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節課啊?”她不答反問
淡寫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個想法。”
“那麽,你現在是琢磨着要乘虛而入了?”
“我啊,我想明白了,不喜歡他了,就還當他的哥們,同吃同住呗。”
“呦呦呦,你腦子沒被門夾吧?這你都喜歡他多少年了,說不喜歡就能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是不存非分之想的喜歡。你看,要是我跟他在一塊兒,那家裏的事情還不得全壓到你身上來,這樣你就沒機會和你的男神你侬我侬了?弟弟我不忍心啊。所以呢,我就主動幫你一把,不拖你後腿了。”
“這話說的……”我苦笑了一下,“你和不和白澤在一起,我都不能和我的男神生你侬我侬了,白費你這番苦心了。”
“恩?你和男神出什麽事情了?我就說你表情不對!”
“和他無關,他很好……”
“那你到底是怎麽了?”
“沒怎麽啊。”
“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麽?”他在我屋裏翻了一圈,找出一面鏡子,“印堂發黑,皮膚蠟黃,眼圈烏黑……你這樣,憔悴的我都不想認你這個姐姐了。所以,你還是老實交代吧,不然我禀告老頭子去,讓他找人端了那個書吧。”
“啊喂,別啊……我告訴你還不成麽?”我嘆了一聲氣,“不過也不能就這麽說。這樣吧,你等我起床換身衣服,再洗漱一下,回頭我慢慢和你說,可以不?”
“行,我一會兒約了白澤打超級瑪麗的,中午他午睡了我再來找你。”
“不喜歡他?你就騙我吧你……”我怒其不争地捂着額頭,“行了你出去吧,姐姐我再睡個回籠覺。”
吃過午飯,江風如約到了我房間裏,我給他倒了杯白開水,就盤腿坐在床上,把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都簡要地告訴了他。江風雖然才讀到大一,但并不是個太不涉世事的人,所以他聽了我的遭遇,并沒有表現得很不能接受。
“也就是說,你很快就要換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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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想好了要去做什麽嗎?”
“我想……去山裏住一年。”
“你……你再說一遍?”他瞪着眼睛一副不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
“我現在心裏很亂,所以,想離開這個社會,去偏遠山區支教一年。等吃過苦回來了,再另謀出路。”
“你……老頭子真的會殺了你的!”
“沒關系,我只和你說,你不告訴他,他就不會知道。”
“可他肯定會關心你在哪裏做什麽啊!”
“他那邊……不讓他知道我辭職了就可以了。要是他知道了,就告訴他我去旅游散心了呗。”
“這也行?”
“沒事的,老頭子看重的是你。只要我還正常活着,他就不會太上心。”
“你這,根本就不是正常活着的節奏啊!姐,不就是一點辦公室鬥争嗎?你至于麽?”
“不止是這一點小小的争鬥。首先,這段時間,我深深體會到了人心的險惡,所以,我很不願意再見到社會人。然後,經過了這些事情,我發現我自己太弱小,所以,我要想辦法,讓自己變堅硬,讓自己不會再這麽懦弱。最後,你知道,我喜歡他,但是我不敢告訴他我喜歡他,所以,我想讓自己先離開一陣,讓自己過一段見不到他的生活,這樣,也許我就不會那麽喜歡他了……我不喜歡他,也許他還能輕松一點,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
作者有話要說:
☆、93、Everlasting
93、Everlasting
聽了我的态度,江風沉默了好一會兒,到最後,他又向我确認:“你确定你要到偏遠山區去?”
“也不一定。”我笑着搖頭,“離我辭職還有一段時間,這計劃趕不上變化的,誰知道到時候會怎麽樣呢。”
“也是。”他說,“既然你自己要去吃苦,我也不能攔着你。”
“就算你想攔,也攔不住……對了,我和你說的這些事情,你一定要保密,連白澤都不要告訴。要是風聲走漏到了老頭子那裏,那我可真的會失去人身自由了。”
“這個我有分寸。”他一口喝完了早已冰冷的水,對我說,“你好好歇幾天吧,看你那面色,跟個女鬼似的。”
“大過年的,說話不能吉利一點麽?”
