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世界之初

第65章 故事的最後

如果說現實是一本小說，那麽現在一定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然後就是結局了。坐在小船上，夏爾看着滿目蒼夷的岸邊想。

他們現在的目的地是虐殺天使安吉拉·布朗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那座神聖之橋。

女王已經死了，同女王屍體一起被發現的他也成為了嫌疑犯，不過沒關系，不要說女王不是他殺的，即使是，也沒關系了，他的一輩子即将結束，一切懷疑與罪惡都和他沒關系了。

直到現在倫敦的大火都還沒有撲滅，如果在空中看的話，現在的倫敦一定是漂亮的橘色。

塞巴斯蒂安悠哉地劃着船，從惡魔建造的魔橋下穿過，慢慢劃到神聖之橋下，只是他想着，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出現呢，如果不出現，那麽他就不客氣了，虐殺天使就由他來解決。

說來虐殺天使所謂的聖潔比惡魔還要肮髒，他為女王建造的神聖之橋，基部都是由人柱組成，即使是惡魔一般也不會這麽做——那些可都是美味的靈魂啊。

每個惡魔的口味不一樣，有的偏好肮髒黑暗的靈魂，有的則喜歡驕傲珍貴的靈魂，比如說塞巴斯蒂安自己，只是這類的靈魂着實不多，就是有了，願意以靈魂為代價簽下契約的也不多，所以塞巴斯蒂安聽從了那人的無心之語，先找到合适的靈魂，然後慢慢引導調＃教。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這可不可能直白地告訴少爺，因為那時候少爺的靈魂還需要鍛造呢。

格雷爾的身份，開膛手傑克，還有一系列亞修親自動手的事情，即使有的一開始不知道，也很快就能查到，現在，他家少爺的靈魂終于成熟了。

不過他家少爺的靈魂可真是美味啊，這樣驕傲而純潔，即使身處黑暗，依舊保持原樣的靈魂可是萬中無一的，即使看着都讓他垂涎無比。

至于說偏好暗黑靈魂的惡魔……人類還有喜歡臭豆腐和榴蓮的，惡魔喜歡肮髒的靈魂又如何？又沒有礙着別人什麽事情。

到橋下将小船綁在岸邊的柱子上，塞巴斯蒂安原本不想帶夏爾過去的，因為那危險性有點大，他的首要任務除了完成夏爾交代的命令就是保護夏爾，夏爾現在腹部中槍還沒有處理，塞巴斯蒂安真不願意他在一邊看着。

可惜夏爾從來都是任性自我的，尤其是在塞巴斯蒂安面前，他們這是等價交易，所以夏爾完全不會對塞巴斯蒂安客氣，反正最後都一樣，報酬已經準備好了。

塞巴斯蒂安發現要拒絕不容易，只能嘆了口氣，抱起夏爾爬上神聖之橋。

“亞修·布朗。”

“我更願意你稱呼我為安吉拉·布朗，安吉拉·布朗，我的名字。”一身白的虐殺天使聽了塞巴斯蒂安的稱呼似乎有點不高興，除非一定要以亞修的身份出現，否則他出現的時候一直都是以安吉拉的狀态，他更偏愛于安吉拉的狀态。

“亞修·布朗，你可沒資格以安吉拉為名。”塞巴斯蒂安絲毫不給面子。

“說得對，如果你是安吉拉·布朗，那麽我是誰？”一個略顯冷淡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坐在臺階上的夏爾聽到聲音轉過身就看見了身後石座上坐着的女孩。

突然出現的女孩一身耀眼如火的紅色長裙，及腰的黑色長發在夜風中飛舞着，她就這樣懶洋洋地坐在那裏，驕傲而不可及，黑漆漆的眼睛掃過夏爾，最後看向顫抖的亞修，“過了這麽久，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亞修。”

“姐姐，你終于出現了，我找了你三百年……”亞修的聲音不高，但連夏爾都聽出了聲音裏的顫抖。

他一直找不到安吉拉，所以後來退一步，準備先将通天之橋建造起來，等找到安吉拉，安吉拉就可以通過這橋回到天界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安吉拉是不是願意回去。

