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亂
“我不是給你說過,現在我們還不能報仇,時機沒到。”
劉杏花嘲諷道:“我看不是時機沒到,是舍不得吧?好歹也是個公主,不是嗎?”
田大力不想再跟她掰扯這些,“靈液在哪裏?你就是不為自己想想,你也得為你爹,你娘,你弟,你的姐姐妹妹,為大柳樹村的族人想想吧!”
劉杏花不屑的笑道:“他們的死活,我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靠我得到了那麽多東西,也該付出點代價了。”
這一世的父母兄弟,劉杏花根本就不在意了,他們本來就對她沒有多少感情,只是這劉家一族,她還是不想把他們拖下水的,好在,她早先就讓僅存的一個心腹送信去了,是死是活,各安天命吧!
“劉杏花,你一直說我狠,我看你也不差!”
田大力不知道兩人什麽時候竟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可是他不後悔,能成大事者,必不拘小節。
“呵,要不這樣,我們又怎能做了夫妻呢。我不知道什麽靈液,我也沒有靈液。”怕什麽,什麽也不怕,但求一死。
田大力臉色漠然,篤定道:“你會說的。靈液,我是怎樣都要得到。你們想辦法讓她開口,多說一個字,我都有賞。注意,別把人弄死就成。”
朝下面人吩咐了,田大力就大步離開了,他還有事,浪費不得時間。
劉杏花冷漠的看向田大力離去的背影,也知道這些審慣了犯人的人的厲害,可是她就是不說,她早就不是那個愛幻想無知的大學生了,心中有恨吶,怎會便宜了仇人啊,死了就好了,就解脫了。
齊兒啊,是娘對不住你。
十月,劉芳帶着孩子,坐在田埂邊,看劉家人砍甘蔗。這邊适合種甘蔗,家家戶戶都種有,那玩意兒,很容易發。
二月份裏,埋一節帶牙口的甘蔗,一般都選的甘蔗上面的部分,等到十月,甘蔗就熟了。甘蔗可算得上是個好東西,甜着呢,可以用來熬紅糖。
紅糖是個補身子的好物,在景縣,一斤紅糖要三十文,而在江安鎮,一斤紅糖十文錢,很便宜,不過村裏人很少去買。
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只要自家地裏能種出來,他們就能加工,農家自己熬得土紅糖,一斤賣六七文也是有的,總的看來,生活在江安鎮這邊,要比生活在景縣容易,地裏的作物肯長着呢,多出點力氣,混個肚飽還是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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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永金媳婦趙文娘的哥哥趙剛來說,早先來的時候,因着沒錢,只修了三間泥磚草房,借劉家的牛開了幾畝荒地。
可這才幾年,人家青磚房子都建了,牛也買了,水田也買了,算是流水村一等一的小夥了,到底是秀才家的孩子,腦瓜子就是好使。
對于趙剛的發財,劉芳沒有任何意思,人家肯吃那個苦,肯賣力,肯琢磨,又識字,會跟人打交道,不該人家發財,該誰發財,何必去嫉妒人家呢?
村裏的青麻,一年能割四次,村裏人也只用它紡麻線,織麻布,就沒個人弄去作坊賣的,人家找了關系,跑的腿都瘦了,賣了錢,還帶着村裏人賺了錢。
甭管多少,好歹也是份收入吧,怎地還有人端起碗叫娘,放下碗罵爹的呢,所以啊,這人心,還真就要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
陶學文已經七個月大了,勉強能站一下下,不過她娘說不能讓孩子久站,還是要多抱着,可孩子長大了,不願意在屋裏多待,就喜歡在外面,劉芳又不想抱兒子,累的手酸,因此多數時候是在娘家呆着的。
李春華心疼女兒,也心疼外孫,怕女兒累着,也怕外孫不舒服,多數時候,陶學文這孩子都是她帶着的,就是她累了,老頭子也樂意帶,有了外孫,這老頭子連他的木頭都不常鼓搗了。
劉芳是生了個孩子,可看上去,陶學文不像她的兒子,倒像是侄子,除了喂奶的時候,娘倆呆在一起,平常劉芳很少抱孩子。
白天有劉家人幫着帶,畢竟人多,一人抱一會兒,輪換下去,一天也快要結束了,晚上有田大力這個傻爹幫着帶,也不用劉芳插手,連尿布都不用她洗,陶夏包了。
洗尿布,多難為情啊,陶學文的臭臭可臭了,為了答謝陶夏,劉芳給人做了一套棉布衣裳,還買了五根頭繩,把陶夏高興壞了,幹起活來賣力得很。
陶夏當然高興,那可是頭繩呀,村裏就只有幾個女娃有,連她大姐都沒有,她用頭繩紮了頭發,出去可把人羨慕壞了。
她娘就是偏心,這明明是小嬸買給她的,還硬是從她這裏要走了三根,給了大姐和小妹,平日裏家裏買的米糖,怎麽沒見到她們留給她一點呢?
