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對, 保留北川原生态生活, 讓城市裏的人過來體驗，就如冬季抓冰魚、小年殺牛宰羊拜山神、其他季節可以再山中探尋寶藏, 我們還要在這裏建設游樂場, 當然這個是在我們資金足夠的時候實施。”馮偉覺得這個對城市裏的居民一定會有很大的吸引力。“游客可以坐游輪進入北川, 讓他們快節奏的生活得到緩沖，好好坐下來欣賞沿途的風景, 可以參與果園采摘，定期抽一些游客到我們的工廠進行參觀, 可以提升我們工廠的形象。”
陸浩毅帶頭鼓掌, “細節還需要仔細揣摩。”
“這只是我的初步設想，我會和範英一起商量下一步該幹什麽！”馮偉知道自己說的有些粗糙, 他現在有時間就會琢磨這件事。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遇。”範英最了解城市人的心态，“這個一旦做起來，一定會火起來。”
“你們自己手上的事都要抓緊辦了。”陸浩毅再次催促大家。
“老陸,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王縣長覺得陸浩毅今天很反常。
陸浩毅沉默地坐在凳子上, 掏出一根煙，慢慢地抽了起來，“我可能在北川待不了多長時間了！”
大家一臉震驚地看着陸浩毅, 都認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剛剛還關心北川的建設，現在竟然說在自己沒有辦法再呆在北川。
“陸書記, 玩笑可不能這樣開！”王縣長笑着說道,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他們都沒有任何準備。
“我只是提前跟你們說一聲，具體什麽時間離開，還沒有确定。”做出這個決定，對于陸浩毅來說，的确很艱難，他舍不得這裏的一切，看現在北川剛有起色，他還沒有看到北川真正的發展起來，真舍不得離開。
王縣長看着陸浩毅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就急了。“老陸，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除此之外王縣長實在想不出陸浩毅為什麽選着在這個時候離開，“這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你就這樣離開了嗎？不看看它如何成長起來！”
“大家想開點，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樣剛好！”陸浩毅想的比較開，北川發展成現在的模樣的确有他的一點功勞，但是絕大部分的功勞還是在這群人身上，“以後北川就靠你們了！”
張順懊惱地坐在凳子上，“沒有你的監督，這北川又會像一盤沙。”他知道自己很懶惰，一定要別人拿鞭子在後面趕，他才會動，“你現在就是我們的精神支柱，你要是真的離開了，我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做，只能止步不前。”
“陸書記，你到底怎麽了！”最近範英就覺得陸浩毅有心事，因為媳婦懷孕的事，沒有太在意，他以為陸浩毅在工作中遇到不順心的事，沒想到最後等着自己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陸浩毅最近老是被夢困擾着，他必須回一趟杜家村和岩城，試圖在那裏找出根源。“還不确定，最近兩天，我可能有事，要外出一段時間。”
“你有事要辦就去辦吧！出去多久都可以，就是別拿要走的事情吓唬我們！”王縣長按住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髒，“北川建設才剛剛開始，你要是真的走了，我們可怎麽辦！”
“弟妹要和你一起走嗎？”範軍問道，陸浩毅要是把家人都帶走，他的心可就真的涼了。
其他人也很關心這個問題，害怕陸浩毅這次真的舉家遷移，都盯着陸浩毅，害怕陸浩毅說出的話讓他們失望。
“這次只有我自己走。”一些事情陸浩毅還不想讓杜若知道，他覺得這次回杜家村和岩城一定會有意外收獲。