……
在我們家,所謂過年,也不過就是由老頭子牽頭,把家裏的所有親戚都招呼上,然後往大酒店裏定一個大間,胡吃海喝的來一頓。剩餘的時間,都是他的下屬和關系戶上門送禮套近乎。我和江風最煩的就是這種場面,于是各自躲進了自己的屋子閉門謝客,不提也罷。
只是在除夕夜裏,臨近跨年時,我給安澈發去了祝福的短信。
【新年快樂。喬江塵】雖然看起來是毫無特色的群發,但其實只發給了他一個。
本來倒不指望他能回複的,沒想到稍稍過了幾分鐘,便收到回信。
【恩,新年快樂。】
【雖然這麽說有點矯情,但是這一年裏,認識了你們,我真的覺得很幸運。】
【我也是。你幫了我們很多,謝謝。】
【都這麽熟了,就別客氣了(*^__^*) 】
【差不多要睡了,晚安。】
【好的,晚安】
原本平淡無奇的新年因為這短暫的交流而變得美好和生動。是啊,我活了這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在跨年的時候和一個心裏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說話。雖然只是寥寥數語,卻讓我感動到想哭。
不過,只要想到那個名字,看到那張臉,我的心裏就都是溫暖的。
“哎,對了姐,你上次說的那個有男神的書吧,可以帶我過去看看嗎?”過年白澤和白叔回老家去探親了,留下江風一個人也沒個伴,他獨自悶了兩天,這會兒憋不下去了,就來找我玩。
“多大的人了,出門還要姐姐帶……”我搖頭晃腦地嘆氣。
“不是,我這不是想去見姐夫麽。”
“姐夫?你比我還敢做夢啊!”
“哎哎,讓我看一眼,又不會少他一塊肉。”
“是是是,不過人家書吧大年初四才營業,這兩天你還是沒處去。”
“那……要不你陪我玩超級瑪麗吧?”
“……”
既然答應了江風,那麽大年初四過了中午,我們就一起去了轶蘭。
“江塵?你這也太積極了吧?這大過年的,你怎麽還趕這麽早?”如煙正在店裏擦桌子,見我進來,十分詫異。
“這不是想你們了嘛,就過來看看喽。”
“這嘴甜的。”她一笑,又看着我身邊相貌不俗的喬江風,“這位是?”
“你猜猜。”我壞笑着看她,“只給你一次機會,猜不中啊,今天我們兩個的飲料錢就由你包了!”
“這……”如煙歪着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江風,連美嘉也過來一起出謀劃策。
“哎,你說他是江塵的朋友、同事、男朋友、同學還是別的什麽啊?”
“江塵就帶一個男人來過,現在那男人是我妹夫。”美嘉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說,“同事或者作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也覺得……那就……”
“弟弟。”在如煙開口說結論之前,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男聲從大門的方向傳了過來,我們都回頭看過去,來的果然是安澈。
“是你弟弟吧?”他一邊說,一邊把身後一個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往店裏面拖,我注意到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男生,高中生模樣,在眉目間和他十分相似。
“弟弟?”如煙和美嘉異口同聲地問我,“你有弟弟?”
我看了安澈一眼,十分無奈地說:“不帶你這麽拆臺的。不過既然你說中了,那我也只能自認倒黴。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喬江風。”
“可……”如煙打量了江風一會兒,“你們兩個,一點都不像啊。”
“誰說姐弟就得像的?”
“這……”如煙看着安澈和跟在他身後的男孩,“你看人家兄弟,多像啊!”
