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宮主很生氣
有道是對方下了逐客令,而他們又先是在言語上得罪了對方,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再冒然待在人家門前的,可未千千偏偏就不是那一般人,什麽逐客令,她權當那是人家覺得她誇的還不夠。
“大王呀,您看若是我所言非實,那我應該立馬羞愧的走人,可我卻沒走,說明我說的都是真話!”
起初,漠塵還欲阻止她,後來見她居然講起話來有條有理幹脆放任不管,頂多就是得罪了卞城王,想要毒靈草只能靠搶嘛,何足挂齒。
未千千見她話語落下對方不再鬼吼鬼叫,也就放心大膽了一起:“大王,您是不知道,外面大大小小的惡鬼好鬼,成天都在誇您呢?他們說啊,這幽冥界有了大王您的管轄,連天都變灰了,清淨了不少啊,他們如今晚上都能夜不閉戶安心睡覺啦!”
她說着,說着,幽暗的府邸深處突然飛出兩副牙床,牙床并不大,觀其體型色澤應是某條大型魚類的牙齒。
那牙床飛的極快,迅速的飛到兩人面前。幾天來在幽冥界見了許多非同尋常之物,但這只有牙床的嘴巴還是第一次見,何況是這牙床還傳來一陣惡臭,牙齒又細又密,齒縫間哈喇子直流,也不知這沒有生命的牙齒是怎麽留下口水的。
思緒飛轉,腳下卻慢了一步,那牙床迅速張開,一口咬下,只吓的未千千雙眼禁閉。直到确定那牙齒不過是咬的自己的衣服,沒有咬肉時才緩緩睜開眼睛,卻見一邊的漠塵淡然自若,處之泰然,頓時就覺得自己失了小跟班的氣勢,于是努力瞪大她本便圓溜溜的大眼睛。
兩人被那一雙大牙床吊着朝內院飛去,卻在內院的入口處被毫不留情的抛了下去。
未千千摔的屁股生疼,卻發現漠塵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黑色狼尾左右搖晃,似是在跟她耀武揚威,她伸手一抓,揪着尾巴站了起來,可以充分感受到漠塵全身的皮毛都快炸開來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撫未千千憤憤不平的心情。
還未等她站定就發現眼前除了漠塵和那一雙牙床以外還有一個散發着幽幽綠芒的大燈籠,而漠塵也正一言不發的與它僵持着。
一狼一燈籠,不發一言,不用內力,不用法力,單純的僵持着。
“小塵塵你在幹嘛?”
漠塵無話,紋絲不動,未千千無奈只能跳到那大燈籠面前,燈籠的身體也不知是用什麽東西制成,光滑且透光性極佳,頂部懸挂白玉蛟龍佩,底部的穗子與胡須無異,同樣散發着瑩瑩綠光。
未千千想确認那穗子是不是胡須制成,伸手欲要拔穗子,手起須落,毫不留情,那大燈籠吃痛的燈光搖曳,卻依舊沒有搭理未千千。
未千千無聊之至,想着反正沒人阻攔不如自己去找那毒靈草算了,想着想着就邁開了步子朝內院而去。
不曾想,她還未靠近內院半步眼前便被綠光籠罩,大燈籠生生攔住了她的去路,耳邊再次傳來鐘鳴一般震耳欲聾的聲響。
Advertisement
“不準靠近!”
沒有嘴巴,沒有眼睛,也不知這大燈籠是如何只憑燈光搖曳得知外界的變化的,是如何只憑聲響震動便把未千千震飛了去。
未千千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輕功有多差,要是輕功好一點也不會像這樣被個大燈籠一吼就飛,一飛就六神無主。
飛出老遠,眼見着就要掉到地上摔個鼻青臉腫,她再次痛苦的閉上眼睛同時拼命在空中扭動身體,企圖不要摔的太慘,一片黑暗之前眼前一抹黑影閃過,她以為自己看花了。
沒有預期的疼痛,而是柔軟的毛皮觸感,溫暖又柔軟。
在這種事情方面未千千總是很聰明的,她迅速轉頭,雖然入眼處依舊是那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可她卻笑顏如花:“漠塵啊!”
