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東家,本君來接你回家。”仙霧中人緩步跨進殿內,玄色的衣擺在風中飛舞。有那麽一瞬間,天姚看得失神,這樣的情景,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
似是沒有看到一旁面含幽怨的蒼姀帝姬,玄仲看着發愣的天姚不禁笑得有些無奈,“都說了不要到處亂跑,東家你還真是不讓本君省心。”
不能動的天姚聞言眼神複雜的看着玄仲。他到底還是來了,一絲淡淡的欣慰就這樣不經意間劃進了心底。可是……
“唔……”脖子瞬間被狠狠地掐住,頓時,殺氣彌漫了整座宮殿。
“哈哈哈哈哈~”入耳是一陣詭異的大笑,天姚眼角瞥見一旁的蒼姀帝姬,淩亂的發絲随風飛舞,空洞地眸中滑落了一滴血淚。
“你來了……”開口是沙啞,帶着濃重的怨恨。
“是。”玄仲颔首,卻不着痕跡的靠近一步,“本君來接她回家。”
“她?”含着諷刺,蒼姀帝姬機械的扭過頭去看了天姚一眼,“我記得,你喜歡美人,如今,居然也換了口味。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她?”
此言一出,空氣亦凝固了。被狠狠扼住喉嚨的天姚不能開口,只得靜靜地看着面無表情的玄仲。她其實也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答案。
卻見玄仲聞言淡淡一笑,帶着些許無謂,又帶着些許玩味兒,“帝姬多心了,她不過就是本君的東家而已。”
“是麽?”冷冷一笑,蒼姀帝姬似乎并不相信,“我竟不知,玄仲神君你也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來拼命。給我個你來這裏的理由。”
“戰貼,說到底,還是帝姬你約本君前來。”玄仲說得一臉玩世不恭,眸中卻掩飾不住那波動的情緒。
“如此,即便是我殺了她,也沒有關系?”
“你不會。”
“哦?”
“你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比起她,你不是更想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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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輕笑出聲,但那扼住了天姚喉嚨的纖纖玉手卻并沒有移開,“我其實在想,若是你喜歡她,在你面前殺掉你喜歡的人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嗎?”
“的确有趣,只可惜,本君并不喜歡她。”
“那就再給我一個你不喜歡她個理由。”
“很簡單。”玄仲笑得雲淡風輕,卻又不知不覺再靠近一步。“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啊!呸!天姚覺得,如果她可以動,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去抽他兩個大嘴巴子,這都是些什麽歪理?!
然而,蒼姀帝姬聞言卻只是微微一怔。天姚感覺到,附在她頸上的手微微有些松懈,但只是一瞬間,喉頭卻又被緊緊束住。
卻聽蒼姀帝姬幽怨地道:“我可以不殺她,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帝姬請講。”
“娶我為妻。”
只是淡淡四字,卻足以讓空氣都凝固。天姚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看向玄仲,是的,她不想死,但這亦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是你負了我,是你讓我成為六界的笑柄。過往種種,難道你還不應該給我一個公道嗎?!”聲調越發尖銳,仿佛厲爪一般地直刺人心。天姚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濃重的恨意,夾雜着絲絲偏拗地情感。
“娶你為妻?”玄仲淡淡地重複一遍,墨色地眸中盡是無奈,“然後?娶你為妻之後呢?”
是的,之後呢?嫁給了他,她不再是六界的笑柄?跟他一起過着幸福的日子?呵~想想都覺得可笑。不可能,早就已經不可能了,早就已經不能回頭……
血色的眸中閃過那麽一瞬間的困惑,她到底是成了六界的笑柄,還是成了自己的悲劇?