“……”我聳肩,看了安澈一眼,對他說,“我第一次見,你給介紹一下呗。”
“都是第一次見。”安澈把他弟弟引到他身前,說,“我弟弟,程安潤。”
“可算見到了!”如煙笑着從安潤身上拿下背包,“和你高中的時候可真像。”
我看着他們,也在心裏默默點贊。沒想到活到了這個年紀,居然還能再次見到學生時代的安澈。雖然他們兩個的樣子不算特別像,但是氣質風度卻是一模一樣的。
大過年的,店裏除了我和江風這對不算客人的客人外,就再沒有別的顧客了,所以我們六個人就湊到一起玩起了桌游。我原來以為江風只喜歡玩老掉牙的電子游戲,卻不料他對于桌游還是很精通的。果然是天才和庸才的區別。
另外,程家兩兄弟的智商也都奇高,這玩起游戲來,絲毫不見平時溫和坦蕩的樣子,一個比一個老奸巨猾。這麽一來,我們三個女生就是叫苦連天了,本來對游戲規則就不太熟悉,而且智商也不夠,又碰上三只老狐貍,輸的那叫一個慘。
不過這短短一個多小時沒有客人的時間,我卻真的玩得非常開心。就好像,有一輩子都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人生苦短,掐指算算,也不過是幾十年的時間。可在此時此刻,我和我最親的親人,和我這輩子最愛慕的人,坐在一起,毫無顧忌地玩鬧、說笑,即便我的生命在此終結,那我也是幸福而滿足的。
不管我的未來、我們的未來将何去何從,至少我會永遠,記住現在這幅溫暖的畫面,永世不忘。
作者有話要說:
☆、94、悶葫蘆
94、悶葫蘆
到了下午兩三點鐘,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個客人。肖莫過兩天才會來上班,所以只有如煙和美嘉兩個人接待。她們去忙了之後,就只剩下我們四個人坐在位置上大眼瞪小眼。
“那個……”看着氣氛有點尴尬,我想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安澈,“這是帶弟弟過來玩嗎?”
安澈輕輕點頭,說:“小孩子,家裏待不住。”
“嘿,這話說的。”我笑着拍拍江風的肩膀,“我弟弟也是,在家裏撒潑賣萌非要我帶他出來逛,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刻都閑不住。”
江風聽我這麽說他,皺着眉瞥了我一眼,但是沒有反駁。
“可看你家安潤的樣子,不像是貪玩的人啊……”
“我替家裏……來看看他打算單身到什麽時候。”安潤聽我提到他,終于開口說了句話。
“嘿……”我聽了就樂,“據我所知,你哥現在确實還是光棍一條。不過啊,不是姑娘對他沒興趣,是他眼光太高,看不上尋常女孩子。”
安潤淡淡地笑了一下:“眼高手低……”
安澈被我們說的尴尬,輕咳了一聲,随手抽了一本書打開來看,就不再理會我們了。
我好笑地看了鴕鳥安澈一眼,又問他弟弟:“這次過來,你打算玩幾天?”
“就兩三天吧……”他說,“久了他沒空帶我。”
“也是,大忙人程安澈嘛……”
我們三個來來回回地說了一會兒話,談話間,我發現安潤雖然不是個多話愛熱鬧的人,但是和他哥比起來,還是要活躍很多的。也許是他年紀比較小的緣故。只是不知道,許多年前,這個年紀的安澈,是不是也和他弟弟一樣的輕快溫暖。
“嗡嗡嗡……”我們正聊着,突然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我知道不是我的手機,等了一會兒,安澈拿出了電話。他接通後,聽了一會兒,原本柔和的面部線條就一點點僵硬了起來,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他一挂下電話,我就問他:“出什麽事了?怎麽這副表情?”
“加油站爆炸,我要去工作了。”他說完,把書塞進了書架。
“喂,那你弟弟怎麽辦啊?”
“……”安澈為難地看着他弟弟,沉默了片刻,才叫來了如煙,“你……這幾天有安排嗎?”
“我?”如煙不知道我們這裏發生了什麽,面帶疑惑地回答,“小景約了我去爬山,明天和後天……”
“恩,沒事了。”安澈聽了,眉心微蹙,一副困頓的表情。
如煙看着安澈,問:“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沒事的,你忙去吧。”我對如煙說。
“哦……”如煙來回看了我和安澈好幾眼,才将信将疑地走了開去。
“別苦着個臉了。”看如煙離開,我對安澈說,“你放心上班去吧,你弟弟這幾天的行程我包了。”
“你?”他低頭看着我。
“對啊,我。”我戳了一下江風的胳膊,“反正要帶這個小夥子出去溜達的,不差你弟一個。你就把他交給我吧。我可比你要了解這個城市。”
“那……”他看了安潤一眼,“可以嗎?”
