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剛到位置上坐下,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拿出來一看,是喬江風發過來的。
【姐,我沒帶鑰匙】
【……家裏沒有看見你的鑰匙啊。】
【我把你家亂放的鑰匙都收起來了,你當然看不見。不過我出門的時候也忘了拿了……】
我正在喝水,看見江風的回複,差點就嗆到自己了。
原來我的自行車鑰匙就是這麽消失的!可憐我這麽多天都還一直步行上下班!
【可是我在上班啊,怎麽給你送鑰匙?】
【我可以去你公司拿。】
【好吧,那你自己過來,到了給我電話】我把自己公司的地址發給了他。
不過等江風真的出現時,已經是正午了。
吃飯時間,寫字樓的電梯異常擁堵,我怕江風等得太急,幹脆直接從十八樓跑了下去。還好,整個寫字樓裏都裝了空調,總不至于把我活活熱死。
我看到喬江風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坐在一樓大堂的沙發裏。
只是沒想到,短短十天功夫,他竟然整整瘦了一圈,人也變黑了好幾個度。
“你,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弄成這樣?”我在他身邊坐下,擡手撫着他因為瘦削而顯得有些凹陷的眼眶,感到無比的心疼。
他把我的手從他臉上拿下去:“沒事,高原反應。”
“你這是哪門子高原反應啊?”我繼續伸手,摸着他突出的顴骨,卻似乎感覺到了異樣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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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把手移到他的額頭,好家夥,這溫度,高的有點牛逼啊。
“你到底怎麽回事?”我把手按在他頭頂,厲聲問他。
“沒事。”他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但礙于沒有力氣,因此說出來的話也毫無氣勢。
“我送你回家。”我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來。
“不用,鑰匙給我,我自己回去。”
“你得去醫院!”我說,“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會放心讓你一個人!”
“……”他沉默着對抗我。
“那這樣吧……”我想了想,說,“我讓白澤來照顧你。”
“不,別……”江風聽見我提白澤,痛苦地搖了一下頭,“別叫他,我沒事。”
我一愣,旋即道:“你這個樣子,難道和白澤有關?”
“不關他的事,你別管我。”
“好吧,我不管你。”我氣笑了,“我找個你不認識的人管你總成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39、病人風
39、病人風
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正要撥號碼,卻兀地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我身前的淩烨。
我剛想開口和他打招呼,順便感謝一下他近日來對我的照顧,他卻先開了口:
“他是誰?”
“他是……”我轉頭,看了看抱着身子縮在沙發裏的江風,又轉身面對淩烨。而等我看清楚了他的表情後,卻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我這得是欠了他多少錢,才值得他用這麽兇狠的眼神盯着我看啊?
默了片刻,我才猶猶豫豫地說:“幹嘛這麽兇,現在是午休時間,我又沒賣給啓新……”
“你男朋友?”他依舊死死地皺着眉,一動不動地盯着我問。
“不是。”我同樣皺着眉回應他,“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他突然換了語氣,“哪裏的弟弟?”
“親弟弟啊……”我歪着頭打量他,這個人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麽的?這麽不正常……
他低頭,打量了一下垂着腦袋的江風,說:“一點都不像。”
“你和林未哪裏像了?”我看了他一眼,頂了回去。
“……”他略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後又恢複成了那種意氣風發的社會高端好青年的樣子。
我翻了個白眼,問他:“所以說,你剛才幹嘛那麽看我?午飯時間不能見家屬?”
他抿了一下嘴,撇開了話題:“你吃飯了嗎?”
“還沒。”
“那一起去吃吧?”
“……”我見鬼似的看着他,“我弟弟都這樣了,我還有心情吃飯?”
