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祁若初如夢初醒般看向驚悚的看着他的賀竭,豆大的汗珠從頭頂緩緩流過太陽穴,浸濕了他的側臉,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充斥在整個空間裏。
賀竭的聲音讓他的理智得到了短暫的恢複,掐着紀遙脖子的手漸漸松開了幾分。
紀遙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緩過氣之後趁着祁若初分心,猛得往他的腹部踹了一腳。
賀竭見狀,連忙上前扶起了摔倒在地上的祁若初。他還沒來得及弄清發生了什麽,紀遙就拿起立在牆角的拖把和水桶朝着他和祁若初洩憤似的砸了過去。
“他就是我上次在你工作室看到的那個新人吧!?”紀遙憤怒的揉着自己的脖子,龇牙咧嘴氣得渾身發抖,“他可真行啊!連我都敢動!?不想混了是吧?”
紀遙怒火中燒,覺得還不夠解氣,扯了扯領口之後掄起拳頭想往祁若初臉上再砸幾拳。
他的手還沒來得及揮下去,就被賀竭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在半空中定住了。
剛才的半桶水将賀竭和祁若初的半身都淋濕透了,渾濁的髒水如水簾一般從賀竭的頭頂不斷往下滴落。祁若初因為剛才的一摔,又加上酒的後勁,整個人已經昏死了過去。
“紀遙,祁若初肯定是喝多了才這樣,我替他向你道歉。”賀竭和紀遙怒不可遏的目光對峙着,眼神裏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握着他胳膊的手也沒有要松開的跡象。
“放手。”紀遙的嘴唇顫抖着,死死地瞪着賀竭,沒有從他的眼神讀出任何抱歉的訊息,反而是感覺賀竭正在跟他較勁鬥狠。
“賀竭,我平時捧着你不是因為你有多牛逼,而是看在你爸和賀麟的面子,知道麽?”紀遙冷笑了一聲,提起嘴角陰冷的說道:“賀傲江馬上要回國了,只怕你還不知道吧。”
賀竭一怔,本來還算沉穩的神情有些崩塌。
紀遙順勢抽回自己的胳膊,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騰出一根放在了嘴邊:“等這小子醒了你告訴他,這個選秀節目他不用再參加了。”
說完他便冷笑了一聲,轉身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沒走開幾步,他忽然想起什麽,停在原地轉過頭對賀竭說:“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告訴這個神經病,那個叫什麽郁遠的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下次要是發酒瘋,眼睛記得放亮點。”
賀竭聽到郁遠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他緊鎖着眉頭憂心的看了祁若初一眼,心中化開了很大一團疑雲。
Advertisement
“老許,你站在這裏幹什麽?”紀遙剛走出去,就在廁所外看到了許總。
“哦,我看你和賀竭出去了大半天,就過來看看。”許總往廁所門內瞟了一眼,謹慎的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麽事。”紀遙哼了一聲,沖許總揚了揚下巴,“走,咱們回去接着喝。”
“好。”許總目光一沉,笑着說:“你先過去,我洗把臉就來。”
紀遙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許總的肩膀就回到了飯廳。
許總目送着他離開之後,獨自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手機號。
“伍偉,有點事麻煩你幫個忙。”
“什麽事?”伍偉剛回到工作室,正在編輯一組剛剛偷拍到的明星照片,一看是許總的來電,連忙放下了手裏的活。
“幫我查查賀竭最近跟什麽人接觸過。”許總點燃了一支煙,深深抽了一口,看到賀竭背着祁若初從廁所出來之後,便連忙躲到了走道的拐角背後,“特別那個叫祁若初的新人,你應該關注了這次選秀,對這個人有點印象吧?”
伍偉連忙打開網頁,查看起了選秀的選手資料,快速找到了祁若初的信息。
“幫你查有什麽好處?”
