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抉擇
回過神來，莫翎軒擡頭，剛好與溫子揚四目相對，兩人卻相顧無言。
此時，從地面的裂縫裏猛然拱出一個龐然大物。
這個怪物虎頭，牛身，長着三只眼睛，晃着一對利角，張開血污雙手，驅逐着可憐的幽靈。在它面前，所有人都像蝼蟻般渺小，即便是成千上萬人，都無法撼動它分毫。它俯下頭來，伸手一抓，将無數靈獸送入嘴中，竟将它們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從坍塌的無望塔裏飛出的無數攝魂者在巨怪的指揮下開始吸收在場所有生靈的魂魄。
那些攝魂者就是溫子揚之前在幽篁洞的怪物，類似幽靈，卻比幽靈更可怕。
“這些都是什麽怪物？”溫子揚看着這難以置信的場面，驚愕地問道。
“這些是攝魂者，只要看它們的眼睛一眼，靈魂便會被它們吸食，它們會将每個靈魂中的所有美好都吸食幹淨，最終剩下的只有黑暗——悲傷的回憶。要不想死，就不要看它們的眼睛。砍掉它們的腦袋，它們才會死去。”莫翎軒掃清擋住她去路的攝魂者，來到那個龐然大物身旁道，毫無畏懼道，“而它……”
說着，趁着怪物伸手抓她時，她毫不猶豫地用劍牢牢地插入怪物的左臂，令它的左臂暫時無法動彈：“而它正是土伯的真身，他曾經是幽都的統治者和守護者，不過現在只是個沒有思想的怪物。”
她站在血泊之中，像只浴血的白色蝴蝶。
土伯一陣吃痛，見攻擊它的只是一個纖弱女子，怒道：“好啊，你敢傷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說完，一只大手就向莫翎軒甩去。
她即刻拔出手中劍，對着它的右手，又給了它猛然一擊。
“混蛋。”它一聲怒吼，左右竟又分別長出了三條手臂，其中的三只手，對着莫翎軒的背，打算來個偷襲。
莫翎軒彎腰堪堪避過，但她的劍卻被這突來的猛烈攻擊打飛，最終甩到了峽谷下。
一只只手從她身上剛好從她身上擦肩而過，驚險萬分但好歹有驚無險。
見它正打算傷害其他人，她立馬飛身到土伯身前，施法暫時阻擋了土伯的前進，但始終僵持在原地，總不是個辦法，或許老妪說得沒錯，這裏總得有人犧牲才是，否則他們都逃不過。在場的人除姜寒外，就只有她是土伯的對手，姜寒絕不會幫助他們，看來能幫她的只有她自己。
突然，她想到了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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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很想吃掉我？”她不卑不亢地問土伯。
“沒錯，我不僅想吃掉你，還想吃掉你們所有人……”
還不待土伯講完，莫翎軒已趁機飛入它的嘴中，進入它的肚中。在外，她未必有把握殺掉它，但在它的肚中，她有十足的把握，只要将它的心肝脾肺全部毀掉，她就能殺掉它，有機會逃脫。
“你用這種方法是殺不掉我的。”土伯不屑地哈哈大笑。
土伯的自信并非毫無理由，在它的肚中，莫翎軒并沒有發現它的組織器官，而是無數的幽靈。
她被幽靈困住，只得閉上眼睛去對付它們，可幽靈躲在暗處，行動迅速輕盈，她一個沒注意，便會被幽靈的利爪傷到，長此下去，她只會死在這裏。這時，她才明白，土伯已死，這個軀殼不過是無數幽靈加之其守護無望塔的最後念想組成的罷了，根本不可能會有心肝脾肺。
唯一能殺掉土伯的方法就是，毀去這個軀殼。
她以自身為中心，施法點燃三昧真火，火焰越來越旺，幽靈被火焰燃燒，慢慢化為灰燼，但這些火焰還遠遠不夠，她還必須施更強大的法術。
“轟”地一聲，熊熊的火焰燒死了所有幽靈，炸開了土伯的肚子，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大洞。莫翎軒被火焰傷到，勉強飛到地面。
随着土伯倒地，攝魂者立刻安靜地呆在原地。
