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傷口還疼着,血還流着,來不及擦也顧不上擦,他眼裏只有程煙景,程煙景被他锢在牆邊,動彈不得,像被逼到絕路的動物,他低下頭就能輕而易舉地吻住他的嘴,甚至可以撕去他的衣服,做些醞釀已久的獸行,除非程煙景大聲叫喊,根本逃脫不了。
程煙景沒有大叫,甚至沒有企圖逃脫,只是動了動嘴皮:“管不住自己的,不是你一個人。”
樂易捏住程煙景的下巴,逼他擡頭,與自己對視。
程煙景在說什麽?什麽是管不住?什麽是一個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該做什麽,吻他!狠狠吻他!吻到不能呼吸!吻到天塌地陷!他緊緊咬住程煙景的嘴唇,沒有輕觸試探,沒有溫柔摩挲,沒有輾轉流連,沒有眷戀吮`吸,一開始就是暴力的,瘋狂的、灼熱的、翻騰的,像攻破敵營,他是炮火,帶着硝煙。
他重重地壓在程煙景的身上,舌頭抵開牙齒,鑽進去,兇猛地攪動另一條舌頭,仿佛厮殺敵方将領,非要拿下了,虜獲了,才是贏了,勝利了,凱旋了。他攻占着程煙景口中的每一處,舌尖、舌背、舌溝、牙齒正面背面,恨不得順着舌根攻進身體裏。
程煙景渾身酥軟,體內的狂潮一陣又一陣地湧上來,他的視線模糊了,觸覺遲鈍了,耳朵卻異常靈敏。呼吸聲是磅礴的,風聲是席卷的,心跳聲都是地動山搖的,他突然就是一陣傷恸,他在抗拒什麽呢,害怕什麽呢,他連失明都不怕,為什麽要怕愛情呢,愛情看不見,卻實實在在地存在着,他不也是嗎,他看不見,他也存在着,愛情就是他,他就是愛情啊。他的身子當即就松下來了,不緊繃了,樂易親他了,他回吻了。
他想,他是陷入愛情了。
兩個男人,吻着吻着,就會産生一些不能自控的反應,待兩人氣喘籲籲地停下來,都感受到對方的兇器杵在自己的小腹上。樂易眼裏冒着火,伸手就去解程煙景的皮帶。
程煙景吓得一顫,臉頰燙得慌:“這是樓道……”
不是「不要」,不是「別」,是「這是樓道」,多麽好聽,多麽甜蜜。
樂易拉着程煙景跑回診所,把人重重抵在門上。程煙景衣衫不整,面色紅潤,帶着謹小慎微的神情,撩撥得他恨不得當場扒光他衣服,他拉開程煙景的褲鏈,握住繃直的東西。
程煙景疼得一抽,手指都在發顫:“等……等……”
樂易喘着粗氣:“等不了。”
“……你的傷口……”
“小傷,別管它。”
“不行,先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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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易有點恨那個不識相的賊了,手裏的動作卻是沒停下,“我的手沒事,”他抓着程煙景的手,往自己下`身的熱源貼去,在他耳邊低笑着:“這裏病了,程大夫,幫我看看……”
白熾燈嗡嗡地響着,和粗重的喘息聲交疊起伏,一陣奔湧,兩人看着自己手上渾白的精 液,竟都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還是樂易臉皮厚,搓了搓那玩意:“你還挺濃的。”
程煙景就像被點着了的煙花,當場就炸了,憋着發燙的臉去洗手了。
樂易的傷口比想象中淺,但也是破了肉,程煙景清洗完,緊張道:“也不知道那刀幹不幹淨,還是紮一針破傷風吧。”
樂易樂呵呵地:“好。”
“先做皮試。”
“好。”
“有什麽過敏嗎?”
“好。”
程煙景:“……”
“問你有沒有過敏呢,好什麽好。”程煙景覺得樂易腦子壞了,應該去醫院做個CT。
“老婆說的當然什麽都好。”樂易一把摟住他的腰,眯着眼睛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說紮哪兒就紮哪兒。”
程煙景紅了臉:“什麽老婆。”
“親都親了還想抵賴?”