“不……”迷茫地搖了搖頭,蒼姀帝姬不禁踉跄地退後一步。
正趁此時,玄仲一把将天姚護到身後,回手禦起一道結界将蒼姀帝姬隔至在外。
“放手吧。”
第一次,天姚看到玄仲如高坐蓮臺的慈悲者,眸中帶着些許內疚,些許憐惜。
是的,也許,她早就應該放手。可是,感情這是偏執的,是糊塗的,是不明所以的。
所以,當蒼姀帝姬再次看向玄仲時,那雙豔紅的眸子已經變得血光粼粼。
“我要你死!”一字一頓,全是決絕。
來不及反應,蒼姀帝姬已經閃身襲來,天姚看到那金色的結界幾乎是在瞬間破碎。
剎那之間,玄仲回手将天姚護到一邊,一道金光破空而出,正是神君之劍。
蒼姀帝姬來勢洶洶,一招一式都是殺手,玄仲顯然有意退讓,只防不攻。可如此反反複複幾個來回,終是有些落了下風。
“呵~”冷笑一聲,蒼姀帝姬眸中冷光盡顯。眼看玄仲已經戰得退無可退,手腕回劍,轉瞬就向其劈去。
“小心!”天姚看得心驚肉跳,出聲提醒卻還是慢了一步,兩團刀光劍影來來回回,再分開之時,玄仲的臂膀赫然一片深色。
只聞蒼姀帝姬冷笑道:“神君不必客氣,今日之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随即,兵器相接,铿然震耳。
天姚不明白,到底是有怎樣的過去才會逼瘋一位尊貴的帝姬。愛是如此嗎?還是打着愛的幌子尋求一個發洩的借口。
正這麽胡思亂想着,氣氛驟然變得寂靜,察覺到異樣的天姚突然猛的扭頭看向一旁的蒼姀帝姬,一絲豔紅刺目的鮮血正從她嘴角一滴滴的流下。目光繼而向下,不知何時,一炳長劍已經貫穿了蒼姀帝姬的身體。而與此同時,一炳長劍正落在離天姚方有一寸的地方。
“你……”天姚就那麽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方才還好好的蒼姀帝姬就那麽重重的倒在了血泊裏。
她到底是不敵玄仲的,所以,她還是把罪過都指向了天姚嗎?
出手不過轉瞬之間,不費吹灰之力。她向天姚刺來,卻忘記了身後的玄仲……
下一瞬,一股莫名地情緒占據了天姚的胸口。
“讓本君看看。”不理會戰敗的蒼姀帝姬,玄仲幾乎是一個箭步護到了天姚面前。心疼的撫着天姚頸上的傷痕,不知是該嘆息還是感慨。只不過是他的随口一說,這個傻丫頭還就真在黃昏的時候跑了出來。
“你呀……”緊緊地将她擁進懷裏,想起方才卻還心有餘悸,若他晚來了一步,他不敢去想……
“你答應過帝座……你會娶我……”聲音帶着凄涼,意外的,蒼姀帝姬那雙因入魔而變得血紅地雙眸卻澄清了些許。
玄仲聞言嘆了口氣,許久,才蹲下身去,目光落在那狼狽的身上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只是一場荒唐的約定,你又何必執着至此?”
是的,傳聞中驚天地泣鬼神的悔婚傳聞,只不過是一場年少荒唐的約定而已……
玄仲神君元神為墨龍,蒼姀帝姬元神為青龍。他們從小便相識,算起來,也算是神族中的本家。
年少那時,她甜甜地喚他玄仲哥哥,他寵溺地喚她蒼姀妹妹。可誰都不知道,其實蒼姀帝姬從小的心有所屬,卻并非玄仲,而是東蒼龍君。
六界皆知,風流纨绔有三人,冥界的冥主,神宮的玄仲,還有海中的龍君。
那一日的黃昏,蒼姀對玄仲說,她想嫁給東蒼龍君,可是,她又擔心東蒼龍君喜歡的并不是她。
年少輕狂的玄仲聞言笑開,道:“這樣如何?本君去請帝座為你我指婚,看他到時候會不會因為嫉妒而去搶親?”
于是,這場荒唐的約定就這樣荒唐的交錯了姻緣……
仙魔大戰之後,玄仲莫名失蹤。起初,蒼姀帝姬只是懷着內疚的心理四處尋找。但漸漸地,玄仲這個名字卻在她的心裏越刻越深,甚至超過了她從前認為的摯愛,東蒼龍君。
所以,當玄仲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是欣喜萬分的。所以,當玄仲當面悔婚時,她是憤怒不已。
也許,她對玄仲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愛情。也許,她只是有着太深太深的執念。她也曾扪心自問,你愛他嗎?你真的愛他嗎?答案是模糊的。
入魔,究竟是因為太愛,還是因為錯誤的執着,直到現在,她也已經混沌了……
“東家,我們回家了。”玄仲來牽天姚的手,不想再去理會迷茫中的蒼姀帝姬。這是她的劫,如果她自己不能醒悟,那麽,誰也幫不了她。
“這就是你們的故事?”被玄仲牽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姚卻又經不住回頭張望了一眼。她還坐在地上愣愣的發呆,眼神空洞。不禁就感嘆道:“是個可憐的人……”
“是。”不可否認,玄仲繼而轉過頭看着天姚的眼睛。一向不正經的神君大人臉上卻顯出幾分尴尬,“故事是不是很無聊?”
沉默,知道真相後的天姚,心中卻不知是何感覺。許久之後,她才緩緩的擡頭看向那張好看的俊臉,認認真真的問道:“神宮并沒有失火吧?”
玄仲不語,算是默認。
“那……你什麽時候搬走?”此言一出,天姚滿意地看到了神君大人愣住的表情。大步跨出,拉開一些距離。天姚截着玄仲那結實的胸膛一字一頓道:“我要回家了,神君您送到這裏就好。”
于是,他看着她疑惑,看着她一向純淨的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
“為什麽?”玄仲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問出。後者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連為什麽都不知道嗎?