“那,你要請假?”他問我。
“不了,我等下找個人照顧他,你先去吃吧。”我想了想,又說,“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倒是可以幫我外帶一份到辦公室。”
“行。”
“但是我不會付你錢的。”
“……”淩烨聽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行”。
我看着淩烨出去,心裏默默罵了一聲“神經病”,又重新拿起了手機。
接下來……
我不行,白澤不行,喬老板那邊我已經有一年多沒聯系過了,江風大約也不會想回去……
如煙?她要看店;楊陽麽,這兩天應該旅行去了……
而且這家夥病着,最好能來個可以從技術上照顧他的人。
沒辦法了,我按通了一個號碼打算碰碰運氣。
“哎?部長啊,你找我?”
“恩,欣嬈,你現在在N市嗎?”
“我在N市看房子呢。”對方的聲音聽上去還挺歡快的,“有什麽事嗎?”
“有個事要麻煩你。”
“你說。”
“我弟弟發燒了,但是我要上班,所以,你能不能幫忙照看他一個下午?”
“唔,好啊。”她不做多想就答應了下來,“你弟弟在哪裏?”
“在我公司。”
“知道了,我就來。”
許欣嬈似乎真的在找啓新附近的房子,所以沒過十分鐘,她就出現在了大堂裏。這短短幾分鐘的功夫,江風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我看着他眼下的烏青,實在不能理解他這些日子到底去西藏做了什麽。
“你弟弟……”欣嬈穿着俏麗的黑色小短裙過來,她細細打量了江風一會,問我,“他剛從收容所出來?”
“誰知道。”我悠悠望着天花板,“也許去哪裏沾了點毒品也說不定。”
“不至于吧?”
“總之,你先帶他去醫院全面檢查一下吧。”我從江風的行李裏掏出他的錢包,在大堂的ATM機上刷了一下,看了看餘額和透支額度,對欣嬈說,“這小子有的是錢,住院也沒關系。”
“好的。”欣嬈笑了起來,“回頭記得付我加班費。”
我“恩”了一下,把家裏鑰匙一起交給了欣嬈:“我這麽信任你,你可別殺人越貨啊!”
“這麽帥的小夥子我可殺不下手。”她淺淺笑了一會兒,又正色道,“我以前給你添了太多麻煩,現在,就當是一點補償吧。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謝謝”
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心不在焉地回複着作者們的留言以及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欣嬈時不時會給我發幾條短信來報告江風的情況。
江風的檢查結果倒還好,沒碰什麽違禁藥物也沒飲酒過度,只是有些低血糖。至于發燒,似乎是因為感冒引起的。
在高海拔地區感冒發燒又不好好吃飯睡覺,能活着回來都算他命大。
“欣嬈……”我下了班敲自己家的門,這感覺挺新奇的。
“來了來了。”很快,門從裏面被打了開來。
欣嬈的聲音壓得很低:“說話小聲點,你弟才睡着。”
“麻煩你了……”我進門丢下包,問她,“你這幾天住哪?”
“旅館,不用擔心我。”
“你以後就打算在N市紮根了?”
“恩。”她點頭。
“為什麽?!”
“為了工作啊……”
“你家裏,難道不能幫你安排工作?”
欣嬈擺擺手:“因為上次跟你告白的事,其實我和家裏鬧的挺僵的,要不是這次我生病,我本來還打算一畢業就背井離鄉的……”
“……”
“再說,你當初為什麽不讓家裏給你安排工作,非得自己出來當個什麽編輯呢?你找工作的時候我可還沒有向你表白啊。”
“好吧。”我承認她說得有道理,“那麽從現在開始到正式領工資,你靠什麽過活?”
“別看我這個樣子,我還是稍微有些存款的。再加上把那些奢侈品、數碼産品和首飾賣掉的收入,總能撐到那個時候。”
“不用這麽慘吧?”
