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到底是誰在什麽都比啊?看着霍靈書的這行字,我滿腦子都是問號。
如果說鄭正直是個渣男的話,那麽霍靈書就是個妥妥的渣女。
她會因為喝不到想喝的奶茶,就跟別人發消息說分手,也會因為對方比自己早到約定地點,立馬就又提分手。
這樣的糊弄人的理由我已經數不清到底多少起了。
沒有規律,永遠讓人猜不到。
每一場戀愛,她都跟嘗鮮似的,并不放在心上。
她身後跟着的追求者不少,每次随意把別人踹了之後,沒幾天就又會答應下一個,仿佛是個沒有感情的戀愛機器,就是因為這樣的态度讓我對她的好感一點一點消磨。
只不過還沒殆盡罷了。
這次的理由更為莫名,竟然是因為宋馳騁他們胡謅的一個稱號而已。
我是區霸嗎?她是區霸嗎?
都不是。
越想越氣不打一處來,也就懶得再看手機,不過在路上的時候,接到了來自侯瑾打來的電話。
昨天微信消息到最後我沒回她,她也沒再給我發消息過來,我以為她應該不會再想跟我聊些什麽了,沒想到這次直接給我打電話過來。
“阿悸。”她這聲音故意軟了下去,又多了些媚意在裏面。
我沒她電話號碼,就聽她說這兩個字,就知道是她了。
“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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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瑾輕笑了一聲,我耳機裏聽得清清楚楚,她這一聲也是非常故意,随後說道:“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情?”她又給我換了個稱呼,“一夜啊一夜。”
難以忘記她說的那句土味情話。
前方是紅燈,我掌着方向盤,打了個呵欠:“是想喊我喝酒嗎?”
“是啊。”
“但不知道你來不來。”
她這話終于正常了許多,我指尖輕輕敲着方向盤,看着手機上的通話時間一秒一秒跳過,最終,在彼此都沉默了二十秒後,我說:“來。”
她給我說了個地址。
霍靈書喜歡喝紅酒,我沒那麽喜歡紅酒,但這不代表我不喜歡喝酒。
相反,我很喜歡。
十八歲之前,家裏管得嚴,逢年過節了,也只會讓我喝果汁,但其實我早就已經在喝酒了。
可能也不算早,也就是在喜歡了霍靈書卻發現她并不喜歡我的時候。
也不對,應該是喜歡我的,只不過跟愛情沒有任何關系。
這麽一算下來,我酒齡都快十年了,以前喝得比較猛,現在只有需要睡覺的情況下,我才會喝得稍微多點。
很顯然,我就算是赴了侯瑾的酒局,我也不會喝多少。
到達她給的酒館地址的時候,已經快五點四十了,車子被我停在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因為那邊都是小道,這個巷子有點深,酒館在裏面。
今天這樣的陰天,我還是穿得以保暖為主,但看見侯瑾的時候,發現她一點也沒讓人失望。
她穿着一身薄荷綠的長裙,臉上化了相襯的妝容,往那一站,隔着老遠我就看見有路人看見她的時候,不禁多看了兩眼。
她看見我,朝我招了招手:“阿悸。”
跟她真沒那麽熟,現在也就第三次見面而已。
但我還是不得不佩服她的不見外。
在之前我還以為她很高冷。
我沒喊她:“進去吧。”
她跟我并肩往裏走,一臉笑意:“兩天不見,你都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方圓等下就到。”我說。
侯瑾表情呆了下,而後繼續柔聲道:“三個人喝酒氛圍更好。”
我搖頭:“不是。”已經走到了酒館門口,我腳下頓了頓,側頭看着她解釋道,“一會兒喝酒了,可以讓她開車送我們回去。”
說完這話,我想起來了許洛也,她昨晚的回答是“下周”,就去把學車的名給報了。
今天已經在她的回答的範圍了。
“還是阿悸想得周到。”
來的是酒館,不是酒吧。
這家酒館是柳城的網紅酒館,看起來跟古裝電視劇裏的那些酒館沒什麽差別的裝修。
我們還在門外的路邊的時候,就能聞到一陣陣的酒的香味。
來得比較巧,又是周一又是人家剛營業十來分鐘的時候,裏面還比較清淨。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家店,不同于酒吧的氛圍,讓我覺得感覺還不錯。
“之前你來過嗎?”我想了下,問侯瑾。
她肯定是酒吧常客。
我也是。
侯瑾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坐下來,沖我笑:“哎,怎麽我連個稱呼都沒有?”她說,“我叫你阿悸,叫你一夜,你一口一個‘你’,太讓我傷心了。”
說到這裏,她撫了下自己的額頭。
我:“……”
我沒理她,招來了服務員:“一杯熱牛奶,謝謝。”
侯瑾睜大眼睛,不可置信:“說好的喝酒呢?!”
