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獨自奮鬥
肖納暫時在B1層的職工食堂獲得安全,她把身上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一只沒用的口罩,檢查病人口腔的小手電,不知道電池還能堅持多久的手表,紅黑色中性筆各一只,小筆記本,一柄雨傘。
僅此而已,連用來戰鬥的武器都沒有。
中國的武器管制太嚴格,普通人難以獲得火器,能有把刀就不容易。肖納把牆上挂的斬骨刀放到自己身邊,又掂了掂炒大鍋飯用的鏟子,想着一會兒找塊磨刀石把鏟子磨得鋒利一些。
肖納估計喪屍變化開始的時間不會很晚,大約在晚上□□點鐘,按照之前看過的紀錄片《人類消失後的世界》,如果全國或者全球都發生了末世危機,那麽電力和水将會在一天左右的時間就全部停掉,而醫院的備用發電裝置在沒有人力支援的情況下也難以啓動。
所以,肖納找到了所有能裝水的容器,桶、瓶子、塑料箱子、鍋碗瓢盆,全部接滿水,至少在想到出路之前,她打算在這裏生活下去。
然後收集了廚房裏用來做酒精鍋的酒精塊和打火機,可惜現在都沒有煤氣罐這種東西,都是天然氣管道,估計也用不了多久。
食物原料倒是還有一些,大多都是些容易存放的白菜土豆,新鮮蔬菜很少。編織袋裏的黃瓜西紅柿,因為生吃味道也很好而被肖納歸為了奢侈品。
看看表,只有淩晨五點半,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但是要知道,在地下,一旦停電将會是一片漆黑,無論白天黑夜。
肖納拿着打磨過的鏟子,隔離衣兜裏放了兩把主廚刀,給自己鼓了鼓氣,走出食堂,打算在斷電之前,去倉庫拿些被服,再去值班室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長長的地下通道仿佛将上面的世界隔離開了一般,寂靜無聲,一眼看過去幾乎望不見盡頭。肖納把鏟子舉在胸前,貼着牆壁往前走。
“咔噠”一聲脆響。
肖納吓得一個蹦起,驚恐的四處環顧。但随後卻發現是自己的胸牌掉在了地上,這才長舒一口氣。
寂靜的走廊裏只有她粗重的喘息聲和咚咚的心跳。靠在牆壁上,肖納才發現就剛剛那一吓,居然冷汗濕透了衣服,手中的鏟子也仿佛有千斤重,手抖的幾乎拿不住。
原來自己是這麽驚慌失措。從認定生化末世來臨的那一刻到現在,她都刻意的沒去想一些事情,仿佛只是一些指令在控制着她逃下來,找到暫時的藏身之所。仿佛在玩兒一個網絡游戲,一步步闖關,刺激激動,但是還有重置的可能。
而剛剛那個烏龍,才讓她意識到,其實自己有多恐懼,即便不承認,但是本能的已經知道,這是一場永遠不會回檔的游戲,一旦失誤,就是萬劫不複。而自己別無選擇,必須要面對,必須要盡一切的可能,盡所有的努力,闖關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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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的每一分鐘都至關重要。肖納重新握緊手裏的鏟子,集中注意力感知周圍的聲音和環境,堅定的朝倉庫走去。
肖納刷了門禁卡進入倉庫,将鏟子靠在門邊,利落的推了一張病床,然後抱了一床被褥放上,又拿了兩個放被褥的袋子,留着用來以後裝東西。病床的一側,放着許多金屬棒,都是用來插在病床一側固定輸液瓶的,一米多長。她猶豫了一下,也拿了幾根扔床上,不定将來有什麽用。
倉庫裏的都是病人生活品,床上坐便器什麽的完全用不着。肖納環顧了一圈,又跑進去抱了一套鉛衣出來,放射治療的時候穿的大褂子、鉛領還有帽子,感覺倒是不會被喪屍咬破,不過沉得夠嗆,穿上估計是跑不動了。
她推着病床回到走廊上,繼續下一個目标——地下值班室。
在肖納的印象中,這個值班室非常小,只有兩張桌子,平時也只有兩個人,夜班的時候估計只有一個人在裏面,現在地下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知道是變成了喪屍被困在值班室還是早已經逃了出來。
值班室在倉庫不遠處的一個岔道裏。肖納遠遠地看了下,值班室的門是兩開的那種,門上還有玻璃,所以很清楚的看到裏面沒有開燈,門也關着。
肖納深吸了一口氣,把床放在岔道口,帶上鉛領護住脖子,希望能有點兒用處。然後就舉着鏟子靠了過去。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裏面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也沒有一絲聲音。她伸出手轉了一下門把手,緩緩的轉到底輕輕推了一下,門打開一條縫。
肖納渾身一抖,又将門關上。現在裏面不确定有沒有人,或者說是喪屍,貿貿然打開門,萬一對方在她的視覺盲區撲過來咬上一口,這輩子也就過去了。
所以肖納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拍了拍門。拍門的力量不大,但在寂靜的走廊裏卻響亮的讓人心慌。
沒什麽動靜,肖納又伸手加大力度拍了兩下,随後躲在門邊,背靠牆壁。
果然,值班室裏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咕嚕咕嚕聲,像是垂死的病人想要說話卻只在喉嚨裏傳出的氣流聲。随後,就是拖曳的腳步慢慢接近。
對方仿佛動作極慢,拖沓的聲音由遠及近,過了很長時間,但卻突然消失了。
肖納皺了皺眉門頭,探過身子往玻璃裏面看。
依舊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咣!”