“可以的,你工作去吧。”安潤點頭表示理解。
“那我先走了。”安澈說完,匆匆去後院拿了點東西,就離開了書吧。
安澈離開後,我對安潤說:“你這兩天就住你哥屋子了吧?”
他點頭。
“你們行李這麽多,先去整東西,我跟如煙借個鑰匙,一會兒陪你去理。”
“恩?不用了。”他搖頭拒絕,“我自己可以的,你幫我借鑰匙就好。”
“也行……你和江風先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我說完,去如煙那邊說明了緣由,如煙聽了,埋怨我道:“你剛才怎麽不告訴我啊?要是我知道安澈要去……我肯定放小景鴿子啊。”
“他就是不想打攪你們的二人世界好嗎?再說,你這麽做,這弟弟還不誤會你是他未來嫂子啊?”
“那你就不怕他誤會?”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樂了,“你說我像麽?”
如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像!”
“沒影的事,別瞎說!還有,安潤就交給我吧,反正我弟弟這幾天閑着也沒事情做,正好我帶他們去玩啊……”
“等等等等……”如煙想了一下,說,“反正你們要去玩,那就跟我們一塊兒啊,人多熱鬧,也好有個照應。”
“喂喂,我哪來的膽子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怎麽就二人世界了,沒事的,一起來啊,小景那邊也帶了朋友的。”
“哎?”
“所以一起來就好了嘛。”
“唔……”我斟酌了一下,說“那我回去帶江風準備一些登山用品,回頭你跟我交代時間地點。”
“好的!”她笑着說,“要鑰匙是吧,我去拿!”
“安潤,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江風幫安潤拖着他哥的行李箱進後院,我空着手轉着鑰匙對安潤說,“明天我們要和你如煙姐姐一起去登山。”
“恩,好的。”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那我呢?”江風指着自己問我。
“你……我是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你看,我們這麽多年了也沒好好的出去玩過,不過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拿刀架到你脖子上的。”
“哦……”他想了一下,說,“行了,我和你一起去。”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笑着打開安澈的房門,對安潤說,“那你慢慢整理着,有什麽需要就和如煙說,我和江風先回去了,我們明天見!”
“好的,謝謝,再見。”
出了轶蘭,我往安澈的手機發了條短信【明天帶安潤跟如煙他們一起去爬山,你放心。還有,事故現場危險,注意安全。】
江風湊過來,看見了我的短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嘆什麽氣?怪瘆人的。”我收起手機,塞到了褲兜裏。
“我原本覺得我喜歡白澤已經夠深情的了,沒想到,你這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謝謝誇獎。”
“不過,要我說,你這男神,長得還真不錯,跟你弟弟比起來,也一點都不遜色啊。難怪你能看得上。”
“能不臭美麽你……而且,他又不只是長得好……”
“是是是,他人品好、脾氣好、性格好……我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哎,不過啊,所謂百聞不如一見,今天我看見他,覺得這人還真挺特別的,雖然人稍微冷淡了一點,不過還是讓人很想和他交朋友,他弟弟也是。”
“你喜歡這種悶葫蘆?”
“不,我喜歡白澤。”他奸詐地笑了幾聲,“你才喜歡悶葫蘆!”
