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休沐一日
回到将軍府第二天, 是個天朗氣清的大晴天,早早地,林琅就推搡着莫奇峰要起身,去萬法寺還願,莫奇峰說還早,再睡一會兒,林琅不依, 撒嬌耍賴,反正就要早點去,最後莫奇峰被折騰得沒辦法, 只能順了夫郎的意,起床梳洗,然後用早膳的同時,讓下人準備好舒适的轎子, 以及還願的禮品。
今日,林琅穿得比較樸素, 只外罩一件純色青衣,裏面配白色的內襯,發髻上也只選了一根碧玉簪斜插着,再配上莫奇峰親自為他戴上的同款青色披帛, 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素雅出塵,非常高貴。
很是滿意自己的這套衣服,林琅走到銅鏡前左左右右細細看了會兒, 才滿意地回頭看向同樣換好衣服的莫奇峰,乖乖地說:“上香,顏色……要素一點,才好。”
回頭發現莫奇峰竟也選了青衣,只不過是更潇灑俊逸的廣袖長袍款,腰間再挂上一塊翡翠玉佩,頓時将莫奇峰身上的鐵血軍人的氣質壓下去不少,看上去玉樹蘭芝、風流倜傥,手上再拿一把折扇,倒恰似個話本裏走出來的如玉君子。
眼珠子轉了轉,林琅走過去真的找出一把折扇遞給莫奇峰,要将莫奇峰打扮成他腦海裏的翩翩佳公子。
莫奇峰從善如流接過折扇,然後啪的一下揮開又收起,并用折扇頂端輕輕挑起林琅的下巴,略帶幾分邪氣地勾勾唇,裝模作樣地調戲道:“哪家的小夫郎,如此俊俏可人。”
臉微微一紅,林琅伸手扒開莫奇峰擡他下巴的扇子,雙手抱住莫奇峰腰身,并直接将頭埋進莫奇峰懷裏,軟綿綿地說:“莫将軍……家的。”
聞言,莫奇峰楞了一下,轉而低低笑起來,然後推了推林琅的肩膀,用雙手捧住林琅的臉,強迫林琅擡頭看他。
“那本将軍,可要仔細看看,屬于我的嬌俏小夫郎。”一邊用目光細細打量林琅的臉,莫奇峰一邊評說道,“眉間一點紅梅印,襯得夫郎美如畫。膚白恰比凝脂玉,應慚世間解語花。嗯……不錯不錯,真真是玉砌似的一位佳人。”
莫奇峰越正經地說,林琅臉越紅越燙,害羞得連眼睛裏都帶了幾分水色,襯得他的眼眸越發清澈明亮,誘得莫奇峰再也忍不住,低頭輕輕親了親林琅的眼睛和眉心那朵紅梅,低聲說:“琅琅,你真好看,好看得夫君恨不得收藏起你的美,讓你的美好,僅為我一人盛放。”
“琅琅,本來就是,莫哥哥,一個人的啊?”林琅下意識地出聲,語氣還帶着幾分不理解的嬌憨,再映襯着林琅如水的瞳眸,越發透出幾分清純的誘惑,讓禁欲已久的莫奇峰有些意動,忍不住稍稍用力将林琅往懷裏一扣,一手摟住林琅的腰,一手上下輕撫起林琅的背。
被莫奇峰箍住有點不舒服,林琅不由扭了扭身體,卻不小心蹭到了不該蹭的地方,瞬間引起了連鎖反應,而林琅不僅不害羞,還直白地說了出來,“莫哥哥,你那裏,頂到琅琅啦!不舒服。”
一邊說,林琅一邊還扭了扭,企圖躲開那觸感越來越明顯的地方,讓莫奇峰又是甜蜜又是痛苦,最後只得稍微加大了力道抱緊林琅不放,語氣有幾分強勢地命令道:“別動。”
“唔……好吧。”林琅消停了一小會兒,好奇心又上來了,便悄悄伸出小手,竟然直接往下摸去,還好莫奇峰反應快,立刻抓住了林琅作怪的手,并放在手心裏捏了捏,沒好氣道,“別惹火,你現在又不能行房事,把夫君憋壞了,等你生完孩子,受苦的就是你自己了。”
小傻子林琅哪裏能想到那麽久遠的事情,而且他一向在這方面也是很誠實、很貪歡的,才不是那些矜持的小哥兒,他也很喜歡和莫哥哥親密接觸,舒服的呢,所以他立刻咯咯笑起來,然後用臉蛋蹭蹭莫奇峰的胸口,嬌聲甜膩膩地道:“才不受苦,周公禮,舒服呢……”
被自己夫郎言語撩撥得差點流出鼻血來,莫奇峰不禁恨恨地捏捏林琅肉肉的嫩臉蛋,語氣發狠道:“到時候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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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林琅可不愛聽,他立刻嘟起嘴,瞪了一眼莫奇峰,攥着拳頭、抓緊莫奇峰的衣襟,嚴肅道:“琅琅,是乖夫郎,才不愛哭。”
被林琅可愛的樣子逗笑了,莫奇峰再度俯身親親林琅的額頭,又吻了一下林琅的唇,這壓低聲音溫柔道:“好,夫君記住了,琅琅是乖夫郎,不愛哭。那到時候哭了,怎麽辦?”
