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
自用了裏面的絲絮,做了自己用的枕頭,請王爺責罰。”
王爺眉峰動了動,身旁李春明白,王爺此刻心情不錯。
“去把你做的東西拿過來。”
淩柔乖乖回去拿了兩個枕頭。一手一個,垂頭喪氣的走到王爺跟前,遞給他看。
王爺只接過一個,瞅了瞅長長的軟枕,“這是枕頭?”
淩柔點點頭。
“裁縫做的?”
“裏面是我做的,外面的是裁縫做的。”淩柔回答得特別老實,“外面的接口處也是我縫合的。”
王爺看了看側面歪七扭八的縫合,心下明了。
上次已經領教了淩柔的針線技術,自己好好的衣服被她縫得徹底穿不出去。
王爺的眉峰輕微抖動。
“我還有事,你且回去吧。”王爺丢下這句話,走了。
就這樣走了?
淩柔抱着一個枕頭站在那兒,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高興的是王爺沒有責罰自己,生氣的是王爺又不聲不響占自己便宜了。
好好的兩個枕頭,怎麽就被王爺順走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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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晚上枕一個摟一個,挺好的組合。
這下只能懷裏空空的睡覺了。
什麽狗屁王爺。
這個晚上,淩柔滿含怨念的進入夢鄉,夢裏自己忽然發威,功夫蓋世,對冷面王爺拳打腳踢。
這個晚上,王爺依然枕着玉枕,不同的是,懷裏不再空空如也,而是抱着軟軟的絲絮枕頭進入了夢鄉,夢裏,有個溫柔可意的女人,投懷送抱,纏綿缱绻……
早上,李夏派侍衛來整理王爺的床鋪,竟然發現了可疑物體,白色、濃稠。
李夏臉紅了。
……
王爺不近女人,外面皆傳王爺身體有疾,王爺不行,
看來,王爺,行!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 章
天氣越來越熱,淩柔的心情越來越燥。
小李三去拿了一盆冰塊放在淩柔屋中,雖說清涼了不少,淩柔還是煩熱難耐。冰不耐用不說,淩柔也不能老待在屋裏。
想去看荷花,想去問一下吳伯,心形床和鋪地用的木板啥時能做好。
可是一動,渾身就是汗!
在這兒長衣長衫的年代,尤其淩柔還是待在全是男人的華王府,但凡出了卧房,她必是嚴絲合縫地裹着自己,熱燥勁苦不堪言。
這天天還未亮,容将軍就喜滋滋地來敲淩柔的房門。
“淩姑娘,快起來!”
淩柔披好長裙,跑去開門。
“這麽熱的天,你能帶我去哪裏?”
“帶你去看看風景,游游水。”容雲邁步進屋,如此熱的天氣,她還是勁裝打扮,布料也不似淩柔的輕薄,一副随時準備應敵的狀态。
淩柔眼睛一亮,想想,眼神又暗淡下來,“你蒙我傻呢?男女大防,女子若在河裏洗澡,萬一被男人看去,豈不要随随便便把自己嫁了?”
“我吩咐侍衛四下守好,放心,連只兔子也放不進去。”
淩柔樂壞了,剛要在屋子中央的地上蹦一蹦,又歪着腦袋問了句:“這侍衛是男人還是女人?”
容雲使勁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定不會安排男人去看你游水的,你不要想歪了。”
淩柔這才開心得又蹦又跳,趕緊梳妝打扮,還挺有打算的用包袱包了套衣衫。
“為何要拿衣服?”容雲好奇。
“萬一濕了,方便更換哪。”又回頭看看容雲,“對了,我再多拿一套。橫豎這裏的衣服都是你給的,不用擔心合不合穿的問題。”
收拾妥當,淩柔将包袱系了個結,用手提着,歪頭睨一眼容雲,“王爺那裏,你去說了嗎?”
