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曾醫生，EICU病房的那個姓池的女患者又在叫你過去呢...。”一位護士來到急診室，告訴着曾俊。
“哦...。”曾俊無奈地答應了醫生，站起了身...。
“師父...。”他來到紀華文的身邊，向她發出求救的眼神。
結果是...，
“既然病人讓你過去，你就趕緊去吧，看着我做什麽？”這個女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将自己送了出去...。
‘這已經都是第幾次了？’曾俊拖着沉重的腳步，郁悶地想着。
整個上午，他都被那個名字是池莎莎的癌症患者指名叫到重症監護室去，每次他擔憂地趕過去，結果都是見到一張輕松快樂的臉龐。
“你這次又是哪裏不舒服？”曾俊無奈地拿出病歷本，忍住心中的無奈，尋常問道。
“我這次...，好像胳膊有些不舒服...。”年輕的女孩子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微皺眉頭，指着自己的右臂。
曾俊知道這次又只是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就簡單地按壓着她的臂膀，裝出正常檢查的樣子。
“好了嗎？”曾俊平淡地問着。
“嗯...，好像比剛才舒服多了...。”女孩子裝出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對他發出贊許的目光。
“那我該走了...。”曾俊收好病歷，打算轉身離開。
“曾醫生...，都中午十一點了，你還忙嗎？”女孩子急忙叫住了他，詢問着。
“很忙的，急診室一直都很忙的啊...。”曾俊很正經地回答着。
“我剛剛問過護士了，你們今天上午沒有收到病患...。”女孩子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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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沒有收到急診患者，也有很多別的病人需要查看啊...。”曾俊心平氣和地跟她解釋着。
“那不是還有紀醫生嘛...，那個...，你可不可以留下來一會兒，陪我聊會兒天...，就一會兒就好...。”女孩子雙手合十地跟他請求着這個要求。
曾俊困惑地看向了她，面對這樣一個重病的患者，也實在是不好說出拒絕的話語。
“留下來吧，我也是個絕症患者啊，不然一會兒...，我還得折騰你過來...。”女孩子一臉坦然地對他說出自己的要求方式。
曾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露和善的表情，看着這個心滿意足的年輕女孩。
池莎莎是昨天下午送來的一位急診患者。
她從救護車推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昏迷的狀态了，曾俊接收了她，急忙為她進行着各種搶救措施。
當時這個女孩子身體偶爾會有抽搐，口中也有吐出白沫的痕跡，曾俊刺激着她的眼球，也沒有轉動的生理反應，但是監護儀上脈搏和血壓都有相應的變化，他判斷着這位病人應該是處中度昏迷的狀态。
“請問你能聽到說話嗎？”曾俊在她的耳旁大聲呼喚着。
女孩子似乎眼球有了轉動，開始恢複了意識。
“你叫什麽名字？”曾俊持續地大聲問着。
“她叫池莎莎。”站在自己一旁的許立申，淡淡地告訴了他。
“嗯？”曾俊疑惑地看着身邊的這位唯一的男護士。
“她之前是患有神經內分泌腫瘤的病人，來過這裏四五次了...，這次...，隔了一年了吧...。”許立申露出略有哀傷的眼神，跟他講述着。
曾俊看向這個已經微微睜開眼睛的年輕女孩，心裏有些難過的滋味...。
“你叫什麽名字？”曾俊見她開始打量着周圍的樣子，便開始慢慢地詢問着。
女孩子睜着大大的眼睛，目光忽然聚集在他的臉上，
“原來...，這次是一個這麽帥氣的男醫生接診我的啊...。”她蒼白的臉上開始有了血色，幹澀的嘴唇快樂又有些無力地講出了昏迷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自從這個叫做池莎莎的病人恢複了意識之後，曾俊就覺得自己像被一雙眼睛監視了一樣...。
“曾醫生，病理室送來的病例報告單。”曾俊回到座位上後，許立申遞給他了一份單子。
曾俊看着上面的上面的Ki67指數值和分析總結的話語，喉嚨都緊張地不斷咽下口水。