許總吐出一口煙,笑了笑:“有什麽好處還用我告訴你?只要你弄到了有用的資料,我額外給你二十萬,并且那些資料你可以備份。”
“對了,賀竭那邊大概不好查,你就順着祁若初的方向查。”許總補充道。
伍偉冷冷一笑,挂掉了電話,他正愁最近沒什麽大料可以爆,沒想到這麽快就有肥羊送上了門。
賀竭背着祁若初回到了車裏,他沒想到平時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祁若初睡死過去竟然這麽沉。放下副駕的靠背,祁若初就跟乖寶寶一樣平躺了上去。
賀竭将身上被打濕的外套脫下扔在了後排座,轉身将祁若初的的衣扣一粒粒的解開,想把他的衣服也脫下來。
“賀竭……”祁若初忽然低聲呢喃了一句,賀竭一愣,驚訝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還閉着,只是眼皮微微跳動着,“別抓我去拍G丨V……”
賀竭無聲的笑了起來,他輕輕在祁若初的眉心點一下,無奈又溫柔的低聲念道:“真是個大豬蹄子。”
車被開出酒店,賀竭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将祁若初送回哪裏。
紀遙作為這次選秀最大的贊助商,既然都放話了,這回的選秀祁若初應該沒辦法走下去了。可這個時間又太晚,這麽唐突的送他回家,估計祁陸那邊一時半會也不好交代。
賀竭想了一大圈,最後還是決定先帶祁若初回他住的小區。
他的家在H市中心的高檔小區,一梯一戶,保安系統十分嚴格,小區的住戶也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所以個人隐私保護的極好。
賀竭買房的時候看上的頂層附送的露天小平臺,所以即使賀麟說了再多頂樓的不好,他還是毅然決然的買下來了。
一百多平米的三居室只住了賀竭一個人,打開門鎖,客廳的聲控燈就自動亮了,他剛把祁若初放到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就忽然聽到洗澡間裏有流水聲,他轉過身一看,就連沙發對面的電視機也開着,只是靜了音。
賀竭奇怪的往洗澡間的位置看了一眼,發現裏面的燈亮着,玻璃門上倒影着一個人影,可家裏的鑰匙他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人。
他微微皺了皺眉,走到電視機櫃旁,從立在牆邊的高爾夫包裏抽出了一根球杆,然後放輕腳步警惕的朝着洗澡間門外走了過去。
他走到門邊握起了門把手,剛舉起球杆準備破門而入,門就被拉開了。
“你想幹嘛!?”賀麟□□着上半身,一只手揉着濕噠噠的頭發,一只手将腰上的浴巾掖了掖,盯着賀竭手裏的球杆質問:“大晚上想謀殺親哥?”
賀竭吃驚的眨了眨眼皮子,反問:“你怎麽進來的?”
“當然是從大門進來的啊。”賀麟撇了撇嘴,看了看客廳,“剛才看你參加的選秀節目的重播,還以為你今天晚上忙着應酬不回來了呢。”
賀竭放下球杆,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的說:“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有我家的鑰匙。”
“你不願意給我,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呗。”賀麟走到了洗澡間門口的鬥櫃旁,輕車熟路的拉開櫃門取出了一個吹風機,碎碎念道:“我懷疑自己被坑了,配一把鑰匙竟然要500塊。”
“老哥,拜托,我的門鎖是進口的,一萬多,一把鑰匙500很符合市場行情。”賀竭苦笑,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賀麟怎麽對電吹風的位置那麽熟悉,“哥,你老實交代,這是不是不是你第一次偷偷來我家?”
“糟了,被發現了。”賀麟聳了聳肩,走到洗澡間插上電吹風的插頭,回過頭看了賀竭一眼,厚着臉皮說:“反正你老是不在家,房子空着也是浪費,我沒事就來幫你暖暖房。”
賀竭翻了個白眼:“怪不得我每次從外地回來,冰箱裏都少了東西。”
賀麟得意的笑了笑,打開了電吹風,呼呼的風聲在從洗澡間貫穿到了整間屋子。
賀竭轉身看了看沙發上的祁若初,走到洗澡間拔掉了吹風機的插頭:“你回房間去吹。”
“為什麽?”賀麟不解的看着他,忽然發現賀竭襯衫的領口上暈了很大的一片污跡,“你的衣服怎麽這麽髒?”