容雲點頭,“昨天跟王爺在外面碰到,就說了這事,王爺還叮囑我,千萬要小心,”容雲話音微微低了低,繼續說,“我總覺得王爺對你不一樣。”
淩柔擺手,“千萬別把我當對頭,我可不想跟你搶男人。”說完還讨好似的搖搖容雲的胳膊。
容雲有些無可奈何的笑笑。
為了遷就淩柔,容雲陪她一起,兩人坐馬車出行。
到達河邊時,太陽初升,綠草茵茵,河水清清,景色天然而別致。
兩人四處溜達了一會兒。
淩柔很久沒出來,乍一看到天然美景,就想撒歡似的跑一會兒。
容雲已經派幾個女兵四外警戒,打算臨近正午時,兩人再下河游泳。
容雲去打量哪裏是最适合游水的地方,等打量好位置後,正準備喊淩柔一聲,卻發現草地上已看不到淩柔的人影。
她大聲呼喊:“淩姑娘,淩姑娘!”
任她喊破了嗓子,就是得不到任何回音。
容雲感覺不太妙。
淩柔本來開開心心地在草地上奔跑,早上的空氣清新而幹淨。雖然怕熱,但是那綠意沁人心間,燥熱不知不覺就減輕了。
淩柔有些開心得忘了形,蹦、跳、跑,偶爾還使勁地跺兩下腳,意外就在她跺腳的時候發生了。
她腳下的草地忽然裂開一道口子,一瞬間,淩柔就從地上墜入了地下。等淩柔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四仰八叉地躺在黑漆漆的洞裏了,頭腦被摔得七葷八素的。
她掙紮着爬起來,可是伸手不見五指,她隐約聽到人聲,估計是容雲等人在喊自己,她勉強朝着聲音的方向慢慢挪步。
誰曾想,走幾步後,聲音竟然一點兒也聽不到了。
黑漆漆的洞裏,她完全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自己從哪裏跌下來的,不知道往哪走是前進,往哪走是後退。整個人就象無頭蒼蠅似的,來來回回的轉悠,越轉頭越暈,越轉越糊塗。
猝不及防的,腳下被一塊小石頭拌了下,咣當一聲又跌坐到地上,淩柔又擔心又難受,只好用手摸牆,牆面是些石頭,凹凸不平,她勉強撫牆站起來,觸在牆上的手摸索着前行。忽然手指觸到一冰涼滑膩的物體,吓得她“啊呀”一聲尖叫,把手迅速縮回,整個人蜷成一團蹲在地上。
視線不佳、前行困難,又驚又懼的淩柔站在洞裏嚎啕大哭,邊哭邊拍牆大叫:“王爺,容将軍,快來救我啊!”
容去聽不到她的叫喊,王爺更聽不到。
王爺在府裏,由小李三帶領,正在巡視淩柔的卧房。
早上,小李三在王爺跟前随口說了句:“淩姐姐抱怨在王府住得太難受了。”
其實,淩柔當時也就是那麽随興一說,沒想到小李三卻認真記在了腦海裏。
王爺認真察探了一番。
其實,跟王爺自己的卧房相比,淩柔這裏也就是小了點兒。
或許應該讓她搬到大房子裏?或許應該給她多置備一些女人用的衣物首飾?
王爺一邊琢磨,一邊身形挺直的往回走。
李春匆匆忙忙地跑到王爺跟前,行禮後,語速很急促的禀報,“”王爺,剛才容将軍派人來報,淩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王爺神色一擰,“為什麽不見了?知道何人所為還是她自行離開的?
李春搖頭,“容将軍說,與淩姑娘在河邊随意走走,一恍神的功夫,淩姑娘就不見了,四周有女侍衛警戒,女侍衛皆稱未見淩姑娘離開,容将軍正派人四處尋找,均未找到。”
王爺大手一揮,“李春、集齊府內侍衛,随本王一同出府。”
王爺率衆侍衛,浩浩蕩蕩趕至河邊,與容将軍會合,衆人展開撒網式尋找。
幾個時辰過去,一無所獲。
王爺跟容雲的臉色均沉重起來。
話說淩柔在黑洞裏哭夠了,覺得哭也不是辦法,求生的願望還是占了上風,淩柔開始繼續嘗試着朝前走。
在昏暗中磕磕碰碰的走了很久,淩柔終于在一個間隙看到了一絲光亮,只是光亮攸忽而過,快得象閃電劃過天空一樣。
洞裏恢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但就是短短的一瞬,讓淩柔看到了生的希望,有光亮就說明離出口不遠了。只要找到出口,淩柔再一報華王的名號,誰還敢慢怠自己?