他小心地起身來到那個女孩子的病床前，真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紀醫生。”雖然女孩子見到他的樣子十分欣喜，但是目光卻看向了他身後的不遠處，用着快樂的聲音問候着以前曾經搶救過自己的醫生。
曾俊回過頭，見到了紀華文出現在他的身邊。
“師父...，這個...。”曾俊将那份病例報告單給了紀華文，然後沉默了下來。
“你又來了...。”紀華文仔細看過了之後，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淡淡地跟女孩子打着招呼。
“是啊，我還以為我半年前就會被送過來呢，沒想到熬了一年...。”雖然是苦澀的話語，但是女孩子還是很快樂地講述着。
“你的心态這麽好，會堅持住很長時間的...。”紀華文也對她微笑着說道。
“嗯...，誰知道呢？...，紀醫生，這麽長時間沒有過來，沒想到你們這裏新來了一位這麽年輕帥氣的男醫生，搞不好，上天就是要在我臨走前，讓我遇到他，讓他送我這最後一程的呢...。”女孩子繼續開着玩笑。
“可能是吧，他可也是剛剛來的哦...。”紀華文伸出手，摸着女孩的額頭，感受着她現在身體的溫度。
“這次感覺怎麽樣？”紀華文用着淡淡的眼神問着她。
“嗯...，應該不是很好，比上次更嚴重了...。”女孩子笑着講着這些話。
“紀醫生，這次...，給我安排在重症病房裏吧...。”過了一會兒，女孩好像也不想再堅強地忍耐下去，她的聲音裏似乎是有了一些感動，眼睛裏面開始有了水潤的光亮。
“我覺得...，我應該是不行了...，就讓我留在這裏，等待那最後的一刻吧...。”雖然她的鼻子微紅，但是，還是微笑着說出自己的請求。
“好...。”紀華文依然是淡淡地看着她，溫柔地答應着。
曾俊終于在午飯時間快要結束了的時候，擺脫了這位熱情的病人。
他急忙趕到了食堂，簡單地打好了飯菜，然後在諾大的用餐區域，尋找着紀華文的身影。
“師父...。”他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慶幸她還沒有吃完。
“哦...。”紀華文看着這個着急到喘着氣的年輕人，答應了一聲。
曾俊發現對方都已經吃完餐盤中的一半了，于是他急忙大口吃了兩口飯菜，希望不要耽誤到她的時間。
“你慢一點吃，不用着急...。”紀華文看着他的樣子，小聲地囑咐着。
“嗯...。”曾俊終于放慢了速度，輕松了下來。
“池莎莎怎麽樣了？”在紀華文吃完了午飯之後，淡淡地問着這個被病人需要的年輕男醫生。
“嗯...，上午還是很精神的樣子。”曾俊回想起那個調皮的臉龐，無奈地回應着。
“那就好...。”紀華文微笑着，松了一口氣。
“那個...，師父，可不可以給我多安排一些其他工作...。”曾俊看向了對面的紀華文，小心地請求着。
“怎麽了？”對面的女人問着他。
“就是...，整個上午都陪着那個池莎莎聊天了，都沒有做什麽事情...。”曾俊輕聲地抱怨了一下。
“那不也是挺好的嗎？...，你們年紀也都差不多一樣大，應該有很多話題可以講的吧，相對于那些護工阿姨和大姐，她當然更喜歡看到你了...。”沒想到對面的女人轉動着眼睛，打趣着回複他。
“但是還有其他的病人也需要去查看啊...。”曾俊不解地說道。
“嗯...，在EICU的患者，我們也不能不聞不問...。”女人淡淡地陳述着。
“這個我知道的...。”曾俊解釋着，他實在是覺得不好意思将那個患者看着他的眼神描述出來...。
“那萬一有了急診患者過來，搶救室裏忙不過來怎麽辦？”曾俊繼續找着其他理由。
“我會應付過來的...，而且這兩天急診室裏也相安無事...。”紀華文又堵住了他這個借口。
“我...。”曾俊看着坐在對面的女人淡然的樣子，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真的到了很忙的時候，我會把你叫回來的...。”紀華文又補充了一句。
曾俊愣在了那裏，實在是不明白所謂的‘叫回來’的意思。
“曾俊...，從現在起，我就暫時将你分配到重症監護室去工作，你在那裏好好觀察着每一個病人，尤其是現在最需要你的...。”紀華文說完這個命令之後，就收拾好餐盤，留給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離開了他的視線中。
曾俊呆呆地坐在那裏...，
‘诶？明明他不是想要這樣的啊...。’他看着對面空蕩的座位，開始有些懊悔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