...。”
“那你也不能總一輩子都是這樣吧...，工作和生活是兩回事...。”
“那我就主要弄工作好了...，生活的事情順其自然...，我還得救死扶傷呢...，哪裏來那麽多精力去浪費...。”
“也并不一定是浪費啊...，等你年華逝去，總會有後悔的時候...。”
“那都是以後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紀華文拿着剛才這個女人發表的态度，回應着。
“我說你...，你也不能因為一個男人就否定掉關于愛情的所有吧...。”
“又不止是一個...。”紀華文小聲嘟囔着。
“哦...，那是幾個？”馮露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所有。”
“...，萬一哪天你碰到了一個會喜歡你的呢...。”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是個女人...，男人喜歡女人，很正常啊...。”
“女人和女人又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不都是雌性生物...。”
“就是有不一樣的地方...，要是都一樣的話，男人拿什麽來區別評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同喜好...，你不能一概而論...。”
“嗯...，随便了...。”
“就你麻煩事情多...。”
馮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眼看着在她們兩個人一旁安靜吃飯傾聽的曾俊。
“欸，我說，你今年怎麽是收了個男實習醫生？以前不都是女孩子嗎？”
“我也不知道，我記得分配過來的是個女的啊...。”紀華文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曾俊，淡淡地說着。
“哦...，真的是難得呢...，不過看起來應該還不錯，最起碼不像以前，那些小姑娘待了兩天都沒受得了，全都跑掉了...。”
“嗯...，是比以前的那些人有些韌性，學東西也挺快的，現在都能慢慢交給他做事情了...。”紀華文繼續吃着東西說着。
曾俊見兩人開始談論起來了自己，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擡起頭坐直了身體。
“沒有，沒有，都是師父平時關照很多...。”他緊張地說着。
“師父？還關照？...，喂，我說你平時沒少挨罵吧...。”馮露驚異地看着對面的兩個人。
“哦...，還好...。”曾俊回想了一下，小聲回答着。
“怎麽可能...，你不知道以前從她手裏逃走了多少年輕的實習醫生，還有病人...，你也真的夠算是個另類了...，能堅持這麽久...。”馮露對着曾俊露出贊賞的神色。
“喂，不要說的好像你沒有折磨過你們麻醉室裏新來的年輕人一樣...。”紀華文擡起頭，無奈地說着對方。
“不訓練難道還要哄着他們嗎？再說了，我連我自己的孩子都懶得哄，還顧慮他們？又不是什麽幼兒園的小朋友...。”馮露嘟着嘴抱怨着。
“嗯...，是，反正咱們兩個也都差不多...，半斤八兩而已。”紀華文微笑了一下。
馮露也露出了笑容，她看了一眼呆坐在那裏的曾俊，又看了一眼低下頭繼續吃着早飯的好友...，
“喂，我說你別再吃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什麽樣子了...，還吃...。”馮露扔下了手中的那支變了形狀的香煙，伸出手，将紀華文面前的餐盤挪走到一旁。
“诶...。”紀華文不舍地看着那還未吃完的食物...。
“你都這個年紀了，新陳代謝都下降了...，少吃一點...。”馮露微笑着說道。
“我餓啊...。”紀華文盯着對面這個任性的女人，散發出無辜的眼神，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