心懷希望,淩柔的腳步加快了,她跌跌撞撞往前跑,有幾次差點摔倒,她都撐牆站好了。
手心傳來鑽心的疼痛,淩柔知道自己受傷了。
手傷點兒總比死在洞裏強,淩柔顧不得手上的疼,疾步朝前奔。
跑了一會兒,還是沒發現出口。
淩柔蹲在地上大口喘氣,心裏沮喪得不得了。
在黑洞裏待的時間有些久,淩柔也不知道時間,不知道是天亮了還是天黑了,不知道王爺現在是否知悉自己失蹤了,王爺有沒有焦急?王爺有沒有發動人力物力尋找自己?
淩柔此時特別想念王爺那張冰冷的臉。
如果王爺在身邊,這些黑暗,這些恐懼,均可消了吧?
想完王爺才想到容雲。
想必容雲急壞了,是她帶自己出來的,現在将自己整沒了,必定內疚、自責。
淩柔複站起來,拖着腳步往前走。
這次走得遲緩,邊走邊用腳踢踏着四周。
走到一處,用腳朝前一踢,沒有預料中的踢空,竟然踢到了實處。
淩柔有些吃驚,往左側踢踢,往右側踢踢,俱是踢到了實處。
四個方向,只有一個方向可以行走,說明了什麽?
淩柔大喜,
此處必定是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淩柔用手摸索着使勁去推。
終于,前方一處的石頭,在淩柔狠力推動下,迅速向外打開。
淩柔摸索着往外爬。
整個人漸漸爬出了剛剛的出口。
可奇怪的是,淩柔依然置身于黑暗之中。
難道現在是半夜?
淩柔有些急躁的站起來,手開始揮舞着抓向四周。
左手觸到了實處,淩柔用手使力一摸,似乎是木板。
她身體前傾,兩只手一起去接觸前方的木板。
憑着黑暗中的觸覺,淩柔覺得自己應該是置身于一個大的箱子裏。
如果是木箱的話,蓋子應該在上頭。
淩柔嘗試着向上蹦。
可無論她怎麽蹦,也碰觸不到實處。
精疲力竭,又渴又餓。
有點兒絕望的淩柔朝着木板使勁一靠,打算好好歇息一下。
緩一緩再說。
誰知,木板卻在此時被撞開了。
淩柔姿勢不雅地倒在地上。
久違的光亮馬上将她包圍。
淩柔有些不适的揉搓眼睛,難以相信自己竟然就這樣從黑暗中逃脫出來。
她張開雙臂,巡視自己。
身上的衣衫,到處都沾滿了黑乎乎的污漬。
雙手不僅髒污,還沾染着不少血跡。
腳上的鞋子已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整個人,狼狽不堪,象一只被打敗了的落水狗。
所幸,除了手以外,淩柔身上并無其他傷。
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檢視完自己,淩柔開始觀察自己所置身的環境。
屋子很大,香氣彌漫。
屋子裏沒人,正中央是一張大床,彩色紗簾垂下,有一種朦胧的美感。
床上有一床薄薄的被子,淩亂地攤在那裏。
靠牆處,有兩個大大的衣櫃,左邊衣櫃大開,裏面是平整的箱板。
如若不是剛剛從那裏面爬出來,淩柔很難相信那裏會有一道暗門。
衣櫃旁邊是一張桌子,上面放着女人家的用品,胭脂、粉盒等。
桌子靠邊處,有一個精致的茶壺,旁邊有幾個精巧的茶杯。
淩柔立馬感覺自己口幹舌燥。
她走過去,執起茶壺,沉沉的,淩柔臉上現出喜悅的表情。
微傾壺身,淩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用手碰觸,茶水不熱,有點兒溫。
淩柔一口将之悶下。
感覺不夠暢快,淩柔又連喝了幾杯。
喝足水,淩柔将壺和杯子放回桌上。
轉身打開另一個衣櫃,發現裏面挂滿了衣服。
色彩鮮豔,質地柔軟。
這應該是某個大家閨秀的閨房吧?