“應該不至于,我還是挺喜歡我的那些寶貝的。所以,我會先去打一份工。”
“要打工要當網編還要寫文章,會很忙的。”
“沒關系。”欣嬈笑得露出了一顆虎牙,“日子再難,生活也總是要過下去的。”
“……恩。”
送走了欣嬈後,我進屋去看了看喬江風。他現在的樣子,比中午在大堂裏看到的要好一些,但是也照樣可憐得瘆人。
我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了……
在白澤來我們家和江風作伴之前,江風也是這樣,脆弱、孤僻、無助。
那個時候的爸媽忙着工作都不管他,他也沒有別的玩伴,我雖然是他姐姐,但是小時候的我并不是很喜歡他,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和他都不親近。那個時候的江風,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會笑,也很少說話。一直到白澤出現,他才一天天開朗了起來……
換句話說,喬江風沒有白澤根本活不下去。
可是,現在,他都病成了這個樣子,卻不要見白澤……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我正在猜想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江風變成了這副德行時,就聽見了敲門聲。
我以為是欣嬈忘了什麽東西要回來拿,所以問都沒問就過去開門。
卻不料門外的人是白澤。
他看見我,也沒顧得上噓寒問暖,開口就問:“風怎麽樣了?”
我打量着白澤,他的樣子比我最後一次見他時瘦了些,但是很精神:“他還好,可是你們怎麽了?”
“我們?沒怎麽啊……”白澤一臉茫然,“我是聽去旅游的同學說風不太好,所以過來看看。”
“就這樣?”我問。
“對啊。”白澤點頭,表情非常坦然,“風沒事吧?”
“沒事了,歇着呢。”我說,“正好你來,幫我去照顧他吧?”
“恩,應該的。”白澤笑着,“風這個家夥,一不看着他他就亂來……”
白澤是習慣了照顧江風的,有他這個專業人士在,我倒是輕松了不少,甚至還能抽空讀一讀作者們最近更新的文章。
質量和數量都還不錯,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說起來,你沒有和他一起去西藏?”我坐在電腦前,邊翻着小說邊問白澤。
“本來是要去的,不過中途有些私事耽誤了,所以就沒去成。”
“這樣啊……”
我心說,難道江風是因為白澤沒有和他一起去玩才會積郁成疾?這也太扯了,江風應該還沒有脆弱到這種程度。
也許他只是單純的沒人照顧,水土不服吧。
到了八點多,喬江風睡夠了起來,看見是白澤守着他,倒是也沒什麽表示。他安安靜靜地吃了點粥之後就跟着白澤去醫院接着吊鹽水了。
反正把江風放在白澤手裏我是放心的,也就不管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40、閑言碎語
40、閑言碎語
“你弟弟怎麽樣了?”又過了幾天,欣嬈打電話給我。
“沒事兒了,好着呢。”我說,“你呢?房子找好了沒?”
“敲定了,所以來和你說一聲。”
“恩?住哪?”
“你對面……”她溫聲細語地回答。
“我對面?你說XX小區?”
“不是,是更近的對面。”
“我們小區的XX號樓?”
“再近一點……”
再近能近到哪去?我在電話這頭皺着眉想了想,對面……
不會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你是說,我家家門對面?”不至于吧?
“恩……”
“啊喂!不是吧你!”我提高了音量,“你知不知道,我對面那間,死過個老太太啊!她去世還不到一年啊!”
“我知道。”
“所以……雖然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聽上去總之不太吉利吧?”我深吸一口氣後說道。
“不吉利?”欣嬈樂呵呵地笑了一聲,“你別忘了,我也是個差點就要死掉的人啊。”
“你這人怎麽總是亂說話……”我無奈,“所以,你是認真的?”
“租金便宜,離未來的公司近,而且家具也都還齊全……”欣嬈說,“性價比很高。”
“這倒是。”我只能順着她,“那你什麽時候搬過來?”
“今天先整理一下,明後天就入住了。”
“這麽快?那需要我幫忙嗎?”
“唔……”欣嬈頓了一會兒,“幫忙倒不需要了,不過能不能讓我去你家拿點你用不到的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
“牙膏、牙刷、毛巾、拖鞋……”欣嬈一一數着,“總之就是你那裏用不到的雜物,省的我再花錢去買。”
“好啊,沒問題的。”我爽快地答應了。
晚上欣嬈來我家時,還帶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桔梗。桔梗的根須暴露在空氣裏,随着她的動作,還不時地從根裏簌簌地落下一些碎泥土。
“這是做什麽?”我看着她手裏的植物問。
“哦,有人丢在路邊的,我撿回來了。”欣嬈看了看那已經有些萎蔫的葉子,問我,“要嗎?”