“怎麽了?”
“你每次都恰好救我性命,為了報答你,讓我以身相許吧!”
“……”
誰知她這話一出口,漠塵像是觸電一般僵直在空中,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原本肆無忌憚躺着的未千千毫無征兆的再次從空中掉落,只是這次從飛出變成了直接向下摔。
“嘣!”
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底朝天,待漠塵反應過來想要抓住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留仙裙從他掌中劃過,留下滑順的觸感。
好在她掉落的高度不過兩米,并無大礙,可他的心裏還是被內疚占滿,卻在看到她摔在地上的姿勢時裝作沒有看到的飛回燈籠面前,不得不說有些人摔跤也能摔的讓人不忍直視。
別人倒在地上起碼雙手會因為掙紮而卷曲,或者為了減小可能的傷害用屁股着地亦或是雙腿着地,哪有人像她一樣,刺生生的,四仰八叉的直接倒在地上,若不是她皮厚怕是早摔成內傷加外傷了。
要說未千千的皮有多厚,從她氣呼呼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興沖沖的去找漠塵算賬就看出來,皮厚的人根本不怕摔。
“漠塵!你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漠塵回頭,眼前的絕色少女怒目圓瞪,翹起蘭花指,食指精準的指向他,明明對方滿臉的怒氣,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看了會覺得非常的舒心,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到,定是這些天和未千千待久了,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是香還是玉?”
“額……”被他的問題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幡然醒悟才發現這不過是他的推托之詞,想到這裏更加的生氣,她未千千可是很吃香的好不好,居然主動送上門人家還推三阻四的,哼!
思及此,未千千嬌嗔一句:“漠塵,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小姑奶奶這又是怎麽了?漠塵現在心裏唯一想的就是這個,遲疑了一下要不要去安慰她,可見她生起氣來小臉吹的圓鼓鼓的,臉頰上血色暈染,眉心花钿盛開,更襯的她膚若凝脂,面若桃花,說不出的可愛。看着看着他也就失了勸慰的心,未千千是怎樣的人雖然相處時日不多,但他再了解不過,不出十步路她定把此間事情忘得一幹二淨,既如此何不欣賞一下她難得的怒氣呢?
可是未千千這次的火氣貌似特別的大,也不知道是因為漠塵把她丢下去生氣,還是因為漠塵不同意她以身相許生氣,亦或是二者都有,總之就是非常惱怒,後果很嚴重。
她雖明白不管她對漠塵發多大的怒氣對方都會欣然接受,而且不會傷害她什麽,可她就是不想搭理他,嘴上一個人喃喃道:“本宮主現在很煩躁,來個家夥讓我撒撒氣!”
而此刻眼前正好有三個擋路的家夥,心情不好的時候看誰都讨厭,尤其面前的三個還都長的非常的醜:“大燈籠我問你,你剛才為什麽要彈開我!”
綠光搖曳:“主人有貴客在,暫時不見客!”
