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6章
金鈴扶着額頭,面無表情地撩開簾子,往外面看去,熱鬧的依然熱鬧着,冷清的依然冷清着。
回到家裏,便看見裴司寒在大廳正和人說這話,語氣裏卻不見任何的輕松。金鈴剛準備詢問裴司寒另外一個男人是誰,卻見那溫文儒雅的男子自己站了起來,走到了金鈴面前,臉上的笑容說不上是真實還是虛僞。
“你就是姚小姐?我是司寒的大哥。”裴思哲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褪去,回過頭去,對着自己弟弟微笑着颔首一下,才說道,“我弟弟這陣子謝謝你的照顧了,他比較任性一些,一般人還真是很難容忍他。”
“原來是裴大公子,準驸馬爺,能夠照顧裴二公子,是民女的榮幸才是,何談容忍。”金鈴扯着嘴角,露出虛僞的笑容,目光瞥過裴司寒慢慢變難看的臉龐。
“金鈴姑娘真是過謙了,我這二弟什麽脾氣我怎麽會不知道呢。”裴思哲笑着說道,“的确是讓人很難省心。”
“二哥,你話太多了。”裴司寒苦着一張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用警告的語氣說道。
裴思哲儒雅地一笑,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聽,就出去吧,我正有事和金鈴姑娘說。”
裴司寒聞言,臉立刻冷了下來,目光銳利起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上前來,把他擋在了身後,說道:“大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是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并不希望你插手。”
裴思哲苦笑着說道:“你倒是以為我喜歡管你的破事,若不是爹吩咐我好好看着你,你當真以為我願意管你,你的性子我哪裏不知道。”
“大哥,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跟爹解釋。”
裴思哲打量了一番金鈴,有些好奇起來:“你要是不讓我和金鈴姑娘單獨說話,我可就在這裏說了。”
金鈴大抵上也猜到了裴思哲此番意思,輕笑着拉開裴司寒的手臂,說道:“裴大公子的意思,其實我也能猜透個幾分。您是想說我和裴二公子交往過密,不合規矩,是麽?”
“姑娘既然知道了,我便直說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二弟不懂事,與你私定終生,終究不合規矩。”裴思哲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爹早就已經給司寒物色了幾個女子婚配,門當戶對,只是他卻為了你,不肯妥協,其實,我倒是一直對司寒鐘情的女子有些好奇。”
金鈴苦笑了一聲,說道:“驸馬爺可能誤會了,我與裴二公子恐怕并不是你口中的那種關系。”
裴司寒連忙緊緊抓住金鈴的手,一把拽了過去,插嘴道:“怎麽不是那種關系,就是那種關系。”
Advertisement
金鈴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他然一直忍着,臉上還是很欠扁的笑容。金鈴對他的無賴一向沒多大的辦法,反正自己已經說清楚了,不論裴思哲究竟信不信,她才沒有那麽多時間解釋那麽多,反正裴司寒那個家夥永遠能把白的描成黑的。
裴思哲只是在一旁默默笑着,看着他們私下裏的一連串的動作,仿若是了解了一般,略有深意地笑着。金鈴有些讀不懂他了。
過了幾天,元嘉公主出閣好日子,京城裏洋溢着喜慶的氣氛。
皇家的婚禮果然是氣派,元嘉在花轎裏一身新娘打扮,美豔動人,若不是有規矩限着她,她恐怕是要從花轎上跳下來不可,她是最喜歡熱鬧的,所以能夠外嫁,而且對方是自己喜歡的男子,她的确是幸福的。
金鈴有些羨慕起來,只是這是她祈求而不得的。
她現在只是一顆被裴司寒握在手裏的棋子,而她也只是把裴司寒當做自己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為了活命和生存而已,這不就是人生存的本能麽?
她把在京城的房子交托給了紫衣和彩蝶,這兩個人她還是信任的過的。
她不想去和高顯揚道別,她當然是不讨厭顯揚的,只是有些恨而已,那股說不上來的感覺,說不上喜不喜歡,只是有些留戀而依賴。
能夠離開京城,去富饒的高陵看看,金鈴也是分外歡喜的,畢竟重生前她連皇宮都沒出過,重生後在揚州學手藝,大多數時間都沒有好好地放松自己。她是向往自由的,沒有拘束,以前為了往上爬忘記了本性,不也正是為了重獲自由麽?
