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神一般的男人
“嘿嘿嘿嘿……”蘇十月剛到店裏，一見面，季靜柔就發出一串意味深長的笑聲，還外加擠眉弄眼地往她領口那看。
蘇十月囧囧地瞪了她一眼，轉頭就去幹活，決定不跟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攪和。
季靜柔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哪裏肯就這麽放過她。等客人一少，她馬上湊近了，賊兮兮地問：“怎麽樣？疼不疼？快活不快活？”
她一問“疼不疼”，蘇十月就想起來了。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窩，氣呼呼地叫道：“季靜柔，你這個大騙子！勻”
“哈哈哈……”季靜柔笑得前俯後仰，最後眼淚都笑出來了。
蘇十月狠狠地在她腰上掐了兩下。“你小聲點，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
店裏的客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們，只差将她們當瘋子看了。不過，鑒于東西還是很好吃，她們也沒有攻擊性的行為，大家還是把東西吃完了才走人。
終于，忙碌告一段路了，季靜柔又嘿嘿地笑着湊近了，問：“真的有那麽疼嗎？難道，你就沒體會到樂趣？掇”
“季靜柔，我拒絕跟你讨論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蘇十月面皮沒她厚，即便她已經是有夫之婦，即便她已經嘗過情事的滋味兒了，她也不想讨論這種問題！
季靜柔卻惡趣味至極，拉着她就是不肯放。“來嘛，說說嘛！我告訴你蘇十月，你若是真的沒體會到樂趣，那可是大問題。這說明，你家男人存在問題。不是技術上的問題，就是身體上的問題。”
蘇十月一臉的無奈，偏偏她還是揪着自己不肯放。“季靜柔，這種問題，你還是回去跟方先生讨論吧，行嗎？我拜托你了，別找我，好不好？”
季靜柔見她這麽抗拒，終于正了正臉色。“蘇十月，我雖然有點惡趣味，但并不是真的只是為了取笑你而已，我是關心你夫妻生活是否和諧！你不知道，有些男人在那事兒上有些難以啓齒的怪癖的，我怕——”
“那你可以打住了。他很好，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怪癖，好吧。”蘇十月這話沒有撒謊，昨晚顧城很溫柔，也沒別的不良嗜好。如果真說有什麽問題，那就是時間太長了，她真的很累。但是，她再傻也知道，這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問題！
季靜柔努努嘴，舉起雙手。“好吧，我錯了。我沒想到你這麽抗拒這方面的話題，那我以後不聊就是了。”說着，她轉身去幹活了。
蘇十月這下就真的不好受了。她覺得季靜柔應該不至于為這點事兒生氣，可又總覺得她好像态度不對。“靜柔，你生氣了嗎？”
“怎麽會呢？你又沒有對我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我有什麽好生氣的？”季靜柔真沒生氣，只是有點不好受。她以為，兩個人已經是好朋友，是可以無話不談的。
蘇十月走過去，拉住她的手，晃了晃。“你別生氣。我不是針對你，我是真的不喜歡這個話題。我覺得這是很私密的東西，挂在嘴邊說，讓人好尴尬的。”
“行啦！我還不了解你嗎？我真沒生氣。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幹活！”
……
不只是蘇十月遭到了季靜柔的圍觀和調侃，那邊顧城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當然，顧城是個大黑臉，周天奇他們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顧總，恭喜脫離單身，也恭喜結束左右手時代。”
顧城面無表情，犀利地瞥了周天奇一眼。視線再往下，落在周天奇最重要的位置。“拉鏈沒拉。”
周天奇吓得馬上低頭去看。整整齊齊的，沒有一點問題。
就在他一低頭這瞬間，顧城已經進了辦公室。
周天奇錯失良機，搖搖頭說：“顧總你真是太狡詐了。”
随後，周天奇進去報告工作。那視線就跟X射線似的，直直地往顧城的臉上照，強烈得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可惜，顧城不是一般人。他泰然自若地聽完報告，指出問題，吩咐工作。“就這樣。”