“我以為你不會出現的，安吉拉·布朗。”塞巴斯蒂安似乎早就料到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安吉拉會來，所以他一點都不意外在這裏看到她，他之前還想着，如果安吉拉依舊不來，那麽他就不用兌現當初的約定了——誰殺不是殺？何必等安吉拉親自來？而且安吉拉還不願意，如果她願意的話，塞巴斯蒂安可能也沒有機會與夏爾簽訂契約。

當然不是舍不得殺，塞巴斯蒂安認識安吉拉以來，就不知道她會有舍不得這情緒，而且安吉拉自己也曾和他解釋過。

“姐姐？亞修，我可承擔不起你這個稱呼啊。”安吉拉站起來，身後巨大的翅膀慢慢展開，只是和亞修的純白翅膀不一樣，安吉拉的翅膀漆黑如墨。

“……堕天使？”夏爾捂住肚子上的傷口喃喃自語，也是，天使都有了，為什麽不能有堕天使？只是他原本以為，天使的對面是惡魔呢。

“姐姐，我找了你很久……沒關系的，即使你的翅膀和頭發都變得很眼睛一樣黑也沒關系的，聖光會将你淨化的，那時候你就和我一樣了。”他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他沒想到神聖之橋還沒有建好，他居然就找到了安吉拉，“姐姐，有了神聖之橋，你就可以毫無阻礙地回到天界了，即使是天父也無法阻止虔誠的信徒。”

“真是惡心，亞修，即使過了這麽久，你也還是癡心妄想，我為什麽要變得和你一樣？”安吉拉露出嫌棄的表情，她遲遲不管亞修，可不就是因為亞修一張口說話就讓她覺得惡心麽，“天父厭惡我代表黑暗的眼睛，但即使如此也只是厭惡，他既沒有想要淨化我的眼睛，也沒有因此而判定我堕落将我趕出天界，而你卻妄想淨化我的眼睛讓它變得和你一樣，你哪裏來的資格？”

“米卡艾利斯，你的小主人快撐不住了。”走了幾步，安吉拉又回頭看了看夏爾。

夏爾對安吉拉這張亞修曾用過的臉一點好感都沒有，只是現在形勢比人強，而塞巴斯蒂安似乎還認識這個安吉拉。

塞巴斯蒂安聽了忙走過來将夏爾抱起來。他之前是準備和虐殺天使亞修打一場，現在安吉拉來了，自然就沒有他的事情了。

無論夏爾表現得多成熟，他都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腹部中槍到現在時間也不久了，一般人早就撐不住了，夏爾撐到現在算好的了。

至于安吉拉對塞巴斯蒂安的稱呼，那就更好解釋了，米卡艾利斯是他的姓氏，而塞巴斯蒂安這個名字……是夏爾小時候養的一只小狗的名字，塞巴斯蒂安的姓氏不會變，但他的名字卻每換一個主人便會改變一個。

“姐姐，不是這樣的，黑色是不潔，不潔就會被消除，沒關系的，如果将不潔的眼睛淨化就好了，那樣姐姐你就和我一樣聖潔了啊！”亞修看着安吉拉，卻只換來一個略顯厭惡的眼神，就連更深刻的厭惡他都不值得擁有，“姐姐，你可以将你身上的不潔轉移到我身上來啊。”

“安吉拉，既然你來了，那麽虐殺天使就交給你了，我要帶少爺去找醫生。”

“不！我要看着，看着虐殺天使死！”夏爾臉上血色盡失顯得很虛弱，但依舊不肯離開。

他要看着，看着虐殺天使死在眼前，至于到底是誰殺的都無所謂了。

安吉拉看着倔強的夏爾沒有說話，雙翅一展推開塞巴斯蒂安将夏爾包裹住了，“那你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四魂之玉，減緩眼前之人的痛苦！”

