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馬車停下之後,金鈴是被那人挾持着下了車的。那男人在馬身上紮了一刀,那馬疼得瘋狂竄了出去,很快就沒了身影。
進了房間之後,金鈴讓彩蝶也退了下去,并且不得把事情張揚出去。彩蝶點頭,默聲退了下去。
“你究竟是誰?”金鈴怎麽也想不出來,自己居然會在京城裏認識和神策軍有關的人,除了……
除了那個有些詭異的裴公子,不過裴司寒并不是這副模樣。
那人淺笑一聲,低下頭去,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道:“這下,姑娘可是認得在下了?”
金鈴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精巧絕倫的易容之術,不由有些呆住了,良久才緩過神來,道:“原來真的是你,裴司寒?”
“正是在下。”裴司寒剛剛說完這句話,臉上的神色就忽地一變,原本的笑意迅速斂去。
“你怎麽了?”金鈴頓覺他臉色有變,再仔細瞧過去,卻發現他的右肩竟是滲出大片的血來,染紅了他原本素淨的白衫。
裴司寒仍是面不改色,只是再也笑不出了。
“你受傷了。”金鈴正想走上去檢查一下他的傷勢,卻被他拔出的寒劍架住了脖子,被他逼退了幾步,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嗤笑道,“都快沒命了,還不識好人心。”
“別以為我的肩膀受傷了,我就殺不了你。”裴司寒唇角一彎,露出淡淡的笑意,“殺你,易如反掌。”
“好吧,我不想死,我想你應該也不想死,我們做個生意。”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我倒是比較喜歡掌握主動權,這個生意由我來做。”裴司寒說着,便伸手摟過金鈴的柳腰,略顯冰冷的嘴唇附了上去。
金鈴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不輕,腦子裏一片空白,想要把他推開的時候,他的吻已經很深了,火熱的舌頭滑入金鈴的口腔,舌尖盡力地挑逗着她。金鈴想要推開他,也是渾身無力。
被他吃完豆腐,金鈴覺得自己腦袋裏一片混亂,正想破口大罵的時候,卻被他搶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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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給你下了毒,你可知道?”裴司寒左手按住受傷的肩膀,臉上帶着一絲邪佞的笑意。
金鈴愕然地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剛才你只顧和我親熱,陷于男女□,連我給你下了毒也不知道。”裴司寒蒼白的臉笑得無害,竟還有些可憐。
金鈴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她現在就想去掐死眼前這個男人,或者她可以轉身出去催吐,說不定還有一絲生還的機會。
“你也不必這副要死的模樣,這毒藥一時之間還不會發作。這是一種叫鴛鴦蠱的毒,我在給你下的同時,我自身也會中毒。我若死了,你也會死。”
“你想拉着我陪葬。”金鈴忍住怒氣,她現在還不想死來着。
“一個人上路多無聊,若是有美人相伴就不同了。不過,本公子還不想死。”
“你想我救你。”聽懂了他的意思,金鈴稍稍放寬了些心,就是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這麽嚴重的傷還能不能治好?
“不是救我,是在我傷好之前照顧我。”
“這個和救有什麽區別?”【沉安:其實我現在特別想喊一聲“這個和救有毛關區別,你給姐解釋下”,但是鑒于這篇文是比較正經的,我不咆哮了。】“自然是有的,需要本公子和你仔細說說麽?”