“唔?也好。”我接過她手裏的桔梗先放到了小陽臺上,又讓她進來,“想要什麽自己找,我這裏雜物多得很,都是公司過年過節發的,自己也用不掉。”
“那我不客氣了……”
所以、于是,我就這麽多了一個身份詭異的新鄰居。
雖然我一度擔心許欣嬈對我的感情會死灰複燃,然後又把我們兩個給整到尴尬的境地裏去,但是至少這幾天下來卻都還好,她即使是住到了我對面,也并不怎麽和我交流,更別說什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
為了維持生計,她每天上午都會去一家面包店打零工,下午就窩在家裏寫小說、看小說,至于晚上,她時不時會去我們小區門口的流動集市賣一些她從網上淘來的小物件,日子雖說過得辛苦,但卻也很充實。
看到她這麽努力地生活着,我也感到十分欣慰。
而自己,也想着要以她為榜樣,更加的熱愛生活,更加用力地活下去。
至于轶蘭那頭,我從七夕夜會後就再沒去過。同樣,那邊也再沒任何消息傳到我這兒來。
畢竟我之前既欺瞞了如煙又違背了安澈,心裏總是有點愧疚。
雖然他們兩個都沒有要和我計較的意思,但我總也不太好意思再貿然過去。
不管怎麽說,我總是個外人。
哪怕我再想見安澈,我也還是個外人。
所以,要不是景骁約了我今天晚上去轶蘭談話,我可能整個八月就都不去那邊了。
等我進店的時候,景骁已經在了,只是讓我感到詫異的是,肖莫竟然也在。
而且,她現在竟然成了轶蘭的服務員。
“什麽情況?”我點了杯奶茶後在景骁對面坐下,“現在演的是哪出?”
“她來這兒有十幾天了。”景骁的目光随着肖莫轉了半圈,對我說,“好像是在打工吧。”
“恩,如煙以前就說過人手不夠用了,再招個人也好……”我問,“可怎麽就選了她?她們不是傳說中的情敵嗎?”
“別以為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樣小肚雞腸好不好,人家那就是娥皇女英……”
“娥皇女英還可以這麽用??”我看着景骁笑了好一會兒,然後問他,“我怎麽就小肚雞腸了?”
他撓了一下後腦勺:“哎,我就随便一說,你別較真……”
“唔,那我不計較了……”美嘉把我的奶茶拿了過來,我謝了她之後又問景骁,“那麽你今天叫我過來做什麽?”
“我叫你過來還能做什麽?”景骁從他身邊的椅子上搬過來一個手提,“文章寫完了,給你看看。”
“現在看?”我看着字數傻眼了,“關門了都看不完啊!”
“你先看着,有問題直接告訴我,然後我改。能做多少做多少,做不完的明天繼續。”
“不是吧……”我哀嚎。
“怎麽就不是了?”景骁把電腦推到我面前,“對作者要是一視同仁,你對澈煙這麽好,也要同樣對我這麽好。”
“我對他們哪裏好了?”我嘀咕着,說,“那我看書,你幹什麽?”
