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情罵俏收斂一下
高子凡不再說話, 姚真等了會, 聽到呼吸均勻, 悄咪咪打開自己的相冊。
這一刻姚真覺得自己有點邪惡。
那張照片他還沒看。
第一天就急吼吼看了是不是不好?
姚真扪心自問之後,果斷點開了向長寧單獨建立的相冊, 那就不好吧!
做什麽人?!他就是禽獸!
姚真把被子拉到頭上, 生怕隔了個走廊睡覺的高子凡還能瞥到什麽, 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手機微弱的燈光把姚真整張臉打亮,那雙笑眼此刻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屏幕,呼吸都屏住。
好半天,姚真喉頭滑動,把手機翻面壓在被子裏緩了緩, 鑽出被子, 長吐口濁氣。
咽了幾次口水, 姚真的臉整個紅到透徹, 還好是夜晚, 沒有人能看到他面色。
也是因為夜晚,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胸口的心髒跳躍得多麽積極。
伸出手, 手背壓住眼睛平躺着。
一呼一吸都是灼燙。
姚真不知道向長寧是怎麽拍的,還有就是,水果機的噱頭真的沒白做, 攝像真的好清晰。
太清晰了!!
圖中向長寧并沒有擺什麽刻意的姿勢, 坐着, 交叉着腿。
重點的部位巧妙遮擋, 并沒有露出什麽, 甚至他不喜歡腰側的傷疤,也把身體稍微側坐,傷疤掩在照片看不見的地方。
向長寧白,整個人玉白成一片,肌骨細膩,可能是高中時的處境不好,營養沒跟上,層層剝開來,整個人線條都帶着難言的少年感,長手長腳,比正常男人骨骼纖細。
更要命的是,向長寧伸了舌頭。
他把嘴張開,放了一根指頭壓在舌面上,玉白的指節甲蓋呈現出淡淡的粉色,舌紅豔麗,對比強烈!
那雙單鳳眼懶懶散散看着鏡頭!
這是,給他拍的——那雙丹鳳眼,水光潋滟是要看着他的——
這樣一想,姚真呼吸間的熱度就壓不下去。
想了好半天,腦子裏一時是那張開的唇瓣,一時又是向長寧不自覺勾翹的腳尖。
要命!
越想越受不了,姚真兩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臉頰的熱度也上來了。
等了一會,姚真點擊屏幕,退出來不敢再看。
把語音又反複回放,一遍一遍,都是向長寧的晚安呵氣聲。
看過照片,這一句晚安也沾染上色|氣的豔麗。
只不過是第一天而已,姚真就想向長寧想的難受。
二哥想不想他呢?
會嗎?不會嗎?
明天問問嗎?
腦子中千奇百怪的念頭不停周轉。
然而來回折騰一天的姚真也累,在一聲聲“真真,晚安”中,等周身那燥熱的消下去,也慢慢閉上眼睛睡沉。
向長寧在北宜年家住了幾天,這次腰不疼,也沒有發病走動難受,但是心裏總是有點空落,尤其晚上一個人睡的時候,向長寧懷念姚真的呼吸聲。
姚真他第二天開始進入論文的修改工作,導師其他同屆學生都在實習中,就他一個臨近畢業也用的最順手,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在讓姚真一起做着,向長寧是醫生,上班摸手機少,白天兩個人往往不能在一個頻率上,姚真發幾條,向長寧好久才回一條。
而這一條,也需要姚真空閑下來才能看到。
兩個人的交集就這樣錯開,又在不同的時段進行交織。
歸根結底,都太忙了。
于是能說會兒話,好好發一下微信,都是在晚上睡前。