周天奇研究了這麽久，最後也沒從他臉上研究出什麽東西來。莫不成，顧總昨晚沒等到遲來的洞房花燭夜？“顧總，洞房這種事兒不能指望女人，必須男人來掌握主動權。”
“周天奇，你最近很閑？這樣的話，你到K國跑一趟——”
“顧總，我馬上出去工作！”周天奇揪了老虎尾巴之後馬上就跑，免得一會兒付出慘重代價。
顧城看着關上的門，面無表情地低下頭去工作。可很快，他的嘴角就微微上揚起來。
……
“顧太太，你怎麽會來這裏？”蘇十月一見到季靜姝，恨不能渾身長出金鋼刺來，好在季靜姝使壞的時候猛然張開，不讓她有機會傷害蘇思念。
季靜姝嫣然一笑，端的是傾國傾城，誰見了都心動。她的視線從蘇十月臉上拂過，落在蘇思念的臉上。“我剛好經過這裏，肚子有些餓了，就進來吃點東西。畢竟這是靜柔的店，我當然要照顧自家人。”
恐怕，季靜姝一輩
子難得有這麽一次承認季靜姝是季家人，盡管不是真心的。
蘇十月跟季靜柔都知道季靜姝不安好心，但也沒辦法，只能招呼她坐下來。
“顧太太，請問你想吃點什麽？”蘇十月連點餐的時候都保持一點距離。她可沒忘記，蘇思念臉上的那個指甲印到現在還沒完全消失。這樣的瘋女人，誰也說不準她會不會突然撲上來！
季靜姝連看都沒看那個菜單，她根本不會吃，這樣的破地方有失她的身份。吃飯，不過是個幌子。“我也不清楚你們這裏都有些什麽。要不，給我上兩個招牌菜吧。”
“那行，請稍等。”蘇十月背着蘇思念趕緊就進了廚房。
綠意的廚房收拾得很幹淨，絕對沒有油膩膩的東西。但在季靜姝的認知裏，它肯定是髒兮兮的，所以蘇十月不怕她跟進來。
季靜柔雖然已經嫁了方長乾，可是要單獨面對這個蛇蠍心腸的所謂姐姐，她心裏還是挺忐忑的。但來者是客，她也不能把人往外趕，只好硬着頭皮招呼。
季靜姝倒沒有為難她，因為她今天的目标不是季靜柔。這個悶聲不吭、又醜又蠢的賤種，從來都不在她的視線之內。“她背着孩子下廚，對孩子不好吧？”
季靜柔不懂季靜姝為什麽會對蘇十月的孩子那麽感興趣，但肯定不安好心就是了。“只是偶爾一次，沒關系的。”
季靜姝挑挑修剪完美的柳眉，又說：“可是放在家裏帶，不是更好嗎？”
“十月她喜歡，我也不好說什麽。反正，她帶着孩子也從來不影響工作。這麽好的員工，我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季靜柔不着痕跡地搓了搓手臂，她真的受不了季靜姝用這種滿是關懷的語氣說話。這就像明知道對方就是一條随時會咬人的毒蛇，卻還要努力催眠自己說她只是一條蚯蚓，要做到實在不容易。
好在，季靜姝也沒興趣過多探聽。而且，在蘇十月端上第一個菜之後，她就接了一個電.話離開了。
“你說，她到底來幹什麽？”蘇十月心裏越發的不安。
季靜柔諷刺地笑了笑。“反正絕對不是來吃飯，也絕對不是來看望咱們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知道她到底懷揣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蘇十月被她說得心髒一沉，更加忐忑不安起來。難道，蘇思念真的是顧凱的孩子？季靜姝該不會是想對蘇思念做點什麽吧？
“十月，你沒事兒吧？我就随口說說而已，你別吓唬自己。況且，你現在是顧城的老婆，她不敢動你的。”顧家的勢力還擺在那，但顧城比他們更不要命。顧家人，是絕對不敢跟顧城拼命的！要不要跟顧城說說，讓他找人保護蘇思念？
這個時候蘇十月才發現，顧城好像從來沒問過有關蘇思念身世的問題。她是蘇思念的媽媽，可她明明是一個黃花閨女，顧城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解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還是說，他以為她的完整是假的？
蘇十月亂七八糟地想，越想越是心情淩亂。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到她下班，她仍舊沒能得出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
顧城來接人的時候，蘇十月懷揣着心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的情緒不對。
顧城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轉過來。“怎麽了？”
蘇十月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剛想問，餘光瞥到前面開車的袁石，又把話吞了回去。“沒、沒事兒。”