“那就等神君想明白了再來找我。”
一道祥雲略去,玄仲就那麽茫然的站在原地。怪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說別扭就別扭上了……一點也不可愛。
再後來,霹靂火君來了,還沒進門就拉着天姚的手擔心的叨叨。
聽說,蒼姀帝姬回東海去了。雖然還是沒有脫離魔道,但她有意靜修,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她依然還會是神族尊貴的帝姬。
當然,除了這些,霹靂火君還帶來了一份令天姚意外的禮物。就是那只消失了許久的小蟲兒。
天姚問她,這是從哪裏找到的?
霹靂火君答,東蒼龍君處。
是說那日,東蒼龍君路過不周山,霹靂火君見他手中把玩兒着一只小蟲,不禁就猜想,也許這只小蟲會是天姚口中所說的那只丢失的小蟲兒。于是,便向龍君要了過來。
說起這只小蟲兒,天姚應該是再熟悉不過。自從天姚救了它之後,它基本上是一直陪伴着天姚。
只是這次相見,天姚卻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可是,到底是哪裏呢?一時之間,天姚也說不上來。
入夜時分,天姚又做了一個夢,夢裏小蟲兒變成了大蟲兒。仙雲重重,大蟲兒翺翔其中,天姚就那麽愣愣的看着,有那麽一瞬間,兩個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這一日,冥主做東,宴席上,玄仲舉杯貼唇卻将飲不飲,半晌,才思量着開口問道:“你們說,怎樣才能讨一人歡心?”
此言一出,四下笑開。
一身藍衣的東蒼龍君将他那把描金的寶扇唰的一聲打開,搖在胸口格外惬意。“首先,怎麽着也得有副好皮囊。你且瞧那些思凡的女仙,哪個不是被那一臉俊俏的小生迷住?”
“呵~我看,也得有個好權勢。你且瞧那天府天君,聽說人家姑娘灰飛煙滅了都要死心塌地的跟着。”說話人是冥主,幾分醉意調侃起來一點不留口德。
“或者,你得有副好口才。”執着酒杯的天同星君繼而幫腔調笑:“女子麽~多都愛聽甜言蜜語。”
“不對不對都不對~我看吶~最重要的是,床上得有個好功夫。”不知是誰突然吊兒郎當的說來一句,在坐的衆仙皆都哈哈大笑。
玄仲聞言卻不語,聽着這些離譜的情場花語,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
到底怎樣才能讨一人歡心呢?低頭去看酒杯裏的倒映,有那麽一瞬間,玄仲卻看到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日酒宴之後,玄仲混混沌沌地回到了神宮。許久未住,乍一看倒還有些不習慣。
嗯,燦金的柱子很華麗,但怎麽看都覺得不如南天門旁邊那家的木頭柱子。再擡頭,水晶的吊頂也很奢華,但怎麽看亦覺得不如南天門旁邊那家的木頭頂。還有,宮殿似乎太大了,冷冷清清空空蕩蕩,不如隔壁挨着隔壁的小房子,心裏滿滿都是溫暖。
不禁就輕笑出聲,自言自語中亦帶着淡淡地嘲諷,“玄仲啊玄仲,你這是怎麽了?”
可是,到底是怎麽了呢?鬼使神差的,神君大人又到了從前他與天姚一起去過的山林。
那裏已經沒有了狐妖,玄仲渡步其中,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間木屋旁邊。
“這不是……”
這是狐妖與那書生的家。
就那麽輕輕地推門而入,腐朽的木板門落下幾許塵埃。裏面的布置十分簡單,除了幾件日常的桌椅床鋪,連件像樣的裝飾擺設都沒有。
可是,就是這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淳樸到不能再淳樸的木屋,卻讓人感受到了滿滿地暖意。
拂去塵埃,玄仲坐到一處愣愣地出神。當時看着狐妖去時心裏并沒有什麽感覺,可如今回憶起來,卻含着淡淡地哀傷。
日落之時,神君大人又順路走過那座天高皇帝遠的安樂小鎮。大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戲臺上的花衣依舊在咿咿呀呀的唱:“道是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番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從前只覺得詞美,如今細細去品,心中卻徒生感慨。
相思相思,何為相思?他應該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明白了才是。
再後來,六界都傳遍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傳聞。說是,那位風流倜傥的東蒼龍君想要娶妻了。
這件事情可真真是不得了。
一時之間,六界之內,不管神仙妖魔,不知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子都絞盡了腦汁,費盡了心思想要成為那令人羨慕的龍君夫人。
最後,這事兒傳到帝座耳朵裏,帝座笑着問東蒼龍君可有中意的女子?那厮搖着他那把标志性的描金寶扇徐徐的道:“聽說南天門新列仙班的那個小娃娃不錯,就是她了。”
于是,這話一出,整個六界震驚了,天姚傻眼了。
這……又是唱得哪一出?