突然一聲巨響,玻璃門上拍過來一只腐爛的手。緊接着,伴随着饑餓的低吼一張醜陋變形的臉出現,隔着玻璃和肖納四目相對。
肖納一個激靈,但是立刻又冷靜下來,或許是隔着玻璃的原因,她大膽的盯着門後的那只喪屍看了幾秒鐘。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把鏟子放在地上,拿出衣兜裏的刀。這是一把尖刀,寬約四五個公分,長度比手掌長不了多少。
肖納緊緊的握住刀,盯着那只喪屍,慢慢的移動到門的中央。那喪屍面部腐爛的嚴重,黑褐色的看不清原本的長相,它嘴唇朝外翻着,牙龈壞死流着黑血,一串串粘稠的口水順着牙縫流出來。
這只喪屍的眼睛渾濁不堪,黑紅污濁,但卻能分辨出眼珠随着肖納的移動而轉動。
這只喪屍個子不高,肖納将它引到門中間後,握刀的手高舉到眼睛的高度,側身靠在門上,另一只手緩緩轉動了門把手。
似乎是門把手的聲音刺激到了它,喪屍的吼聲突然大了起來,探着身子朝向肖納,把門拍的巨響。帶着褐色粘液的大嘴和肖納僅有一門之隔。
巨大的拍門聲聽得人心慌,肖納又加力握緊刀,身子抵着門,順便祈禱玻璃不會被拍碎掉。然後極其小心的将門拉開一條小縫。
一陣惡臭飄來,想來肖納的氣味也飄了進去,喪屍瞬間更加激動,推着門想要從門縫裏擠出來,門被兩人推得幾乎散架,發出哐啷哐啷的刺耳聲。
肖納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幾秒鐘,于是幹脆的舉刀□□門縫,對準喪屍的眼睛,狠狠的刺下去。
中了!肖納心中一喜,手下再一用力,整柄刀幾乎連根沒入。
刀子沒入腐肉發出了一種近乎咕嚕咕嚕的聲音,讓人聽了毛骨悚然,肖納幾乎要吐出來,卻還是堅持着手上用力,就着刀子向前一推。
門後的力量驟然一松,喪屍仰面向後倒去,扭動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呼……”她深呼吸定了定神,看來喪屍正如同電視作品裏面講的,弱點就是頭部,一旦受傷,會立刻失去生命力。
哦,錯了,他們早就沒有了生命力,肖納心想。
不過,值得探究的是,為何幾乎所有的作品裏喪屍的設定都如同現實一般,連變化和特點都無一例外,難道說從很久之前這種“生物”就曾經存在過?還是說,其實所謂的末世,不過是人類早就開始做的一場實驗?而自己如今,就仿佛在一場生存游戲裏新手,努力的升級打怪,最後無論是人類或者喪屍獲勝,那便是物種新的進化方向?
肖納想着,嗤笑了一聲,她抛開這些奇怪的想法,推開門走進值班室,打開燈,喪屍躺在門口,右眼上插着一把刀,面部皮膚腐爛嚴重,頭皮連帶着頭發都不怎麽完整,完全看不出來曾經的模樣。
她彎腰把刀重新□□,在喪屍還算幹淨的衣服上來回擦了幾下,又放回隔離衣。學醫的好處大概就是,看到各種人體組織——不管是新鮮的還是腐爛的,接受程度都比較高。而且現在缺少武器,也不是嫌棄的時候。
終于進了屋,肖納首先就想要聯系家人。
可是值班室的桌子上放着的是內部電話,根本打不出去,肖納嘗試着播了幾個內線號碼,都是長長的忙音。更要命的是,這個喪屍的手機居然是老年機,根本不能上網,而撥給父母親的電話只傳出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不方便接聽……”
雖然本身并沒有抱太大希望,但聽到電話裏那個官方又客氣的女聲,肖納還是沒忍住憤怒的把手機砸向牆壁,咒罵自己居然将手機丢在了樓上。
唯一能背住的號碼根本打不通,肖納除了失望更多的是氣憤、抓狂。但随之而來的便是不屈和鬥志,憑什麽自己才22歲就要結束,憑什麽這個美麗的世界要被這種醜陋的生物占據,憑什麽人類就要茍且偷生、要生不如死的活着。
無論這件事情因何而起,無論目的為何,也無論将走向何處,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要活下去,活到最後,看這個原本繁華安寧的世界如何崩塌又重建,看這個風雲巨變的時代,誰将屹立在生物鏈的高峰。
作者有話要說: 蘑菇平時上學特別忙,請各位讀者大大諒解。
但是會努力日更,更新時間是晚上7點半到8點之間
耶耶耶耶耶~~希望大家指正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