大夥兒都送了一口氣，“能回來就好！我們一直等着你把事情處理好，你可千萬不能就這樣把我們給抛棄了！”範英拉着陸浩毅的手，差點就要撲倒陸浩毅的懷裏。
陸浩毅嫌棄的看着範英，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你放開！”很嫌棄地看着範英。
“我都願意做你的範弟了，你還要怎樣！”範英死活不願意放開陸浩毅的手，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和你沒完的架勢。
陸浩毅哭笑不得的看着範英，“我懷疑懷孕的人不是你媳婦，而是你！怎麽和小孩子一樣！”
“我閨女以後還要嫁給你兒子呢！”範英想想就樂了，“我們以後就是親家了！”
大家被範英一打岔，傷感的情緒被沖沒了，樂見其成的看着範英耍寶。
“範小英，你再不放下，我就揍你了！”陸浩毅忍無可忍的把範英的臉推開，這家夥真會得寸進尺。
範英的眼睛亮了，掐着腰站了起來，“陸浩毅，你這小子真會裝，我還真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害的他傷心了好久。
娘的，有好戲可以看了，大家眼裏都冒出金光，陸書記不會和範英有什麽奸-情吧！大家到臺子上抓把瓜子，坐下來等着看好戲。
陸浩毅被範英的腦回路驚到了，“我裝什麽呢！”他可是什麽都沒有做，更沒有把這個家夥那啥！
“我們小時候見過面，你還記不記得在陸家大宅的時候，你來領着我玩呢！我爺爺以前在陸老首長下面當過兵，叫範固，你還記不記得？”範英一直就都記得陸浩毅，這家夥不會真的把自己忘了吧！
陸浩毅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記憶，小時候，姓範的，“我記得那天爺爺讓我帶一個小姑娘去玩？”陸浩毅敢肯定記憶沒有錯！他真的沒有見過範英。
範英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不會一直以為那天跟着你玩的孩子是個女孩吧！”範英尴尬的笑了，“我媽正好在重陽節把我生下來，我奶奶怕我被鬼怪勾走混，就把我當做小姑娘樣，知道十歲之後，才穿回男孩子的衣服。”
大家都震驚的看着範英，包括陸浩毅。他們看着範英現在的樣子，再想想範英穿女裝的樣子，好辣眼。
範英白了大家一眼，“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習俗，這很正常！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真沒有見識。”
“範英，講真的，小時候有沒有男生喜歡你！”張順現在最關心這個問題，真是人生處處有驚喜！
範英忽略張順的話，“陸浩毅，你就說吧！你對當年那個小姑娘念念不忘，是不是喜歡人家。”如果是那樣，他做夢都會醒，被這麽優秀的人喜歡，不是誰都行的！啊呸！自己想的有些歪了。
這些人剛剛還是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現在這一個個的像貓見到魚一樣興奮的盯着自己，陸浩毅認為自己交了一群假朋友。“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們沒有事情去做嗎？”
“這不是關心你和範英之間的事嗎？你們都已經成家了，想開一點。”王縣長一臉可惜的看着他倆，“真是可惜了！”
“王縣長，你是不是要去看一下醫生，病不輕啊！”範英一副你腦子有問題的表情看着王縣長，“你不能這樣污蔑我，我對媳婦可是最忠誠的，我還準備讓我媳婦給我生個女兒，要是雙胞胎女兒就更好了，正好和老陸家的雙胞胎配上一對。”
“呵呵，是我想錯了，你讓你媳婦生女兒，就是想和老陸做兒女親家嘛！我懂！”王縣長樂呵呵的離開了。
看着王縣長離開，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那個啥！我也先走了！”範英看見陸浩毅的臉上不好，趕緊開溜。
杜若端着一個菜盆進來，收拾桌子，“你們剛剛聊什麽呢！這麽激動。”她很好奇，剛剛王縣長對她笑的樣子，如果沒有看錯，是同情，其他人也是這樣。
