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陸浩毅回家的時候孩子都已經睡着了, 洗漱完之後, 小心的走進卧室，盡量不弄出聲響。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杜若拉亮電燈，看着丈夫一只腳搭在床上，屁股還沒坐在床邊上，“噗！”笑出聲來。
陸浩毅有點窘迫的看着自己的造型，輕輕地坐在床上，把另一只腳也擡到床上，掀開被子，“還是被窩暖和，你怎麽現在還不睡。”脫下自己的棉襖, 把整個身體縮進被窩裏，“晚上氣溫下降地真快。”
“這不是要看艾艾半夜有沒有起燒，”杜若摸了摸孩子的額頭, “稍微下去了點，明天還得去吊水。”
陸浩毅看着艾艾, 小家夥睡的可香了，一點也不知道母親為她擔心了大半夜。“球球他們呢！”
“我讓他們跟媽睡了, 等艾艾好了再說。”
陸浩毅穿上棉襖又下去了，“我去陪蕭蕭她們睡，這兩個孩子今天吓得不輕，別出了什麽事！”陸浩毅越想越不放心, “半夜再給孩子帶一遍藥。”
“你去吧！看着她們半夜別蹬被。”杜若看着丈夫出去了, 把艾艾抱在懷裏, “快點好起來！”
陸浩毅到蕭蕭姐妹兩人的房間，拉開燈看見被窩裏鼓鼓的，看不見兩個孩子的腦袋。
他輕輕地上前，掀開被子的一角，兩個孩子蜷縮着，緊緊地抱在一起。将兩個孩子分開，往裏面抱了抱，自己睡在外邊，輕輕的拍着兩個孩子的後背，孩子的情緒被安撫了，仿佛知道有人在身邊守護着自己，陸浩毅也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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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爸爸，你在哪兒！”
陸浩毅仿佛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可是他所在的地方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爸爸在這裏！”陸浩毅大聲叫道！
“爸爸！我想你了！”
陸浩毅聽見了孩子的哭聲，他急切地想要走出這個迷障，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尋找出路，都找不到，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微弱。
陸浩毅猛然從夢中醒來，就聽見蕭蕭和艾艾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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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燈一看，兩個孩子坐在床上，閉着眼睛，不停的在哭泣。
“爸爸在這裏，不哭了！”陸浩毅用被子把兩個孩子裹起來，摟在懷裏，“爸爸在這裏！不怕了。”
陸浩毅一直不停的重複着這段話，知道孩子夢魇了，現在還沒有醒，又不敢把莽撞地把她們叫醒。“乖！爸爸永遠陪着你們。”
兩個孩子情緒漸漸地穩定了，呼吸也逐漸平穩。陸浩毅剛把她們放倒在床上，又哭了。嘗試了幾次，還是如此。沒辦法，把姐妹兩人抱在懷裏坐了一夜。
姐妹倆人早晨醒來，發現自己在爸爸懷裏，“爸爸！”兩個孩子高興地摟住爸爸。“爸爸，我昨天晚上做夢，發現找不到你了。”蕭蕭靠在陸浩毅懷裏，享受着爸爸給予的溫暖。
艾艾抓住陸浩毅的襯衣，“艾艾也有夢到爸爸不見了。”
“爸爸也夢見我的蕭蕭和艾艾在找爸爸，所以爸爸就出現在這裏了。”陸浩毅滿臉複雜的看着女兒懵懂無知的模樣，她們不記得在睡夢中說了什麽，但是一字一句，就像一根根釘子，一根一根的釘在自己的心上，自己再一根根的拔掉，血淋淋的。親了親女兒的小臉，“爸爸會永遠守護着我的女兒，你們一定會是永遠快樂的小天使。”