可誰家姑娘會在自己卧房裏設置這樣一個暗洞?
既然暗洞出口在衣櫃裏,為何不在裏面放置點衣物作掩飾?
空蕩蕩的徒增人懷疑。
淩柔看看狼狽的自己,這個樣子實在不适合步出這個房間,少不得讓人當賊逮住。
如若在此換了衣衫,那更坐實了賊的罪名。
這可如何是好?
忽然門口處傳來聲響。
淩柔一驚,象兔子一樣蹿回那個空的衣櫃,雙手将衣櫃輕輕關緊,然後耳朵貼在衣櫃門邊,靜靜聽外面的聲音。
屋門被打開,輕柔的腳步聲緩步進來,然後屋門被重新關好。
淩柔渾身緊繃,側耳細聽。
腳步聲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淩柔所待的櫃門口。
“裏面何人,還不趕快滾出來。”
一聲嬌喝,門突然被一股外力強行拉開。
淩柔再次狼狽地跌坐地上。
“淩姑娘?你是淩姑娘吧?”
順着聲音看去,淩柔驚訝得“哦”了一聲。
真是無巧不成書。
自己這随意的一闖,竟然闖入了風月樓頭牌——錦綢姑娘的閨房裏。
淩柔也顧不得什麽女子禮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拉着錦綢姑娘的胳膊。
“錦綢姑娘,能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我渾身髒臭,可不可以在此洗浴一下,順便借你一身衣飾?”
淩柔雖滿臉髒污,但眼睛卻閃閃發亮。
錦綢姑娘輕輕甩脫淩柔布滿髒污的手。
淩柔察覺到錦綢的嫌惡,不好意思地挪開自己的髒爪子,有些讪讪地退後一步。
“淩姑娘若不怕男人半路闖進,盡可以随意洗浴。”錦綢姑娘袅袅婷婷坐到椅子裏。
手指微揚,優雅地攏了攏額前的發絲。
只這一個動作,便讓淩柔看呆了眼。
美人美人,舉手投足間,往外散發的皆是優雅。
見淩柔不答話,錦綢姑娘微微一笑,“淩姑娘是打算洗啊,還是打算不洗啊?若是洗的話,我讓人送水進來。”
淩柔忙不疊的點頭,說:“洗,洗。”
笑話,這錦綢的卧房,現在能進來的只能是太子,其他男人,除非不要命了,否則,誰敢硬闖?
而天下之尊的太子,可沒功夫天天闖這錦綢的香閨。
雨露需均沾,宮裏的太子妃之類的,太子也要留點存貨去慰藉一下不是?
錦綢朝外喊了一聲:“丹兒,差人送溫水進來,我要沐浴。”
丹兒在門外應了一聲,腳步聲遠去。
“待會兒,丫環送水進來時,恐損了姑娘顏面,煩請姑娘在門後躲避一下。”錦綢拿起茶杯掂了一下,淩柔見狀,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錦綢姑娘需小口啜飲的茶水,殊不知被淩柔豪爽的牛飲了。
一會兒,丫環推門送了一大桶水進來。
淩柔緊貼門後站好。
等丫環魚貫而出,淩柔才探頭探腦的從門後出來。
錦綢玉指一伸,聲音慵懶而迷人,“淩姑娘,請吧,本姑娘不能出外避讓,只好背轉身,望淩姑娘不要介懷才是。”
淩柔毫不介意的擺擺手:“綿綢姑娘随意,我都沒關系的。”
都是女人,哪兒該長哪兒不該長,有啥不清楚的。
錦綢笑而不語,從櫃子裏找出一套衣衫置于床邊,自己則在椅子上背轉身看書去了。
淩柔絲毫不扭捏地脫光衣服,跳進浴桶。
幸福是什麽?
