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們的愛情
黃兜兒定的地方在CBD區段,人流很大,是個五星飯店。
她推開房間門的時候,愣住了,在座的不止黃兜兒一個,還有四五個她不認識的人,都是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小夥子。
黃兜兒見狀立即将她迎了進來,臉色有些差,“恬姐。”
沈恬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坐定後,有些蹙眉,所有人都看着她,确切的說,是那種遇到救星的眼神。
黃兜兒站起身一一為她介紹,她也一一點頭示意。
半響,黃兜兒才進入正題,“恬姐,今天叫你出來有些事。”
沈恬抿了一口酒,淡淡的啓唇,“什麽?”
“老大……”
他還沒說完,沈恬就打斷他的話,“如果這是你想說的,那我真沒時間聽。”言罷就要起身,接着,便聽見對面幾個大男孩焦急的叫她:“沈恬姐。”
她愣在原地,擡眼望着他們,又默默的坐了下來,“說。”
黃兜兒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一口氣喝了個幹淨,随後才慢慢的說:“我們幾個都是老大培養出來的,當然俱樂部還有很多人都受到老大的恩惠和發掘,從認識老大我們就認一個理,老大就是我們的天,我們的再生父母,如果沒有老大,”黃兜兒輕嘲的笑了笑,“恬姐,你知道的,我可能還只是個不學無術只會打零工的混小子,今天大家來就是想勸勸你,和老大和好吧,別再別扭了,行不行啊恬姐。”
沈恬有些出神,她從來都知道許南庭是一個表面淡漠狠厲實際卻心腸如火的男人。
她默了默,“黃小兜,我和他之間不是一兩句能說的清楚的。”她在氣他的不辭而別。
黃兜兒又喝了一大杯,紅着眼看着沈恬,“我不管你們之間怎麽着,我只知道老大如今虛弱的不成樣,一個大老爺們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恬姐,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這麽狠啊?”
虛弱?他?
沈恬擡眼看着黃兜兒,“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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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時候,仍舊發着長長的呆。
胃出血。
是啊,他以前就一直熬夜,她怎麽勸都無濟于事,抽煙又那麽兇,又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不生病才怪,她煩躁的摸了摸額頭,明明要生他的氣的,氣他的不辭而別,像是06年那場分離,可她,卻總是放不下。
夜裏,雨下的很大,她一整晚都沒有睡着。
半夜,陽陽哭的厲害,嘴裏不停的喊着爸爸,她抱着陽陽哄了好久,心裏也失神了好久。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過來。
一直以來,自己都太過偏執太過幼稚了。
其實,或許他們都沒有錯,只是緣分的問題罷了。
既然放不下,為何要強迫自己放下。
向前走的路太黑,那就回頭,也許,陽光,就在轉身的那瞬。
第二天,她抱着陽陽坐在飛機候車室,心裏無比的平靜,連她都恍惚了,卻依舊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佛曰:悟者,時也。
有的人,一瞬間就大徹大悟了;有的人,用了一輩子,卻終究參不透。
到北京的時候,她沿着黃兜兒給的地址來到了北京市人民醫院,他住了兩月的院,那是得有多嚴重啊。
陽陽依偎在她懷裏,勾住她脖子很乖,一路上都沒有吵。
她站在病房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那個躺着的男人,心裏有種莫名的恐懼,她害怕了。
她敲了敲門,他沒應,應該是睡着了。
她對陽陽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睡得很沉,真的是病的不輕,臉色蒼白的厲害,手背上的血管清晰的可怕。
她将陽陽放在一旁的座椅上,徑自去衛生巾接了盆熱水輕輕給他擦拭,他的眉毛濃密,嘴唇輕抿,睡着的樣子很安靜,頗有些不喑世事的味道。
她笑了笑,擦了擦他的臉,手剛準備離開便被他握住。
他……什麽時候醒的?