“我們也要守護着爸爸。”兩個孩子開心的抱着爸爸，她們還不明白爸爸這句話的含義，以後她們會慢慢長大，終于在父親老的那天知道了，因為這句話，自己親愛的父親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這就是他們的父親，給予他們一份毫無保留的愛，哪怕粉身碎骨。
“要不要起床。”陸浩毅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柔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兒。這一次他栽了，賠上了他所有的溫情，給予他愛着的人兒。
“要，要爸爸穿！”倆個孩子挂在陸浩毅身上不願意下來。
“好，你們從爸爸身上先下了，爸爸穿好衣服再給你們穿，好不好。”陸浩毅看着自己的閨女剛剛還是一副小可憐模樣，現在竟然變成一個小惡魔。
兩個孩子笑嘻嘻的看着陸浩毅，就是不松手，當陸浩毅還要說什麽的時候，松開雙手，就把自己這個身體埋在被窩了，“爸爸快點穿哦！我數十聲，就該我們穿了。”
陸浩毅下了床，快速穿好衣服。
“9！”
“10！”
“爸爸，我們出來了！”兩個孩子把被子掀開，發現陸浩毅站在床下面，拿着她們的衣服。
“來，今天爸爸就給我的兩個寶貝女兒穿衣服。”陸浩毅給兩個孩子穿好衣服，讓她們坐在鏡子面前，“今天不紮辮子了，帶帽子好不好。”
“好！”
陸浩毅給她們選了一頂米白色的帽子，正好配上她們黃色和粉色的羽絨服，也不顯得突兀。
“好看，妹妹，我們去找姐姐。”兩個孩子手拉手就出了門，把自己的父親抛在腦後。
陸浩毅留下來把床疊了疊，東西整理了一下。
“三兒，蕭蕭和兕兕的眼睛怎麽這麽紅，眼皮都腫起來了，要不要帶她們去看一下醫生。”胡女士看着兩個孩子的小臉蛋，心疼極了。擡頭看着她兒子，吓一跳。“你昨天晚上做什麽了，眼下一片淤青，精神萎靡不振。”
陸浩毅被他媽這麽一說，頓時覺得精神被人抽了，打了個哈欠。“你孫女昨晚上一直在做噩夢，我就抱着她們，一晚上沒睡。不能放在床上，一放到床上就哭，把她們抱在懷裏，兩個人兒睡得像個小豬。”
“昨天可能被吓到了，團團球球昨天晚上睡的可香了，雷都打不醒。”胡女士決定今天晚上再給孩子每人弄一碗安神湯。
“昨天晚上艾艾也做夢了，不過最後自己給哭醒了，問她夢到什麽了，這孩子一臉茫然地看着我。”杜若把艾艾拉倒蕭蕭那裏，讓姐妹三人一塊玩，“這孩子在夢裏只知道爸爸。”這就讓杜若有些嫉妒了，“孩子從小到大，我帶的最多，但是怎麽就和你最親呢！”
“可能我是一個好爸爸！”
“那我就不是好媽媽了！”杜若對丈夫的解釋很不滿意，“你天天就當老好人。”
胡女士看着兩個孩子鬥嘴，也許這就是兒子最大的幸福。“你們兩個都多大了，還為這事鬥嘴，孩子啊！和自己的父母最親，分不出先後的，只要你對他們好。”
杜若看着婆婆到廚房做飯了，踢了丈夫一腳。“你要是用氣勢壓倒我，我就不會在和你争執了，都怪你！讓媽看笑話！”
陸浩毅把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嘴唇劃過她的耳朵，“是我想的壓倒嗎？”
杜若一把推開丈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孩子，看着他們沒有注意到這邊。“我去幫媽做飯去。”丈夫是越來越不正經了，大庭廣衆之下，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媽媽怎麽了。”艾艾奇怪的看着媽媽離開的身影，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沒事，”陸浩毅把艾艾拉到身邊，摸了摸孩子的額頭，“還是有點燙，今天我們再去吊一次水，明天我們就不去了，可以嗎？”
“恩，爸爸，我感覺好多了！”艾艾自己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不燙了。”
