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個世界太溫暖了1-2
雪已經大了,路上的腳印很明顯,一腳踩下去,立即出現一個深坑,她笑了笑,葉熙,我會好好的。
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黑夜,房間暗着,沒開燈。
她可以看見許南庭坐在沙發上,指間微弱的火光,她打開燈,他看着疲憊不堪,胡茬兒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修理了,眉宇間的落寞清晰可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來,接着,又深吸了一口,頹廢的像是個落魄不堪的畫家。
沈恬輕輕走了過去,坐在他的對面,靜靜的看着他,不說話。
“許南庭。”她輕聲開口。
他手指微微一僵,将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擡眼看他,嗓音沙啞的厲害,“說吧。”
“我們……就這樣吧,離婚……”她的話還沒說完,許南庭就厲聲打斷她,“我不同意。”
他的聲音低沉壓抑,嗓子像是着了火似的,紅着一雙眼看她。
“那你想怎麽樣?”她無力的問他。
許南庭皺眉,看了她半響,低聲,“就這麽想,離開我?”
房間很安靜,可以聽見他粗重的呼吸,還有窗外雨打落窗的聲音。
沈恬沒吭聲,許南庭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不許你離開可以有很多種方式。”
她吃驚的看着他,說不出話,許南庭自嘲的勾了勾唇,“我可以允許你離開,但我不會離婚。”
她知道,許南庭的手段,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對聞辛,在知道聞辛傷害了她令她流産之後,他就像是瘋了一樣,動用一切手段絲毫不講人情,将聞辛送進了監獄,長達二十年,那是比任何痛苦都難熬的折磨。
但沈恬知道,許南庭會将她囚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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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好。”
她起身,準備回房,剛走幾步,後背就有一股力量将她抱了起來,許南庭一直抱着她進了卧室,将她丢在床上,壓着她,眼神裏滿是她看不透的混沌,他危險的眯了眯眼,低聲附在她耳邊說:“陪我做一次。”
“許南庭,你發什麽瘋?”她不斷的掙紮在他身下,怒吼。
“我是瘋了。”他的聲音壓抑的可怕,像是沉積了太久的怒氣一下子就爆發似的,她被他低吼的一愣,僵住,突然放棄了掙紮,任由他吻着她。
許南庭從她的額頭,一直吻到鼻尖,鎖骨,再到胸口,流連忘返,這一晚,他就像一個黑夜撒旦,而沈恬也終于知道了外界傳言的許南庭是多麽冷漠果決,手段狠厲。
他一直要了她好久,直到天際微亮,她才昏昏欲睡過去。
許南庭用棉被蓋住她□□在外的身體,坐了起來斜靠在床頭,裸着上身,從床頭櫃上拿出香煙開始一根一根的抽,他的眼睛裏盡是冷漠,迷霧缭繞在他的頭頂,他眯着眼側身看了眼仍舊熟睡的女人,心裏的痛越加深刻。
從她蘇醒過來,一直到現在,她一直都在抗拒他的愛,每每看到她和葉熙在病房裏聊得那麽開心的時候,他嫉妒的發瘋,甚至他想過躺在那裏的人是他自己。
他原以為她會原諒他的欺瞞,卻沒有想過她會想逃開他,他從來都沒想過勉強她,昨晚的他,真是被她氣的要瘋掉,她竟然說要離婚!怎麽可能?他用心良久了這麽長時間終于一點點将她畫地為牢,怎麽能放棄她?
