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返回
就這樣,五人的小分隊變成了六個人,新加入的圓圓臉姓方,叫方圓,是個藥劑師。
一路戰來的幾個人喝了幾支葡萄糖補充能量,就開始了掃蕩。
重中之重就是各種的抗生素,為了節省空間,盒子都不要了,一板一板的緊緊碼放在袋子裏。把所有的抗生素全部裝完,剩下的空間裏裝了一些輸液針,塑料小支的葡萄糖,還有腎上腺素和激素,這些也都是救命的東西。
每個人身上的袋子,有胸前挂的,背上背的,甚至還有系在腰上的,全部都裝的滿滿的,但還是有許多許多的救命藥裝不下,衆人惋惜的不得了,卻也沒有辦法。
六人都負了重,袋子也阻礙了行動,回去必然不能像剛剛一樣直沖猛進。
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用聲音吸引喪屍的注意力,為團隊争取時間。
做好準備,王明良打頭陣,半個身子貼着房門,左手輕輕轉動門把手,小心的将門打開一道縫。
在他身後,依次是趙醫生,圓圓臉,李延輝,季月和肖納,幾人皆是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在房門打開有一臂的寬度時,只見王明良迅速掄起右臂,将一個玻璃的輸液瓶遠遠抛出。
啪的一聲,輸液瓶摔碎在大廳的另一端。廳內游蕩的喪屍聽到聲音,踉跄着慢慢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王明良揮了一下手,無聲的做了個口型,“走”,率先推開門沖了出去。
回去時大家都帶滿了東西,速度遠不如來時,王明良一馬當先,随後跟着的四個人依舊采用了女士靠內男士靠外的格局,而肖納則有另外的任務。
她胸前的布袋子裏裝了好幾個輸液瓶,最後一個沖出房間之後,她動作敏捷的爬上臺子,間斷的向遠處抛擲輸液瓶。
大部分的喪屍都傻乎乎的被玻璃破碎的聲音吸引,但是也有部分本身就離得近的喪屍,不知是幾人發出的聲音還是鮮活的人類的氣味吸引了他們,義無反顧的朝幾人的小隊撲過來。
有了來時的經驗,這幾只零星的喪屍不足為懼,很快命喪斧下。沒有了來時的手忙腳亂,看着喪屍血肉橫飛倒下的場景,在醫院工作了很長時間的大家竟然心生一種莫名的快意。
馬上就要到門口,肖納抛出最後一個玻璃瓶,看準時機準備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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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王明良已經掏出門禁卡準備開門了,幾人的視線已經同時轉移到了門上。
一路上的順利讓大家放松了警惕,誰也沒注意到一個落單的喪屍晃晃悠悠的從後面追了上來。
肖納眼盯着門禁卡,只等着門一開就跳下臺子,大廳裏充滿着喪屍呼哧呼哧的聲音。
突然間,她覺得腳腕一癢,忍不住抖了一下腿,卻仍然感覺不對勁,這才一低頭。
就見一只瘦削的男性喪屍幹枯的手已經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腕,向外一扯。
肖納在臺子上平衡不穩,一下子摔了下來。
這一下子摔得夠猛,直接讓喪屍脫了手。然而,這并不是什麽好事兒。肖納摔下來的時候正好将喪屍壓在身下,一人一喪屍四目相對。
喪屍的一只手被他自己壓在了身下,而另一只已經抓住了肖納背後的衣料,死命的朝自己扯,肖納甚至聽到了布料撕裂的聲音。
喪屍腐爛的臉近在咫尺,大口張開,黑黃的牙齒咬得咔擦響。
肖納迅速反應過來,一把卡住喪屍的脖子,不讓他靠近。
但是沒想到那喪屍力量出奇的大,脖子硬的像鋼鐵,使勁往前抻着頭,伸到肖納背後的爪子還往裏按着,幾乎要咬到肖納的鼻子。
肖納兩手按着喪屍的脖子,同時靠手臂的力量往後伸着身體,就這樣僵持着,誰也沒辦法再進一步。
相比于面前惡心的大嘴,後背上喪屍尖厲的爪子更讓她心驚,她甚至能感覺到喪屍的指甲馬上就要穿透衣服刺進她的皮膚。
肖納用盡全力跟喪屍抗争,而大腦卻仿佛當機了一樣,不知道該怎麽擺脫這樣的困境。
仿佛過了好幾分鐘,然而事實上不過幾秒的時間,肖納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黑褐色的液體噗的一聲糊了她一整臉,甚至有些進到眼睛裏去了。
她下意識閉緊雙眼,突然覺得後背上的力量驟然一松,大腦來不及反應,身體卻先一步彈了起來。
一只帶着人類體溫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拽着她往前走。
來不及擦臉,肖納被人拽着走了幾步,随後,關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隔絕了大廳裏的聲音。
周圍驟然安靜下來,只有幾人粗重的喘氣聲。
知道自己安全了,肖納這才松了口氣,而這時,她才覺得雙眼火辣辣的疼。
“啊——”她忍不住疼的彎下腰去,拽起上衣擦拭眼睛周圍的皮膚。
眼睛裏仿佛進了辣椒一樣,一種強烈的灼燒感,眼淚撲落落的掉下來。
幸好有眼淚的沖刷,才讓疼痛緩解了一些,肖納嘗試着睜了下眼睛,眼前的視線模模糊糊,只覺得有幾個人看着自己。
“能看見麽”有人問,是李延輝的聲音。
肖納不住的流眼淚,她眨了幾下眼睛,覺得視野變得清晰一些了,答道:“能看個大概。”
“那我們先回食堂。”
肖納點點頭,身邊有人攙扶着,一小隊人終于回到了熟悉的食堂。
季月端來一盆清水,肖納反複洗了幾遍眼睛,才覺得舒服些,視力也大約恢複了原來的狀态。
面前是季月焦慮的表情,她見肖納睜開眼睛,豎起兩個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問:“這是幾?”