顧城拉過隔音玻璃，又捏了捏她的眉頭，道：“這裏都打結了，還沒事兒？”
蘇十月知道，他的眼睛犀利得很，她想瞞他是瞞不住的。只是，這裏确實不是合适的談話空間。況且，她還不知道怎麽跟他談。難道他要說：“我有個孩子，可我還是黃花閨女，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麽沒臉沒皮的事情，蘇十月是打死也說不出來的。
“說話。不許說假話。”顧城強勢霸道地命令。然後，将她懷裏的小東西抱了過來。
蘇十月懷裏一空，緊張得更是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顧城的眼神又犀利得她頭皮都發麻，呼吸也不順暢。
“蘇十月，說話。”顧城又将她的頭撥過去，語氣比剛才還嚴肅了幾分。
蘇十月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斟酌着用詞。
顧城被她這個極具挑.逗性的動作弄得喉嚨一緊。若不是懷裏還有個小東西，他就直接把人給拖到懷來來了。這個笨女人，不知道舔嘴唇這種動作對男人來說極具誘.惑力的嗎？
“我可不可以不說？”蘇十月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不想提到蘇思念的身世，因為，如果蘇思念是顧凱的孩子，那麽她跟顧城就是仇人。顧城再善良，他恐怕也很難将仇人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愛。而且，他還願意跟他仇人的女人的妹妹在一起嗎？
這個時候，蘇十月才意識到，她跟顧城之間還可能橫着這麽大一個攔路虎。這只攔路虎，很可能是致命的！
“不行！”顧城的眉頭越皺越緊，捏住她下巴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蘇十月，你到底怎麽了？”
蘇十月又吞了吞口水，終于小聲地說：“你、你好像從來沒問過我，蘇思念的爸爸是誰。”
“這有什麽好問的？她爸爸是犯人還是國家領導，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區別。現在，她是我的孩子。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顧城有些無語，這個蠢女人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兩個人都結婚了，她才想到這個問題。
這番話很溫暖感人，蘇十月也很感動。可感動之餘，她更加的慌亂起來。她相信，就算蘇思念的爸爸是個殺人犯，顧城也可以不介意。可如果蘇思念的爸爸是顧凱，那就難說了。季靜柔說過，顧城對顧家的仇恨，深到常人無法想象的程度。
“你還有什麽顧慮？還是說，你不相信我？”顧城看得出來，她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放松下來。
蘇十月用力地擺手。“不是的，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我只是想，以後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會不會就不喜歡她了？”
她暗松了一口氣，為自己找了這麽好的一個理由來蒙混過關。這個顧慮，對帶着孩子的單親媽媽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顧城微微愣了一下，低頭看着懷裏的蘇思念，然後他看着蘇十月的雙眼，緊緊地鎖住。“我沒打算要孩子。這小東西就是我的孩子。”
“怎麽可能？我、我是說，沒有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蘇十月很喜歡小孩兒，她認識的人也很喜歡小孩兒。每個準爸爸都會樂得傻兮兮的，顧城怎麽會不想做爸爸呢？
顧城眼神很深，裏面藏了一些蘇十月讀不懂的東西。他也不打算多做解釋，只是說：“我就是那個例外。總之，沒有人會跟這個小東西搶位置。”
經歷了這麽多的波折，顧城早就不在乎什麽血脈繼承的問題了。人生在世幾十年，眨眼就過了，何不過得随性一些？
在中國，在大多數人的觀念裏，孩子依然是傳宗接代或是養兒防老的産物。顧城沒有傳宗接代的想法，更不指望別人來給自己養老，他也沒有滿腔的父愛需要交付，所以從來沒想過孩子的問題。
顧城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做一個好父親。他之所以努力去接受蘇思念，只是因為她是蘇十月不可割舍的一個部分。他要蘇十月，他就必須得要這個小東西。當然，他并不讨厭這個小東西。