安吉拉說完就将夏爾又塞回去了，轉向表情扭曲的亞修。

“姐姐，讓我淨化你身上的不潔吧，我還養了一只大狗，你一定會喜歡的。”見安吉拉看他，亞修有些喜悅，只要讓他淨化，他就會擁有一個完美的姐姐了！

“不，我不會喜歡，一切與你有關的我都不會喜歡。”安吉拉提着劍說，“我一直沒有來找你，沒有殺你，亞修，你知道原因麽？因為看到你覺得惡心啊。”

安吉拉的劍被亞修擋住，手腕一轉向下劃去，一招連着一招淩厲至極。

亞修将不潔裹在身上，成為他最原始的力量，但由于下面某群死神的辛勤工作，本該越來越多的力量卻因為沒有後續補充而後勁不足，力有不怠。

“不是這樣的，姐姐，我離開天界來尋找你，為你搭起通往天界的橋，你怎麽會不喜歡我？姐姐，你的心靈已經被不潔玷污了，所以你才會變成這樣，讓我來幫你吧，姐姐，你應該是最聖潔的啊！”亞修一邊攻擊一邊不甘心地嘶吼，他不承認安吉拉的話，也接受不了。

“瘋子！”安吉拉冷笑，手中的劍脫手而出從亞修身體穿過，“我當初能心血來潮救下你，現在也能殺掉你，亞修·布朗！”

安吉拉和亞修的戰鬥塞巴斯蒂安全程旁觀，他從來沒有懷疑安吉拉能不能殺掉亞修的事情，就像他不曾懷疑自己與亞修搏鬥會輸一樣，他早就見識過安吉拉的戰鬥力了。

五百年來唯一一個堕天的天使，并且這個天使堕天的理由還是因為她有一雙黑色的眼睛。

黑色在向往光明與美好的天界，可是代表着不祥與不潔。

真是諷刺，否則以塞巴斯蒂安了解安吉拉的性格，安吉拉無論如何也不是會因為某些情緒或思想而主動堕天的天使，她最是懶散了。

“姐姐……”亞修被釘在橋上，虛弱而悲傷地看了安吉拉最後一眼。

“乖，睡吧。”

安吉拉甩去手上不小心沾染的血，站在塔橋上看着下面依舊一片混亂的倫敦有些懷念。

她當然不是懷念倫敦這個地方，而是……真是久違的年代啊，她最近到達的全部都是最為古老的時候，這次到人界來發現這些工業化，真是懷念啊。

上次來工業才剛起步，還不明顯，現在卻很明顯了。

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她能救亞修，同樣可以殺他，所謂的姐弟關系，早就被安吉拉斬斷了，在亞修想要挖出她的眼睛消滅所謂不潔的時候。

她從來沒有和亞修解釋過，包括堕天，都沒有，即使當着亞修的面，可是她從來沒有解釋過，也不過是因為那時候亞修已經失去讓她解釋的資格。

但是最後的時刻，她選擇放過亞修了。

她厭惡亞修的自以為是，私自做主，妄圖幹涉她的命運，但其實她知道，亞修有一句話從來不是謊言——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即使那些在她看來是錯的，是惡心的。

也是因為這樣，安吉拉在最後的時刻才會選擇給這個叫亞修，以她随口一說的“布朗”為姓氏的天使僅有的救贖。

四魂之玉，保留亞修一絲意識。

安吉拉在心底默念，然後轉身飛走了，剩下的就交給這對主仆吧。

亞修的事情徹底解決，再不會有這樣的一個存在執着于她，安吉拉在這時代待了一段時間就準備回她在地獄的家了。

巨大的黑色翅膀包裹住身體穿過結界，等待感覺穿過結界，安吉拉舒适地重新展開翅膀。

睜開眼，安吉拉很明确地知道，她似乎又迷路了，這裏不屬于地下三大住宅區的任何一個。

那是一片冰天雪地。

發生了什麽？安吉拉心裏有些茫然，微微皺眉地掃視了一圈，下一刻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沖進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