“都說了,不哭,莫哥哥,怎麽,說不聽呢?”嗔怪地捏了一下莫奇峰腰間的肉,林琅用一種“你怎麽這麽傻、這麽任性”的眼神看向莫奇峰,看得莫奇峰好氣又好笑,卻又舍不得兇自己夫郎,最後只得有重重親了一口林琅的臉,親得啵的一聲,在林琅臉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紅印子……
“哎呀!莫哥哥,煩人!”擡手捂住臉,林琅真的有點生氣了,他伸手推開莫奇峰,想要去照照鏡子,卻被莫奇峰攔住了,畢竟真讓林琅看到臉上的印子,還不得跟他鬧翻天?
咳……懼內的莫将軍,連忙摟住自家夫郎好一陣輕哄道歉,還猛誇自己夫郎漂亮可人,才把林琅逗笑了,不再想着去照鏡子。
但這麽出門肯定不行,最後兩人用完早膳之後,準備出門的時候,莫奇峰便給林琅戴上了白色面紗,遮擋住臉上那明顯的紅印,美其名曰,“夫郎太好看,不能讓別的男人看了去,只能給他一個人看!”
聽了這話,本來還有些不樂意戴面紗的林琅,頓時心裏一甜,乖乖地讓莫奇峰為他戴上了,還喜滋滋地坐上轎子。而莫奇峰則騎着愛馬跟在旁邊,身後則還有一輛馬車,裝着兩人換洗的衣服以及去萬法寺還願用的物品。
一路上搖搖晃晃的,林琅都快睡着了,直到莫奇峰突然喚道,“琅琅,快看!”
被莫奇峰的聲音驚醒,林琅撩起轎子窗簾往外看去,只見漫山遍野的火紅花朵正開得熱烈,美得灼灼夭夭,不似凡間。
“哇!好漂亮!”林琅不禁驚叫出來,然後問莫奇峰,“莫哥哥,這些,什麽花?”
“是杜鵑,不過山裏的居民更喜歡叫它,映山紅。”
“好漂亮哦!”手臂擱在轎子小窗戶上,下巴則放在手臂上,林琅一眨不眨地看着這美麗的山間野花,覺得這滿山的花,比自家花園裏那些高貴的品種更好看,便開口道,“我們,也種一棵,好不好?”
“好啊。明日下山的時候,我們去挖一棵杜鵑樹回去種上。”對自家夫郎的要求沒有不應的,莫奇峰立刻回道,還寵愛地對林琅笑了笑,問,“坐轎子累不累?要不要下來走走?”