科室裏有醫生休産假了,向長寧和其他醫生最近手術安排增多,向長寧間或又被況夏拉着問問題,剛分別頭幾天睡前都是極度疲累的,沾上床再聽聽姚真溫柔的口吻,往往說着說着,向長寧不自覺就睡了過去。
姚真工作也重,但是愛健身,不管熬夜還是加班,體力和精神比向長寧好多了。向長寧腰有問題,輕易不太高強度鍛煉折騰自己,怕一不小心折騰出問題。
這種情況,姚真也不惱,往往還會耐心聽一會向長寧漸漸綿長的呼吸聲,在這種安寧的靜谧中,姚真忙上忙下焦躁一天的心也漸漸舒緩下來。
姚真一直覺得自己在感情中的對另一半的需求不大,畢竟和南琴在一起時,她恨不得時時膩在一處,大學頭兩年空閑,兩個人在操場了逛到宿舍關門前,南琴還依依不舍。
姚真當時願意寵着南琴,但是也會累。
直到現在,他站在實驗室外,抑或走回寝室的路上,安靜打十分鐘電話,有七分鐘對面都是寂靜時。
姚真驚覺,他也并不是真沒需求。
至少比起向長寧,大概他更想念他,寧可少睡一會,也想和他多說幾句話。
可比起多說幾句話,他又更願意向長寧睡久一些。
他聽着他的呼吸,也是高興的。
老陳遲遲沒回來,北宜年不讓向長寧走,向長寧也就賴在北宜年家裏住着。
總覺得有個人平時在家活動着,比他一個住好些。
姚真走了幾天,慢慢,向長寧心态也調整回來一些。
能習慣早上起來身邊沒有人,也能習慣晚上發的微信和打電話膩纏。
向長寧壞心問姚真照片如何,聽對面吞吞吐吐不好意思的小聲,他樂不可支。
住了一個星期,向長寧覺得差不多可以收拾回家了,接到一通神奇的來電。
向長寧問:“不,我沒明白,怎麽他能摔了腿,他家不是電梯公寓嗎?”
冉斯焦急回答:“怪我怪我,我在後面追了他幾步,他想快點甩了我,本來走路姿勢就別扭,走快了腳底踩滑就滾了整層樓下去。”
向長寧:……
向醫生淡定:“那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麽追,他為什麽跑嗎?”
冉斯誠實得一如既往:“那個,我纏了他這麽久,一直不上鈎,昨晚我就豁出去,脫|光|了躺他床|上,說他可以試試睡回來嘛,可能我對他的真心感天動地,你看你哥還是長得這麽帥,他一個顏控是抗拒不了的,然後他就行動了……”
向長寧聽得有些混亂,見冉斯停頓,遲疑接下去:“……然後他把你|睡|了就不好意思了?第二天你逼良為娼,翻臉追着吵着要他負責??”
冉斯:“不不不,然後他技術不好,我說怪不得沒有男人喜歡他,因為不能這樣玩嘛,要把前戲做好零才會喜歡,他就和我虛心讨教如何做好……”
“……”向長寧扶額,“你繼續說,我還能挺住。”
“然後我在他身上示範了一下,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都怪燈光太朦胧,他叫的太|浪|了,我一時沒忍住,就忘了自己是下面那個……”
“然後?”
“然後我就順勢又把人……壓了”
“……”
向長寧艱難問:“那現在老王呢?”
“你等着啊,我把手機湊近他——”
向長寧聽到老王嚎啕的聲音,沙啞掙紮着:“……你走開,我自己能去醫院,我就是死了也不要坐你的車了,你就是個大騙子!你把車門給我打開……”
只有短短幾句,向長寧從中聽出了無盡的心酸無奈和悔恨!
向長寧長籲一口氣:“那你現在是要怎麽辦?”
“我要将功補過啊!他最近又在帶他那個破團隊框架,天天加班,找出來一次可不容易了,這腿拍片啥的要排隊,還有等報告,我B市只認識你一個醫生了,要是我讓他再花幾天時間看病,估計要被這種工作狂拉黑名單了!
“救救我的性|福啊阿寧!!!”
向長寧捂眼,反問:“你覺得這次完了你還能在老王的名單上嗎?”
