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橫插一腳
“我怕自己會壓戲，剛才那樣的表演可以嗎？要不要再外放一點？”黎芮輕聲問道，其實在開口之前，她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她一開口就是壓戲的事情。
而且壓得是吳倩雯的戲，只怕簽下女二號的許舒默會有意見。
“你現在是女主角。”許舒默毫不猶豫地開了口，只扔給她簡短的一句話，就不願意再多說了。
但是只這麽一句話，已經足夠黎芮理解含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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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張璋加油！”一片熱鬧的加油聲，不時還夾雜着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三分哎，好帥啊！”
這是一處校園的體育館籃球場，到處都是攝影機，劇組借了一所大學拍攝。張璋就是莊明扮演的男主角戲中名稱，現在正在籃球比賽，劇組直接拉了這所大學的學生當群衆演員，這時候的尖叫聲效果特別棒。
莊明還保持着投籃的動作，他的頭發有些濕潤，微微一甩頭，都能看出汗水滑落，那個瞬間的确俘獲了不少少女心。
“快看，他的動作很标準，初中體育考試的時候要是以他為模板，我也不會在籃球上栽跟頭啦！”黎芮雙眼瞪得大大的，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僵硬，想要繃住，但是依然無法制止上揚的嘴角和泛紅的臉頰。
顯然，她也是少女心萌動的一員！
黎芮演這種略微矜持的花癡，簡直是手到擒來。你當我是吃幹飯的，每天花癡許神又不是假的！表情妥妥的，眼睛發亮，都自帶閃光的效果！_(:3」∠)_
“有什麽好看的，走了。下節是物理課，遲到的話老巫婆不會放過我們！”吳倩雯擡起手腕，有些不耐地看了一眼手表，直接拖着她往人群外面擠。
只是當人群擠過去的時候，她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個俊朗少年所站的方向。
“咔！倩雯的眼神不對，太過刻意了。你是要偷偷瞥一眼，裝作漫不經心的。你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甚至在好朋友的面前都站在神壇上，雖然喜歡張璋卻不敢表現出來。你這麽光明正大整個人停頓地看過去，你當別人瞎啊，看不見嗎？”導演猛地拍了一掌，他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場戲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兩個女生見到男主角，一眼就都喜歡上了。但是吳倩雯的表現始終不盡人如意，都已經ng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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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态了，輕吸了一口氣，暗自讓自己冷靜。這女二號可是許神簽的，忍啊！
“你可以參考一下黎芮的，她把小女生的喜歡和害羞都表現出來了，那種亮晶晶的眼神，會自然地讓人想起自己年輕時候暗戀別人的場景，十分讨喜。”導演不能罵吳倩雯，就只好拿黎芮當榜樣了。
又來了幾場之後，吳倩雯的表演還是顯得有些僵硬，不過總算不是那麽刻意了。導演只說先過，要是回放的時候覺得不行，明天再補鏡頭。
許舒默始終雙手插兜站在顯示器旁，臉上的神色仍然是冷漠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其實他的薄唇輕抿，下巴也緊繃着，顯然對于這個鏡頭很不滿意，但是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黎芮顯然心情很好，電影比電視劇要求要高很多，一幕幕都要表情到位。吳倩雯之前軟綿綿的表演，就是讓她有一種好像保留了實力，被戲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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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簽約時跟你說的話嗎？女二號也是女配，別想壓倒女主角。看看你今天演的是什麽東西，好意思上大熒幕嗎？給你下最後通牒，如果明天還這樣，我們就商量解約的事情。”許舒默的聲音還是那樣不鹹不淡的，但是從他比往常加快的語速，不難聽出他煩躁的心緒。
黎芮卸完妝準備進去拿包，沒想到休息室的門沒鎖好，就聽到許舒默在教訓人了。
她輕輕挑了挑眉頭，看樣子許神訓斥女二號的話都是千篇一律，不要搶女主角風頭。只不過黎芮從之前被訓斥的人，變成現在被維護的人，心裏那是一個舒爽。
“對不起，我還沒有調整過來。本來這個女主是我的，臨時讓我換成女二號，我還有些接受不了。公司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出爾反爾，讓人橫插一腳。總之謝謝監制給我這個機會！”吳倩雯立刻就開口道歉，不過說到後來，顯然十分氣憤，聲音都變得高亢起來。