“不必了。只要你答應我,等你傷好之後,就給我解藥。”
“解藥?”裴司寒楞了一下,頓了一會,才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金鈴看着眼前這個傷成這副模樣還能笑得出來的男人,竟是沒多少脾氣了。她極少被人威脅,這次竟是輸在這個小白臉手裏。只是這個男人更加讓她覺得奇怪起來,明明和馬元贽有交情,卻殺了馬元贽的手下,素淨優雅的外表下,竟是如此無賴,棋藝精湛、可以說是天下無雙了,還有一身高強神秘的武功。
他,裴司寒,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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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金鈴把彩蝶安排到裴司寒身邊照顧。彩蝶看到他那張俊俏的臉,竟是看得有些癡了,但是府上并沒有這號人物,倒是有個書生樣的殺手,但不知去了哪裏。
“小姐,這位公子是誰?”彩蝶臉蛋微紅,問道。
“府上的祖宗,好好伺候着,換藥的時候小心點。”金鈴沒好氣地說道。
“是,小姐。”
金鈴瞥過悠閑的裴司寒,他正閑來無事,坐在窗下讀書,金鈴特地從空間裏取來的棋譜,他說悶,非要她弄些書來打發時間。
金鈴看着這個祖宗,心裏暗想着早日好了,把解藥拿來,就各不相幹。這種人留在自己身邊一日,就多了一分危險,馬元贽耳目衆多,說不定就會懷疑到她身上來,這可就糟糕了。
晚膳時,金鈴坐在廳裏一個人吃飯,卻見裴司寒突然走了出來,說要和她一起吃飯。
金鈴皺了皺眉,讓人添了碗筷。
裴司寒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只是盯着金鈴吃飯。金鈴吃了幾口,就覺得沒味道了,怒火差點就忍不住了,但是理性還是告訴她要把鎮定鎮定……
“裴公子,你為什麽不吃飯,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和我一起吃飯不太習慣,我還是讓人重新準備一份送到你房間去好了。”金鈴臉上帶着虛僞的笑容,甜美無比。
裴司寒淺笑,唇角一勾:“不是,只是肩膀疼,提不起筷子來。沒什麽大礙,只不過是腰上的傷口深了點,腳上的骨頭斷了一點點,全身疼得不能動而已。”
站在旁邊的彩蝶,臉上表情一黑,剛才不讓她攙扶,健步如飛的不知道是誰來着。
每天左手吃飯,順暢得不得了的不知道是誰額。
“以後再疼的話,就呆在房間裏。”金鈴也是被他弄得一臉黑線,她人生中的克星出現了嗎?以前以為劉三好那樣的人讓她頭疼,真正頭疼的在這裏啊。
“多出來走走,對傷口也好。”裴司寒繼續笑。
“那吃飯吧。”金鈴沖着彩蝶招了招手,正準備讓她過來喂飯,卻被裴司寒打斷了。
“我肩膀擡不起來,還請借金鈴姑娘一雙纖纖玉手。”
“裴司寒,不要太過分!”金鈴的臉拉了下來,這麽多天她能屈能伸,忍了他多少氣,今日他還來如此戲弄她。
裴司寒微微一愣,撲哧笑了出來:“ 不過是個玩笑,金鈴姑娘還真是正經。”
說罷,便擡起左手,熟稔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他吃得不快,細致而優雅,頗有風度。
“裴司寒,你究竟是誰?”金鈴下颔微微低下,聲音帶着一絲狐疑。
“金鈴姑娘早晚會知道的,何必急在一時。”
說完,裴司寒站起身來,背過身去,臉上的笑意竟是一絲都沒有剩下,冷冰冰的目光掃向門外,腳上的傷讓他走得格外小心,生怕扯到傷口。這次他夜探神策軍,中了毒氣,幸虧他立刻封了穴道,運功逼出了大部分毒氣,才不至于喪命,加上身上帶的特效藥,他才能好的這麽快,但是這個苦頭,他吃得自然心不甘。
他的确想過殺了馬車上的三個人,畢竟自己的行蹤不能被人發現。但是,看到姚金玲的時候,他突然有些心軟了,而且那個時候他身體的傷已經很重了,他放下殺心,決定利用她。
因為姚金玲這裏還算安全,并沒有暴露,所以他安心地住了下來,竟是有些貪戀這種感覺了。
若是家中有個這樣的妻子,有個這樣的家……
裴司寒把這種想法從自己腦子裏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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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鈴走回自己房間的時候,特地轉過頭去,看對面房間裏亮着燈,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那日他吻她的模樣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裏,竟是怎麽也趕不走。臉有些發紅,她恨恨地咬了咬牙齒,轉身推門進入自己的房間。
把新畫出的簪子款式做了出來,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才往自己發髻上插上,鏡子中的自己,有幾分陌生,又有幾分熟悉。
鏡子裏的自己很美,在她後天的保養下,皮膚比重生前要好很多,她的手,她也盡力保護好了。
究竟何為真實,何為虛幻,說不定以前的只是自己的夢?或者,現在不過是在自己的夢裏。
金鈴把發簪取下,放入錦盒收好。
第二日,天氣晴好,一道聖旨突然下來了。
金鈴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