“呃——他不是腿摔了嘛,我看都說是患難見真情,我這次可以趁機表現表現照顧他啊!等下次我再脫|光|了,睡他床上,指不定我們就成了——”
“……”
這曲線救國的弧度……
向長寧自覺沒法和冉斯再溝通。
火速一語定音:“行,來吧,我幫他挂號,插個隊今天把檢查做完吧。”
“好好好,我馬上開車到市醫院門口。”
向長寧拖着行李沒回家,先去了醫院,在醫院門口見着了單着腿還想蹦跶掙紮着逃跑的老王,和死拽着老王就差下跪痛哭的冉斯。
向長寧:……
老王看到向長寧時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帶着哭音叫了一句:“向醫生——”
向長寧自動從老王紅透的眼眶裏腦補出下一句:救救我!
向長寧搖頭甩掉那些個鬼想法。
走上前,不由分說一把将老王推到車門上靠着。
冉斯:?
老王:???
老王反射性雙手把自己整個反抱住,哭唧唧:“向醫生你也要幹嘛?”
知道前因後果的向長寧看着老王,總覺得他可憐的表情到位得,路人都要見之落淚。
向長寧蹲下去,老王穿的短褲,他伸手在老王沒落地的那條腿上巧勁兒捏住關節,下一瞬收獲老王大聲的叫喊:“嗷嗷嗷嗷痛——”
“還有哪兒痛嗎?”
“我……我不知道……都好痛嘤……”
“……”
看了一眼老王的表情,向長寧默默提醒自己,這是一個經歷了狂風暴雨的小可憐,克制住自己,不要再傷害人家了,深吸口氣,對冉斯說:“來吧,我先去挂號,你們跟着我走就是。”
冉斯:“行行行。”
老王小聲逼逼:“我不想跟他一起走。”
冉斯兇:“還要不要腿了?”
老王委屈,聲音更小:“……要”
向長寧:……
向長寧好心提醒:“朋友們,等會找的骨科主治沒對象,打情罵俏收斂一下吧~”
冉斯:“走了,先看病。”
老王蒼白辯駁:“QAQ我沒有,我不是,別亂說”
向長寧和冉斯沆瀣一氣,沒再聽老王說話。
向長寧帶着老王找的同校畢業同學,用向長寧的醫療卡挂的內部號,開檢查,付費向長寧要去,被冉斯一把奪過,冉斯的黑卡首次在醫院收費臺廉價的卡槽上劃過,格格不入。
向長寧帶着人拍片子,醫院人手一直有限,是向長寧操作給拍的。
洗也是向長寧洗的。
饒是如此,拿到片子也快下班了。
向長寧有些累,冉斯乖乖帶着老王,幫向長寧拿着箱子。
後續的醫藥都是向長寧幫忙跑上跑下的。
老王嘟囔:“向醫生是個好人。”
冉斯:……
冉斯補刀:“別想了,那是姚真的。”
老王難過:“沒有緣分!”
冉斯強行:“我們兩挺有緣的啊——”
老王震驚:你胡說!!!
想着自己目前瘸腿,跑又跑不掉,扭過頭去不想看冉斯。
向長寧回來時,天色已經擦黑,他把片子和藥都給冉斯:“裏面有一個藥用法複雜一點,我回去給你發微信,然後他最近最好不要上下樓,要養着,他這個差點就摔斷了。”
冉斯接過那袋子,看到手上屬于向長寧的行李箱,後知後覺問:“你是去朋友家住才回來?”
向長寧沒瞞着冉斯:“嗯,姚真走了有點不習慣一個人。”
冉斯看一眼坐在一邊的老王,提議:“今天這麽晚了,你晚上和我們一起吃飯吧,介意去我家住一晚,順便教一下我用法嗎?”
向長寧遲疑不到一秒:“我無所謂。
“但是——老王也願意跟你回家?”
冉斯聳肩:“零零散散都住了大半月了,老子都能數出他內褲有幾個牌子。”
“……”
“你這什麽表情?”
向長寧真誠:“我就好奇,你們之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關系?
“能互相數內褲牌子,還不能睡???”
好半天,冉斯小心翼翼瞧了眼老王,壓低聲音:
“噓——那是我偷偷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