“它是死了嗎？”穆離殇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土伯問。
沒有人出聲回答她，因為此時它的身軀仍然完整，誰都無法肯定它已經死去，空氣裏一時靜谧地可怕。
溫子揚上前觸摸了下土伯的屍體，但它很明顯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土伯已死，這是不争的事實。
穆離殇看到這，激動地大叫道：“耶，怪物死了呢！”
而正在穆離殇說這話時，龐大的身軀竟再次站立起來，眼神比剛才還要可怕。
“不可能的。”莫翎軒搖了搖頭，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因傷重，她不禁吐了口鮮血，之前因雷霆之擊的傷還沒好，竟又添了新傷。到底是自己太過自信了，她不禁苦笑。
但即便如此，她不會屈服，也不會相信自己今日會死在這裏。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死，也不想死。土伯還沒死，她不能倒下，但她被困于土伯的攻擊範圍內，無法逃脫。只要她敢移動，它就會伸出手來将她捏得粉碎。控制了她，便等于控制了一切，或許土伯也并非完全沒有思想。
小梅和穆離殇雖想去救她，卻被攝魂者團團圍住，自身難保。她勉強支撐起自己，看見姜寒站在遠處，攝魂者一要接近他，都像被火點燃的薄紙，不堪一擊。他明明有能力救她，但他不會，他想看見的只是溫子揚會不會救她。莫翎軒很明白這點，所以她根本沒想過讓任何人救她。
難道她注定就該死在這裏嗎？
當她看見溫子揚用擔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他奮力殺敵，想要突破土伯的攻擊，靠近她時，時間仿佛靜止了，或許他還是在乎她的，她突然想賭一把，看他是否會來救她，即便是搭上自己的命。
她閉上雙眼，嘴中默念咒語，驅動當初為救溫子揚而種入他體內的丹元。
溫子揚突然感覺身體熾熱，好像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要爆發出來。不知怎地，不适感漸漸消失，他感覺自己體內充滿了靈力，雙手輕輕一揮，身邊的攝魂者皆四處避開，害怕靠近他。雖然不知這力量是如何而來，但來得是如此及時，溫子揚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翎軒，你等我。”他心裏默念着。
施完咒後，莫翎軒只能勉強使自己不暈過去，只要他會來救她，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
憑借強大的力量，溫子揚很快從攝魂者中殺出一條路來，來到土伯面前。
“你或許是有強大的力量，也有強大的決心，你的确能殺了我，但有一點，你永遠做不到。”說着，土伯張開血污大手，左手抓住了莫翎軒，右手抓住敖沁，将她們置于峽谷上空，只要它一松手，她們就會掉入烈火中，燒成粉末。
“現在，你只有一個選擇，只能選擇救一個人。若是你選了右手的女子，那麽，我就會松左手。我現在可警告你，你別給我耍花招，你救人的速度肯定比不過我松手的速度，別忘了，你不僅要救人，還要騰出時間來對付我。”土伯哈哈大笑，“你不是想救人嗎？我讓你救啊！”
“是你？”溫子揚發現土伯的臉竟顯現出老妪的臉，突然明白了為何土伯會複活。
“很高興你最後發現了這個。土伯的身軀現在已經歸我，我可以支配它做任何事。知道你們為何殺不了土伯嗎，正是因為我操縱着它。”土伯臉上顯現出的老妪，笑容扭曲，她看了一眼莫翎軒道，“這個姑娘說得沒錯，土伯的身軀是沒有思想的，但我控制了它，它就是有思想的，完全按照我的意願做事，哈哈……”
“為什麽是你？你之前是在利用我，幫你得到後土石，對不對？”溫子揚憤憤不平道。
“話也不能這麽說，若不是我，你怎能找到無望塔，若不是我，你又怎能救出你想救的人？我只是要取走一樣你答應要給我的東西，難道不可以嗎？哦了，忘了告訴你件事，那兩個小姑娘之所以會來找後土石，還是多虧了我呢！”