她和裴司寒沒有和迎親隊伍一起走,而是晚了兩天。
臨行時,金鈴開玩笑地說道:“裴司寒,若是我嫁給你,你會對我好嗎?”
“這是自然。”裴司寒自信地應道。
“可是對一個人好卻不等于愛。”金鈴用手撐着下巴,目光落在馬車外,“而且,你似乎也并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裴司寒連忙辯駁道:“我不保證會鐘情于一人,但是我只會對一個人好。”
“謊言。”金鈴嗤笑了一聲,道,“男人總是喜歡說好聽的暧昧的話,然後就說其實我并沒有那個意思。”
金鈴忽然覺得肩上一股力道,身子側了過來,裴司寒湊了上來,輕輕地吻了上來。
并不是第一次接吻,這感覺卻很陌生。
離開唇際,金鈴并沒有露出一絲厭惡,反而冷冷一笑:“如果被我愛上的話,會很凄慘的。”
“你不是不愛我麽?”裴司寒身子往後一傾,靠在軟墊上。
“可是女人都會喜歡一個愛護自己的騙子。”金鈴笑道,“我也不例外,不過我會比一般女人理智一些。”
裴司寒閉上眼睛,嗤笑了一聲,說道:“和你說話真累。”
“因為你以前碰到的女人都不夠聰明,或者太聰明。”金鈴淺笑着說道,“而我不夠聰明,也不笨,但是我要讓自己看上去挺識趣又挺笨的。”
“倒真是有趣。”
金鈴閉上嘴,不願說太多,只是把裴司寒趕下了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在一家棧住了下來。因為房不是很多,兩個人的房間相隔挺遠的,不過裴司寒還是派人把守着金鈴的房門,生怕她逃走似的。
金鈴自然不會說什麽,要逃她早就逃了,如今,她是不想逃了。
金鈴打開随身空間,進去侍弄了一下花花草草,裏面正是白日,天氣晴朗,好是舒适。金鈴在架上取了一本來看,她是極喜歡讀些志怪小說來打發時間的。
時間悄悄流逝,金鈴也倦了,從空間裏走了出來,已經深了,梳洗了一下,鑽進被子裏好好睡了一覺。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并不是睡在棧的床上,這陌生的環境讓她莫名緊張起來。
一個嬌俏的女子走了進來,見她醒了,便說道:“姑娘醒了,洗把臉吧。”
“這裏是哪裏?”
“有人交代了我們要好好待着姑娘,姑娘也就莫要問了,只是這裏姑娘恐怕是出不去的,姑娘也就不用白費心思了。”女子俏生生地站着,臉上帶着明豔的笑容。
金鈴打量了一下四周,裝飾并不繁複,倒是簡潔得很。
“姑娘,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又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撩了珠簾走了進來,也是一模一樣的笑容,“姑娘出去吃點吧。”
金鈴看着她們似真似假的笑容,不得不戒備起來。
“姑娘放心,我家主子要我們好好照顧姑娘,怎麽會傷害您,我們只是做下人的,您可千萬別為難我們吶。”
金鈴往門外看去,幾個壯實的男子正守着門。
“和我同行的人呢?”金鈴看着桌子上一堆美食,竟是毫無胃口。
“姑娘莫要擔心,裴二公子在前頭,我們要晚一日呢。”一女子如是說着,但立馬覺察自己說錯了話。
另一女子連忙示意她下去。
竟是晚了一天,到底是怎麽回事?金鈴只覺得頭暈暈的,恐怕是迷藥的後遺症。她是被人下了迷藥才被囚禁起來麽?
吃過早飯,休息了一會,金鈴被她們蒙上了眼睛,塞上了馬車,掙脫不得。
她倒是非常想看看這個把她囚禁起來,又好生待着的主子。
恐怕不是裴思哲就是裴司寒的父親高陵節度使大人派人來的吧。
馬車颠簸,金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送往了哪裏,她想好了,一遇到危險就躲進空間裏。不過,預料中的危險并沒有到來。當她在高陵城的一處別院裏看到裴思哲和節度使大人的時候,她倒沒那麽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