“我?”景骁邊說邊又拿出了一臺手提,“接着構思下一部啊。”
“你來個書吧帶這麽多電腦幹嘛啊!”我怒。
“我現在是這裏的常客,電腦是一直放在這裏的。”
“服了你……”
因為景骁的小說是推理題材的,所以看起來必須很仔細,一直到了轶蘭關門,我都沒看完一半。還好,景骁本人倒還算是滿意今晚的進度。
離開轶蘭後,我和他并肩走在悠長的老街上,燈光把我們兩個的身影拉得很長。只是才走了幾步,我們就迎面遇見了正往轶蘭走去的程安澈。
安澈遠遠地過來,輪廓在濃厚的夜色裏其實并不清晰,但是我實在是太熟悉他的身形和步伐了,所以只一眼,我就知道是他。
我在看到安澈輪廓的那一瞬間就停了下來,吓得景骁連忙問我是不是見到了什麽平行世界裏的怪物。
我搖頭,卻不說話。
随着秒針一下一下地轉,安澈很快就到了我們面前,他看清楚走在路上的是我和景骁,也微微有些詫異。
“你……”我開口,“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
“加班。”他緩緩開口,“好久不見。”
“是啊……”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怕打擾你們。”
安澈避開了我的話題,轉而問:“這個時候才回去?”
“是啊。”我看了看身邊一直沉默的景骁,“讨論點事情。”
“恩,天晚了,注意安全。”
……
“所以,你也喜歡他?”走出好遠,景骁突然蹦出來了這麽一句。
“哈?”我又驚又急,“你在說什麽夢話?”
“你肯定喜歡他。”景骁篤定地點了一下頭。
“開什麽玩笑。”我扭過頭去,不讓他看見我的表情,“我和他才認識幾天?才見過幾次?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一見鐘情呗。”景骁半開玩笑道。
“呵呵呵呵呵。”我皮笑肉不笑,“你還嫌轶蘭的關系不夠亂麽?還非把我牽扯進來!”
“你當真不喜歡他?”
“我再說一遍,我有喜歡的人,八年了!”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不過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八年,那個時候你才高一啊!”
“舉頭三尺有神明,我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人的。”我說,“再說,高一可不小了。”
“算你厲害,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了不得。”景骁悠悠嘆氣,過了一會兒,卻又說,“要是你真的和轶蘭的那個記者小子兩情相悅,倒是好事。”
“啥?”我愣,“什麽和什麽?為什麽?”
“你的業績。”景骁低聲說,“蹿得太快。”
我聽得一頭霧水。
“在你們組可能還好,但是我們這邊,有些小姑娘已經在背後嚼舌根了,有說你和作者這樣那樣的,也有說你和淩烨這樣那樣的。不過,總是前者聽上去好些,每個編輯手下總是有幾個關系戶的,也無可厚非。可是淩老大……”
“搞笑啊!”我怒了,“你們組的人腦子沒問題吧?我和淩烨哪有什麽關系啊?!”
“冷靜啦。”景骁擡手拍了拍我的背,“女孩子家,不要老是爆粗口。”
“……”我默。
“雖然我是我們組的,不該和你說這些話,但是……”景骁又嘆了一下氣,“至少,我們老大對你,還有林未,有很深的敵意。”
“就為了淩烨?”
“淩烨是主因,但是也和業績有關。林未一直在業績上壓着她,而你,從底部蹿上來也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別說她們了,就算是我,都有些眼紅。”
“喂喂……”
“我不在意的。”景骁笑着,道,“你業績提高我當然眼紅,但是你別忘了,你的提高還有我的一分推動力。雖然比不過澈煙……而且,你帶給我的好處,比我帶給你的好處要多得多,我感激你還來不及。”
我聽完,穩了穩心緒,說:“換句話說就是……其實已經有很多人看我不爽了?”
“你們組的應該不至于,但我們組的可能有幾個。”景骁想了想,“特別是幾個女孩子。她們似乎都還挺喜歡淩烨的……”
“所以?”
“你長得漂亮,和淩烨又走得近……”
“行了,打住。”我搖頭,“別說了。”
“我只是……”景骁頓了一下,“想給你提個醒,有備無患總是好的。我可不希望你被暗殺。”
“我知道了。”我冷笑着說,“如果她們想讓我在淩烨面前出醜,我一點都不介意,因為對我來說,淩烨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可如果她們傷害到了我的作者……”
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作者有話要說:
☆、41、竹馬未雙
41、竹馬未雙
進家門時已經很晚了,我脫了鞋進去,卻發現欣嬈正坐在我卧室裏面寫小說。
“怎麽了這是?”我把包放在一邊,“你怎麽在這裏?你家停電了?”