“又是你？”
“不然你以為這兩個小妖精怎能進幽都。我告訴她們，後土石可以喚起人的前世記憶，她們就傻乎乎地跑來這裏，本想讓她們幫我拿到後土石，不過後來你出現了，你幫我拿到了……不管是誰拿到，這結果都一樣，還真是多虧了你們！”
聽了這話，小梅氣不過，馬上道：“你個騙子，虧我們那麽對你，你現在竟想殺我們。”
小梅和穆離殇遇到老妪，是在臨安城外，她們看她年邁體衰、孤苦無依，好心收留她，還以為她是個慈祥的婆婆。但她将她們騙入幽都，卻是打着這個主意，她們真覺得自己不該如此親信他人，不該這麽輕易被人的假象所欺騙。逃離無望塔後，小梅本是要問她為何騙她們，可惜還沒問出口，便被一股力量反彈回來。
“殺不殺你們，是我的事，你們無權追問。我并沒有說過，得到後土石後，我會打算怎麽處置你們。我想要的是力量，而你們身上有我所需的力量，只要吃了你們，我就可以擁有無窮的力量，那麽很快，這個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會掌握在我的手裏，你說，我又怎會放過你們？”
“像你這般貪婪，即便是得了天下，也不會感到滿足。”溫子揚心中的怒意更甚。
“你說得很對，我永遠都不會感到滿足，穴居怪是永遠不會滿足的。”
“你是穴居怪？”溫子揚吃了一驚。
傳言中，穴居怪法力極高，擅于僞裝，常以腐爛之物為食，但過于貪婪，貪戀財富和權勢。
“沒錯，我的咒語可不是随便能破解的。”她看着溫子揚，“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你的身體內竟蘊藏了這麽強大的力量，要是讓我吃掉你，那豈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想吃我？那只怕你無福消受。”溫子縱身一躍，不動聲色地給了它致命一擊，一劍穿透它的頭顱，劃過它的身軀，将它生生地劈成了兩半。
它痛苦地嘶吼一聲，很快，痛苦聲消失。土伯的身軀轟然倒地，但老妪的聲音仍在耳邊響起：“那麽，孩子，你已經選擇好了救哪個人了嗎？”
見到敖沁和莫翎軒分別從兩邊下墜，溫子揚看了莫翎軒一眼，最終卻咬了咬牙飛向了敖沁，敖沁等了他萬年，他不能讓她有任何不測，畢竟，他有愧于她。而他看到莫翎軒失望的眼神，他的心卻很疼很疼，若讓他選，他定會先救敖沁，但為了莫翎軒，他可以用命換。
可莫翎軒不懂，她只相信自己所見。
現在，他令她失望了嗎？
将敖沁安穩地放到地面，然後，他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奔向莫翎軒。她們兩個，他都要救，這就是他的決定。
然而，土伯轟然倒地之時，一陣塵土飛揚，遮擋了萬物，令他辨不得方向。
“莫翎軒。”心裏雖着急，卻什麽也做不了。
“我說過，你只能救一個人。”老妪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到溫子揚的耳邊，幸災樂禍地笑着，“她活不了了。”
他不信莫翎軒就這麽掉了下去，可奔到峽谷旁，除了峽谷裏的烈焰，他什麽也沒看見。
“哈哈，我說過總有人要犧牲，最終我還是贏家。”老妪站在對面的峽谷，“你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整個幽都可不僅僅只有這些怪物。”
溫子揚無心聽她講了什麽，只是看着無邊無際的火海，不信莫翎軒就這麽走了。
她是狐仙，定能保護好自己的。但若她真得死了，他也不會獨活。
莫翎軒看到溫子揚救下了敖沁時，她心碎了。
看到他抱着敖沁，擔心敖沁的樣子，她突然醒悟了，原來他真正在乎的人不是她，真正想救的也不是她，而是敖沁。這次，她輸了，輸的徹底。
本以為将自己丹元與溫子揚融為一體，他就會來救她，但三年的相守自然是抵不過敖沁的萬年等待的，這麽明顯的道理，她竟然現在才懂。