幸福就是如你所願。
淩柔此刻最希望的就是洗浴,所以置身浴桶時,感覺自己猶如到了天堂。
用錦綢提供的豬苓和澡豆洗浴。
好東西就是不一樣。
洗完後,發質更柔軟,身上的皮膚則更滑嫩。
細細一聞,竟然還多了一道淡淡的香。
舒服而惬意!
洗完澡,從浴桶裏爬出來,淩柔宛如新生。
可對着髒污了的浴桶,淩柔則有些羞怯的擡不起頭來。
錦綢很細心,連新的繡鞋都替她準備好了。
換好衣衫,淩柔抱歉地行至錦綢身邊:“錦綢姑娘,浴水太髒了……”
錦綢優雅地從書中擡起頭來。
“水髒,讓丫環們再換一桶水便是。”
淩柔忙搖頭:“那倒不用了,只是如此髒污,丫環一看便知不是錦綢姑娘洗浴的。”
錦綢起身,圍着淩柔轉了一圈:“不妨事,丫環們都很精明,少有多嘴的時候,不過,細看下來,淩姑娘當真也是美人一個啊。胸大,腰細,讓錦綢都為之贊嘆。”
淩柔低頭,這胸部如今越發大了,不管穿容雲的衣服還是穿錦綢的衣服,別的地方都差不多合适,只這胸,難受得緊,有時繃得透不過氣來。
有點兒羞怯的擡頭,淩柔用牙齒咬了一下嘴唇,說:“錦綢姑娘,說起來,我倒是有個地方不夠大了,”用手捂捂自己的胃,“我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錦綢撲哧一聲笑了。
“那我就送佛送到西,即予你舒服的溫水,又贈予你柔軟的衣衫,何不再錦上添花,添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席?”
話落,錦綢朝門口拍拍手, “丹兒,差人将浴桶收拾了,再讓人準備些吃食送來,本姑娘有些餓了。”
不多時,丹兒敲門。
淩柔駕輕就熟的躲到門後。
丫環們收拾完浴桶,再将吃食在桌子上一一擺好。
丫環們一離開,門剛關上,淩柔就疾步蹿到桌前,眼睛亮亮地盯着香噴噴的飯菜,對錦綢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錦綢姑娘,你真是太好了,總是雪中送炭,我都不知怎麽感謝你好了。”
“把感謝放在心底,以後記得還我哦。”錦綢鳳眸輕擡,似真似假的說。
淩柔遲疑的點點頭。
“不是餓嗎?那還不趕緊吃?難不成讓我替你試試毒?”
錦綢作勢要試吃飯菜。
擡手一擋,淩柔笑嘻嘻的說:“對恩人,不能予以懷疑,我開吃了。”
淩柔真是餓了,吃相很難看,如果不是那一身錦衣玉衫,真會讓人覺得象是餓了幾輩子的難民。
優雅美麗的錦綢姑娘面對此種吃相,也是驚得瞪大了眼睛。
吃飽喝足,淩柔滿血複活。
撫着圓鼓鼓的肚子,淩柔躺倒在錦綢似霧般朦胧的床上,雙手撫臉,幸福而迷醉。
綿綢姑娘緩步走至床邊,居高臨下的審視淩柔,“淩姑娘,茶喝了,澡洗了,衣穿了,鞋換了,飯吃了,菜品了,”略微一頓,聲音加重了幾分,“現下該說說,你是怎麽闖進我閨房的吧?”
怎麽闖進綿綢姑娘的閨房?
