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許洛也的手很漂亮,修長纖細,只是因為常年做了不少活,有的地方有一層薄薄的繭,捏在手裏的時候,很明顯就能感覺到。
前晚跟我睡一起的時候,一開始我也只是拉着她的手,她掌上的溫度偏低,被我握了半晌才稍微暖了些,而由于緊張,她肢體都比較僵硬。
但身上的味道幹淨清新,非常好聞,我就那樣抱着她,慢慢睡着。
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睡着的,好像也不用知道,反正我能夠不靠酒和藥睡着就行。
我才是占據主導地位的人,而不是她,我更多的是關注我自己的感受,她的我并不需要多在意。
聽見我的話,許洛也表情帶了一絲抗拒,但她做不出來什麽事情。
身份擺在這裏,她必須得有萬事服從的覺悟。
她的手被我牽着,緩慢地往前邁了一步,明明已經緊張到不行,但還是努力梗着脖子,薄唇微張,用着努力鎮定的語氣:“種哪兒?”
她換了件衛衣穿,依舊是寬松型的,有些發白,罩住了她的身材。
衛衣領口不高不低,我看着她的白皙的脖子,笑了下:“脖子。”
說完我就看見她的喉嚨動了動,她也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緩慢搖了下頭:“我……”她一頓,跟我商量,“我還要去學校上課。”
意思就是不能在脖子上。
我沒應聲。
客廳空調在運作,最近有些冷,我開的暖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吹得有些熱,許洛也的脖子和耳根都逐漸被吹粉了。
在她努力冷靜的表情下,我眯了眯眼睛,嘴角翹起了些弧度,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我腿上坐着。
她整個人仿佛被冰凍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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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經在暗下去,我抽空探出手來按了燈光遙控器開關,現在客廳裏就閃着一盞暖黃的壁燈。
我左手攬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則放在了她的衣領上。
她的眼睛本來就不小,現在因為我對她要做的事情,她睜得很大。
她在極力鎮定,卻還是因為輕咬的嘴唇暴露了她的緊張和不安。
可我不打算放過她。
她的衣領被我不太溫柔地往下拉扯,直到完整地露出了潔白的脖子和精致的鎖骨。
她偏了偏頭,不再往我這邊看,盯着電視機,雙手握成了拳頭。
我低笑了一聲,指尖在她脖子上劃了下,出聲問她:“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表情像英勇就義嗎?”
“……”她沒回答,我看着她咽了下口水。
她這幅模樣,我看着覺得好笑。
我舔了下唇,輕閉着眼,微微低頭,在她細嫩的脖子上,先落下一個吻。
仿佛觸到了什麽開關一般,她在我懷裏沒再那麽僵硬,起碼握着的手現在不得不撐在沙發上。
就是不抱着我。
領口還被我扯着,露出的鎖骨像一塊甜美的小蛋糕。
我擡眼看了眼她的臉,随後在她的鎖骨上用着勁,直到她吃痛地吟了一聲,蹙眉盯着我。
“怎麽?還想要?”我放開她,神情淡淡,“我去寫會兒字,你做飯吧。”
許洛也站了起來,我不再看她,站起來進了書房。
書房裏的墨香味很濃,因為我從小就有練習毛筆字的習慣。
幼兒園起,我媽就教我寫這些,所以小時候我的時間是最不自由的,當霍靈書和方圓她們在院子裏踢鍵子的時候,我就在書房裏寫着毛筆字,沒寫完家裏布置的任務我不能出去玩。
以前我覺得我爸媽在這件事上做得沒多大意義,直到随着年齡的增長,意識到認真寫字會讓我靜心的時候,我才終于有了收獲的感覺。
現在也養成了這個習慣,要是一旦極其煩躁了,我就來書房練練字。
書房的門被我關上,我坐在椅子上,還沒開始動筆。
就在剛剛,我又想到了霍靈書和有關于她的一些回憶。
霍靈書比我大一歲,也比我大一屆,我高一的時候,她高二。
高二是個分水嶺,叔叔阿姨對她沒有多高的要求,她只是對自己的要求很高,因此成績很好。
作為我們這幾個人裏的姐姐,她一直都在管着我們的學習,我那時候數學成績跟其他科目比起來不是很好,所以她周末的時候會來找我說給我免費補課。
忘了是哪個周末了,我在書桌前寫着作業,她在我床上玩着玩偶,正當我還在思考着大題的時候,我聽見她在問:“阿悸,你說,接吻是什麽感覺?”