“我家停電你家還能有電?”欣嬈朝我翻了個白眼,說,“你弟弟……”
我轉頭,看了一眼安睡在床上的喬江風,疑惑道:“他怎麽了?”
“中暑了。”欣嬈也轉頭看了一下江風,“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他慘白着臉想出門,那樣子,可真夠吓人的。”
“……”
“你弟弟一向這麽弱不禁風?”
“怎麽可能?!”我皺着眉說,“他從小到大都沒病沒災的,可比我健壯多了。”
“哦……”欣嬈點頭,“那要麽就是縱欲過度導致體力透支,要麽就是年紀大了不中用。”
“都什麽和什麽……”我嘆氣,“所以,又麻煩你一次?”
“客氣什麽。”欣嬈笑着,“你弟弟這麽帥,我都要心動了呢。”
“得了吧……”我上前幫江風拉好了毯子,然後湊到欣嬈邊上看她的小說,“多少字了?攢的差不多就可以貼上去了啊。”
“‘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不急,慢慢來。”
“可是我等不及想看啊。”
“那你就慢慢等着吧。”欣嬈笑得陰森森的,“記得幫我注冊個賬號,要歸你管的。”
“知道了知道了,那種東西,多的是。”
欣嬈走後,我直接叫醒了喬江風。
驟然被喚醒,江風的态度并不很好:“你幹嘛?”
“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你最近到底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他皺着眉坐起來,背靠着牆借力。
“之前從西藏回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也懶得追究,可是今天你又吃錯什麽藥了?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暑?”
“我怎麽知道?”他捏了捏眉心,“就覺得人暈,沒力氣,誰知道是中暑啊。”
“……”我看他的樣子倒不像在說謊,于是想了會兒問他,“你有多少天沒出過門了?”
“上次病了之後就沒出去過了……”
“想想也是……”我無奈道,“那倒是怪不得你了……”
他大病初愈,原本身體就弱,再加上一直窩在空調房裏,确實容易中暑。
“以後至少每天晚上出去散個步。”我上前揉了揉他的頭發,“快開學了,你這個樣子,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住。”
江風聽了,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願意配合。
在我這裏住滿了兩個月,喬江風也終于要開學了。
久違地和他朝夕相處了這麽久,倒讓我在與他分別時有些悵然若失。
江風的大件行李都在喬家家宅裏放着,所以他免不了要先回家去整理東西。因此也就在正式出發之前的好幾天就搬回了家。
江風走的那天是喬老板的秘書小陳送他去的車站,同行的還有白澤。
小陳看見我也在車站倒是頗有些詫異:“江塵小姐……”
“小陳,你好。”
“好久不見了,您怎麽在這裏?”
“送一送弟弟。”我禮貌地笑着,“工作還順利嗎?”
“恩,多謝關心,一切順利。”
“那我就放心了。”我說,“我爸那邊還有工作要做吧?你先回去好了,江風這裏我看着。”
“那麻煩您了。”他與我們道了別,就開車離開了。
我轉過臉,看着依舊“你侬我侬”的喬江風和白澤,半譏諷地問:“你們總不會是去同一所學校吧?”
“不止。”白澤聽了直嘆氣,“似乎還是同班。”
“啥?”我瞠目結舌,“您兩位……”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白澤無奈地搖頭,“我沒和風商量過,我也是在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才知道他和我填了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的。”
“喬江風?!”
“巧合。”他偏着頭不看我,我和白澤互望了一眼,都知道他是在說謊。
離開白澤會死星人,喬江風。
“你們什麽時候的車?”我換了個話題問。
“還早。”
“那要不要早些進去候車?”
