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是我的全部1-1
從布達拉宮出來後,她給許南庭打電話,他站在落地窗前,将手機貼在耳邊,聽着她動聽的聲音。
“許南庭,阿切拉嘎。”
相隔3753公裏,兩顆心卻緊緊的纏繞在一起,許南庭笑,溫柔的回應她:“阿切拉嘎,恬恬。”
沈恬無聲的彎彎唇,笑的動情,像極了雪域最美的姑娘。
電話結束,她關機了。
她沒和秦雨打招呼,直接就飛了西寧。
秦雨将電話打到許南庭那裏的時候,許南庭并不驚訝,反而淡淡的嗯了一聲,直接吩咐她回北京。
潛意識裏,他知道沈恬去了哪裏。
西寧的家一點未變,只是家門兩邊布滿了爬山虎,已有許久未見人來了,她從暗格裏拿出鑰匙開了門,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收拾屋子,開窗讓陽光照進來,點開收音機,清清淩淩的歌聲蕩漾在整間屋子。
她翻開七年前的日記本,筆跡仍舊停在01年五月初。
而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許南庭,是01年除夕夜,那個煙火灑滿星空的夜晚,她的天使來臨。
似乎每一頁回憶都是美好而讓人滿足,她将日記本裝在包裏,在屋裏睡了一晚,第二天就離開去了墓園。
墓址是從鄰居口中得知的,七年前有人親自為沈父沈母主持了葬禮,她想,那個人一定是許南庭。
父母是合葬,兩人的合照放在墓碑的正中間,笑的很合适,父親摟着母親,像是得到了世間最寶貴的事物一樣,像一個滿足的孩子。
沈恬将花獻上,輕輕開口:“爸,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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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裏,偶爾會聽見有人的抽泣,風吹着衣角,将她的頭發吹得飛舞,沈恬滿足的笑了笑,“我嫁人了,是你們喜歡的那種類型,他很疼很疼我,你們放心。”
眼淚踱在眼眶,她忍着不讓它流出來,依舊笑的很燦爛:“我很好,不會再做傻事了,下次我帶他來看你們好不好?”
“他很帥,性格像爸爸,頂天立地,也有媽媽的溫柔,我就像一個小孩,總是被他慣着,他有點煙瘾,下次我帶他來爸爸你說說他,以前媽媽讓你戒煙你就是不聽,後來媽媽氣的也沒轍了,最後你嘗到苦頭了吧,整天這裏痛那裏不舒服的,所以你要幫我好好教育他,還有啊……”
她靠在墓碑上,小聲的說着,風漸漸的變小,她說着這幾年她的生活,一大串的流水賬,像是怎麽都說不完似的,她舍不得漏掉每一個小細節。
“我想請子楠做我的伴娘,你們說好不好?”她輕輕蹙眉,嘆息,“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了,你們知道嗎?我在西渚生活的時候見到的泠泠,原來她是子楠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前一段時間才想起來,怪不得剛見到她的時候很熟悉,她七歲的時候還在我們家住過幾個月呢,這個世界真的是很奇妙。”
她最後又說了好多好多,從墓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直接就去了機場飛北京。
她想,迫不及待的見到許南庭。
航班兩個小時,到北京的時候,是夜晚九點。
她坐在出租車上給許南庭打電話,這兩天她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态,現在打過去,許南庭會不會兇她?
聽到嘟聲響了幾秒,然後那邊接起,聲音沒有半分怒氣,反而是笑意融融,許南庭問她:“想起我了?恬恬。”
她突然笑出聲,不答反問:“你現在在哪啊?”
頓了半秒,許南庭說:“公司。”
她皺眉,看了看手腕的表,“都這麽晚了,還沒回家?”
許南庭像是得到了吐苦水的機會,聲音也變得委屈了起來,“家裏沒你,還不如在公司。”
她笑,“我給你變個魔術,好不好?”
他挑眉,之前的意興闌珊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嗯?”
這個時候,她早已經在他公司門口,她踏上電梯,用了不到三分鐘,就步行到他的辦公室門口,然後用着時間最動聽的聲音輕輕地說:“紮西德勒,許南庭。”
他們之間只隔了一扇玻璃牆,許南庭背對她的身影定了有半響,才轉過身,一眼就看見玻璃牆外的她咧着嘴傻傻的笑着,一手拿着電話,一手向他揮動,然後,停住揮動的手掌,輕輕的敲擊着那扇玻璃牆。
仿佛這一畫面被定格似的,他就這麽注視着她,濃濃深情,靜而專注。
他收起電話邁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将她帶進來,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回來了,他将她抱在懷裏,貪婪的嗅着她的味道,“我很想你,恬恬。”
她反手擁住他,将頭埋進他的懷裏,手指輕輕的在他胸口寫着字,“我也想你。”
他低低的笑,“有多想,嗯?”