“沒什麽！”陸浩毅幫着妻子收拾碗筷，“我要出去一段時間！”
“恩，什麽時候走！”
“明天！”陸浩毅也知道自己的決定太突然了，“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去把他解決了。”
“好，等會我幫你收拾衣服。”杜若作為陸浩毅的枕邊人，知道丈夫有太多心事，這次去把它解決了也好，省的鬧心。
陸浩毅接過杜若手中的盆子，他現在很擔心自己的妻子，他不知道85年妻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希望所有的謎團，在這次旅程中，能夠把它解開。“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
“沒事，有媽幫着，能出什麽事？你都把盆端起來了，還不去洗碗！”杜若把丈夫推出門，自己進了房間，給丈夫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
陸浩毅無聲無息的走了，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周書記剛出家門，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蹲在自家的門前。
“周書記，你出來了！”陸浩毅站了起來。
周書記被陸浩毅下了一跳，“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敲門！”
“我來是向你請一個假，半個月到一個月，具體多長時間，我也不太清楚。”陸浩毅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出去散散心也好，這個假我批準了！”周書記看着陸浩毅，“出去走走，心就放開點。”
“恩！”陸浩毅被周書記送到火車站，在火車站門口和周書記告別。
他買了一張到岩城的車票，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爺爺奶奶了，不知道他們現在身體如何，火車行駛了大概二十個小時左右，終于在朝陽中，到了目的地。
陸浩毅到了老宅，猶豫了一會兒時間，還是上前敲門。
“你是誰，找哪位！”保姆開門說道。
陸浩毅看着眼前的保姆面生，因該是他走以後，又換了一批。
“你去跟陸老首長說一下，陸浩毅找他！”陸浩毅開口說道。
“哦！你等着！”保姆将門關上，轉身走遠了。
不一會兒，陸奶奶跟着保姆，一起來到門前，“你這孩子，還知道回來啊！”陸奶奶看到陸浩毅走進了門，雙手抓住陸浩毅，“憔悴了！”看着孫子比上次寄回來的照片要瘦好多，背也有點駝了。
陸浩毅扶住陸奶奶，“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你看我不是很健康嗎？”他心裏也是挂念着兩位老人。
“走，進屋裏！”陸奶奶摸着孫子的手很涼，岩城春天不像其他地方，這裏的氣溫比其他地方要低的多。
祖孫兩個進了家門，陸奶奶囑咐張媽給自己孫子準備一些吃的！“你怎麽想起來見我們兩個老家夥？”
“就是想你們了，回來看看你們，就是不知道歡不歡迎。”陸浩毅打量着老宅裏的一切，發現這裏的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
陸奶奶在陸浩毅後背上拍了一掌，“你這孩子，說什麽話呢！這就是你家，來自己的家，怎麽用歡不歡迎！”這孩子，說出這話，讓她心疼的要死，“我知道，你還記恨着你爸，你爸家就是你爸家，奶奶家就是你家，有時間多回家來看看。”
看到陸奶奶留下眼淚，陸浩毅趕緊哄着，“是我說錯話了！您別難過。”他最看不得身邊在乎的人流眼淚。
“不知道下次見到你，是不是在我的葬禮上。”陸奶奶一直擔心，到死都不能見到孫子面，兒子和兒媳離婚了，孫子心裏就更沒有這個家了。
陸浩毅不願意聽陸奶奶說這樣的話，“您說什麽胡話，我這不是回來看你們了嗎？”
“好，不說了!人老了，就愛胡思亂想。”陸奶奶看到張媽把飯菜端了上來，“趕緊來吃些飯，看看是不是小時候的味道。”