“姐姐，我們來拍糖紙。”蕭蕭朝着艾艾揮手。
“好！”艾艾忘了要和爸爸說的話了，跑到桌子旁邊和妹妹玩去了。
陸浩毅伸出一雙手，想把女兒叫回來，我們可不可以玩一個安靜一點的游戲。
“啪！”
陸浩毅心一抖。
“啪！”
陸浩毅覺得他要出去走一走，女孩子的游戲太恐怖了。
胡女士出來倒水，看着兒子站在院子裏，“你怎麽沒陪孩子玩。”
“外邊空氣好，我出來透透氣。”
胡女士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兒子，“你不冷嗎？”還沒等陸浩毅回答，就進廚房裏了。
誰說天不冷，這天氣比昨天還要冷，陸浩毅在外邊站了一會兒，就回屋裏了。“大家都去洗手洗臉，馬上就要吃飯了。”小小的說一次慌應該沒有問題，他媽應該快做好飯了。
“知道了，爸爸！”倆個兒子跑去洗臉洗手。
陸浩毅盯着女兒看，“你們不吃飯了嗎？”
“等一下，爸爸，就一下下。”兕兕說道。
“啪！”桌子被震得發抖。
“好了，這些糖紙歸我了。”蕭蕭把糖紙裝進自己的口袋裏，“我們去洗手吃飯吧！”
兕兕看着自己只剩幾個糖紙了，兩個姐姐還剩好多呢！情緒有些失落。“弟弟，等會你們再多吃點糖，糖紙都留給姐姐。”
陸浩毅看着兒子傻傻地點頭，他絕不承認這兒子是他生的，“兕兕，不能讓弟弟吃太多糖，要不然弟弟的牙齒裏會長蟲子。”
團團球球聽爸爸這麽說，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球球不要長蟲子。”
“團團也不要。”
“你們在說什麽，趕緊收拾一下桌子，等會就吃飯了。”胡女士把盛包子的盤子放到桌子上。
“奶奶，爸爸說吃多了糖，牙齒會長蟲子是嗎？”兕兕問道。
“吃多了糖，牙齒會變黑，還會長蟲子。”胡女士說完又出去了。
姐妹三人玩的糖紙大多出自球球團團的口，“弟弟沒事的，等會你們去多刷幾次牙，蟲蟲就飛走了。”兕兕安慰着弟弟。
“真的嗎？”兄弟兩人含着淚看着三姐姐，“我們不要變醜。”
“真的，爸爸以前就是和我這樣說的。”兕兕張開嘴，“姐姐的牙齒沒有黑黑的，也沒有蟲子，姐姐是不會騙你的！”
兩個孩子蹬蹬的跑出去了，“媽媽，我們要刷牙。”
吃飯的時候，四個孩子都吃的很香，艾艾精神有點疲倦，拿着筷子戳着面前的飯，就是不往嘴裏放。
“媽，今天再帶艾艾去吊兩瓶水，我摸着頭還有點燙。後天就過年了，怎麽着也讓孩子過個好年。”陸浩毅端過碗，拿着球球的勺子，挖一口粥放到艾艾的嘴邊。“艾艾最聽話了，過完年，爸爸帶你去買新書包，我們就在這裏讀書，好不好！”
“好！”艾艾聽到爸爸說，過完年她們可以留下來了，很開心，張嘴就把粥吃了。
吃了幾口，艾艾就咽不下去了，嘴裏鼓鼓的，皺着眉頭看着父親。
“不吃就不吃了，吐到外邊的垃圾桶裏。”陸浩毅也不逼迫女兒，知道孩子身體還是不舒服。
“爸爸，我和姐姐可以和大家在一起了！”簫簫很激動，她就怕過完年後，舅舅把她們接回去。
杜若又給孩子填了一點飯，“所以你們要聽話，要不然就讓你舅舅把你們帶回去。”
“嗯！”簫簫埋頭苦吃。
陸浩毅把艾艾叫到身邊，給她擦了擦嘴，抱在懷裏。
“這丫頭，生一場病，變的嬌氣了。”杜若吃完飯，“今天我自己帶艾艾去衛生所，你進去睡一覺。”
“嗯，也行！”他是該睡一覺了，腦袋漲疼。“我先把你們娘倆送過去，回來再睡。”
吃完飯後，胡女士讓孩子在屋裏玩，外邊太冷了。“你們趕緊去吧！中午還能回來吃飯。”
這次還是陸浩毅用小被子把孩子裹在懷裏，小家夥一臉享受的窩在爸爸懷裏。
“孩子昨天晚上沒有起燒吧！”醫生看着體溫針，“38度，還是在發燒。”
“沒有，昨天晚上哭了幾聲，半夜起來給她帶了一遍藥。”
“吊兩瓶水吧！”醫生拿了藥水的輸水的針頭，針頭插在艾艾的手上，“小朋友，真勇敢。”
陸浩毅像昨天一樣，把東西弄好。“你們兩位過年不回家嗎？”
今天衛生所裏沒有人，醫生就和陸浩毅說了一會兒話。“我們夫妻兩個在哪裏過年都是一樣。”
看着關閉的辦公室門，陸浩毅知道，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