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西渚與你1-3
許南庭真的帶她去捏面人,老板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兩位想捏什麽?”
沈恬蹭了蹭許南庭的鐵灰色外套,“你說山茶花怎麽樣啊?”
老板見過太多的情侶,不是捏一對恩愛泥人就是捏些玩具什麽的,甚少見到如此奇怪的要求,便提議:“一人一個泥人,不在身邊還可以睹物思人,多好啊!”
“不必,就山茶花吧。”許南庭淡淡的勾勾唇,偏頭看着身邊興高采烈的女孩子,彎了彎眼角。
山茶花,一世鐘情。
後來,兩人又買了副滿是梨花背景的昆明糖畫,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真的見到了古裝劇裏才有的江湖賣藝,舞獅耍的那叫一個漂亮。
臨近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兩人去劇院看滇劇。
說實話,沈恬完全看不懂。
只是聽說過,去昆明,這四樣一樣都不能少。
坐在二層隔間,沈恬瞅着下面唱的忘情的戲劇演員,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她看了眼身旁聽的認真的男人,“你聽得懂?”
像是她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一樣,許南庭懷疑的掃了她一眼,“你看不懂?”
她鄭重的點頭,唇抿的緊緊。
“滇劇包含絲弦,襄陽,胡琴……”許南庭從滇劇的由來講到服裝再到類別,很細致的講解,讓沈恬不由得懷疑他祖籍是昆明的。
“……你講的我一句都沒記住,暈了,許南庭。”
“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他随意的靠在木椅上,伸手拿了杯茶淡淡的品着。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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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反問:“今天這出戲叫什麽名字?”
“《邯鄲學步》啊,怎麽了?”
沈恬皺眉,兩者之間有關系嗎?
她疑惑的眼神投過來的時候,許南庭無奈的搖搖頭,起身,“結束了,走吧。”
她立刻跟上,腦子裏仍舊在想那個問題,直到走到門口,聽到旁人談論:“這個邯鄲真是愚不可及啊……”
……
秒懂!
許南庭!
一路上,沈恬叽叽喳喳,許南庭很是頭疼,步子頓住,“想扳回一局嗎?”
兩人站在古道旁的湖邊,夜晚的星光潑了一地,他的身影邤長挺拔,香芒色的光灑在他的肩膀上,她站在他對面,腿跟有些發軟,仍是不甘示弱的問:“怎麽玩?”
許南庭嘆了一口氣,輕聲開口:“閉上眼睛。”
“啊?”
她在他不容置疑的态度下緩緩将眼睛閉上,卻在想着怎麽扳回一局這個問題,直到,他的唇輕輕壓了過來,涼涼的,軟軟的,随即腰被他箍在懷裏不能動彈,她仰着頭承接着他的吻,興許是這樣動人的景,興許是這樣動情的人,她,已無法拒絕。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大亮。
她隐約記得,自己在許南庭的深吻中,慢慢的……睡着了。
尴尬……是被他抱回來的吧……她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穿好衣服走向客廳,許南庭正靠着沙發看報紙,眉頭輕輕皺起,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起得這麽早啊?”她走進,坐在他對面,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口,舔了舔發幹的唇。
許南庭翻了頁報紙,頭也未擡,“這個時間,我想早飯都應該吃過了。”
“切。”沈恬撇了撇嘴,站起身,“我進去洗個澡。”
“等等。”
她疑惑的看他,“幹嘛?”
許南庭放下報紙,朝着她身後櫃臺的方向努了努嘴,“試試那件衣服。”
她走近拿起,往裏面瞄了瞄,直接就拎進了浴室。
直到洗完澡穿在身上才發現,及踝的波西米亞長裙配上雪白的襯衫,這樣的打扮,是要帶她去海邊?
她又磨蹭了幾分鐘,随便将頭發挽起,才慢慢走出了浴室。
許南庭在她走出來的時候不由得擡頭,心下會然一笑,“喜歡嗎?”
她眼珠子亂轉了幾下才與他對視,“要去海邊?”
“恬恬,”他輕笑出聲,“誰說穿長裙就必須要去海邊?”
她提起裙角,坐在沙發上,“那去哪裏啊?”
“看廟會。”
“啊?”她睜大眼,愣住,又掃了掃自己的裝扮,緩緩地擡起頭看他,“你确定穿成這樣去?”
許南庭已經起身将她拉起,“我喜歡看你穿成這樣。”
她乖乖的跟在他身後,兩人在酒店一樓用了早餐,便直接去了廟堂。
祈福的人很多,她提着長裙走得很慢,許南庭則是拉着她的手,随着她的小碎步,這樣的情景,她想永遠保留。
許南庭走在她左邊,剛上臺階便被一老婆婆拉住買了兩把香,兩個人一人拿了一把,走在廟堂中心的大鼎旁站定,點了火,上香,祈福。
許南庭微微彎腰,她偷偷地瞄了瞄他的側臉,又偷偷地轉了回來,鄭重的福了福三下身子,閉眼。
兩人一直轉到後院偏安靜的地方,沈恬才逮到說話的時間,“許南庭,你信佛啊?”