沈恬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愣愣的任他握着,許南庭笑的蒼白,“你來了。”
陳述的語氣讓沈恬随即明白了點什麽,她瞪着他,将臉扭向一邊,許南庭笑了笑,“別怪黃兜兒,是我讓他這麽幹的。”
他語氣很平靜,沈恬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擠出了兩個字:“無聊。”
他将她的手握的緊緊,貼在胸前,“為了你,再無聊的事我都幹得出。”
這像是許南庭說的話?
沈恬不禁睜大眼看他,“你……要是我不來呢?”
他笑,“那就啓動B方案。”
她真的有些吃驚了,随即用另一只手捶了一下他,許南庭嘶了一聲,她吓得不敢再碰他,“怎麽了怎麽了?弄疼了?”
她一連串的問號式語氣惹得他笑了出來,因為痛蹙了蹙眉,笑着說:“是真病了,這個沒騙你。”
沈恬嘆了口氣,“我知道,”她揚眉,“說說B方案。”
許南庭搖頭,“沒想過。”
她愣住,“你剛剛不是說……”
許南庭伸手覆在她的唇上,“我知道你肯定會來。”
她就這麽傻傻的看着他,釋懷了好久好久,如今他真切的在她身邊,她突然覺得以為都無所謂了,不是嗎?
良久,許南庭低聲問她:“還在怪我那天不辭而別是不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趴在他的胸口,有眼淚從眼眶裏溢出來,她無聲的點了點頭,“就怪你。”
“對不起,恬恬。”
“說,這兩個月去哪了?”她看着他虛弱的模樣,心裏一酸,肯定是自己病了悄悄養病來了。
“這兩年你不在身邊,身體不太好,怕你擔心,那天病發的匆忙,不敢和你說,說工作忙你肯定會認為是借口,本來想等好一點再告訴你,又擔心你生氣,”許南庭說完笑了笑,“現在已經好多了。”
“許南庭。”她輕輕叫他。
他輕輕嗯了聲,她又叫他的名字。
他笑,“嗯。”
她也笑,“傻。”
“傻。”良久,他說。
她撲哧一笑,鼻子輕輕抽着,“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嗯?”許南庭蹙眉,“你全家?”
沈恬掩住笑,立即改口,“許南庭最傻。”
他爽朗的笑了笑,輕輕對她說:“恬恬,我愛你,一直都很愛,從01年到現在,沒有一刻停止過。”
她緩緩起身,從他身上坐了起來,愣愣的看着他,“01年?”
他點頭,“我要是說一見鐘情你信嗎?”
兩個人的眼神裏都是灼熱的情愫,暗自圍繞。
“不是因為囑托不是因為對葉熙的愧疚和責任?”她問。
許南庭搖頭,“我愛你已經很久了,葉熙的事情不過是一個愛你的契機,是他給了我一個光明正大愛你的理由。”
沈恬望着他,心裏的酸楚還有很多痛到說不出的情緒充斥着她的心髒,她的眼眶全是淚水,“怎麽不早告訴我?”
許南庭擦了擦她的淚,她卻仍舊止不住,“是我不好,一直以為只要給你平淡的快樂便是最好的。”
她哭的稀裏嘩啦,眼淚怎麽都停不下來,他無奈,“好了,陽陽看着呢。”
她轉身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向許南庭,蠻不講理的哭訴,“兒子哭就行,媽媽哭就不行嗎?”
他笑,“好好好,怎麽哭都行。”
許南庭住院的這段時間,沈恬一直在醫院呆着照顧他,哪都沒有去,陽陽就乖乖的坐在許南庭身邊玩,北京的陽光這幾天一直很好,經過她的悉心照料,許南庭好得很快,沒有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兩人都珍惜着這來之不易久違了太久的愛情。
他們都在努力的愛着對方,有時候方式不對,表達的不好,這都無礙,重要的是他們都彼此認定,可以一直牽手走下去。
或許,會困難重重,會泥淖滿途,那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你的身邊總有愛你的人在,或他,或父母。
無論前途有多漫長,你始終都要記得的。
我們都是愛神的孩子,與幸為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