身體還在不斷下落，身下就是一片火海，她竟釋懷了，像她這樣的人，既無法為世間做出任何貢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那麽就算擁有了無盡的生命，又有何用，更何況，她已活了很久，也該知足。但她今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溫子揚。
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她卻發現自己并沒有再下墜，也不再感覺到炎熱。
睜開眼，她看見一抹熟悉的玄衣，第一眼，她看見的竟是他——姜寒。
“為何救我？”她問。
“救人需要理由嗎？”他單手抱着她，将劍插入峭壁，阻止了他們的下落。
“有些人不需要理由，但你是魔尊……”就因為你是魔尊，就是大奸大惡之徒，就不會救人，這些話，她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誰說過魔尊就該是惡人？
“因為我殺過很多人，還有你的族人……呵呵，你想得沒錯，我就是個惡人。”他微蹙眉頭，說得随意。
若不是他殺了太多人，她或許也不會做出這樣的結論，若不是他命人殺了她的全村人，她也不會這麽恨他。可現在，她竟然對他恨不起來，竟也不想殺他。或許，每一個會成為惡人的人，都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我并沒有想你是個惡人，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竟會救我。”她盡可能地解釋着，竟是不想傷害他。
“是因為他嗎？因為不是他救你？而你希望是他……”
她避開他的眼神，道：“不是，我對他沒有希望，他也不值得擁有我的希望。”
“那你對我可有希望？”
“我該對你有希望嗎？我有這個權利嗎？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是東方瞳，世間也不會再有另一個東方瞳……”
話還未說完，他抱緊她，突然湊近她，連細微的呼氣聲都是那麽清晰，莫翎軒不禁吃了一驚。
“雖然世間不會有另外一個東方瞳，但一定有一個莫翎軒。你有瞳兒的殘靈，不會對我沒有感覺。”
“你真是太過自信。”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一個猝不及防的唇已經貼上她的唇。
這時，一些深藏已久的過往開始浮現在她的腦海。那些事，那些人，那些情，都不該忘記。
萬年之前，她剛完成及笄的成人禮，便私下凡間，最終降落在衡山腳下。衡山，群峰巍峨，氣勢磅礴，山間靈獸穿行。
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打獵時，将她當做獵物，向她射了一箭。
她施法才好不容易躲過了他的獵殺。
“你是誰，竟敢射我？”她站到他面前，趾高氣揚地他說着。
他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并沒有比她大多少。
“你是我的獵物，自然要射你。”他語氣冰冷，沒有一點要謙讓的意思。
“什麽時候我是你的？”
“被我看中的自然就是我的。”
“我才沒被你看中呢？你這個大黑炭。”她狠狠地踩了他的腳。
“啊……”他痛了叫了聲，略帶怒意道，“我黑炭？”
“是啊，你看你啊髒死了，還有這衣服，這麽黑，怎麽不是黑炭？”
“那你這麽白，就是面粉了？”
“面粉？你看見過這麽可愛的面粉嗎？”她氣急，不停與他鬥嘴。
“是很可愛，至少可以拿來做食物。”
“我不好吃的，吃了會消化不良的。”她立即搖手。
他不屑道：“誰要吃你了。”
說完便走，她急忙跟上去，追着道：“喂，你別走啊！”
他是她在人間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她不該忘記的人。
畫面一轉，她看見他們在同一個屋子裏圍爐夜話。
“你覺得我們走在一起，像什麽？”她問。