金三娘兩口子的這個偏心眼,簡直沒法治了,對比一下陶磊,陶春陶秋還算是親生的,可陶夏卻像是撿來的。
劉芳本意是看陶夏可憐,自家又缺個跑腿的人,才讓陶夏來自家吃飯的,可現在吶,有點弄巧成拙,金三娘看着她對陶夏不錯,對陶夏的關心就越發少了,偏心眼的越發偏心眼,好在陶夏這孩子不錯,雖然埋怨大嫂兩口子,但也沒恨上他們。
要知道劉芳這麽想,金三娘肯定大喊冤枉。雖然比不上陶春和陶磊對她的意義,但陶夏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疼的道理。
只是家裏事情又多,孩子也多,還有個小的要照顧,她哪裏有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照看孩子的心理。
陶夏吃住都在小叔子家,弟媳又是個好吃的,平日裏夥食比她家過節都吃的好,一年陶夏還有兩套麻布衣裳穿,弟媳還教刺繡的手藝,這日子過得不比陶春陶秋好?
都是她的孩子,陶春和陶秋一年還不能有兩套衣服呢,咋樣也不能差這麽多吧,她不得多關心關心陶春和陶秋啊。都有考量呢。
金三娘的心裏活動,劉芳是無從得知了,她是真的心疼起陶夏這個懂事的孩子了。
陶夏話少,但是眼裏有活,做事還麻利,心眼子也亮堂,聽話的很,把她家裏的家務活是做的很穩妥,這還是她在自己家幹完活之後做的呢,十一歲的女娃,已經自行get到了吃苦耐勞的優良品質了呢,這一點劉芳是驚奇的。
不管別人怎麽樣,劉芳是不會讓她的二狗子,像陶夏這樣的。她勢必會替他找到在這個時代更好的安身立命之法,好歹做了回人家的娘呢。
“媳婦兒,兒子,我回來了。”陶大貴跟着她大哥他們去了回江漳縣,幫她把積攢了三個月的繡品給賣了。
劉芳抱着孩子出來,就看人大包小包的。
“這都是買的什麽?咋這麽多東西啊!”她沒說要買這些東西。
“媳婦兒,你不知道。北邊亂起來了,三哥說這些東西怕是要漲價,所以我就多買了些,囤着點。這裏是剩下的銀錢。”
說完,陶大貴就把陶家二狗子接過去,親了好幾口。兒子長的像媳婦兒,白生生的,好看,招人疼的不行,他是打心裏愛着他們娘倆的。
劉芳翻了翻這堆東西,看看這都買的什麽。
一匹藕荷色的細棉布,一匹石榴紅的細棉布,一盒粉蝶軒的面脂,看樣子是買給她的。十斤食鹽,還有兩壇子醬油和醋,聞這味道,應該是北邊的。
此外,還有三十斤上等成色的棉花,兩斤重的排骨和三斤大蝦,兩條海魚,還行,沒亂花。點了點,剩下的銀子,十二兩零一百一十八個銅板,呆子,都不知道給自己買點。
劉芳把錢收起來,把東西歸置好,才想起陶大貴說北邊亂起來了的事。
“大貴,你說北邊亂了,是怎麽回事?”
陶大貴正在和二狗子玩耍,聽見劉芳詢問,就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那點事全說了出來。
“我和大哥他們到了江漳縣,交了貨之後,人家貨鋪掌櫃說北邊亂了,要不了那麽多的貨,讓以後少做點,每兩月才送一次。出了貨鋪,三哥一打聽才知道,北邊沒頂住,蠻子南下了,連皇上都跑了呢。”
說完陶大貴很是唏噓,北邊離他們這太遠,有點想象不到。
天下大亂,看來,她估量的沒錯,如此看來,搬到臨海府來,這步棋是走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戰亂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