“混賬!貴客就是客,我們也是客憑什麽讓我們等!”說罷不講理的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金鈴。
漠塵見她如此,默默的往旁邊挪了挪,剛剛好在保護她的範圍內卻又不會被她的怒氣波及到,他曾聽聞人間有句俗話:寧捅馬蜂窩,不與婦人鬥。是以,這種情形下還是離的遠點好,雖然說這個簍子是他捅的,可他相信以那燈籠的實力在未千千的盛怒之下留的性命還是可以做到的。
“金鈴,金鈴,九幽陰靈,腐蝕其身,毒害其魂!”嘴裏一邊念着咒語,手上一邊調動靈力,注入金鈴之中。
金鈴“叮當”直響,随之而來的是一小團墨綠色的氣體從金鈴的縫隙之間遺漏出來,未千千驚喜,這金鈴尋常沒過一時半刻是不會擠出一絲一毫的毒氣的,沒想到今天這麽聽話,看來她以後還得多生氣才行。
那氣體也不知是什麽毒,如咒語中所說的一般,變成流沙的蜥人洞府便是拜它所賜,似乎它更厲害的不在于腐爛東西,而在于對靈魂的加害,便是連那大燈籠也畏懼幾分。
那兩個牙床似乎是大燈籠變幻出來禦敵的,而此刻它立于原地,卻将牙床招致身前,飄着惡臭的嘴巴張開,竟是想要生吞了未千千的金鈴。
可卻沒想到那毒氣如此厲害,但凡被毒氣沾染的地方無一不是立刻消散殆盡,縱然那是身體最堅硬的牙齒也無法逃脫厄運。
那大燈籠見牙床奈何不了毒氣什麽也不心急,“呵呵”大笑兩聲道:“小姑娘,你可真有意思。”
大燈籠邊說話,邊身體朝後仰,巨大的身體生生被掰成兩節,只剩下少許紙皮黏連,那燈籠卻像是完全不知道疼痛一般。巨大的口子中瑩綠色的氣體溢出,與未千千墨綠色的毒氣在空中交織。
那兩團氣體像是具有生命一般,不需主人催動便可自行相鬥,時而墨綠色氣體更勝一籌,時而又瑩綠色氣體占了上風,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未千千的火氣都被磨光了,不斷的催動金鈴弄的她手都酸了,終究還是主動跟漠塵服了軟:“小塵塵,快點過來幫我捏捏肩,酸死了!”
瑩綠色氣體搖曳,若是那大燈籠生了嘴巴,它此刻定是嘴角抽搐,兩軍相争,生死關頭,最忌分神,可它這個對手偏偏自找死路,那就由不得他了。
一時間瑩綠色氣體将毒氣包圍在其中,瑩芒大盛。
未千千心中焦急,她能夠感受到毒氣被逼迫的越來越小,她索性讓毒氣鎖成一團,在瑩綠色氣體中亂撞,也不知撞了多久,總算被它撞出來了,可卻用力太猛,直沖天際。
可就在這時,突變發生,內府之中突然紫芒大盛,那飛遠的毒氣和眼前的瑩綠色氣體都被盡數吸引而去,進了內院就消失不見。
未千千這個愛湊熱鬧的主當然是奮不顧身的往內院沖去,而那大燈籠也充分做到了一個護院該行使的指責,攔住想要進內院的人,不管內院中發生什麽事都必須攔住想要進內院的人。
“大燈籠,你要怎樣才肯讓我們過去!”
“還是那句話,等貴客走了,你們便可以進去了!”
“我們倆的毒氣很厲害的,你的貴客會被我們傷到的,所以我們趁現在悲劇還沒有釀成,去救你主子可好?”
“不好!”
得,這大燈籠和漠塵一個德行,都是心如磐石之人。想到漠塵,未千千突然想起他方才救自己時那靈動的身姿,突然兩眼放光,沖着漠塵眨巴眨巴着眼睛,卻不說話。
漠塵無奈,只能上前,一把摟起未千千的纖纖細腰,足尖輕點,沒有預兆的從大燈籠頭頂越過,等大燈籠反應過來時哪裏還有那兩人的半個身影。
它現在是追悔莫及呀,若是貴客被打擾了,那它真是罪孽深重,想着想着,彈起圓滾滾的身子,就往內院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某蛇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小塵塵,跪搓衣板去!”
某狼:“怎麽跪你教我。”
“吶你看,就是這樣……”某蛇跪到搓衣板上,膝蓋生疼才發現不對,拿起鈴铛就追着某狼放毒氣:“漠塵,你給我站住!”
看在小冥這麽勤奮更新的份兒上,收個藏,留個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