“像黑白無常嗎？”他撥弄着炭火，答得随意。
“你猜錯了，是像黑白配。”
“我只聽過天仙配，可沒聽過什麽黑白配，這黑白配到底是什麽？”
“你猜啊！”
他沉思。
她心裏樂得開懷，其實她也不知黑白配到底是什麽，只是他穿黑衣，她穿白衣，黑與白随意搭配，就成了這個詞。
在人間，她與他就是這樣度過的，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
她記得他是個極孤獨的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甚至沒有願意聽他說話的人，所有人将他當作怪物，不願與他接觸。他獨自生活了十七年，唯一願意聽他說話的只有狼。他像匹野狼般，在黑夜中尋覓食物，只為生存。
他是誰？他的名字就是——姜寒。
她記得她離開時答應要去找他，但她卻失約了，因為她之後徹底忘了那段回憶。
最後一個場景是她看見那個白衣翩翩、自诩正義的男子欺騙了她，抹去了她的記憶，她那麽相信他，他卻出賣了她。
回過神來，她推開姜寒，眼神卻滿是痛苦，“是他。”
“沒錯，你終于記起來了。”
是姜黎，一切都是姜黎……
她現在清楚地記得，離開姜寒，回到天宮的她，坐在水池邊，笑着告訴姜黎：“姜黎，我喜歡上一個人了。”
他驚奇地問：“是誰？”
她回答道：“他和你一樣，名字裏都有個姜字。”
他随意地擺弄着手中劍，面無表情道：“這世間姓姜的人千千萬萬，我怎知你指的是哪一個？”
“他和你一樣厲害，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答案了，不是嗎？”
“你怎麽認識他？”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在一場無聊争辯中，我不知道他是誰，他也不知道我是誰，但我很快知道了他是誰，他卻始終不知道我是誰。”
“你認識他多久？”姜黎淡淡地問。
“認識很久，卻像從不認識，認識了一會兒，卻又像認識了一輩子。”她偷偷看着姜黎,“你猜到他是誰了嗎？”
“仙界不需要情愛，這些，你都是在人間學來的吧！”
“對啊，就是凡人告訴我的，其實你沒必要知道誰告訴我，只要知道……。”
還未說完，她就聽見“嚓”的一聲，等回過頭，不見姜黎的身影，只見到一柄劍孤零零地插在泥土中。
之後，姜黎比她先去找了姜寒，也是姜黎抹去了她對姜寒的記憶。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姜黎要這麽做？
“他騙了我，還抹去了我對你的記憶。”是姜黎令她失約，莫翎軒無法接受這點。
姜黎從未向她提及姜寒，原來他們之間還是藏着各自的秘密。或許他根本沒将自己的心完全敞開，或許是她看錯了人，或許他們當初就不應該在一起。但他是否知道，她當時其實想說的，是她喜歡上的人，只有姜黎啊！
“他抹去你的記憶，然後去找我，卻是要殺我。”姜寒道。
“他想殺你？”莫翎軒難以置信。
姜寒無奈一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如此恨他？我有幸沒死，他卻将我逼入魔族，也是他剝奪了我的自由，剝奪了我愛人的權利。”
莫翎軒語無倫次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我……”
姜寒打斷道：“不要再說這些了，現在至少一切都好。”
不再是原本冰冷的表情，莫翎軒看着他，突然明白了姜寒喚醒她記憶的真正意圖，若這段記憶是真實的，那麽……姜寒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東方瞳，而是她。他要告訴她的正是這個，可是他對東方瞳的又是什麽感情？
“我說過你和瞳兒很像，其實，是瞳兒和你很像。所以，請你相信我。”說完，姜寒拔出插入峭壁的劍，以寒冰結界護着他們飛入了火海中。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