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一次的消息是小香回報的。等她講完事,莊複追了出來,問她:“怎麽是你在做這些事?”
小香愁眉苦臉道:“現在左堂主和韓堂主都不在了,作為咱門派第三聰明的,也只能是我受受累了。”
“你哥沒事吧?”
“呃……”小香眨眨眼,瞅了莊複一眼,說,“沒事。”
莊複送她下山,兩人邊走邊聊。紅鸩教教徒如今散去,潛伏起來,行蹤難以捉摸。
她們貌似是以蟲留訊聯系,小香正派人去蜀地請懂得禦蟲的巫醫幫忙破譯。
到了山腳,小香拍了拍他的肩,說:“別送了,你回吧,這一瘸一拐的。”
莊複道:“萬事小心。”
“你也是,在山上好好養傷。”小香嘆息了一聲,忽地上前一步,伸出手來抱了抱他。
“快回去吧。”
作別了小香,莊複又拄着拐往回走。上山的一路上秋風瑟瑟,放眼望去,山間盡是一片片的橙紅和金黃。
走到北堂主那裏,莊複已出了一身的汗。就見莊寅正在院門口紮着馬步,莊複問他:“你怎麽在這裏練功?”
莊寅中氣十足道:“師父讓我給你帶個話。”
“什麽話?”
“師父說,你現在傷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住在這裏,沒事不要再來了。”
莊複笑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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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走了,莊寅又小跑着追上來,說:“但是師父沒說你不能來看我。”
莊複摸摸他的頭,說:“我明天來看你。”
莊寅這才止了步,傻笑着看着他遠去。
回到書房,莊禮正用嘴咬着繃帶,用左手往自己的右手上纏筆。
莊複跑上前去,問:“您想寫什麽,我幫您寫。”
莊禮道:“你右手不是也折了,沒法寫字。”
莊複說:“我左手也會寫。”
他坐到莊禮對面,幫他扯掉亂糟糟的繃帶,接過他手中的筆,又拿過他面前的書,見書上先是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然後開始亂塗亂畫,到後來就剩幾個大黑疙瘩,可見心情十分煩躁。
再往前翻翻,正是他成天抱着寫的那本劍譜。
莊複問:“不是已經編完了嗎?”
莊禮說:“忽然想再作一招。”
“那您說,我寫。”
莊禮把想到的招式說出來,莊複再加以編排,書寫下來。那字雖不如右手寫的俊朗,卻也非常工整。
亦是一個十分精妙的招式。
見莊禮不再說得出什麽,莊複便放下了筆。
兩人沉默良久,莊複忽地問:“父親,我有一事求您。”
莊禮沒答,反倒是先笑了,說:“好啊。”
“您還沒問是何事,就答應了嗎?過會兒可別反悔。”
“你想要我做的事,我都會答應。況且我也知道你想要什麽。”
“那我可當您真的答應了。”
“那是自然。”
沒等莊複說什麽,莊禮就起了身,莊複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居室,莊禮率先上了床,寬衣解帶。
莊複也爬上床去,手腳不便,莊禮耐心地幫他一件件脫衣。
待到兩人都坦誠相對,莊複還是問:“您真的知道我求的是什麽嗎?”
“知道。”莊禮笑着說,“別怕。”
“我不怕,要怕的是您。當然,您要是想反悔,随時也是可以的。”
“不反悔。”
莊複于是終于下定決心,壓身上去,左手扯了莊禮的左手按到頭頂,又去吻他腕間一道道猙獰的疤痕。
莊禮閉上眼,平緩地喘息,仔細去感受他。
莊複密密麻麻吻了許多處,也舔了許多處,又在他的胸前不斷地吸和啃。
即便是左手,他的手指也是靈巧的。莊禮分開腿,也抱着他的頭,反去吻他。
纏纏綿綿,稠稠膩膩,莊禮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
待到他終于進來,莊禮一手攬着他的腰,一手不斷撫摸他的背,又一下下向前聳動下身迎合他。
“莊禮……”莊複輕聲喊他的名字,額頭抵着他的,鼻梁反複磨蹭。
不是父親,也不是爹,他喊的是他的名字。
頭一次,某種酸澀之情想要外放。莊禮緊緊閉上眼睛,皺着眉,往上湊着去吻他。
莊禮本以為他會如猴急的處子,第一次草草了事,卻也想錯了。
因為他無比的溫柔和舒緩,這一次也無比漫長。
莊禮抱着他,包裹着他,等他終于睜開眼睛,便看到正直直注視着他的莊複的目光。癡迷的,溫潤的,又有幾分迷惘的審視的,清澈如春雨過後的山溪。
莊禮便想,這世上怎會有這樣好的孩子,又是他的孩子,又還在他懷抱裏。
仿佛懷抱着這宇宙間萬物,懷抱着數千年的荏苒歲月,懷抱着每個人的妻子,每個人的丈夫,每個人的兒女、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