賀竭沒有回答,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一邊往客廳裏走:“我帶了個朋友回來,他喝醉了,吹風機的聲音很吵。”
“朋友?”賀麟立馬繃緊了神經,放下吹風機跟着賀竭去到了客廳,一看到沙發上的祁若初,便驚呼了起來:“男朋友!?”
“你小聲點!”賀竭瞪了他一眼,“只是個男的,不是什麽男朋友,你不要這麽大驚小怪行不行。”
“我哪裏有大驚小怪……”賀麟暗戳戳的往祁若初身上打量了兩眼,嘟哝道:“哦,原來我弟喜歡這樣的……”
賀竭拿他沒辦法,只好先回房拿出了一套幹淨衣服先去了洗澡間,淋到他身上的那半桶髒水裏不知道兌了些什麽東西,說不上臭,卻刺鼻的難聞。
賀竭離開之後,賀麟便小心翼翼的将電視機的音量調大了幾格,生怕吵醒祁若初,讓他的寶貝弟弟生氣。
他帶着對祁若初的好奇輕輕坐到了他的腳邊,視線順着他的下半身緩慢行進,最後從他的衣服上發現了跟賀竭身上相似的污漬。
出于對這位客人的尊重,賀麟決定先幫他将髒衣服先換下來。
在一個有着嚴重潔癖的人的思維裏,穿着髒衣服睡覺肯定很不舒服,賀麟就有這樣的潔癖思維。
祁若初已經昏睡了差不多兩小時,一小杯茅臺的酒勁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的意識開始從昏沉的睡意之中緩緩恢複。
賀麟的手指輕輕接觸着他的皮膚,一粒一粒的解開了他貼身的襯衫紐扣,讓他在恍惚之間掙紮着将眼睛打開了一條縫,透進眼裏的白光和眼前模糊陌生的人影使他陷入了一陣茫然。
洗澡間裏的水聲停止了,賀麟不知想到什麽,忽然扔下祁若初沖了過去。
祁若初覺得嗓子幹癢的難受,便艱難的撐起了酥軟的身體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眼前陌生的環境他有些發蒙。
他緩緩起身,扶着沙發背往外走了過去,突然聽到了洗澡間內賀麟和賀竭的對話。
“給我看看,滿足滿足我的好奇。”賀麟趁着賀竭還沒穿衣服就闖進了洗澡間,口口聲聲要見識賀竭那雄偉的老二,“好像自從你小學開始上寄宿學校,我們就沒有一起洗過澡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你發育成什麽樣了,來,別讓你哥我遺憾。”
“哥,你好煩啊,要不要說得跟遺言一樣。”賀竭背過身擋着賀麟,麻利的兩手提起了褲子,就是不給他看。
賀麟不依不饒,伸出胳膊一把将賀竭攬到自己的胸前,死死的鉗着他的肩膀,壞笑着想去扯他的褲子。
兩人就這麽你推我搶,就像小孩子争玩具似的在洗澡間裏鬧騰了起來。
祁若初跟木頭人一樣站在沙發旁看着裸着上半身的兩個大男人,幹着這麽一言難盡的事,心裏立馬浮想聯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敞開的胸膛,這段時間□□練的厲害,胳膊上已經練出了兩塊肌肉疙瘩,胸肌也有了雛形,要是賀竭對他有非分之想,自己會不會已經有還手的餘地了?
他又往賀竭身上瞥了一眼,脫了衣服的他好像比穿衣服的時候看起來更結實,祁若初心想,還是算了,風險系數太大,還是得溜。
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踮起腳尖收緊呼吸,偷偷摸摸的往防盜門邊走。
“祁若初,你醒了?”賀竭一個回身,正好看到了他猥瑣的身影,祁若初的一只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
祁若初的心咯噔一沉,立馬瘋狂的轉動起把手,可是半天都不見門鎖彈開。
賀麟看着他滑稽的樣子樂了,也不跟賀竭鬧了,倚着門框打趣道:“阿竭,你領回來的人不會智商有問題吧,開門之前都不知道先把反鎖的鎖扣打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