天姚不會喝酒,卻在那天夜裏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她坐在窗前,看看窗外的落花,又看看趴在窗臺上的小蟲,不禁就想起一百年前,她第一次在南天門見到玄仲的情景,想着他當時哼的那首小曲兒,“道是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番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是這個理兒,她剛剛明白……
紅綢高挂,鼓樂喧嘩。從南天門到空山,東蒼龍君出手很闊綽的布置了一個紅火喜慶。
一身黑衣的冥主不解的問他,“人家娶妻都是先送請帖,你這怎麽倒先布置上了?”
那厮聞言笑得調侃,描金的寶扇在胸前搖得歡快,“請帖是要寫,只是現在還不知如何下筆。”
“此話怎講?”
“本君得先瞧瞧,成親那天有沒有人來搶親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
這日的天氣很好,就像天姚初遇玄仲的那日。
天姚身着大紅色的喜袍靜靜地坐在屋內,門外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唢吶,将氣氛烘托得分外喜慶。
“來了,來了,來了。”從門外歡歡喜喜跑進來的霹靂火君面帶笑容,指着窗外那頂晃晃悠悠的喜轎,将桌上那大紅色的蓋頭輕輕地蓋到了天姚頭上。
誰也沒有想到,天姚會同意這門親事。且不說東蒼龍君的風流名聲在外,單是天姚對玄仲的那份感情,也應是不允的。
可是,她卻就這麽痛痛快快的答應了,沒有任何預兆。
門外,見蓋了喜帕的天姚被霹靂火君仔細的攙扶出來,一身喜袍的東蒼龍君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
正要去挽新娘的手,遠處竟又傳來一陣樂聲,唢吶更加嘹亮,聲勢更加浩大。仔細看去,來者一身喜袍,正是神君大人玄仲。
“這……這是怎麽回事?”高堂之上,空山尊者看着眼前的兩個新郎不禁詫異不已。
卻見玄仲毫不猶豫,一把将天姚拉至身邊。隔着喜帕深深地看了一眼,“聽說今日你要成親,那便嫁我可好?”
此言一出,四下寂靜了。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搶親啊……一時之間,衆人不禁都瞪大了眼睛向天姚看去。
“給我個理由。”隔着喜帕,看不到表情,天姚說得淡然。
“因為你救過本君的性命,所以,本君要以身相許。”
原來,小蟲兒就是玄仲……
那一年,他受重傷不得已顯出了原形,為了避免引起麻煩,他便縮小了自己的身體。
也許,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天姚這個小糊塗蛋才能把變小的龍認成了蟲。
玄仲記得,這個小糊塗蛋喜歡天天把他捧在手裏唠唠叨叨的說些有的沒的,比如,早上吃了什麽好東西,中午去了哪裏玩,晚上又被空山尊者罰跪在大殿之中好久好久……
比如,她還喜歡逼他吃些青菜葉子,玄仲跟在她身邊一百年之久,就沒沾過一點葷腥肉味兒。
再比如,他養好了傷要回天宮了,她在夢中迷迷糊糊的喚着小蟲兒,心中就突然劃過一絲不舍。
意外的就割破了手指幻化出一只一模一樣的小蟲兒代替他留在了她的身邊。
原本以為,他不會再與她相遇。直到那一日,他從南天門路過,遠遠一眼看進心裏,一種莫名的情緒就滿滿地溢出了胸口。
道是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番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原來,這說的是情……
“哈哈哈哈哈~”一直強忍着笑在邊上看戲的東蒼龍君與冥主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而東蒼龍君更是将那寶扇搖得歡快對冥主伸手道:“拿來,一千兩黃金,本君不是說過,他一定會來。”
“吉時到!”突然有人高聲作禮,周圍再度熱鬧起來。
玄仲卻不敢去牽天姚的手,因為,他生怕他的唐突會再換來天姚的轉身離去。
“天姚,你願意嫁我為妻嗎?”玄仲問得小心翼翼,也許他從來都不會想過,有這麽一天,威風得意的神君也會有如此懇求的一面。
天姚聞言不語,隔着大紅的喜帕卻笑得很甜很甜,輕輕地伸手向玄仲,後者卻生生愣住。
笨!!
“神君大人,你沒聽見方才有人說吉時到了嗎?”
笑,就在這一刻蔓延到心底,橫抱起美人,緊緊地、緊緊地擁在了懷裏。
這才恍然明白,原來姻緣早已注定,原來姻緣,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開花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