“不知道。”
她拉開椅子坐在了我身邊,拉了下我的胳膊,眼睛水潤:“試試?”
現在想想,我當初就不該點頭同意說“好”,不然我也不會因為那一個吻,喜歡了她那麽久。
她自己倒好,親完我以後,覺得感覺好像還不錯,轉頭就答應了正在追求她的一個帥哥,還被我撞見她在學校旁邊的巷子裏接吻。
難舍難分。
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聞見了一道道香味,我把視線往飯桌上一放,看見上面擺了兩個炒菜一份湯還有一盤洗好的草莓。
許洛也做的。
冰箱裏有肉有菜,但我不會做,前晚許洛也在吃飯的時候說之後她可以自己做飯。
她這樣的孩子,打小就進竈房,而且勤儉節約,在外面吃飯的開銷,夠自己在家做好多頓了。
我把廚房給了她。
昨天中午沒嘗到她做的飯,今晚倒是有機會了。
她在沙發上坐着,坐姿依舊端正,見我出來,她下意識地攏了下自己的衣領。
我一點兒也沒客氣,拉開椅子先坐了下來:“吃飯。”
許洛也很乖巧,她不會忤逆我的話,一般我說什麽她就會做什麽,只有偶爾才會越想越氣,忍不住表達自己的想法。
不過我跟她的接觸還不多,還不了解她這個人,只是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她确實是跟我适配率最高的一個情人。
嗯,或許她不那麽認為。
她坐在了我對面。
碗裏的米飯飽滿晶瑩,盤子裏的菜也賣相極好,我抿了抿唇,挑了下眉,看着她,問:“你幾歲會做飯的?”
“六歲。”回答這兩個字的時候,她都沒仔細回憶,就這樣自然地說了出來。
我夾了一塊香菇放到碗裏:“有點早。”
豈止是有點,已經算很早了,我問的是“會”做飯,而不是普通的蒸個米飯。
許洛也:“嗯。”
我吃飯的時候不是很喜歡說話,她也是這樣,一頓飯吃得極其安靜。
草莓是她家裏自己種的,跟市場上的比起來小一些,但很甜,而且汁多,果香四溢。
這被我當成飯後甜點了,等我又吃了一個草莓之後,又問她:“你家還種哪些水果?草莓種植棚面積大嗎?”
“沒有種植棚。”
“還種了橘子李子蘋果梨子梅子核桃。”
“那你們賣什麽?”我像調查戶口似的。
“除了草莓以外的。”
“沒多少棵樹。”
我扯了張紙擦了下手,沒再在這個話題上說什麽,剛站起來,我又想起來了一件事,又坐下了。
她本來在收拾着桌子,見我又坐下了,也跟着在我對面坐下,一臉平靜,等待通知。
我豎起食指,眨了下眼:“先說一個事,給你聯系了駕照私人教練了,什麽時候有時間去把名給報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有些恍惚,不知道我是在搞養成還是在搞包養。
我跟她的合同簽了一年,但實際上肯定不會待在一起那麽久,那麽她學了駕照的話,短時間內我也不會讓她開車,不然我害怕我的生命停在了今年。
那麽……我要她考駕照的意義在哪兒?
她回答:“下周。”
我吸了下鼻子,又豎起中指,晃了下這兩根手指,看着她:“第二件,答應我,別再對我用敬語了,好嗎?”
“嗯。”又是這個字。
“也可以不用喊我餘老師。”
“如果你想探讨些床/上技巧除外。”
許洛也試探着喊了我一聲:“餘悸……?”
“不。”我搖了下頭,在她困惑的眼神中,補充道,“叫我小甜心,或者小寶貝也行。”
許洛也秀眉緊皺:“你二十七了。”
沒用“您”了。
我點頭:“是啊,那又怎樣?二十七歲的我,不配嗎?”
許洛也沉默了,她繼續收拾桌子,我沒動,就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她把碗都疊一起了,才站着低着頭看着我,然後動了動自己的嘴唇:“謝謝你派人送我回家。”
她呼出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不再看我,語氣極其別扭:“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