蘇十月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她其實還沒想過跟顧城是否要孩子這個問題，剛才是誤打誤撞說出來的。不過她真的沒想到，顧城這麽堅決的不想要孩子。
很快，蘇十月就想明白了。顧城是顧家的私生子，他的成長經歷肯定很艱難。他不想要孩子，大概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罪吧。
“你、你是因為蘇思念才這麽決定的嗎？”蘇十月不希望蘇思念的存在成為顧城不要孩子的理由，她覺得那很對不起他。
“不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一個孩子，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做一個好父親。當然，既然這小東西存在，我會試着去努力，但我不保證能做得很好。”
蘇十月聽他這麽說，突然很心疼這個男人。“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我沒騙你。”
顧城摸了摸她的腦袋，沒說話。
蘇十月僵硬地坐了一會兒，看着蘇思念在顧城懷裏哼哧哼哧的動來動去，心裏酸酸軟軟的。猶豫了一會兒，她終于慢慢地往左邊靠去，将頭靠在顧城的肩上。
顧城身體一顫，又慢慢地放松下來。呼吸間，是女人淡雅的清香，還有小東西身上的奶香。這兩樣東西交融在一起，像一劑藥劑打進了他的心髒，讓他頓時酸軟酥麻起來。
蘇十月的心噗通噗通亂跳，身子也有些僵硬。可是他沒有推開她，也沒說什麽，她終于慢慢的放松下來。不管他們是怎麽開始的，都改變不了這個男人是她丈夫的事實。
以前，蘇十月每次看到街上走過一家三口，她都會特別羨慕。
爸爸抱着孩子，媽媽挽着爸爸的手臂……
孩子走在中間，各牽着爸爸媽媽的一只手……
孩子跑在前面，爸爸摟住媽媽的腰，媽媽不不斷地叮囑孩子要小心……
不管是哪一種模式，蘇十月都很喜歡，也很感動。名利權勢在這樣的幸福面前，又算得了什麽？
一路上，顧城和蘇十月都沒有說話。兩個人似乎都不願意打破這幸福的沉默。
蘇思念倒是開心，揪一揪顧城的衣襟，扯一扯蘇十月的頭發，玩得不亦樂乎。不時的，還響起她小鴨子似的叫聲。
蘇十月見她這麽歡樂，也跟着笑了起來。她看向窗外，因為是郊區，燈火并不密集。偶爾看到遠處的一點燈光，仍會想到“回家”二字。
來到青城之後，蘇十月第一次心裏這麽踏實。雖然過程有些詭異，但她真的有了一個家。這個家裏，有一個天神一般可靠的男人。
這一切，好像公主夢裏的內容，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蘇十月索性閉上眼睛，嘴角揚着淺淺的笑容。忙乎
了一天，她也累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車子停在瀾苑的門外。
袁石拉開門，頓時被後座那溫馨的畫面給弄得愣了一下。
蘇十月靠在顧城的肩頭上睡着了，蘇思念也趴在顧城的胸前睡了。
“顧總，我把孩子抱走。”
顧城點點頭。“小心點。”
袁石就小心翼翼地把蘇思念抱過去。小家夥睡得很沉，在他手臂上砸吧砸吧嘴唇，又睡着了。
顧城抱起蘇十月就沒這麽容易了。他已經很小心了，可蘇十月還是醒了。
“啊，到了？”蘇十月直起腰身，微微嘟着嘴，揉了揉眼睛。那動作，有幾分嬌憨的可愛。
顧城先下了車，然後把手伸給她。
蘇十月愣了一下，把手伸進他的掌心，然後被他握住。暖暖的觸感馬上從手一直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舒服得她唇角飛揚。冷風襲來，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擡起頭，星光點點，預示着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顧城見她沒跟上自己的腳步，于是停了下來，也不催她。雖然，他不認為那幾顆星星有什麽好看的。
蘇十月深深地吸一口氣，轉身，擡頭看着顧城，語氣有點小心翼翼。“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說。”
“我聽靜柔說，顧凱有個女兒。你那麽恨顧凱，那你對那個孩子呢？你會不會因為她是顧凱的孩子而同樣恨死了她，甚至——”蘇十月沒有說出那個字，她覺得那麽說，就好像認定顧城很壞似的。
“甚至殺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