他咬着煙,手指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她似乎有些癢,嘟囔了句,轉過身又沉沉睡了去。
良久,他将煙頭摁滅,重新躺進被窩裏,從背後抱緊她,像是怕她立即逃走似的,将頭埋在她的頸窩裏,怎麽都不放開。
沈恬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許南庭不在,她拖着疼痛的身體洗了澡,然後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又收拾了些必備的東西,離開的時候,她看了看這個充滿他的味道的家,鼻子不可抑制的酸了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兩年半。
一個陽光很好的午後,繁花似錦的錦山公園,一個女人坐在長椅上,嘴角泛着溫柔的笑意,眼睛落在距她一米的前方,一個大眼睛的小男孩坐在嬰兒車裏,調皮的玩着手裏的風車,嘴裏還振振有詞的叫着,她不禁失笑,才一歲大點,卻這麽早熟,剛剛見到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還哭鬧着要親人家,真是不知道跟了誰。
她的臉色突然的黯了下來,不動聲色的斂了斂眉,又恢複往常的笑意。
良久,她站起身,走到小孩身旁,推着嬰兒車慢慢的往回走,她穿着很普通的短袖長褲,頭發随意的挽了起來,眼神裏,有很溫柔的東西。
直到她推着車走遠,身後的路虎車裏的男人才下了車,眼神隐晦不明的盯着她遠去的方向,漸漸的,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兩年前他一直拜托溫晉安照顧她,卻不想一個月後她就又突然消失了。
這一找,就是兩年多。
這個江南小鎮,倒是她一直喜歡的那種風格的地方。
沈恬回了家,将小孩從嬰兒車裏抱了出來,放在木質的搖籃車裏,不一會就将他哄睡着了。
她站起身去廚房做菜,剛沒走幾步,手機就滴滴響,提示有新郵件。她站住,點開,是來自loser的稿件邀約。
loser是一個廣播電臺的主播,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她有關情感類的文章,便找到她的聯系方式,請她做電臺的特約心理學家。
其實,她也是一時興起,在某一網站上發表了一片有關情感心理的文章,沒想到很多人看到産生共鳴,也因為這樣的起緣,她的文字開始在電臺裏被熟知,不過這些都是副業,閑來無事放松心情的法子。
生完陽陽調整好身體後,她被一家教育機構邀請做心理教師,因為陽陽,她的工作時間調整為一周兩節。
固定工資再加上作詞所賺的并不小的收入,足夠養活她和寶寶。
還有,《程門立雪》播出後,葉熙所獲得的天價票房收入,他生前已經安排好将一半捐給了慈善機構,另一半全部留給了她,她沒要,以葉熙的名義全部捐了出去。
她笑了笑,回信息給loser:回頭發你郵箱。
每次聽着loser讀她的文字的時候,她都有種傷感,她寫的故事真真假假,曾經loser問她,這個故事是真的嗎?好真實啊。
她聽了總是笑了笑,然後告訴loser: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情。
她的每一天,都會因寶寶而變得圓滿。
沈恬的鄰居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太太鐘阿姨,兒孫長時間都不在家,性格卻是很爽朗,經常笑眯眯的,煮東西給沈恬送過去,沈恬懷孕坐月子都是老太太幫忙照顧的,她很感激,更是将老人當親人一樣服侍。
晚上,沈恬做好飯,寶寶已經醒來一個人坐在搖籃車裏自娛自樂,她笑了笑,給寶寶沖了點奶粉,突然聽見敲門聲,她走了過去,開門。
“鐘阿姨。”沈天笑着打開門讓老太太進來。
老太太将手裏的碗放在餐桌上,“我給你煮了點粥,趁熱喝,你啊,自從生了陽陽後,身體差的不行,這可了不得,女人啊生了孩子不好好調養落下病根就不好了,這都一年多了,也沒見多少起色。”
她上前挽上老人的胳膊,撒嬌般的笑了笑,“知道了,阿姨。”
老太太無奈的笑了笑,看了眼客廳裏吃奶吃的乖乖的小男孩,“陽陽可是我見過最乖的小孩子了,很少有孩子不哭不鬧做什麽都這麽安靜的。”
她從廚房裏端出剛炒的菜,“您和我一起吃。”
“我都吃了,你吃吧。”老太太揮了揮手,徑直走到陽陽身邊逗起他玩了開來。
沈恬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粥,恬恬的糯米粥,很好喝。
她吃完收拾好餐桌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和陽陽玩的不亦樂乎了,她走過去坐在一旁。老太太突然看着她說:“陽陽都一歲半了,你就沒想過再找個?”
沈恬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我和陽陽就這樣挺好的。”
“唉。”老太太嘆了口氣,“你還年輕,有個男人在身邊總歸要好一些。”
沈恬知曉她的好意,仍是婉言拒絕,“阿姨,您別勸我了,我這輩子有陽陽就夠了。”
老太太将陽陽抱在懷裏哄着,擡眼看她:“我年輕的時候啊,就是太要強了,老伴走了後我就一個人養活着我的兩個孩子,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都大了翅膀硬了,一走就是幾年不回來,如果不是你和陽陽,我都準備去養老院度過餘生了。”
“阿姨……”沈恬不知道平時樂呵呵的老太太竟然有這樣的心酸,一時有些語塞,只是輕輕的叫着她。
“別這麽固執,孤單的滋味并不好受啊孩子。”
沈恬垂下了肩膀,目光有些呆愣,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他爸……我也一直都沒有問過你,當年你懷着孕來到這裏,一定是遇到難纏的事了,如果還放不下,就別委屈自己。”
“阿姨,我沒事的。”沈恬淡淡的笑了笑,從她懷裏接過陽陽,輕輕抱着。
陽陽很乖,被她抱在懷裏一點都不淘氣,只是撲閃着一雙大眼睛盯着一處看,偶爾動動自己的小身板,小手輕輕揪着她的衣服,笑的單純無暇。
周一周五有兩節課是沈恬工作的時間,這兩個時間段,陽陽一般都是鐘阿姨帶着轉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