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這是抽的什麽瘋
拉了個掃地仆婦一問便得知,趙越的确只身朝西廂院那邊的方向去了。
安公公撣撣衣袖,輕咳兩聲,昂首挺胸的走人,留下掃地仆婦一臉莫名。
趙越去到西廂院時,便見顧淮笙一身碧衣松散慵懶斜躺在藤榻上,眼眸半阖,一邊張嘴吃着果殼兒投喂的葡萄,一邊享受日光沐浴,姿态着實惬意風流的緊。
藤榻旁邊的貴妃椅上則坐着雀斑小厮,正拿着蒲扇給他打扇。
這腐敗的一幕,怎麽看都不像顧淮笙身體不适,倒是一身纨绔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但趙越卻沒有忽略,顧淮笙比前幾日愈見蒼白的臉,被陽光那麽一照,幾乎白到透明,令人看着,不禁心頭一跳。
回過神來,趙越已然不請自入,邁步走了過去。
“聽下人上報,顧大人身子不适,本王看着,倒是好的很吶!”明明是心裏擔憂,一出口就又變了個味兒,習慣怼一怼,近距離看着顧淮笙幾乎瘦了一圈的臉,趙越抿緊了嘴巴,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人看着瘦了很多。”
果殼兒跟雀斑小厮早在趙越進院就跪下請安了,這會兒聽到趙越的話,雀斑小厮便大膽擡起頭來。
“禀王爺,顧大人說是想盡快養好身子,一直都挺注意的,奴才們伺候更是不敢有半點怠慢,不過興許是天氣日漸炎熱的原因,大人傷口恢複的不是太好。”雀斑小厮瞥了眼顧淮笙似笑非笑的臉和自家王爺面無表情的臉,繼續道:“大夫已經來看過了,也開了一些調理的藥,不過收效甚微,大人精神頭一直不怎麽好。”
趙越點點頭,示意兩人起來,再次看向顧淮笙時,心情着實複雜,既有擔心,也讨厭他這沒個正形的浪蕩樣子,擺這麽風流誘人的姿态,也不知道是為了勾誰!
掃眼環視,确定沒有丫鬟婆子在,趙越的臉色稍,難得耐着性子在一旁的貴妃椅上坐了下來:“顧大人究竟有何不适?”
“王爺這是在關心臣麽?”顧淮笙笑容不減,伸手指挑趙越下巴,被對方啪地打掉。
“別說的本王……”趙越咬牙切齒,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
“如何?”顧淮笙吮着被拍痛的手指,鳳眼冶豔斜挑,勾魂攝魄至極:“王爺以前,也是關心過臣的,只是從何時起,就開始整天繃着個臉,不假辭色見面就怼,細想起來,是咱們都成年後,只是以前還好,自從臣為二皇子擋了一劍,王爺便再不肯給臣好臉色了,雖說理由充分,可王爺不領情,那便多此一舉,這麽一來,臣倒的确沒什麽臉,繼續賴在烎王府騙吃騙喝了。”
這一通胡扯好些莫名其妙,就像顧淮笙說變就變的臉。當那身懶散頹靡勁兒一收,立馬恢複成原來端然正氣,眉目一凜,就是一副随時準備朝堂參人一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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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變化看到趙越心頭一跳,然而還沒說話,顧淮笙已經從藤榻上站了起來,捂着胸口冷然吩咐:“果殼兒,收拾包袱,這就回将軍府。”
這一出不說趙越,就是果殼兒跟雀斑小厮都有些接不上腦回路。
但顧淮笙并不多說,轉身就朝屋裏走。
“顧淮笙!”趙越猛地站起身來,轉身喝住顧淮笙:“你,你這是抽的什麽風?本王,我又沒說你什麽,關心問你兩句還不行了?我看你不是身體不适,是女人月事來了!莫名其妙就鬧脾氣,神經病吧你!”
趙越這一暴走,顧淮笙沒什麽,可把雀斑小厮和果殼兒給驚掉了下巴。
顧淮笙懶懶靠在果殼兒身上,偏頭斜眼乜斜趙越:“喲,王爺還知道女人月事呢?”
趙越面上一紅,咬緊牙關又成了鋸嘴葫蘆,看着對方嘴角上揚的弧度,這才意識到,被那家夥給耍了!
好氣,可是心裏卻松了口氣。
顧淮笙笑完卻沒再多說什麽,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便任由果殼兒攙扶着回了房裏。當然,也并沒有真的收拾包離開回将軍府,開玩笑,他可是死皮賴臉來這吃大戶的,還沒吃夠本兒呢,怎麽可能輕易離開?
趙越什麽時候離開的,顧淮笙并不知道,一連數日沒再踏步西廂院他也不急,依舊一邊養傷一邊混吃等死,就是胃口不佳,人又瘦了些。
照着鏡子可把顧淮笙給愁的,都沒以前好看了。
“少爺要不每天貓嗟食似的,肉自然就回來了,傷口也能愈合的好些。”果殼兒一看顧淮笙對鏡興嘆,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忍不住鬥膽吐槽。
“能耐了啊?敢把少爺跟貓作比,欠板子是吧?”顧淮笙也就是嘴上厲害,實際上卻只是不痛不癢的瞥了果殼兒一眼:“聽說烎王進宮了?”
“是。”果殼兒就剛在外面聽了一耳朵回來:“聽府上下人背地裏議論,老太妃最近發愁王爺婚事,昨兒個百花宴進宮,提及王爺親事興致怏怏,皇後便放在了心上,給相看了幾個,今兒宣召王爺進宮,應該就是為了這事兒。”
“哦。”顧淮笙沒什麽反應,放下鏡子,端起果殼兒遞上的藥碗一口悶,把空碗放回托盤的時候,卻發現果殼兒一臉的欲言又止,不禁納悶兒:“想說什麽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王爺若定親,那少爺您……”果殼兒也不想這麽被限定思維,總覺得很丢人,奈何自家少爺就是一門心思睡烎王,他個小厮,也沒招啊,反而止不住跟着操起了莫名其妙的心:“您的處境,會不會很尴尬?要不,咱們還是趁早回府吧?”
顧淮笙沒有理會果殼兒,撐着桌沿起身:“給少爺換身莊重點的衣裳,少爺我……去拜會拜會老太妃,進府多日未曾探望,實在失禮。”
“啊?”果殼兒吓了一跳:“少爺使不得,您這還沒拿下王爺呢,就去找人親娘叫板,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那什麽嘛!”
顧淮笙眉目沉斂:“哪那麽多廢話,讓你做什麽照做便是。”
果殼兒……便脖頸一縮,沒敢吭聲了,跑去箱籠翻了身素雅青衣出來,伺候着顧淮笙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