我笑了笑:“臨時改主意了。”想了下,我還是喊了她,“侯瑾,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能有什麽誤會?”侯瑾點了杯酒,她往後靠了靠。
椅子是木質的太師椅,深棕色,上面的花紋很漂亮。
很硬,我偏瘦,靠上面很容易被硌到,也就直着身體。
“比如……”我直言,“我很好約之類的?”
侯瑾聽見我的話,表情沒繃住,笑得肆無忌憚,最後都捂着肚子,嚷嚷着自己笑累了。
牛奶上了桌,我在這邊抿了口,才看見她終于消停下來,恢複着自己的情緒。
她輕咳了好幾聲:“你說的‘約’是哪種?”她眯了下眼睛,“約喝酒,還是約-炮?”
我聳了下肩。
她又是往後面靠:“難道不好約嗎?不然你現在在哪兒?”
我揚了下唇角:“那以後就別喊我了,我不好約。”我說,“我很忙的。”
她“哦”了一聲:“真的嗎?”
我沒回答,因為手機響了起來,方圓打來的,她問我們坐哪兒的,她已經到了。
我說了下具體的方位,沒兩秒,她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方圓比我熱情,看見侯瑾的時候,她嘴角咧起:“候姐,什麽時候再去我那喝酒啊?”
侯瑾回道:“什麽時候都行。”
方圓拍了下我的肩,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給自己叫了杯咖啡。
這小酒館裏什麽都有。
侯瑾愣了下:“什麽啊你們,今天就我一個人喝酒了是嗎?”
我還捏着手機,看着上面的時間,方圓在一邊回答:“是啊,不然怎麽送你回去。”
侯瑾一臉懵圈:“一個人不喝酒不就完事兒?你倆好朋友一起走,誰喝酒了誰是狗?”
她這一串說下來,跟繞口令似的。
我擡眼看過去,解釋道:“想起來一會兒還有事。”
沒撒謊,的确有事,馬上六點了,許洛也該放學了。
剛想到這個的時候,我更加恍惚了,因為我腦海裏一瞬間閃過了去她學校看下的念頭。
看什麽呢?我還不知道。
方圓接過我的話,對着侯瑾道:“所以,我送你回去。”
我舉起杯子,朝侯瑾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
侯瑾沒生氣,她唇角彎了彎:“跟你那個小情人有關嗎?”她頓了下,“等下要去做的事。”
我點頭:“嗯。”
本來還搖擺不定的想法,現在被她這麽一問,我轉了下手機,就給許洛也發了消息過去。
一般都是六點下課吧。
我也掐着點發的信息。
許洛也沒有秒回我,我喝着牛奶盯着手機,耳邊是方圓跟侯瑾在聊天的聲音。
侯瑾自己也是個老板,跟方圓一樣,平時比較閑,兩人聊着聊着都開始約今天的晚飯了。
“阿悸,忙完出來吃夜宵?”又聽見了侯瑾邀請我。
方圓笑了一聲:“她不吃夜宵。”她替我回答,“她這人啊,自律得很。”
侯瑾喝了口酒,換了話題,八卦着:“既然是小情人的話,那差幾歲啊?”
“誰知道呢。”方圓又替我回答,她向來有分寸,關于我的事情,她知道哪些該說哪些又不該說。
過了兩分鐘,我跟她們道了別,從酒館出來了,走了一路上了車。
許洛也已經回了我消息:【要去幫教授的忙。】
我問的是要不要去接她,怕她再迷路了,結果她又被教授拖住了,現在根本走不了。
但我還是要去她學校。
驅車過去依舊是二十來分鐘,學校外面的小吃店生意現在爆滿,我停車都有些艱難。
還不餓,下了車之後,也沒在店外駐足,直接進了理工大學校門。
這學校不是我母校,對我而言比較陌生,但全國大學都長一個樣似的,我按着指示标,很快就看見了辦公樓。
身邊都是年輕面孔的大學生,我随意抓了個,問道:“同學,教授辦公室是在這樓嗎?”
我指了下方向。
“是的。”
“謝謝。”
我不上去,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
涼風在吹,樹葉在響動,我緊了緊自己的外套。
路燈早已亮起,不知道什麽時候許洛也才會出來,但我自己知道,我不過是為了逃離才來到了這裏。
坐了好一會兒了,天空陷入黑暗,許洛也才終于忙完,她給我發消息:【結束了。】
我沒說我在樓下,就回了個“嗯”過去。
誰還不能高冷了?
又過了五分鐘的樣子,許洛也下樓了,旁邊跟她并肩一起走的,還有一個男孩子。
不知道聊些什麽,男孩的笑聲陣陣,還把手放在了許洛也的頭上。
哦不對,是隔空放着,沒放上去,就把手收回來了。
這場面。
我清了下嗓子,朝着那邊喊道:“許洛也。”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過來,離得遠,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捏着手機,站了起來:“本小甜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