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季冬桐躺在床上,渾身像被碾過似的疼。他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陸鋒在床上時留下的印子,下|半|身被折騰得幾乎不像自己的,雙腿都合不攏,裏面沒清理過的東西就都淌出來,把粘濕的床單弄得更加黏|糊。他有點發燒,現在昏昏沉沉的,之前迸發的情緒太過激烈,現在反倒像是放開了,什麽也感覺不到,心裏是帶着沉悶的輕松。
他艱難地把自己從床上移下來,一只腳踩在地上的時候不受控制地就發軟,剛下去就半跪在了地上,伸手死死扒拉着旁邊的大衣櫃才能站起來。季冬桐一路扶着牆進了浴室,他睡了一天一夜,眼睛都睡腫了,額頭和臉都燙紅的厲害,看來是發着燒。
對着鏡子看了一會兒,他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幸好陸鋒沒有回來看過他。
他這樣也太醜了。
淋浴的開關打開,熱水被放下來,澆在頭上很舒服。就是水蒸氣一下子彌漫在了浴室裏,季冬桐覺得有點難以呼吸。他現在扶着牆上的瓷磚站在熱水下,根本不敢動腿,只能盡力讓熱水打上後|臀,讓水液沖走他臀|間的東西,黏在上面的糊着血、精、潤滑劑等等等等已經幹掉的東西被軟化,順着他的大腿留下來,被沖進下水道,季冬桐只能看到這一點痕跡在地上打了個漩,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裏面的東西要他親自動手,但現在他還沒敢,外頭腫得太厲害了,就算是他也腿軟。季冬桐将就着沖幹淨了身上的欲|液和汗漬,除了在床上被揉|捏出來的,他身上大大小小挨了好幾下陸鋒用皮帶抽的,有些地方已經見了血——血幹在身上,被熱水沖下來了,傷口就更明顯,紅紅一道痕,邊緣的皮肉裂開,一些因為他在床上時被床單蹭着,皮肉還有點外翻——不過倒是不怎麽痛,大概最痛的那陣已經過去了。
沐浴液沒法用,他就在熱水下沖的久了一點,最後才伸出手在自己裏面潦草地掏了掏,一直挺麻木的神經在這時候總算開始有了知覺,在他腦子裏一跳一跳的疼。牽一發動全身,身上的傷口好像也都一齊的痛起來,季冬桐一下沒站住,腳一滑又跪在了地上,膝蓋上又多了個青印。不過到底還是把東西都弄出來了,順着血也帶出了不少,在熱水下又沖了有一會兒,季冬桐拉開浴室門出去的時候一下子就覺得呼吸困難,幾乎整個人栽下去。
他身上就裹了一條浴巾,蜷縮在浴室門邊的牆角,眼前一陣陣發黑,還有遲來的強烈的惡心。但是一天一夜的沒吃飯,連水都沒喝上一口,什麽都吐不出來。緩了一會兒他覺得好一點了,站起來随便撿了件衣服換上,這是他的房間,因為一早就打算好了拷着陸鋒,他特地在床頭安了床欄,然後把陸鋒般到這兒來——想到這個,季冬桐看了看扔在地上斷成兩節的手铐,嘆了口氣。雖然說沒什麽用。
他過去把那斷截的手铐撿起來,因為俯身的動作又是一陣暈,勉強站了一會兒,就把這東西收在他的櫃子裏。櫃子是上鎖的,裏面鎖着不少東西,陸鋒這兩年送他的生日禮物就都在裏面。
季冬桐本來想把床單換了,萬一陸鋒回來,看到了可能會礙眼。但他現在實在沒有這個力氣,轉念一想男人也不可能再進他房間的門,自嘲一笑,對着床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回來再換。
幸好天氣已經冷了。莫城沿海,十一月份算不得會有多冷,冬天雪也很少下,但是圍圍巾也不算有多突兀。他翻出口罩和圍巾把身上都包嚴實了,走在關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背也有痕跡。季冬桐盯着那個吻||痕看了一會兒,突然笑出了聲,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又貼到嘴邊親了親,才出了門。
他把雙手都插在兜裏,打車去了醫院。果然是發得燒,已經燒到了39度,季冬桐被安排坐下來打吊針,屁股落上凳子又是一陣針紮似的疼。他忍着一聲沒吭,只是臉色慘白,冷汗一直往下冒。給他紮針的護士看了一陣心疼,一邊寬慰着他一邊麻利地把針紮好了,臨走前還給他擦了擦汗,告訴他有什麽事就喊。這個護士已經中年了,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家孩子一樣,季冬桐朝她擠出一個笑,等人走了就抽着氣坐在椅子上,避着眼睛窩成一團。
不知不覺又睡了一覺,好像睡了很久,其實只是一會兒,輸液瓶才空了三分之一。他抓的是厚外套,圍巾圍的也嚴實,現在可能是好了一點,開始感覺到肚子餓了,季冬桐懷疑他可能餓醒的。
他朝周圍看了看,不太确定醫院裏能不能點外賣,外賣能不能直接送到他手上來。正猶豫着,藍譯澤往這邊走了過來。
“嘿,季冬桐……小朋友?”