肖納忍不住笑了一下,“二。”她說,看季月似乎想再試一次,便擡手握住了她的手。
在被喪屍的腦漿糊臉之前,肖納看到了□□喪屍腦袋的鋼管,是季月無疑,這個溫柔的小姑娘能夠為了自己挺身而出,拿下自己的第一條喪屍命,肖納很是感激。
“謝謝。”肖納真誠的說,用力握了下季月的手。
季月羞澀的笑了一下,顯得很不好意思。
肖納又擡頭看着王明良他們幾個,這次的行動主要就是靠王明良和李延輝厮殺成功的,兩個人臉上帶着明顯的疲憊,身上滿是血污。
自己最後的大意險些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如果不是季月反應迅速,自己這一摔,不知道會吸引多少喪屍過來,一旦被拖住腳步,今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這樣想着,肖納羞愧萬分,她猶豫了一下,開口說:“剛剛對不起大家了,疏忽大意拖了後腿。”
她話音剛落,趙醫生也跟着開口:“我也對不起大家,要不是方圓在藥劑室,我根本打不開房門,我實在是太緊張了。”
“我……”季月也想開口。
王明良手一揮打斷了她:“別說什麽對不起對得起的,咱們現在都是一夥兒的,現在順利回來了,沒有出啥傷亡,就已經萬幸了。外面都是些鬼玩意兒,誰能不緊張?誰能做的萬無一失?咱還得一塊兒逃出去找好地方活着呢!”
他這一番話說的肖納鼻子微酸,是啊,大家還活着就夠了。
一貫嚴肅的李延輝也抿嘴笑了下,說:“過去的咱都不說了,大家都長了經驗,下次一定會更好的,咱們來歸置歸置‘戰利品’。”
這次六個人帶回來的各種藥品真不少,令大家都高興了一把。
收拾完東西幾人分別領了新的刷手衣換上,這一趟下來,之前的衣服簡直髒的沒法穿,腥臭味刺鼻。
因為被腦漿噴了一臉,肖納才得以洗了幾天來最為奢侈的一次臉。脫下身上的髒衣服,看着背後幾乎被洞穿的布料,她依然心有餘悸。
要不是背後背着裝藥的包,喪屍那一爪子肯定抓破了皮膚。
換上幹淨的衣服,幾人圍坐在一起吃飯。電早就滅了,大家也都适應了黑暗的環境。
飯自然沒有早上那麽豐盛,只是一人一個幹的掉渣的烙餅,一杯水,和一點兒腌菜。但是大家都吃的格外香。
尤其是在藥劑室待了好幾天的方圓,靠生理鹽水、葡萄糖和維生素片生存了幾天,這些正常的食物簡直讓他感動的流淚,細嚼慢咽的不舍得吃,比三個女生吃的都要慢。
肖納吃完飯就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躺倒病床上,她才覺得四肢都酸痛不已。
周圍安靜的很,又沒有事情做,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不知道父母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遇到喪屍?有沒有同伴?他們,是不是還活着。想到這兒,肖納痛苦的把頭埋進枕頭裏,心裏一陣陣抽疼。
都不記得最後一次跟他們通話講的是什麽了……肖納想着,窩成了個蝦米的樣子,心裏難受。
本來以為思緒紛雜會難以入睡,卻不料很快就恍惚的進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