作者有話要說:
☆、95、旅程(1)
95、旅程(1)
這天晚些時候,如煙告訴我景骁對我們加入他們的旅行表示歡迎,沿路的安排和夜宿的旅店也都已經安排妥當了,讓我們只帶行李去轶蘭集合就好。
我謝過之後就和江風簡單整理了一下第二天要帶的東西。
不提。
這一晚,我做了一個挺古怪的夢,夢裏我還是一個高中生,穿着簡單幹淨的校服襯衫,在和煦的陽光下緩緩跑着步。我看我的前後都有人在奔跑,這大概是一節體育課。
操場的一邊是食堂兼學生宿舍,我慢慢跑過去,然後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也穿着白襯衫,手裏拿着幾本書,正往教學樓走去。我看清了他的樣子,立刻換了個方向,朝他所在的位置跑過去。
我跑到他身邊站定,他身側的花圃裏種滿了盛開的薔薇,清風吹過,空氣裏都是甜甜的香味。
我過去,拍他的肩。然後他轉過臉來看我,可是那一刻,我卻不知道是該叫他安澈還是叫他安潤……
結果我在莫名其妙的緊張中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發現屋子裏只是漆黑的一片,既沒有金色的陽光,也沒有粉嫩的花朵……
花癡……
我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想看一下時間。
四點,有一條未讀短信,來自程安澈。
【謝謝你們,我沒事。】
我看他發短信過來的時間,僅在半個小時之前。
他前去采訪的這場爆炸事故我已經在電視新聞裏看到了。因為車主在加油時違規吸煙、使用手機,産生了明火和電火花。原本加油站并不會因為這樣小的火花而出事故,但是這個加油站已經有些年頭了,設備老化又缺乏相關部門的及時監管,于是墨菲定律再次生效,釀成了一起人間慘劇。
晚上江風和我一起看了這則新聞,他看完了,半天沒說話,末了,來了一句:“你男神,挺辛苦的。”
是辛苦。當時我這麽想着,卻沒說出來。現在看看他給我發短信的時間,我都不免覺得心疼。只是我始終不明白,他明明沒有女朋友,也沒有養家糊口的重擔,為什麽他做起事情來總是要這麽拼命,又為什麽,他對于他的辛苦,從來沒有一句不滿和抱怨。
我又按亮了手機,點着屏幕發了一條【不用謝,你別太辛苦】
根本沒指望得到回複的,不料只過了幾秒,他就道【還不睡?】
【你不也醒着……】
【我在工作。】
【……我睡到一半醒了,才看到你的短信,所以回你一條。都這麽晚了,你還要工作?】
【恩,有一個重傷員,能活到天亮就有救了。】
【希望他能活下來。】
【恩。】
【你得空了也要注意休息,不然你弟回頭看到你這樣,還不得回去告狀……】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睡。】
【行……那,早安。】
【早安。】
早上我和江風到了轶蘭,發現大家都已經到了。開車的是景骁的鐵哥們,他們兩個坐前排,中間是如煙和安潤,而我和江風則負責殿後。
現在天色還早,又是過年,所以道路格外暢通。前頭,景骁和他朋友一直在聊着他們學生時代的人和事,中間,如煙時不時會問安潤一些“前一天有沒有睡好”、“會不會暈車”這樣容易回答又不會太尴尬的問題。而我和江風,要是我們聊天,那內容不是白澤就是安澈,所以兩人幹脆選擇了沉默。
“哎,你們兩個,我該說你們是感情好啊,還是不好啊?”車開了半個小時,見我和江風完全沒有交流,如煙便放下了椅背回頭問我們。
“說實話,不是特別好。”我看了依舊在瘋狂打着游戲的江風一眼,“很多年沒住在一起了。”
“睜眼說瞎話。”江風反駁,“大半個暑假我都在你那裏。”
“哦……忘了。”我聳了一下肩,卻問安潤,“你們兄弟的感情怎麽樣?”
“我們?”安潤指着自己,一臉無辜地看着我。
“是啊,你們。”如煙捧着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附和說,“安澈難得提起你,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們平時,都是怎麽相處的?”
“我們……不怎麽相處。”他回想了一下,說,“他高中開始就不住家裏了,那個時候,我才剛讀小學。”
我和如煙對看了一眼,意識到确實如此。
“可……他為什麽不回家?”