“我想把自己收拾一下再吃！”陸浩毅覺得自己身上都是煙塵的味道，渾身不舒服。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房間在哪！那個房間一直給你留着呢！”陸奶奶恍然間回到了十年前，他的小孫子每次打完球回來，就會說，‘奶奶，熱死了，身上一股臭汗，我洗完澡再吃飯’。
“恩，知道！”陸浩毅在陸奶奶慈愛的目光中走上樓。
“老太太，您小孫子回來了，你應該高興！”張媽看到陸奶奶默默的擦眼淚，勸說道。
陸奶奶的眼神有些落寞，她心裏清楚，自己孫子下次再回到這個家，她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你去打電話給老頭子說，三兒回來了！”
陸浩毅打開門，進到房間裏，這個房間應該每天都會有人在打掃，東西的擺放和離開家之前一模一樣，這份愛太沉重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了。
到了衛生間，把自己好好的拾掇了一下，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微笑了一下，要微笑的面對未知的世界。
陸奶奶看到陸浩毅從樓上走了下來，換了一身羊毛衫，休閑褲，不住地點頭，“我們家三兒穿什麽都好看。”就像從古代走出來的世家公子，君子如玉，也不過如此。
“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陸浩毅自覺的坐到陸奶奶的身邊。
“快點吃，剛剛又讓張媽熱了一遍。”陸奶奶催促着自己的孫子，看着孫子吃的很香，心裏也就滿足了。“什麽時候把孩子和媳婦也帶回來，讓我和你爺爺看看！”她這麽多重孫，只有三兒家的孩子沒有見過，“見面禮我和你爺爺早就準備好了，可就是遲遲送不出去！”
“孩子太多，路程又太遠，帶來見你們還真不容易。”陸浩毅說完話，沒有聽見陸奶奶的回答，擡頭一看，陸奶奶又哭了，這才意思到自己說錯話了。陸浩毅把筷子放下，抓住陸奶奶的手，“我說這些話，你可別生氣，我下次抽個時間把他們帶回來，讓你們看看。”
“下次坐老六的車回來，他認識的人多，車也多，不怕擠着孩子。”陸奶奶乘機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我回去的時候就和六哥打聲招呼，讓他下次回來的時候帶上我們一家七口，到時候你可別嫌我們煩。”自家的孩子和陸家的孩子教育方式不一樣，陸浩毅有些擔心，到時候會鬧出矛盾。
“放心，你們都回來，我才高興呢！我真盼望着我們家能真正過一個團圓年。”陸奶奶看着孫子一臉的疲憊，知道孩子一路上肯定沒有好好休息過，“你先上樓休息區去，休息好了，我們再聊。”
“那我就去睡一會兒。”陸浩毅沒有退推辭，起身就上樓休息了。
陸奶奶覺得自己孫子一定遇上什麽麻煩了，可是和孫子聊了這麽長時間，孫子什麽也沒有透露出了來，等會讓老頭子回來在問一下，希望孫子不要和他們太見外。
陸浩毅躺在床上，心裏出現一個想法，自己本該就屬于這個時代。帶着這個想發，慢慢進入夢香。
陸浩毅呼吸聲越來越重，整個身體再不停的掙紮着，突然坐了起來，摸了摸額頭上的汗，下了床，到衛生間洗了一下臉。
坐在椅子上平複自己的心情，看着面前的床，心情很複雜。
他走到床邊，把床上的東西都扔下床，看着空空的床架子，最後決定把床拆了。看着散落到地面的紙條，坐在地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拿起泛黃的紙條。
打開紙條一看，上面分明是自己的筆記，陸浩毅現在的心情難以言說，他腦海中又浮現出男孩青稚的臉龐，在夢中對自己笑，那個男孩是自己，但是不是自己。
陸浩毅将紙條小心的放進自己的口袋了，将被自己拆的面部全非的床組裝好，一切恢複原來的樣子。
“張媽，你知道閣樓的鑰匙在哪裏嗎？”陸浩毅找到張媽問道，他知道鑰匙一直以來都是張媽保管。
張媽沒想到陸浩毅這麽快就醒了，“閣樓很長時間沒有人打掃，現在很髒亂。”
“沒事，就是去看看有沒有小時候玩過的東西，找出來，帶回去給我家兩個小子玩。”陸浩毅微笑的看着張媽，手中的紙條攥得緊緊的。
“那行，我現在就給你拿！”張媽轉身就去自己的房間，拿出鑰匙，遞給陸浩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