想到這個問題,淩柔的腦袋裏轟的一聲悶響。
似驚雷般炸開。
是呀,自己怎麽忘了,窺視了錦綢如此大的秘密,竟然還在這兒象個沒事人一樣吃吃喝喝。
這算不算傻大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7 章
淩柔直覺就是逃,她撒開腿就往門口的方向奔去。
說時遲那時快,錦綢姑娘猶如天女散花般,衣袖飄飛,轉眼間便擋在了淩柔跟前。
這麽柔弱無骨的美女,竟然也有如此般的功力。
淩柔只能慨嘆自己運氣不佳。
話說能在衣櫃中暗藏機關的女子,又豈能是一個胸無丘壑的人?
做飽死鬼總歸比做餓死鬼強。
說不定死透了之後,一睜眼,便能回到鋼筋水泥鑄就的現代化都市。
淩柔不再說話,多說無益,不如省點兒力氣去跟閻王談談條件。
讓自己再穿回現代去,玩玩電腦、發發微信,生活豈不美哉。
見淩柔一副低頭受刑的樣子,錦綢捂嘴吃吃笑出聲來。
淩柔眨巴着眼睛睨向錦綢,摸不清她葫蘆裏倒底賣的是什麽藥。
不應該閃電出手,讓自己死于非命嗎?
後路淩柔都替她想好了,将死透的自己拖入暗洞,哪天得閑,再送出去,抛屍荒郊野外即可。
錦綢伸出胳膊,輕輕挽向淩柔。
淩柔不知所謂,乖乖由她挽着。
“妹妹何必驚恐,手上的傷痕還未好好處理過呢。”
錦綢語聲溫柔,好似鄰家可親的姐姐。
淩柔展開雙手,雙手的确有傷,不過傷口不大,在出洞時血已基本止住。沐浴時經水一泡,此時有些膿軟的樣子。不甚好看。
淩柔不信錦綢如此好心,僅為給自己療傷而如此作态。
只怕是殺心已起,又有了逗弄自己的念頭。
橫豎自己已是甕中之鼈,多戲弄一下也無妨。
淩柔心裏暗自腹議:蛇蠍美人啊。
錦綢拉着淩柔回到桌邊,兩人相鄰而坐。
伸出玉手,将淩柔傷手置于自己右手手心之上。
親自替淩柔的傷上了一層藥膏,涼絲絲的,很舒服。
放下藥膏,錦綢依然托着淩柔的手指,嘴裏輕聲慢語:“淩姑娘如此可愛,此手受傷,怕是有人會心疼了呢!”邊說邊用左手食指挨個叩擊淩柔的手指。
每點一下,淩柔身上就多一層雞皮疙瘩。
自己又不是小貓,點來點去算什麽?
淩柔嘆氣:“我無爹無娘,哪裏會有人心疼?要說心疼,”她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淩柔只能奢求錦綢姑娘垂憐了。”
“有沒有心疼,試試如何?”錦綢輕輕放下淩柔的傷手。
她站起來,美裙曳地,在屋子裏緩緩踱步。
身姿妖嬈,彩裙拖曳,畫面養眼,美不勝收。
不管錦綢是何種人物,又為何建此暗道,都不妨礙淩柔欣賞她的美。
就象現代社會的範冰冰,有人點贊,有人叱責,但不論大家如何評說,都無法抹殺掉她的美麗。
淩柔總是在養眼的畫面裏忘記回答問題。
“不說話可就代表默認,我和淩姑娘就拭目以待吧!”
淩柔“哦”了一聲,猶如大夢初醒般,茫然地問:“試什麽?怎麽試?”
錦綢姑娘斂了笑容,在淩柔左前方停下,美目定定地鎖住她:“那就煩請淩姑娘在此多住幾日了。”
“多住幾日?”淩柔用手一摸下巴,“太子駕臨,我該如何是好?”