躲在外面偷聽的黎芮，一下子有些發懵。
這個角色原本是吳倩雯的？她根本就沒聽張誠提起過！張曦撬走了妖女那個角色，結果她又搶走了吳倩雯的？
“這是金獎的決定，有意見跟你的經紀人提。記住你是個演員，專業一點！”許舒默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抱怨，直接甩下兩句話，就邁開大步子。
黎芮立刻閃身進了旁邊的休息室，仍然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難怪吳倩雯在對戲的空閑根本不和她交流，像是十分避諱她一般，原來是這樣。
不過從吳倩雯的口中聽到“讓別人橫插一腳”這種話，黎芮的心裏還是很難受的。她事先又不知道，況且有意見可以提，何必在演戲的時候鬧脾氣，最後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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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吳倩雯竟然演了女二號？不可能啊，之前企劃說為了避免尴尬，把她剔除出去了。你演女主角，金獎這邊就不會再有女演員進同個組了。”張誠輕聲解釋着，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
黎芮輕輕挑了挑眉頭，看樣子這個角色真的是張誠幫她搶過來的。
“怎麽不早點通知我，我如果知道了，也不會——”她有些激動，聲音也跟着揚高了。
張誠輕笑着打斷了她的話：“不會什麽？不會要這個角色嗎？之前給了你那麽多劇本，你可就看中這一個，上一次《天邪傳》就已經很可惜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替你拿到角色。黎芮，這種事兒很常見，你已經被搶了一次，應該很明白。你覺得對着張曦，你能怎麽辦？以後見面了，只要你還不如她紅，就依然得客客氣氣的。吳倩雯如果對你的發揮有影響，你完全可以整她！”
張誠的淡笑聲接連不斷地傳來，落入黎芮的耳朵裏，略微帶了幾分輕嘲和無所謂。
黎芮忽然就沒話說了，這樣搶角色的的确很常見，而且這還算是比較文明的。有些為了搶角色，甚至都會發動水軍輿論潑髒水扒皮黑歷史的。
“黎芮，這就是小成本的電影，片酬低得很。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許神當監制這條了，偏偏這位大神最近幾年低調得快成透明人了，所以公司裏沒人想演這個角色。要不然一開始也不會推一個新人，但是吳倩雯那邊去演女二號，我真的不知道，估計是監制或者導演跟公司企劃說的。”張誠見她不說話，便又輕聲勸了幾句。
黎芮握着手機，心裏有些百感交集。
換角色這事兒，許舒默顯然是知道的，但是卻沒有在她面前提過。主動跟金獎把吳倩雯要過來當女二號，是不是對這種事兒有意見？而且這件事兒，算來算去，倒是她這個當事人之一，是最後一個知道情況的！
“我知道了。總之我會演好的。”她回過神來，輕聲說了一句，情緒不算太高。
“對，最主要的是演好。我跟你說，吳倩雯就是個新人。她既然在許神面前議論你，性格就不算讨喜，如果不是演技天才型的，以後十有八/九混不出頭。她要是争對你，你別客氣，出了事兒我擔着！”張誠有些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最後甚至還特別豪氣地慫恿了她一番。
黎芮苦笑着挂了電話，她倒是想痛痛快快地說開了，但是明顯不現實。而且在許舒默的劇組裏，她也不敢鬧，以許神那種認真有原則的性格，如果這事兒鬧開了，恐怕她也讨不了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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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到拍攝現場，黎芮就知道張誠恐怕又說錯了。
“這個姿勢對嗎？我覺得男生和女生投籃的感覺都不一樣哎，男生怎麽投怎麽帥，換了女生就會顯得扭扭捏捏的！”吳倩雯已經換好了戲裏面的校服，雙手抱着籃球，做着投籃的姿勢。
莊明就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不時地指點兩下她的動作。兩個人看起來倒是十分和諧，好像只不過經過昨天一天的相處，就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黎芮看着吳倩雯笑顏如花的模樣，不由得嘀咕了一句：這像是性格不好的樣子嗎？明明就十分健談，與其他人相處友好，分分鐘要人緣爆表的節奏啊。
“誰說的，我看你剛剛就做得很好。黎芮，你來得正好。我記得你練過舞蹈的，應該比較協調，試試看？”莊明雙手抱球，直接一個動作就傳了過來。
黎芮扯着嘴角幹笑了兩下，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了動作。拍着球到位，跑了三步順手把球往籃筐裏抛去。
她的姿勢還算标準，但是看起來總覺得有些怪異，縮手縮腳的。
“我也不行，看出哪裏奇怪了嗎？我跟女主角一樣，當初中考體育的時候，突擊了一個多月形成的習慣。只管進球騙分，哪裏管帥不帥。”黎芮聳了聳肩。
“挺好的，就圍繞打籃球這個加一場戲。”身後響起熟悉的清冷聲音。
黎芮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