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臨場發揮
許舒默一身白襯衫，一條黑色西褲。襯衫塞在褲子裏，一根皮帶束住，将他那勁瘦的腰肢完全體現出來了。
黎芮看得眼睛發直，他這樣子的打扮，就像是電影裏翩翩少年長大之後的模樣，幹淨、精神，甚至帶着幾分禁欲的氣息，卻讓人移不開眼。
“監制，來一個！”黎芮想都不想，直接把懷裏的籃球沖着他抛過去。
許舒默單手接住球，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把籃球放在上面，直接拍着轉了起來。白皙的手指上頂着旋轉的籃球，讓人看得眼花缭亂。
黎芮站在一旁，卻是心花怒放。直接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拍照，攝像頭裏聚焦的許舒默，輕抿着薄唇，眼神專注地盯着手上的籃球，英氣的眉頭輕挑着，臉上的表情隐隐帶着笑意。
就在她看得如癡如醉的時候，許舒默直接揚手起跳，籃球就直接奔着籃筐而去。
黎芮按着拍照鍵，手指都快要抽筋了，整個人傻樂。
“帥爆了！”她毫不吝啬地誇獎道。
許舒默挑了挑眉頭，看着她毫不顧忌地犯花癡，唇角露出幾分笑意：“姿勢标準嗎？”
“準，可以去當教科書了。”
“手勢好看嗎？”
“好看，手指修長有力。”
許舒默走到她的面前，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黎芮，看樣子你真的喜歡花架子。”
他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黎芮眨巴着大眼睛，一副發懵的狀态，什麽花架子？
“哎，‘墨汁’是不是都你這樣兒，許神剛剛沒投中啊。你還一直猛誇，要不是我事先知道你是他的粉，我還以為你是他的黑呢！一粉頂十黑，那樣誇獎好像嘲諷一樣！”莊明拍着籃球走到她的身邊，湊到她的跟前，有些八卦地說道。
反應過來的黎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剛才沒中嗎？許神打籃球，誰在乎球進沒進，當然光顧着看他怎麽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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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明拍着籃球走了，徒留黎芮一人抑郁。許神剛才說她只喜歡花架子，那不就是說自己是花架子嗎？
比黎芮更糟心的就是吳倩雯了，她跟莊明湊在一起打球，就是為了套近乎。結果黎芮因為籃球加了場戲，完全沒她什麽事兒。
***
“哈哈哈，你平時打籃球看起來很帥，把那些女生們都迷倒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多的糗事。”吳倩雯擡手輕輕捂了一下嘴唇，笑顏如花。
莊明還是一身籃球衣，露出來的胳膊和小腿都十分白皙，透着青春的氣息。
“糗事多着呢，每次打完球回去換衣服，更衣室都不能待。有一次領導視察也不通知我們，結果一進去就被熏暈了倆。”莊明微微揚高了聲音，已經變過聲的他隐隐體現出接近成年男人的帥氣。
兩個人相談甚歡，黎芮則站在一旁，她的手裏握着一瓶沒喝過的水。臉上的神色有些緊張，這瓶水她買來特地想送給莊明的，但是還沒準備好，就已經沒有開口的機會了，一直都沉默地站在一旁充當人肉背景。
“你是三班的吧？聽我同學說是學霸啊，以後作業借我抄抄。”莊明偏過頭來，跟黎芮說了第一句話。
他的嘴角輕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臉頰兩邊的酒窩若隐若現，直接讓黎芮紅了臉。
“啊，這是我們買的水給你喝，剛打完球肯定渴了。”吳倩雯一把搶過黎芮手中的水，遞給了莊明，笑着說了一句就拉着黎芮走了。
黎芮還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已經被迫跑了起來。她按照劇本的要求，有些艱難地回過頭去，想要不舍地看一眼莊明，只是她的那個略顯複雜的眼神并沒有被拍下來，相反她的視線被吳倩雯輕揚起來的校服遮擋住了。
“咔！前面演得都很好，後面黎芮那個眼神，眼神！”導演重複了兩遍，語氣抑揚頓挫的，透着幾分可惜。
黎芮點了點頭，臉上是一副面無表情，其實心底早就開始不耐煩了。她都醞釀好久了，每次都被吳倩雯弄得拍不到鏡頭。要麽位置有偏差，要麽就是剛擺好表情，吳倩雯就帶着她移動了，這次直接被校服蓋臉了，簡單粗暴卻極其有效地制止了她的發揮。
“芮芮，不好意思啊。我有些緊張，走位總是不太對。”吳倩雯立刻就轉身跟她道歉，聲音輕輕柔柔的。
黎芮擺了擺手，就自動去找化妝師補妝了。吳倩雯這種表現，很難不引起黎芮反感的情緒，顯然吳倩雯學乖了，不再替自己抹黑，相反倒是不停地妨礙黎芮。
很快再次開始了這場戲，導演要求比較高，一定要拍到令他滿意為止。