林琅揉揉自己有些酸軟的腰,點點頭,軟糯糯地慢悠悠說:“要……有點累。”
聞言,莫奇峰立刻擡手示意衆人停下,然後下馬牽着林琅從轎子裏走出來,并扶着林琅慢慢地散了會兒步,又近距離去看了看杜鵑花,光看還不夠,莫奇峰還給林琅折了一只含苞待放的花枝,讓林琅拿在手裏玩,等會兒到了萬法寺客房,可以插在花瓶裏,說不定明日就開了。
“上山還有一段路,餓不餓?”莫奇峰讓下人遞過來水壺,讓林琅喝了點水,又問道。
搖搖頭,林琅乖乖喝了點水後,說:“不餓,就有點渴。”
“嗯,那多喝點。”
又搖搖頭,林琅說:“不喝了。莫哥哥,喝。”
說着,林琅将水壺遞給莫奇峰,讓莫奇峰也喝水。
之後兩人又休息了一會兒,便繼續上路,後半路林琅還是睡着了,不過轎子很大,他可以在裏面躺着睡,也沒有多不舒服,直到臉上有輕拍的觸感,将他拍醒了。
“嗯?”迷迷糊糊睜開眼,林琅看到莫奇峰,便下意識裂開嘴笑了,喚道,“莫哥哥。”
“乖,已經到萬法寺了,下來吧。”
“嗯……”點點頭,林琅還有點迷糊,還是莫奇峰為他整理了下頭發和衣襟,又拉着他走出轎子,他才慢慢清醒過來。
之後兩人一同虔誠地上香祈福還願,又為萬法寺添了一大筆香油錢,将一些禮物送給萬法寺方丈,并讓方丈轉交其中為清月準備的禮物。
“将軍和将軍夫郎有心了。”老方丈讓小沙彌帶莫奇峰和林琅去客房住下,又讓人準備上好的齋飯,預要好好接待兩位貴客。
用過午膳後,林琅見到一位才四五歲的小沙彌,不由很是喜愛,便去和那小沙彌玩游戲了,莫奇峰則與老方丈下了幾盤棋,兩夫夫各自得其樂,享受着山間難得的安寧與平靜。
休閑的時光過得更快,一轉眼就到了晚上,用過晚膳後,林琅撥弄着白天莫奇峰為他摘的那株杜鵑花枝,并透過窗戶向外看,卻見漫天的黑夜上密密麻麻點綴着無數星星,不由漸漸看得入了迷,直到莫奇峰從後面輕輕抱住他,柔聲對他說,“想看星星,我們去山頂看。”
“嗯,好!”林琅躍躍欲試,莫奇峰卻又給林琅加了一件保暖的大披風,才牽着林琅一同往山頂走去。
山頂上有一個差不多兩人高的大鐘,每日清晨,寺廟裏的和尚都會鳴鐘早課,很是莊嚴,但此時透着夜色看着那大鐘,卻有點陰森恐怖,林琅不由有些害怕地抓緊了莫奇峰的手,還将自己往莫奇峰懷裏藏了藏,極為小聲地說:“莫哥哥,琅琅,有點怕。”
“不怕,莫哥哥會保護琅琅。”莫奇峰一手提着燈籠,一手緊緊攬住林琅,還給林琅講起故事,正是白天看到的杜鵑花的神話故事。
聽着莫奇峰的故事,林琅漸漸忘記了害怕,直到兩人來到山頂,更近地看到漫天星辰,“哇!好多星星呀!”
林琅擡起手,虛空地抓了抓,然後笑呵呵地将身體靠在莫奇峰胸口前,開心道:“星星,都是……琅琅的!”
“嗯,都是琅琅的。”山頂風大,莫奇峰又給林琅把披風帽兜戴上,才低頭親親林琅的額頭,并更緊地摟住林琅,不讓林琅吹到風,終于安心地陪林琅看星星、數星星,給林琅講關于星星的傳說。
這一刻,世間仿佛只剩下互相依偎的兩人,莫奇峰整顆心都安寧下來,他透着燈籠燭光看到自己夫郎帶笑的容顏,只覺得幸福是如此簡單,就是兩個人,永不離棄,一直在一起。
“莫哥哥,那顆星星,會動!”
擡起頭,正好看到流星劃過,莫奇峰微微勾起唇,默默在心底許了一個願:惟願今生有你,來生還是你。
“那是流星。”許完願,莫奇峰又給林琅講流星的傳奇,卻并未告訴林琅,傳說中對着流星許願,可以成真,只因他堅信,他的願望,就是林琅的,他們夫夫,心意相通,本就是理所應當。
看完星星,林琅有些累了,于是下山的路,便是莫奇峰抱他回去的,回到寺廟的時候,林琅已經不知何時睡着了,那安然信賴的睡顏,看得莫奇峰心頭一動,不禁低頭親了親林琅的額頭,輕聲道:“晚安,傻琅琅。只願你,生生世世,安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