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4.床位不夠
她低頭認真地将鳳爪弄起來,低頭一口口地咬着。
蘇慕染吃鳳爪的樣子讓人看起來不像是吃鳳爪,更像是吃雞腿。
那麽多骨節的鳳爪,她可以吃得像啃雞腿一樣,吃進嘴裏面骨頭都不吐出來。
車子剛駛出小區,時景側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麽,倒是最後在她擡頭的時候卻又收回了視線。
一整包的鳳爪,她吃得眼睛都發紅了,喉嚨辣得怎麽喝水都開不了腔,卻讓她前所未有的痛快。
身上帶着的水喝完了,她眉頭皺了皺,下意識地看向時景。
大概是猜到她的想法,時景擡手指了指車前一瓶沒有開封過的礦泉水。
蘇慕染以前一直都不覺得自己都屬于那種擰不開礦泉水瓶子的人,雖然她看起來可能是有點兒過分的弱質芊芊。
所以她也特別不能夠理解,為什麽擰得開瓶子的女生也能成為沒有男朋友的理由。
可是今天她真的擰不開,嘴裏面火辣辣的燒着,她不免有些急,可是那瓶蓋就給她有仇似的,她怎麽動手都擰不開。
她看了看瓶子,一狠心,正準備放到嘴裏面去,卻被一雙大手直接奪過了瓶子。
慕染擡起頭,這時候才發現原來紅燈。
時景稍稍一動,蓋子就擰開了,遞過來給她的時候看了她一眼:“這東西不健康,少吃點兒好。”
她點了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水直接就喝了起來。
灌了整整半瓶水,她才緩過來,側頭睜着一雙發紅的眼睛看着時景:“謝謝。”
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只是動手緩緩地啓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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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結婚的排了一條隊也算了,就連離婚的也排了一條隊。
兩個人到的時候已經是将近四點鐘了,看着前面十多對要離婚夫妻,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扭頭對着時景說道:“你先排着吧,我去個洗手間。”
水喝太多了,總是忍不住要跑廁所。
離婚手續倒是辦得挺快的,大概是大家都相看兩相厭了,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和曾經最親密的人共處了。
蘇慕染就是上了個廁所,就發現已經有兩對辦完了。
第五對的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突然之間吵了起來,結果鬧到最後,兩個人抱在一起旁若無人地親吻。
一看這架勢就直到離不了了,工作人員在她們身後又罵又勸,全都是什麽蔑視婚姻不理智不成熟的道理。
她在一旁坐着,只覺得腦袋嗡嗡嗡地作響。
那一整包五百克的鳳爪吃到肚子裏面,火燒火燎的疼,就連現在呼氣都是鳳爪的山椒味。
時景站在她身側,靠在那牆上,微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深深吸了口氣,卻被那辣味蹿上來,嗆得她眼睛都紅了。
兩個人等了四十分鐘,終于輪到了。
工作人員按例詢問。
“想清楚了嗎?”
“真的要離?”
“不是開玩笑賭氣的?”
時景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就只有工作人員在那兒問,卻不得一個人的回答,那大媽的臉色都快要青了。
氣氛很不好,最後她還是開口了,點了點頭:“我們想好了。”
大媽終于緩了緩臉色,只是視線落在蘇慕染的臉上,大媽臉色微微一頓:“大妹子,你臉色怎麽這麽差?你們這離婚不會是被強迫的吧?”
蘇慕染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沒有。”
她其實真的很不想開口,她覺得自己每一次開口那吃下去的鳳爪的辣味染了她的胃液,淹得她胃疼。
一雙擱在膝蓋上的手不斷地絞緊,她抿着唇,看着時景修長的手指按在那紙張上,只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她感覺那鳳爪的辣味現在還沒有消散,蹿得她眼睛都發燙。
慕染低着頭,一雙手已經将筆紙移到她跟前:“簽吧。”
她這時才擡頭看了一眼時景,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對方卻只是将視線落在那紙張的簽名處,絲毫沒有要和她對視的意思。
大媽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繞了一圈,禁不住開口:“你們真的是已經商量好了?”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時景卻突然之間開口:“嗯,商量好了。”
蘇慕染拿着筆的收微微一頓,差點兒就将那紙都劃破了。
她緊緊地捉着筆,可是手一直抖,咬着唇瓣的力度不斷地增加,鮮血的腥味流到嘴裏面,胃裏面的難受小腹的絞痛逼得幾乎要哭出來。
大媽看着蘇慕染越來越白的臉色,又忍不住開了個口:“大妹子,你真的沒事嗎?你臉色很差!”