“再等等。”白澤說,“還有個人。”
“還有誰?”問話的竟然是江風。
“孫琳。”白澤輕巧地回答。
“……”不料江風聽了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長久地不再說話。
我只聽到了那人的名字,卻連性別都無從判斷,所以也無法理解喬江風露出那種表情的原因。
過了一小會兒,白澤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他向人群揮了揮手。我順着他望着的方向看去,發現走來的是一個非常漂亮、非常妖冶的女生。
她酒紅色的及腰長發燙成了妩媚的大波浪,低胸的連衣裙襯得身材豐滿性感,真是叫人臉紅心跳。
只是,讓我最移不開眼的,卻是她腳上那一雙寶石藍的細高跟鞋。
正是我從海邊回來那天,出現在我家門口的那雙。
FUCK!終于看到對方正臉了。
好你個喬江風,竟然找了這樣一個女生做我弟媳!能有點出息嗎?不知道胸不平不能平天下麽!
而還沒等我開口,卻見那女生直直越過了我和江風,然後給了白澤一個讓人不忍直視的熱吻。
什麽情況?
我在烈日下石化了好幾秒,才慢慢轉頭看了看江風,卻見他面色死寂。
“小澤……”他們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個吻,我才得以發問,“這位是?”
“我女朋友。”白澤笑得好看,“小琳,這是我跟你說過的江塵姐。”
“您好,這麽多年多虧您照顧澤了,還有小風也是……”
“應該的。”江風皮笑肉不笑地接了一句。
“恩,應該的。”我也無比尴尬地回答。
這個叫孫琳的大波妹來了之後,我們很快就進了候車大廳。只是一路進去,我和江風都沒再出聲。
我跟在後頭,冷眼瞧着他們三個,然後從心裏冒出了一段讓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推理。
首先是六月初,喬江風突然來找我這個被他認為是“同性戀”的姐姐。也許他當時确實和喬老板吵了架,但他來找我的主因大概卻是因為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喜歡的人,是白澤。而他身邊卻沒有可以商量這件事的人,思來想去,也就聯系上了我。現在想想,其實他一開始就在找機會探我的口風,只是他發現我和欣嬈并不是他想的那種關系,所以最後也沒有繼續和我讨論下去。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一邊在我這裏住着,一邊還和白澤維持着以前那樣的聯系。他甚至還和白澤填報了相同的學校、專業。雖然我對江風的高考成績不太關心,但是我根據他們兩個閑時談論的內容猜測,似乎江風的高考分數比白澤的還要高一些,是可以去報那些更牛逼的學校的。可是江風沒有去,他只想在白澤身邊。
倒是夠癡情的。
然後,讓我有些費解的是那次在我家的春宮事件。現在看來,當時在衛生間裏共享雲雨的,大約是孫琳和白澤,可是江風為什麽會放他們兩個進我家來做這些事,我卻無從知曉。但是照我的猜想,江風大約只是應了白澤的請求,把我家外借了一天,并不知道白澤利用這一天究竟做了什麽。所以第二天,即使我提前回來,江風的表情也是一切如常。我原以為是他學會做戲撒謊了,現在看來,他應該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倒是我誤會了他。
最後,江風當時說要去西藏旅游的時候,他的樣子看着是很開心的,只是在去玩的路上卻生了病。據我所知,白澤因為某個原因沒有去那次旅行。如果說白澤不去旅行的原因是孫琳,那麽江風很可能就在那個時候知道了白澤有女朋友,所以他才會受那麽大的打擊,所以他從西藏回來時,一開始怎麽都不肯讓白澤來照顧他。
所以,如果我的推測正确,那麽江風的這場曠日持久的暗戀,終于也只能成為暗戀了。
我和他還真不愧是姐弟,專挑那種怎麽都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人去喜歡,于是最後,就只能獨自體會這種痛徹的感情……
“他們交往多久了?”我看江風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悶悶地不說話,就開口問他。
“有段日子了。”江風低着頭,也不看我,“我不是很清楚。”
“你是……”我問他,“在去西藏的時候才知道的?”
“你……”他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又釋然道,“這種事總是瞞不了你的。”
“所以?”
“那個時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