他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邊,癢癢的,她想躲開,卻被他抱的更緊,他們都在渴望彼此的溫暖,他們都是佛的有緣人。
晚上,許南庭開車帶她回了家,一路飛馳,她想笑,卻一直忍着,許南庭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壓抑着聲音說:“別惹我,恬恬。”
她立即抿緊唇,剛到家,許南庭就反手鎖上門,将她抵在門上,手已經開始不安分,從衣角探進去不停的在她的腰間撫摸。
小別勝新婚。
沈恬終于知道男人的野性原來可以這樣瘋狂,他比任何時候都強勢,這一晚不停的在她身上索取,直到她昏睡了過去。
半夜他抱她去了浴室清洗,然後将她放在床上,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他站在陽臺上,點了支煙,抽了幾口,有些煩躁的靶了靶頭發,涼風吹在他的身上,他只穿了件白色背心,此時像是沒有半分冷似的,一根煙一根煙的抽着,眼裏的陰霾時而深沉時而淺淡。
北京連續大雪。
許南庭去上班不在家,她随手披了件外套,坐在陽臺上的搖椅邊,腿上放着筆記本,開始大腦的旋轉。
前幾天,接到一個活。
給最近開拍的年度大戲《程門立雪》寫詞。
她起初推辭,無奈是導演組的人親自和她溝通并言辭懇切,她才同意下來,其實她也不過是屈居三線的無名氏,閑暇的時候寫點詞而已,這次邀約着實讓她吃驚不少。
可是,她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拿起手機,直接按下許南庭的號碼,她看了眼時間,以至傍晚,她将手機貼在耳邊等着,嘟聲一波接一波,她輕輕皺眉,将手機拿在眼前看了看又貼在耳邊,然後,接通。
是一個女聲。
清麗,柔和,甜美。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個聲音不像是他的助理秦雨的,那會是誰啊?她還沒說話,那邊就開口了:“請問你是誰?找南庭有什麽事嗎?”
南庭?叫的這麽親切。
來電顯示明明有名字,沈恬撇了撇嘴,翻了翻眼,然後輕聲細語道:“我是他未婚妻,請你讓他接電話。”
女人顯然不會按她說的那麽做,她嗤笑了聲,“未婚妻?小姐你說笑吧?我從來不知道南庭有未婚妻。”
沈恬不禁蹙起眉,一把将電腦合上,聲音微微加重,“請你讓許南庭接電話。”
還沒一秒,那邊突然傳來一些模糊的聲音,然後沈恬便聽見許南庭叫她:“恬恬。”
她嘟起嘴不想理他,迅速挂斷電話。
許南庭皺眉,将電話裝進口袋,轉身對略施粉黛的女人說:“聞辛,你越界了。”
“她是誰?”聞辛穿着有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許南庭面前,卻仍舊顯得弱小。
許南庭沒有很快回答她,反而坐到辦公沙發旁,拿起身前桌子上的煙盒,從中抽了一根煙叼在嘴裏,半搭着手,點着,然後緩緩的吸了幾口,夾在指間。
半響他擡頭看向仍站在他面前等他一個解釋的女人,才緩緩開口,卻是答非所問:“過幾天你還是回美國吧,出來這麽久,骅叔會想你的。”
聞辛看着眼前這個冷漠絕情的男人,心裏的失落越來越重,聲音也有些顫抖,“是因為她對不對?”
許南庭又吸了一口煙,彈了彈煙灰,擡頭看她:“我視她如命,所以聞辛,別試圖挑戰我。”
“原來你都記得。”她慢慢的留下了淚,心裏的痛卻越來越深。
那還是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學校裏有女生喜歡他,并且當衆和他表白,只因為許南庭輕輕的吻了那個女孩,她便在私下裏雇人将那個女孩毀了容,至今許南庭都無法原諒她,甚至和她多說一句話都會感覺到累,如果不是因為她父親,估計許南庭都不會讓她随便出入他的公司。
許南庭将僅剩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聲音低沉冷漠,“你該走了。”
聞辛咬着牙,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卻在門口停住腳,忽然轉身笑了笑,“許南庭,她應該不知道你以前的那些黑歷史吧?”
許南庭猛地擡頭看她,眼神裏充滿弑殺的狠絕,聞辛嗤笑了一聲,“看來還真不知道。”
他淡淡的開口,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挑釁我的後果你應該知道。”
聞辛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太多的黑暗與恐懼,沒有說話,立即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聞辛走後,許南庭的眼神從冷冽又轉為平靜,他又點了根煙,煙霧缭繞在他的周圍,房間漸漸的黑暗,這樣的他,像極了可怕的撒旦。
良久,他才起身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