“不信。”他回答的斬釘截鐵。
可他明明拜的比她還認真啊……
“那你剛剛有沒有許什麽願?”她繼續八卦。
“想知道?”他故意賣關子,挑起她的興趣。
“嗯。”沈恬點頭如搗蒜,“什麽呀?”
他突然停步,傾斜着身體靠近她的耳邊,落下兩個字,大步離開。
秘密。
沈恬嘟着嘴,誰稀罕知道!
最後走得累了,實在走不動了,許南庭便背起她,她趴在他背上,仍舊不老實,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後來聊起了他的名字,她想起之前看過的書,便問:“許南庭,你知道你的姓氏可是皇族後裔的姓氏嗎?”
她很輕,像是沒有什麽重量似的,他将她往上拖了拖,“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她極其嫌棄瞥了他一眼,忘記了她還正趴在某人的背上。
“知道你的姓氏并非皇族後裔。”他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知曉她心裏的小九九,并不打算挑明。
她失落的唉了一聲,“我的姓是草根階級無出處。”
許南庭笑,“不會的。”
天色朦胧,周圍偶爾路過一兩個行人,兩米寬的小路周圍長滿了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可以聽見石板路上他的腳步聲,踢踏踢踏,她将腦袋搭在他肩膀上,心裏平靜的一塌糊塗。
她等着他下一句,卻遲遲不見他開口,不禁着急,“為什麽不會啊?”
沈恬在心裏默數三秒,才聽到他說:“以後會是許夫人。”
你的名冠我的姓。
《游龍戲鳳》裏有句臺詞:“幸福就像一個玻璃球,跌在地上會變成很多碎片,無論你怎麽努力,都撿不完;但只要你努力了,怎麽都會撿到一點。”
沈恬想,或許上輩子,她做了些善事,才有了今生許南庭的傾情以待。
“好。”
她趴在他的背上,聞着屬于他的特有味道,輕輕地說。
晚上兩人用了晚餐,回到房間裏,沈恬要了他的手機開始大戰僵屍。
直到目前,她的記錄還在第四關……
她盤着腿坐在床中間,偷偷地撇了撇正在操作電腦的人,他的手指修長,敲擊鍵盤的速度很快,聚精會神的時候很讓人喜歡,她默默地觀察,被遺忘了的小植物已經被僵屍給吃掉了。
叮的一聲,手機提示:闖關失敗。
她懊惱的靶了靶頭發,怨念的看了一眼許南庭,沒想到此時他也擡眼看她,笑的戲谑,“難度很大?”
她沒有辦法,重重的點了點頭。
許南庭放下電腦,從桌前站起身走到床邊,從她手裏拿過手機,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要不要做個交易?”
她仰起頭,懵懵懂懂,“什麽?”
“給我一個長期福利,我免你十關直接晉級,如何?”
他笑的極其隐晦,讓沈恬不得不思考他在打什麽算盤,她又往床後縮了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什麽福利?”
之後,是長達十幾秒的沉默,他如鷹般的眼眸緊緊的抓住她的思緒,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怎麽回事,便覺得頭頂的人壓了下來。
她順勢向後倒去,被他及時抱住,輕輕地放在身下,她呼吸有些沉重,心跳也加速了。
接着,便是他洶湧如潮的吻。
野蠻,強勢,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接吻都要來的急切。
良久,她的唇已經有些紅腫,他才停下動作,趴在她身上,将頭埋在她的頸邊,像是壓抑了很久似的,重重的吐了口氣,低啞着嗓音說:“這個福利我要定了。”
直到她回自己的房間睡下,還沒有從剛剛的勁頭中緩下來,她承認,她是喜歡這樣的他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已經做好了與他相守一生的打算。
昆明的幾天之行,她的心情已經好的太多。
這個叫許南庭的男人,她開始心疼了。
兩人坐在回無錫的飛機上,許南庭正閉目養神,她實在睡不着,便蹭了蹭他的胳膊,“許南庭?”
他動了動胳膊,睜開眼,偏頭看她,“睡不着?”
“嗯。”她乖乖點頭,“你陪我說話好不好?”
他揉了揉眉心,“想聽什麽?”
“你累了?”她看出他的疲倦,又有些擔心。
他淺淺一笑,“不累。”
她轉了轉眼珠子,覺得此時應該是他比較放下戒備的時候,便問:“你那天許的願望是什麽?”
他挑眉,倦意也消了大半,“說了是秘密。”
她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愛我嗎?”還是用激将法穩妥。
許南庭極有深意的看着她半響,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我愛你,不容置疑。”
她微征,臉頰上爬滿了羞紅和赧意,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故意會錯意:“聽說這麽容易就說出這三個字的人不長情。”
他眉頭輕蹙,“誰說的?”
她詞窮,“……我。”
“要不要我掏出心給你看?”
“……好啊。”
說着,他便開始解開襯衫紐扣,裏面是一件白色背心,她眼睛瞪大,呆呆的看着他準備脫掉背心,急忙拉住他的手,“別,我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