“太子來了,姑娘躲在衣櫃即可,如遇緊急,淩姑娘不妨再進暗洞一回。”
淩柔張了張嘴巴,嘆了口氣 ,又乖乖合上了。
自己是待宰羔羊,門外都是錦綢的人,她不想讓自己走,自有她的法子。
自己斷不可硬來,如果惹惱了她,保不齊會給自己下下藥或者是狠下手刀之類的,哪樣自己也吃不消。
只是太子來了,讓自己聽到嘿咻的聲音萬不能埋怨自己了。
不過,她想試誰還沒說清楚呢。
“你想試誰?如何試?”淩柔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問詢。
“這些,姑娘自不必操心,只管吃好睡好,回頭別讓人說我慢怠姑娘。”
即如此,淩柔也沒客氣,自去大床上躺好。
在黑洞裏逃竄了将近一天,也是困倦至極。
香枕軟卧,淩柔很快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錦綢見她入睡,執筆寫了張紙條,喚了丹兒進來,在其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丹兒點頭,領命離去。
錦綢身體舒展,卧于床的一側,閉目養神。
床足夠大,兩人各居一側,床中間依然留有好大的空子。
卻說王爺跟容雲白天黑夜的尋找,直至第二天魚肚發白,依然不見淩柔蹤影。
王爺和容雲都一直未睡,容雲心中很是愧疚,朝王爺一拱手,“王爺身體要緊,還是回去休息吧,本将軍挖地三尺,定将找回淩姑娘,如若不然,但憑王爺責罰。”
王爺搖搖頭,目視前方,表情清冷。
容雲見狀,心裏莫名一抽:若自己失蹤,王爺能急成此種模樣,也算心中無憾了。
李秋從遠處匆匆飛奔而來,見了王爺,倒身下拜。
“李秋見過王爺。”
“說。”王爺言簡意赅。
李秋雙手上呈,“剛剛城邊的乞兒送來此張紙條,說王爺見了紙條必會明白。”
“将紙條展開。”王爺吩咐。
李秋起身至王爺身邊,舉起右手,将紙條置于右手手心,用左手摁着紙條,面朝王爺慢慢展開。
這樣一來,除了王爺,誰也不知曉紙條中的內容,而且又不用擔心紙條有毒誤傷王爺。
王爺看罷紙條,瞳孔收縮,閉了閉眼睛,命令李秋将紙條焚毀。
李秋依言将紙條置于火中化為灰燼。
“李春,取馬來。”
李春依言将馬牽至王爺身邊,王爺淡淡下令,“容将軍,不必找了,帶人返回吧。李秋,帶領侍衛回王府,李春、李夏,随本王同行。”
容雲不解,問:“王爺,為何不找了?紙條上可有淩姑娘消息?”
王爺翻身上馬,勒好僵繩,“容将軍不必多問,靜候佳音即可。”
說完,不等容雲反應,便策馬前行。
李春、李夏拍馬跟上。
行至風月樓門口,王爺停馬,從馬背上輕盈躍下,将馬繩遞給李春。示意李春看管馬匹。
李夏則亦步亦趨的跟在王爺身後。
風月樓老鸨見了王爺,眉開眼笑,滿臉摺子擠在一起,邊給王爺施禮邊絮叨不止:“見過王爺,王爺駕臨,蓬荜生輝……“
王爺不耐的一揮手:“錦綢姑娘,現在何處?”
老鸨摺子一松:“敢問王爺,緣何找錦綢姑娘?”
這錦綢姑娘,最近的入幕之賓可只有太子一人,就算是王爺,老鸨也不敢随意應承啊。
思及王爺見了錦綢姑娘所能招致的後果,老鸨剛才還如沐春風的臉,現下已是一片青灰,嘴裏哆哆嗦嗦:“今日,太子相約,不肖一刻,太子便将莅臨……”
王爺腦子裏驀然想起紙條上的字:本姑娘今日身體不适,太子光臨,憾無法近身服侍,所幸屋內多了一姑娘,若王爺舍得,便由她代替本姑娘與太子共赴雲雨之鄉。
想到紙條上的話,王爺怒不可遏,一腳踹向老鸨的心窩。
“速帶本王去見錦綢姑娘。”
老鸨疼得癱在地上,踉跄着爬起來往樓上走。
不管是太子還是王爺,哪位爺自己也惹不起,為了小命,還是讓他們自己撲騰吧。
老鸨指指錦綢的房門,戰戰兢兢地說:“王爺,王爺,錦綢姑娘現下正在屋裏,需要通禀一聲……?”