季冬桐是在他坐到身邊之後才發現的,彼時他正盯着手機,虛弱的身體沒能支持他分出多餘的精神力去留意身邊的人。讓他意外的是對方還能叫的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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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了。你好,藍先生。”
“叫我譯澤就行。”
季冬桐點點頭,沒說好還是不好。他一向不太喜歡別人盯着他的年齡說事,現在對于小朋友這三個字更是抵觸得不行。這兩天事情多,他忘了問陸鋒藍譯澤的事……現在估計想問都問不了了。不過可以知道這個男人起碼不是什麽善茬,他看了看對方的手腕,跟上次的戴的表不一樣,又換了一只,不過價值相差無幾,都是可以抵一樣豪車的錢。
原來的情況下對着這樣不明來歷的人他還會招呼一下,現在太累,說完兩句話後季冬桐就自己靠着椅背窩在一邊,藍譯澤也沒再主動和他說話。忍着餓又眯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等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對方竟然還沒有,正盯着他的臉看。季冬桐用沒打吊針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笑。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但是你看起來很餓。”
季冬桐意外地看着他,昏沉的大腦順着這個思路還真思考了一下能不能從面部表情上判斷出一個人餓不餓……藍譯澤拍了拍他的腦袋,神情看起來有些無奈。
“我開玩笑的,只是到飯點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東西。”
等人走了季冬桐才反應過來,藍譯澤看起來只比陸鋒小一點,論面年齡可以算的上他長輩,雖然覺得對方有些自來熟,倒是也沒把剛剛人拍自己腦袋的舉動放在心上,真正讓他在意的是藍譯澤說完給他買飯這件事。
他朝外看了看,醫院裏一直亮着大白燈,但是外頭已經全黑,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季冬桐掏出手機看了看,八點零三,一整天沒吃飯,怪不得會這麽餓。他把手機扔到一邊,眯着眼睛往後把腦袋抵在牆上,過了一會兒,那個給他打吊針的護士過來了,翻了翻輸液瓶。他順着往上看,發現一瓶藥水已經打完。那個護士看見他看過來,又是關心了一通,哄得季冬桐不得不把眼睛別過去,順着對方的意思不看針頭從自己手上□□的那一刻。
護士大姐的動作确實很輕,但是不看皮膚上的觸感反而更清晰了,他居然還覺得有點痛。大概人都是不能讓別人關心的,一被關心就矯情起來。
藍譯澤回來的時候季冬桐正摁着手上的創口貼發呆,對方把東西放在了椅子上連着的小桌上,買的是肉絲蔬菜粥,肉和菜都很足,旁邊還有一份鮮蝦蝦仁肉。
“抱歉……”
藍譯澤看了看已經被收走的吊瓶原來挂着的地方,有些歉意地說,“我來晚了。”
“沒事。” 季冬桐看了看他外套上細小的水珠。
“外面下雨了?”
“是啊,幸好還沒下大。你先把粥喝了吧,我開了車,等會兒送你回去。”
季冬桐攪了攪散發着濃郁肉香氣的蔬菜粥,有些猶疑。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這個錢我……”
藍譯澤聽了他的話倒是很爽快地和他加了微信,只是沒收季冬桐給他發的紅包。
“這個錢就算了吧,也不是什麽大錢……我送你回去不是比打車方便,這麽不把我當朋友?”
這麽大的帽子扣下來,季冬桐只能答應。他喝粥的時候對方也一直笑眯眯的,除了喜歡盯着他看以外都很有分寸。放在一邊的手機亮了一下,季冬桐一個蝦仁剛夾起來就趕忙放下來去看,是韓東的消息提醒,抱怨白帥的。他有些期待的眼神黯下來,随手把手機揣回了兜裏。
藍譯澤在一邊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眼裏興味更濃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省略了一章。因為估計也發不出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