安潤為難地看了我們好一會兒,才說:“他初三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麽,和爸爸吵了一架,後來就自己參加招生考試,到N市來了。”
“程安澈?吵架?”問這話的是景骁,“我認識他這幾個月,都沒聽他大聲說話過,這種人,還會吵架?”
“是啊,我也……沒見他有過什麽情緒。”我說。
安潤點頭,說:“哥以前的脾氣其實不是很好。可是高三畢業的時候,他回家,我發現他完全變了一個人。”
“什麽情況?”我笑着說,“難道說,他在讀高中的時候,被人換了身份,掉包了?”
“瞎說。”如煙皺眉看我,“他和安潤怎麽看都是親兄弟。而且,這事不對勁啊,我剛認識安澈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還不好解釋。”景骁說,“他新到一個環境,當然是要裝斯文的。然後這麽裝着裝着的,就入戲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呗。”
“你倒說得輕巧。難道你也是這樣的人?”
“我?哪能啊。”景骁豎起食指,擺了兩下,“要不是這個理由,那他性格轉變,就一定和他的那次叛逆吵架的事有關系了。小兄弟,你再想想,當時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這事……我這幾年想了很多次,但是都想不通。也問過爸媽,可是他們告訴我,當時他們只是在吵要不要讓哥出來念書……”
“嘿,這事有趣。”推理小說家景骁道,“回頭我逮着他了一定要好好問問,沒準是個不錯的案子題材。”
“……無聊。”我嫌棄地說,“你要是拿安澈的秘密寫成小說,我可不接。”
“你就護犢子吧。”景骁朝我吐了吐舌頭,不滿地扮了個鬼臉。
“說起來……”看着氣氛太凝重,我指着景骁問安潤,“有沒有覺得他像你們家的血脈?”
“恩。”安潤說,“是有點像。”
“你說會不會是你哥當年發現了他還有一個親哥哥,所以才到這裏來千裏尋親的?你看,他們還是一所高中的。”我說。
“你這個編輯想篡位當小說家了?”景骁生氣地比了個拳頭的手勢給我,“我是我爸媽親生的,你別在這種地方挑撥離間行不行?!”
“動作別太大……”開車的夥伴發話了,“車翻了你們就沒命解密了。”
“噗……哈哈……”司機的話逗的大家一陣狂笑,我們離目的地也越來越近了。
作者有話要說:
☆、96、旅程(2)
96、旅程(2)
說是登山,其實也不過是一項普通的戶外體驗活動。既沒有海拔三、四千米的雪峰,也沒有不可攀登的畏途巉岩。
我們的車到了登山區附近就進了停車場,然後由景骁和他朋友帶着到旅館入住。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三個本來是打算怎麽分配房間的,但是現在人多眼雜的,如煙總不能和景骁住到一間去。于是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我和她一間,景骁和他基友一間,而才認識不過24小時的江風就和安潤住到了一起。我們放下了東西,到了約定時間,就和其它陸續趕來的登山友們一起集合出發。
我們的六人小分隊,景骁基友打頭陣,景骁護着如煙緊跟其後,江風嫌我是個女流之輩,擅自拉着安潤就跑了,落下我一個人苦哈哈的走在最後。不過雖說我這人長期缺乏鍛煉,但是這座山并不太陡峭,加上這隊伍裏多得是骨質疏松、膝蓋僵硬的中老年隊友,所以我怎麽也不至于把自己給弄丢。因此,一路上,我都是不緊不慢地爬着。
到了深冬,山裏的樹大多都禿了,只有偶爾瞥見的小小寒梅能給這蒼涼空洞的山林添上一點兒色彩。
中午到了山頂,我們随便吃了點幹糧就又準備下山。在吃東西的空當裏,我發現江風和安潤竟然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我心說這喬江風勾搭男人的本事還真是超一流的。莫不是他又看上了安潤,打算給自己納個二房?想到這裏,我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了安澈苦苦皺着眉頭,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于是一捏拳頭,三兩步沖到了江風面前,拉起他的手腕就把他拽了起來。
“安潤,我找他說兩句話。”
“恩。”他點頭,你們去吧。
“姐,你幹嘛!”江風被我拉到了一邊後,甩開我的手,“力氣這麽大,看你還找不找的到老公。”
“我找不找的到就不勞你費心了,你現在又是在鬧哪出?你這不會是看和白澤沒戲了就勾搭小男生吧?”