王爺不等她話落,一腳将門踹開,門旁的丹兒愣在當場。
李夏則目不斜視,在門側立好。
王爺大步一邁,跨進屋內。
四周環視,只有錦綢盛裝端坐于桌前。
玉指纖纖,整理發髻,聽到“砰”的門響,也不疾不徐,恍若未聞般,依舊輕撫發絲對鏡梳理。
倒是王爺,冷冷開口:“錦綢姑娘,本王的人呢?”
錦綢似剛發現王爺,袅袅婷婷起身,緩身下拜:“見過王爺。”
“人呢?”王爺語氣更加不耐,一夜未睡,眼下青烏明顯。
配上冷漠的表情,更是寒意立現。
錦綢嘟起紅豔的嬌唇:“王爺見了錦綢,連句噓寒問暖的話兒也沒有,上來就是氣勢洶洶,這樣上來要人,錦綢都吓壞了,可記不起人去了哪裏。”
“莫不是錦綢姑娘以為,本王對女人家會手下留情?本王可不是太子大哥,萬沒有那憐香惜玉之心,若不希望刀劍相向,還請錦綢姑娘速速将人交出來。”
錦綢姑娘但笑不語,從椅子上起身,慢慢走至王爺身前,玉手一伸,王爺本能身體後撤,試圖躲避。
誰料,錦綢玉手未伸向王爺,倒緩緩摁在自己的胸前。
門外傳來李夏的聲音:“見過太子殿下!”
聲音有力,足以警醒屋內人。
王爺轉身,準備對太子行禮。
可就在他轉身的剎那,錦綢的衣衫自肩部滑落,她僅着肚兜及亵褲立于當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玉肌美膚,坦露于空氣之間。
皮膚嬌嫩柔美,泛着瑩潤的光澤,象誘人的美食,向人們散發着迷人的光茫,引人遐思,引人想象。
王爺未覺,朝太子行禮:“見過太子。”
太子的視線射向錦綢,話卻是對着華王,“華王能否解釋一下,此乃何種情況嗎?”
王爺順着視線轉頭,見到半裸的錦綢,馬上移轉視線,複跪于太子跟前:“臣弟不知,請太子明察。”
錦綢則梨花帶雨,俯身揀起自己的衣衫,緩緩披好,眼睛似乎委屈似乎膽怯地看向太子。
太子不複往日的溫情蜜意,冷冷睨向她:“你且說說看,倒底怎麽回事?”
錦綢只是哭,哭得肝腸寸斷,趴伏于地上。玲珑身段起伏不已,夏日薄衣,優美曲線若隐若現,引人浮想連篇。
太子朝王爺揮手:“你且下去吧。”
王爺不起,低聲請求:“臣弟離去之前,求太子一事。”
“何事?”太子聲音明顯含着怒意。
“本王府內侍女不見,錦綢姑娘說在她的房間,故臣弟來尋,懇請太子讓其交人。”王爺聲音低沉,不卑不亢。
錦綢不辯解也不說話,只是哭。
哭聲起伏,漸至無聲。
丹兒自門外進來,大呼一聲:“我們家姑娘暈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8 章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有人來給我拍拍磚,我現在有發紅包的權限了,給我提出建議的,定當紅包回饋!
太子按捺不住,上前抱住錦綢,疾步走到床前,将她輕緩地置于床上,又替其脫下繡鞋,用薄被輕覆其身。
做完這些,太子終于出言呵斥王爺:“為找區區一個侍女,華王竟在此大動幹戈,實在于理不合,你且先行回去。若錦綢姑娘知道侍女下落,皇兄自會派人告知于你。”
王爺依然不起:“臣弟在此等候即可。”
太子這下真是怒了,執起床上的一只玉枕,啪的擲于地下,聲音狠戾決絕:“華王退下。”
本不欲與華王在風月樓整出事端。
畢竟貴為太子,出現于風月樓,本就讓世人有些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