時景突然擡頭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臉上的時候微微一怔:“你怎麽了?”
她的手一抖,直接就将那紙劃破了,擡起頭看着他,手扔了那筆,揪着他的衣服:“我胃痛,好難受,時景,很難受。”
真的很難受,那鳳爪的辣味在燒得她胃痛,她之前就上廁所腹瀉了一次。
時景微微怔了怔,還想說什麽,她已經推開他,飛快地說道:“我要上廁所!”
話落,也不管他說些什麽,直接沖了出去。
這還是大媽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看了看那破了一大半的協議書,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還離嗎?”
時景怔忪半刻,随後搖了搖頭:“抱歉,暫時不離了。”
蘇慕染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沒有任何的力了,雙腿一軟,直接對着時景就倒了下去了。
幸好時景看到她的時候就走了過去,見她臉色蒼白,身體晃晃,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在她倒下的時候将她抱進了懷裏面。
他低着頭,看着她臉色有些不太好:“沒事吧?”
她想搖頭說沒什麽,可是小腹那絞痛讓她微微張開的嘴下意識地咬緊了下巴,整張臉因為疼痛布滿了細碎的汗水。
蘇慕染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現在疼得臉上血色全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麽一回事了。
時景眉頭一皺,沒有說話,直接擡手就将她抱了起來:“忍一忍,我們去醫院。”
她點了點頭,想要開口說話,卻覺得頭有些暈,只覺得雙眼有些發黑,努力拼命地想要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到。
耳邊隐隐聽到時景的聲音,她想開口說自己沒什麽事情,可是視線完全一黑,她什麽都不知道了。
蘇慕染動了動,發現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時景的身上,她身體微微一僵,頭頂一驚傳來時景的聲音:“床位不夠,來打點滴的人多。”
她微微擡起頭,才發現自己在輸液室裏面,身下的長椅除了她和時景身側都擠滿了人,确實是很多人。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卻發現自己有氣無力:“謝謝了,我怎麽了?”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因為被抱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隐隐地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頭頂上傳來的聲音語氣也有些過分的刻板和冰冷:“急性腸胃炎,暫時性休克。”
她的手微微一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都揪着時景的衣袖,緊緊的,那熨帖好看的西裝袖子已經被她揪得皺巴巴的。
蘇慕染眨了眨眼睛,只覺得有些發燙,心口有些難受,松了手,閉着眼睛也不敢靠在他的懷裏面,只能盡量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可是她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緊緊地揪着時景的衣袖。
那是一種無人知曉的心塞,就好像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拼命吃泡腳鳳爪一樣,大概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只是愛吃。
愛吃,哈哈,确實是挺愛吃的。
輸液室裏面的聲音有些嘈雜,小孩子的哭聲還有其他人的交談聲,她卻仍舊覺得靜的有些恐怖。
時景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這種經常性的沉默讓她心口直發悶。
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上,她微微一怔,還沒有來得及擡頭,後背就已經被緊緊地按在身後的人的胸口上。
初秋的天氣還不是很冷,她只穿了一件長袖的雪紡上衣,隔着薄薄的衣服,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身後緊緊貼着的胸口的溫度。
時景的聲音先她一步在她頭頂響起:“別亂動了,醫生說你有些脫水,沒什麽力氣。”
她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沒有說什麽,卻是怎麽都沒有動。
打完點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她看着針頭從自己的手背上拔下來,護士小姐最後遺留給她的那個眼神讓她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時景抱了将将三個多小時。
她連忙站了起來,卻發現整個人有些發軟,腳剛剛碰地面整個人就軟綿綿地想要往下掉。
最後還是被時景撈回了懷裏面,她下意識地想要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卻被腰上的手緊緊地扣着,他貼在她的身後,聲音有些愠怒:“別亂動。”
她松了力氣,不敢再動,卻在下一秒又被他打橫抱了起來。