還是最後那個眼神，吳倩雯繼續伸手要拉她，似乎又要帶着她移動，不讓她好好表現。黎芮卻是順着她拉扯的方向朝旁邊踉跄了一步，同時她有些激動地喊出聲：“張璋！”
莊明回過頭來，臉上帶着幾分錯愕。劇本裏根本沒有這一段，黎芮看樣子是要自由發揮了。
黎芮愣了一下，她的臉色更紅了，神情帶着幾分無措，似乎剛才也只是激動過頭，舍不得心目中喜歡的男孩子離開，一定要跟他說上幾句話一般。
她躊躇了片刻，才低聲道：“作業不能借你抄，但是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包教包會！”
她的聲音壓得有些低，不過莊明還是聽見了。他沖着她勾了勾唇角，露出那種明朗帥氣的笑容：“謝了，學霸！”
場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顯然這一段男女主角的即興發揮，到這裏已經收尾了。導演愣了一下，才喊了咔。
“很好，黎芮那個眼神差點又沒拍到，不過這樣的改動更好。莊明的反應也很到位，很自然！”導演一邊看着回放，一邊不停地誇獎着，他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整個人十分專注地盯着顯示器。
黎芮長舒了一口氣，她其實也是火氣往上湧，一時腦子發熱。覺得吳倩雯既然要玩兒出其不意，她就不介意教教吳倩雯什麽才是段位高的。
她下意識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許舒默，只見他沖着自己點了點頭，顯然還是很肯定她的表演。黎芮的心終于算是放回了肚子裏，她的心裏十分得意，不過面上卻是絲毫不表現出來。
“不好意思啊，剛才力道不對有些沒站穩，好容易才演到那裏。反正都要ng，索性就臨場發揮了，沒想到竟然通過了！”她走到吳倩雯的身邊，臉上挂着輕柔的笑意。
大家都是女演員，伸手不打笑臉人，表演誰不會啊！
吳倩雯心裏怄得要死，卻不好開口說什麽。黎芮臨場發揮給自己和莊明加戲了，這能怪誰？自作孽，不可活！
這次的對峙之後，吳倩雯明顯老實了不少。每天排戲都是滿滿的，但是進度卻很緩慢，這個新人導演很挑剔，每一幕都恨不得用放大鏡看，一點瑕疵都不能有。
黎芮經常在心底吐槽他是個處女座，從秋天拍到冬天，走在路上說話的時候，嘴裏都能哈出白氣了，他們卻還得穿着單薄的校服晃蕩。
黎芮的校服特地加大了，寒風不停地往領口灌去，身上堆疊着好幾層暖寶寶。
***
“祝珊珊，你剛才是不是跟張璋摟在一起了？”吳倩雯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咄咄逼人的語氣，絲毫不見往日刻意營造出來的高冷氣息。
黎芮飾演的女主叫祝珊珊，她微微愣了一下，轉而臉上有幾分驚慌。
“沒有摟在一起，他只是在教我投籃。我每天坐在教室裏學習不運動，他就建議我——”她語氣有些急促地解釋道，擡起眼睑仔細地盯着吳倩雯瞧，似乎怕對面的人生氣一般。
吳倩雯猛地一揮手，臉上的怒氣如何都壓抑不住：“你撒謊，教你投籃要手拉手嗎？還把你摟在懷裏，你根本就是拿做運動為借口去勾引他！我都跟你說了，我喜歡他，以後要跟他在一起，你還要這樣靠近他，是準備搶他嗎？”
黎芮的嘴唇動了動，她的目光複雜，一直看着眼前的吳倩雯。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到後來的皺眉，直到吳倩雯說完最後一句話，她的整個人都變得冷淡了下來。
“什麽叫做勾引？你就用這種詞語來形容你最好的朋友嗎？從來都是這樣，你喜歡的就不許我碰了，也從來不問我的意見，好像我只是你的奴隸、跟班，沒有資格表達我自己的意願。就因為你長得比我漂亮，所以就高我一等了嗎？張璋又沒說要跟你在一起，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你管那麽寬做什麽，你有資格嗎？”黎芮的眼眶有點泛紅，她的聲音也跟着發抖，好像是很害怕跟她決裂，但是又透着被逼到盡頭時，猛然發洩出來的決絕。
吳倩雯猛地推了她一把，十分用力，臉上的神色也兇狠異常，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處，帶着幾分惱羞成怒。
黎芮先是驚了一下，吳倩雯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氣。劇本上的要求明明是不輕不重地推一把表示很憤怒，但是現在她站不住腳，直接跌坐在地上。
“祝珊珊，你會後悔的！我比你漂亮比你讨人喜歡，你唯一比我強的就只有學習成績了。我本來就高你一等，你等着瞧好了，張璋的女朋友肯定是我！”吳倩雯冷哼了一聲，根本沒有理會黎芮摔得怎麽樣，相反拿捏着表情，把臺詞念完。
黎芮心底那個氣啊，要把她推倒在地，不懂得事先跟她商量嗎？膽子夠真大的，要是她摔出什麽毛病來，算誰的！她一直沒把吳倩雯的刁難放在眼裏，沒想到竟然得寸進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