他皺着眉,十分不屑:“我沒跟你說過我不是同性戀嗎?”
“不記得了。”
“那好,我再說一遍。我就是喜歡白澤,不管他是男的還是女的,不管他是只貓是只狗是只兔子,我都喜歡他,只喜歡他。”
“行行行,別沖動。我跟你說,白澤吧,其實是一種神獸!”
“我知道,這還用你說?!”
“那你這會兒和安潤卿卿我我的是要幹嘛?”
“要幹嘛?!”他好笑地看着我,“還不是為了我這個追男神追到快要失心瘋的姐姐?”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為了我?”
“難不成是為了我?”他嘆氣,“你看,這程安潤呢,是你男神的親弟弟。雖然他們年紀差得比較多,但是呢,兩個人的性子是一路的。所以,我多了解一點這個安潤啊,就等于多了解了一點男神……你說是吧?”
“哎?好像有點道理!”
“對嘛!而且啊,這男神雖然基本不住自己老家,但是至少他高中之前總還是在那裏的,而且逢年過節的總會回家,那所以,安潤對他就是了解得再少,也比你多啊,對吧?”
“恩。”我想了想,點頭表示認可。
“所以,我現在要好好和他套近乎,這樣,兩天過去了,你不就能離你的男神更進一步了麽!”他繼續說道,“你看我都為你做了這麽多了,你要是回頭還套不回男神,我這輩子都和你沒完。”
“……”我一聽就洩氣了,“這難度也未免太大了吧?”
江風捂着額頭對我說:“你也太沒用了。看看人家的哥哥,再看看自己的姐姐,真是不能比啊不能比,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
他說完,搖頭晃腦地走回安潤身邊去了。留我一個在原地嘆氣,直到大部隊開拔。
下了山又走到落腳點已經是晚上了,我累得想死,可無奈幾個男生興致都好得很,于是我們就在景骁他們那間屋子裏玩桌游,一直折騰到大半夜。
我知道江風不習慣熬夜,加上安潤年紀又小,所以就建議先散了。大家這才各回各的房間。
“沒想到,我們還有住在同一間屋子裏的時候。”洗漱完畢,我盤腿坐在床上對如煙說。
“是啊,這真的要多虧了安澈。”
“多虧他做什麽?”
“要不是他寫了小說,要不是他貌美如花引你常來轶蘭,要不是你來了轶蘭還把小景帶來……”
“這倒也是,沒有景骁你就不會來這裏。沒有安澈帶着弟弟來轶蘭,我也不會在這裏。果然是他的功勞。”
“安澈那個人啊,就是有一種讓人家都圍着他團團轉的本事。一般人,做不到。”
“我覺得他弟弟也有這本事。你看我那個不争氣的弟弟,才一天工夫,就有了基友忘了姐姐了。”
“呵……”如煙輕輕笑了一下,“你這次出來走走也好。前段時間看見你,都是一副天塌下來還沒人幫你扛的表情。”
“有那麽可怕?”
“當然有!”如煙板着臉無比認真地說,“所以啊,那個時候聽小景說你又是感冒發燒又是燙傷的,可沒把我們擔心死。”
“你們?”
“對啊,我們整個書吧都很擔心你。”
“恩,謝謝你們。”
“不客氣不客氣。對了,你回頭還得去謝謝安澈,他是最關心你的。”
“他?最關心我?”
“對啊。”如煙說,“那段時間他正好在做那個保健品的大新聞,本來就忙得很,不過聽說你病了,還是盡量抽空去看你。”
“……不是你拜托他來看我的?”
如煙搖頭:“不是啊,他說要去看你,問我們有什麽話要轉達……”
“……”聽了如煙的話,我陷入了沉默。安澈他,是對所有人都這樣,還是獨獨對我?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