程煙景:“……”
樂易委屈:“你還摸我那兒了,除了我老婆,不給別人摸的。”
“……”程煙景瞪了他一眼:“都是男人,憑什麽我是老……老……”
“因為我大啊,年齡比你大,身材比你壯實,你剛剛摸的那個……也比較大。”
樂易的手順着程煙景的腰身慢慢上移,腰身纖細又緊實,有魔力似的吸着他的手,樂易正陶醉,忽地被程煙景抓住了,程煙景摸準魚際穴,狠狠一按——
“嗷!!!!拒絕家暴啊老婆大人!”
打完破傷風,又縫了兩針,就算程煙景對自己的醫術再有信心,此時也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的視力來,生怕弄痛了樂易,樂易倒是從頭到尾揚着一臉癡笑,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來游去,程煙景惱得恨不得拿針紮下去。
待包紮完,他才長舒一口氣,肚子也放松似的叫了一聲。
樂易老實了,把人攬到面前:“餓了?”
“有一點。”
樂易心情極好:“我去做飯。”
程煙景笑了笑:“想吃馄饨。”
樂易之前帶來的馄饨,程煙景一個沒吃,一直放在冷凍櫃裏,樂易挑了挑,有些存放太久了,索性扔了,撿了幾個新鮮的:“有沒有忌口?吃辣的還是清淡的?”
程煙景倚在牆上:“沒有忌口,不要放辣椒。”
“……”這話怎麽這麽耳熟?樂易想了想,有點吃醋:“你和你哥感情真好。”
“怎麽?”怎麽突然提到謝無争?
“他來過我店裏,我估摸着他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你倆還口味一樣。
“他啊,”程煙景看着廚房忙碌的背影:“小時候,擔心我因為眼睛不好而受委屈,把欺負我的人都趕走了。”
樂易心裏百味陳雜,竟忍不住哼了一聲,程煙景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又說:“只可惜……”
樂易:“可惜?”
“可惜把追我的也趕跑了,害我沒機會早戀。”程煙景故作遺憾道:“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接吻什麽滋味。”
樂易:!!!!
還煮什麽馄饨!他現在就是這鍋裏的馄饨,要爆炸了!!
樂易發現程煙景這人有個優點,追是難追了點,但追到了就不扭捏,大大方方承認,身上那股高冷勁兒也收斂了,樂易平時要親要摸都由着他去,臉紅成柿子也沒說個不字。
這日,連着接待了三個推拿的客人後,程煙景疲憊地坐在床沿,仰着頭撐開左眼,右手抓着一條軟膏,小心翼翼地擠。
樂易:“這是什麽?”
膏體沒擠出來,程煙景扭了扭發酸的脖子:“藥,防止視力惡化的。”
“我來吧。”
程煙景想了想,把藥遞過去:“擠一點點就好。”
樂易擡起他的下巴,輕輕擠了藥,程煙景被刺激得一縮,眼睛緊緊閉上了,頭卻仰着,看上去像是索吻,看喜歡的人,每個動作都像是在索吻。樂易就這麽吻上去了,含住程煙景的唇瓣,舔着咬着、輾轉厮磨。
程煙景輕顫着承受他的愛意,本能地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
陷入戀愛的人都有點神經病氣質,以前樂易還笑話姚珊,說她追的那些偶像劇,男女主角雙雙腦殘,什麽約會淋成落湯雞非說很浪漫,大冬天想到海邊看日出,實屬污蔑觀衆智商。結果輪到樂易戀愛了,腦袋也像注了水一樣——滿屋子的人等着吃早餐呢,他卻對着一鍋面湯發出嗤嗤地笑聲,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樂子,你沒毛病吧?”喬南擔憂地問。
“嘿嘿。”樂易坐到喬南對面,一臉傻笑,程煙景的嘴真軟啊,還很甜。
喬南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該不是成了網紅,就變傻了吧?”
樂易回過神來:“什麽網紅?”
喬南瞥了他一眼:“你沒發現面館生意變好了嗎?”
“生意一直很好啊。”樂易朝四周看了一圈,确實客人有點多,不少生面孔。
樂家面館是家老面館,生意向來不錯,但吃早餐都圖方便,顧客多是翠柳街的居民,今天倒是來了不少小年輕,看着臉生,門口還有人捧着手機,對着店面招牌比對。
他疑惑地站起,打算上前問問,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女生一吱溜跑到他面前,興沖沖地叫:“這個,是你吧!”
樂易湊過去一看,是一段短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