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砍哪個
對方并沒有在意合作案，秦朝有些不耐煩，失去主動權，被牽着走的感覺很糟。
“你和秦暮是什麽關系？”
“……”捧着杯子，這就是不想回答了。楚燕敲了敲桌面，“姐妹？”
秦朝突然擡頭，詫異的望着他。怎麽這副表情？楚燕下定論，不是姐妹。
她從來不叫阿暮姐姐，阿暮也從來不喊她妹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們是姐妹，難免會覺得驚訝。
“為什麽找她？”楚燕問出第二個問題。
“因為，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她那副讨人厭的樣子了。”她的語氣複雜，但不難聽出其中思念。
“不是姐妹，又讨厭她，難道是想找到後打一架嗎？”
“這一點也不好笑。”秦朝收斂情緒，“私人問題跳過。”
“我是個缺乏幽默感的人，也不喜歡說笑。”楚燕放下杯子，“這麽沒有誠意，看來沒有接下去談的必要了。”
“等等，我找她只是因為……你難道不覺得我和她長得很像嗎？”
“是有三分相似，所以？”她還是不肯說實話，只憑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想蒙混過關。
好想一腳踩扁這個男人！秦朝微笑，大大方方的承認，“姐妹，我們的确是姐妹。”
“抱歉，難道我看上去很好騙的樣子？”
“……”說真話也不對，不說真話也不對。
楚燕喚來侍者，結賬離開。“你還沒有告訴我她在哪裏？”
男人輕飄飄睨一眼，“我什麽時候說過會告訴你的？”
秦朝一僵，意識到被人耍了。的确，楚燕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只要回答問題就會告訴她，那只是一種心理暗示罷了！
“腦補是病！”楚燕用一句話總結掉，只留下小姑娘咬牙切齒。
出了咖啡廳，楚燕打了個電話。“今天下午之前，把秦朝的資料放我辦公桌上。”挂掉電話，楚燕感到一陣挫敗，相識五年，還不曾聽她談過家人，他便以為她是孤兒，從不肯提及一絲有關的事情。現在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呵，秦暮，你大概真的是鐵做的心！
懷着各種不愉快的心，楚燕回了公司。
秦朝，十八歲，秦氏集團繼承人，極具商業天賦，十六歲已經獲得經濟學碩士位。愛好自由搏擊和跆拳道……接下去是一大摞秦朝各個時期獲得的獎章和榮譽，數目非常之多。有的人也許一輩子加起來都不及她，真是忙碌的人生啊！
秦暮，秦朝，如此相似的兩個名字……楚燕敲打着桌面，俊美的臉龐帶着一絲凝重。不同于秦朝的勤奮，家裏那位可是能坐着便絕不站着的主。
她不喜歡念書，總是喜歡懶洋洋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喜歡發呆，不在意時光，時間仿佛對她來說若有若無。可能喜歡畫畫和彈琴，但也不經常看她去做。
她就好像一個得了絕症的病人，不在意普通人所追求的財富，也沒有所謂成家立業的婚姻觀，肆意揮灑着自己的青春。仗着年輕，肆無忌憚。不對，楚燕從櫃子的最下面拿出一個木制盒子，取出一張照片。那是十六歲時候的秦暮，稚嫩的面容上可沒有絲毫張揚，手指觸上照片裏女孩的臉頰，他只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你在我身邊，對這一個死物又有什麽好看的？他的眼神十分柔和，如同藏了秘密的孩童，絕不輕易讓人知曉。
現實中，這樣的性格本不該存在，怎麽就讓他遇上了？他靜靜的抽了支煙，呵出一口濁氣，心情放松了些許，平庸和天才，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你回來了。”秦暮聽到聲音，沒舍得放下手中的東西。
“恩。”他換了拖鞋，走過旁邊，不經意瞟了一眼，畫的不是那小子。嘴角一勾，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今天出去吃吧！”
“不是說外面的東西不幹淨？”
“那我們找家幹淨的。”
“好吧！我去換衣服。”看她扔下筆，楚燕似乎才注意到她的穿着，牛仔褲，毛衣的料子看上去很柔軟，包的嚴實，連脖子也看不到，只露出一張小臉。他皺眉，“怎麽穿的像高中生？”
“沒眼光，高中生都穿校服的好吧！”秦暮莫名其妙，很正常的穿着，“我才二十歲多點，不比你。”
高中生在學校是穿校服，他指的是平常。楚燕默默糾結，二十六歲難道很老，還是他的審美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桌子上散落着亂七八糟的圖紙，強迫症發作，楚燕理了理，沒有仔細觀察畫上的內容。
都說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秦暮回到房間，加了一件紅色風衣，裏面是一件呢子裙，偏複古的款，不是每個人都能穿出的那種味道。她還特地對着鏡子照了好一會兒，直到确定沒有哪裏不妥。“我想過了，不能白白的住你家。”
“這樣啊。”楚燕敷衍的應，“如果你想以身相許，那還是不必了。”
秦暮被這口氣一激，反倒不甘心，話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我哪裏配不上你？”
楚燕認認真真的看她，煞有其事，“這麽一看，倒是個美人胚子。”
“那是。”女人大般都喜歡聽好話，秦暮的眉眼染上笑意。
楚燕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轉過身去拿一旁的水杯，看也不看，“難道你想嫁給我？”
“別開玩笑了，你還不知道我啊！”
“也對，就你那死心眼，估計還對人家的未婚夫念念不忘！”玩笑般的語氣，秦暮也沒多在意，“說的這麽難聽，我還沒下手呢！”
“哦，你還準備下手，什麽時候，需不需要我給你遞把刀？”他的眸子裏一片寒意，聲音都帶着幾分不同。
“遞刀幹什麽？”
楚燕将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這就要看你想砍哪個了？”
秦暮半天沒說一句，黑色的眼眸定定的看他，“……你這樣很吓人。”
“抱歉。”
秦暮從他整理好的圖紙上挑出幾張，“給你，這個大概可以抵房租費，水電費，夥食費以及其他什麽的。”
“設計稿？”楚燕仔細的翻閱手上的東西，對于女式服裝他不是很了解，風格各異，完全不像同一個人畫的，不過，aya，右下角的簽名？“阿亞，設計師。享譽國際的那位？”
秦暮抱着枕頭點頭，一派自然，“楚先生驚訝到了。”
“的确，你還有什麽會的，要不要一次性說完？”
她的面上幾分得意，完全忽略他黑臉，“沒有啦，我也不是很厲害。”
“喜歡設計？”意料之外，有時候他真心不希望秦暮會太多東西。雖說有一技之長很重要，但背後的代價可不會小。
“那倒不是，方便簡潔薪水高，玩這個不愁吃穿。”其實她很容易滿足，也沒有什麽志向。
時隔五年，她的回答依舊不變。楚燕嗤笑，“沒出息的家夥。”
她反而理直氣壯，“人各有志。”
“沒志向的人要不要去吃晚餐？”楚燕伸出手，她一把拉住，“當然，人總是要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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